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晚的葉綿綿睡得格外香甜，一大早就精神抖擻踏進辦公室。

對于《佛鈴盛放》她有了新的感悟，在舞蹈的感染力上又進步了一些。距離原創舞比賽已經時日不多，她又將故事反復看了兩遍，爭取做到最好。

心情很好，所以今天的練習她也格外投入，一天很快過去。

下班還沒走出辦公室，茵茵就上樓來找她了，指了指微微隆起的腹部，哭訴“我最近快胖10斤了，以前的衣服穿著都不好看了，陪我去逛街吧？”

“我還以為你有喜了？你這樣培訓班都沒有開除你？”葉綿綿看著最近越發幸福肥的女人，揶揄道。

魏雨茵一臉羞澀，裝作惡狠狠的語氣，“臭綿綿，你說什么呢？”

葉綿綿：“說你貌美如花，身形似柳。”

“……討厭。”明知故意逗她，魏雨茵還是忍不住心情愉悅。

“不是要買衣服嗎？走吧，先吃飯去，餓死了。”

兩人在樓下的商業街簡單吃了晚飯，便開始逛服裝店了。

魏雨茵挑了件成熟性感的連衣裙試了出來，對著鏡子扭扭捏捏，“這件怎么樣？”

“好看”葉綿綿答的鏗鏘而肯定，這些年她們也老大不小了，還經常穿的像個孩子，第一次見茵茵穿成這樣，確實很好看。

魏雨茵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一旁的店員乘機將她夸了個天上地下，沒抵得住攻勢，她試了第一件衣服就買下了。

挽著葉綿綿繼續逛，不知不覺手中已經拎了大包小包，自己買了還不算，還慫恿葉綿綿也買了。

葉綿綿看著手中的戰利品，有種被忽悠的感覺，那丫頭說什么高跟鞋和裙子是女人的武器，搞得她非常心動。

兩人買好東西，站在路邊等藍逸來接，藍逸還未到，倒是看見兩個熟人。

沖著迎面走來的蘇睿打招呼，“蘇學長，甄師姐。”

甄離微微向她們點頭示意。

蘇睿看著葉綿綿，“綿綿學妹，最近可好啊？”他可是隨時關注著那兩人的進度。

葉綿綿看著同樣大包小包的學長，要是還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那次莫名其妙的宴會，她就是真傻了，笑道：“多謝學長的幫助，好得很。”

“不客氣。”

幾人聊了幾句，蘇睿攜著愛妻離去。

他走著突然想起前幾日收到母校的請柬，回頭喊道，“過幾天就是云大70周年校慶了，你們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

“好啊”

“那到時候見。”

蘇睿他們離開了好一會兒，藍逸才姍姍來遲。“等很久了吧？隊里臨時有點事，耽擱了。”說著打開后備箱接過她們手里的東西。

“你們隊里那些雞毛蒜皮的事還要小逸逸親自處理？”葉綿綿提出自己的疑問。

藍逸他們隊管的事情基本都是大爺大媽們的一些小吵小鬧，找貓找狗；最大的事可能就是上次她親身經歷的，那貨還不在場，不怪她這么想。

“綿綿，他可厲害了，上次一位奶奶的寵物貓不見了，找了好久沒找到，他一下就找到了。”魏雨茵替藍逸辯解。

“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葉綿綿恨鐵不成鋼，讓女朋友拎著東西等了這么久，這是替她問的好不啦。

“哪里外拐了，拐來拐去不也沒拐的出去。”魏雨茵咕噥道。

藍逸似乎很享受魏雨茵向著他，看她倆你一句我一句，他也不插話，一心一意開他的車。

二

自那蜻蜓點水一吻后，葉綿綿就沒再見過顧遠道。她是一時沖動做了想做的事，之后回想起來，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應對這種情況，準確來說她害羞了。

就這樣持續了一天、兩天、三天....

