下了山脈，張小凡將那只傻狍子栓進了馬廄，剛開始它有些不安，緊張的盯著馬匹望了許久，發(fā)現(xiàn)眼前的馬兒只顧低著頭吃草，也就不再害怕了。

當小凡離開之際，這傻狍子竟然悠哉悠哉的和身旁的一匹馬搶食起來，十分的自來熟。

“小凡，你第一次進山脈狩獵就立了大功，你那兩箭不僅僅射瞎了蟒紋豹的雙眼，同是也等于救了劉伯一命。”回到石屋子，老劉向他頭來了贊許的目光。

“你再看看你，都二十出頭了還不如人家一個十來歲的小娃。”老劉卻沒有給劉平好臉色看，不過他倒不是真的責怪自己的孩子，自老張那里得知了小凡天生氣海存靈的事，他就不會愚蠢到將自己的孩子與他作比較。

“十二年前欠了你阿爹一條命，今日又欠了你一條命，我是沒有機會還了，唉。”老劉說著話有看了看劉平，眼神還朝他撇了一下。

“阿爹，我還，我來還......”劉平那里還能意會不到，立馬接口道。

“算你還沒有笨透。”老劉欣慰的點了點頭，比較滿意劉平的眼力勁。

“沒這么嚴重劉伯，阿爹從小就叮囑過我，你是他唯一的兄弟，讓我以后孝敬你如親生父親一般。”張小凡哪里受的住劉伯這番言論，急忙擺手。

老劉欣慰的點了點頭卻是不再說話，其實在這一刻他作了一個決定，讓自己的孩子永遠跟著張小凡，一方面可以相互扶持幫助，另一方面也存在自己的一點私心。

老劉的傷勢還是頗為嚴重，在喝了幾口馬奶酒有些昏昏欲睡，兩人很自覺的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石屋子。

“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阿爹他們怎么還沒有下山，按理那豹子中了毒跑不遠，應該收拾回來了。”張小凡有些擔心道。

“我阿爹睡了，石屋子也安全，不去我們進山接應去，那豹子份量可不清，沒有三五人根本抗不下來。”劉平提議道。

“就這么辦，我們加快腳力。”其實張小凡早就想上山了，不過方才劉伯一直和他們聊著他也不好意思說起。

來回了一趟，上山的環(huán)境兩人已經(jīng)十分熟悉，差不多用了一個多時辰便來到了先前與蟒紋豹搏斗的地方，兩人沿著干涸的血痕小心摸索前進。

接下來的路就有些波折了，雜草重生，怪石嶙峋，有些地方連下腳都變得困難，好在兩人都有不錯的身手，前進的速度并沒有慢上多少。

“痕跡到這里沒有了，還有這么多腳印，張叔他們應該在這里便抓到了蟒紋豹。”劉平低下身子視察了一番作出判斷。

“接下來他們會去哪里呢？”張小凡不解，既然收獲了豹子，他們應該會在第一時間返回才對，即便要繼續(xù)狩獵也得先扛回豹子再做打算。

“你看這邊！”劉平招呼張小凡過來，指著一棵樹木說道。

“是爪痕。”張小凡用手摸了摸破爛的樹皮作出判斷。

“難道蟒紋豹逃到這里還沒有死絕，又和阿爹他們發(fā)生了搏斗？”張小凡有些想不通，這似乎有些不通情理。

“我覺得更像是虎的爪子。”劉平的心猛的一蹬，暗呼不妙。

“趴下。”張小凡突然按住劉平，兩人匍匐下身子。

張小凡給劉平做了幾個簡單的手勢，最后用手指了指前方，這種無聲得交流方式每個狩獵的陳城人都學過，自然很好理解。兩人緩緩的爬到前方不遠處的土壟上。

土壟上，張小凡小心翼翼的扒開一個草堆子，發(fā)現(xiàn)百米開外有一個山洞，而洞口卻盤踞著一只巨虎，龐大的身軀如一座山峰。

“他們被困了。”劉平的手緊張的抓著一小撮泥土，聲音很小，生怕被遠處那只大蟲發(fā)覺。

“阿爹他們怎么會被逼進山洞呢，難道殺不死它？”這頭老虎體積的確比蟒紋豹大上很多，但攻擊力卻差蟒紋豹甚遠，蟒紋豹可是異獸。

“只有一個可能，它是兇獸齒虎。”劉平想到這里，連腿腳都有些哆嗦了。若是自己的阿爹沒有受傷，前后奇襲，里應外合配合的好倒是能與它斗上一斗，到眼下卻毫無辦法。

此刻山洞中，老張右手緊緊握著匕首，大刀早就被他扔了一邊，對付兇獸普通刀槍根本不能傷其絲毫，只有寶刀才能威脅它。

“頭領(lǐng)，我們一直出不去到天黑了一個都走不掉了，不如讓我出去引走它吧，家里的妻兒就麻煩您了。”一名兵士臉色蒼白的站了出來，他并非不怕死，但他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無用，你跑不出半步，只要走出洞口便被它撕開了。”老張頭也不回的拒絕。

“把豹子的腿砍了給我。”老張似乎想到了法子，命令道。

很快，一個兵士便遞過來一只血淋淋大腿。蟒紋豹活著時防御力十分驚人，但死了失去了精血收拾起來就和普通的野獸差不多了。

“都給我聽仔細了，等會我引開齒虎獸后你們便看準機會逃離出去，不用等我直接回石屋子，豹子就放在洞里，不要抬走。”老張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他將豹子肉扔出山洞，下一刻他猛的竄了出去就地打了幾個滾，朝山脈深處方向逃去。

當豹子腿扔出洞口的一瞬間，齒虎的反應相當迅猛，血肉還沒有落地便被它叼入口中咽了下去，同時落地的四肢繃緊發(fā)力，碩大的身軀在半空中便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逃出十米開外的老張沖去。

僅僅幾個呼吸，老張便被逼的不敢逃竄，只得轉(zhuǎn)過身子和齒虎對峙起來。

這點距離山洞中的伙計們根本逃離不了，看來還是小看了這頭大蟲子了。

“領(lǐng)頭有危險了，我們一起沖出去吧，大不了一死，說實話這種日子我也活夠了！”山洞中，其中一人喊道，他紅著眼睛，神色瘋狂。

“不要沖動，死了不可怕，不能死才是可悲的，可我們，乃至整個陳城的人都是可悲的人。”另外一人悲哀的說道。

“劉平，阿爹和它對上了，我現(xiàn)在繞到前面去，你用箭瞄準他的肛門看我手勢再行動。”張小凡退下土壟，悄悄的朝父親那邊方向摸去。

“你又想用那一招，這可是齒虎，真正的兇獸。”劉平不敢讓張小凡去冒險，可張小凡的速度太快了，此刻想攔都晚了。

齒虎逐漸朝老張逼去，發(fā)現(xiàn)食物沒有選擇逃跑，它倒是不急于攻擊。只是當它選擇好角度蓄力發(fā)動時，它的攻擊也最為兇險可怕。

“不要輕舉妄動！”這一刻，老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小凡的舉動，但他無法分心，甚至連動都不能動一下，只能開口警告一聲。

面對這頭兇獸，動就有破綻，只有以靜制動等待齒虎先發(fā)動攻擊，他才能作出相應的動作，因為齒虎能承受住他的攻擊，但他承受不了，那怕是一次。

終于，齒虎動了，它一聲呼嘯，龐大身軀飛躍上半空，探出鋒利的爪子足有臉盆大小，速度敏捷充滿了爆發(fā)力。

老張后仰身子，腳尖發(fā)力俯沖到齒虎的腹下，右手的匕首嘩啦一聲拉出一條弧線。

齒虎在半空中扭動了下身軀，一種截然不同的力氣改變了它原先的落地軌跡，在半空中多逗留片刻，以此避開了匕首對它腹下的攻擊，同是后爪踢在老張的匕首上。

老張為了卸力連續(xù)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站了起來，此刻他的右手鮮血流出，連匕首都無法握緊了。

“看準機會，用箭射它的右眼。”老張開口，這話自然是對躲在暗處的張小凡說的。

匕首換了手，老張像一只老貓一樣拱著身子，額頭上的汗順著那道疤痕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右手傳來的疼痛讓他更加清醒和冷靜。

為了給小凡制造出箭的機會，這一次必須他先動，雖然那樣會有生命危險。

老張轉(zhuǎn)身朝身后的一顆大樹跑去，齒虎自然猛追而來，老張踩著樹身連續(xù)踏出八個碎步翻身而下踩在齒虎的背上，借力后立馬側(cè)身落地避開，因為他知道下一刻變會迎來齒虎的反撲，齒虎控制身體的敏捷度十分可怕。

齒虎扭動脖頸探出血盆大嘴的朝老張撕咬而來。

“唰唰唰”

這一刻，有三道箭連續(xù)射出。

第一箭是張小凡射出的，方向是齒虎的右眼，只是這一箭無功而返，齒虎眨了一下眼，箭頭打在它的厚糙的眼皮上便無力的落在地面。

緊接著第二箭如期而至，卻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射來，直中它的肛門。箭雖然沒有給它帶來傷害，卻有部分劃進了他的腸道，它蹬大了雙眸，本能的撅起了屁股，似有些怪異的感覺，或許這種感覺是它做獸以來第一次品嘗到吧。

第三箭幾乎是和第二箭同是射出的，角度比之前的箭刁鉆很多，而且后發(fā)先至，力道大了不止一倍，因為這道箭已經(jīng)有了破空的聲音。這一箭順利的射進了齒虎的右眼，雖然齒虎已經(jīng)下意識瞌下眼皮，卻被它從一絲縫隙中穿了進去。

下一刻，齒虎發(fā)出了凄慘的咆哮聲。它用前爪抓掉眼中的羽箭，朝張小凡的方向沖去，因為這個方向有人讓它受到了傷害，它十分的憤怒。

“小凡不要慌，它的左眼十年前便瞎了，現(xiàn)在它什么都看不見了，你小心些足能應付的！”老張大聲喊道，同時他也提升速度朝張小凡靠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