很多天后，云大75周年校慶在時間的逝去中隨之到來。

葉綿綿、魏雨茵和藍逸三人說說笑笑踏進校園，這還是他們畢業后第一次一起回來。

腳下這一方土地承載著他們的年少輕狂。

前一秒葉綿綿還在想顧遠道會不會來，后一刻教學樓門口的站著的三人就進入她的視線，蘇睿學長遠遠沖她招手，“綿綿學妹，這里。”

看樣子好似專程再那里等他們，其他幾人互相問候了幾句，葉綿綿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安靜，表情甚至安靜的有些忸怩。

除了顧遠道一直不知道在注視著哪里，其余人都發現了葉綿綿的不對勁，“這兩人一定有事發生！”幾人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蘇睿打破沉默，“里面有一個歷年紀念物展覽，一起去看看？”

云大每隔10年舉辦一次的周年慶必然有一個紀念物展覽項目，展覽的東西種類繁雜，有過去獲得的榮譽、每年畢業生的紀念品、學生的成就等等，最特別的還是每個教室門口的故事墻，上面記載了在這間教室發生過的有趣故事。離校的學子們回到這里，最喜歡的莫過于那面墻，執著于在墻上尋找過去的蛛絲馬跡。

走進大樓，蘇睿他們幾個頗有默契地兩兩散開。

葉綿綿看著離去的身影，不知該哭該笑。要放在平時她肯定是及其樂意的，但如今腦子完全是一團漿糊。

氣氛實在太安靜，倍感壓抑的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腦海浮現的全是那涼薄的唇，冰冷地直擊心底，小臉兒蹭蹭蹭竟開始浮上紅暈。

顧遠道到是先開了口，“你再走就撞墻上了。”要是再不提醒，這丫頭恐怕真會直直撞上去，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畏模樣，今天這又是怎么了。

內心正奮勇抗爭的葉綿綿哪里聽得見提醒，依然低頭往前。

顧遠道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神游的人，沉聲道：“葉綿綿，你在想什么！忙著找死嗎？”

被這一吼，葉綿綿神智瞬間清醒，盯著眼前白花花的墻壁愣了好一會，才意識到現在是什么情況，回頭弱聲道，“謝謝”

顧遠道：“...”

葉綿綿終究是葉綿綿，被這一嚇，很快做好了心里建設，拽著顧遠道的袖口，“我們去那邊看看。”

兩棟樓相連的回廊上，擺滿了各色紀念品，有她畢業那一年的櫻花領扣，也有顧遠道畢業那一年的校徽胸章。

現在這兩樣東西還安安穩穩地躺在她的抽屜里。

她拉著顧遠道走走停停，興致勃勃。在201教室門口的一排老照片里，她竟一眼看到了她和顧遠道，雖然只是背影，但她一眼認出來了――她穿著最愛的白T，扎著兩個高高的辮子趴在桌子上睡覺，顧遠道則是一如現在的寸頭加軍綠T恤身體筆直地看著黑板，在教室最后一排門口的位置。

他好像很喜歡最后一排，每次她偷偷跑到他們教室找他，都在那里。

她以為大巴上睡著的是他們唯一的合照，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張，只是她依然在睡覺。指著照片，不滿道：“顧遠道，我睡覺你怎么不叫醒我？”

顧遠道覷了一眼照片，他真的沒叫醒她嗎？

...

那日，他依舊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課，葉綿綿如同之前的每一次，躡手躡腳鉆進教室，坐到他身邊，他早已習以為常。

“顧遠道，你們的課怎么總是在下午第一節，是為了磨練你們軍人的意志嗎？要不是為了你，打死我也不起床。”邊抱怨邊拿出在小賣部買的芒果布丁遞給他。

很多時候她都是安安靜靜在一旁坐著，坐著坐著就睡著了，其他課也就讓她睡了，可這節課的老師是個愛面子的人，最不喜歡看見學生聽他的課睡覺。

她第一次睡覺被抓住時罰站了一節課，之后這個老師的課她叮囑他一定要把她叫醒。

可那天她的睡意好像尤其濃烈，他叫醒她不到5分鐘她就又趴下了，持續了四五次。她用手支拉著眼皮，“你要不掐一下我的臉或者讓我掐一下你的，說不定我就不困了。”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他的耳根一下就紅了，轉過頭沒有理她。

...

她總是問他為什么不答應和她在一起，有些話他以為不必說出口，默認她可以一直打擾他，這不算回答嗎？

她不懂他，而他也沒真正看清她。

顧遠道沉默片刻，沒好氣道：“你睡得跟豬一樣，叫不醒。”

“那還不是因為你叫的不夠真誠。”

“...”

幾人看完展覽，又結伴去南區禮堂看了文藝匯演。

上午匆匆過去，他們在后街的一家餐館里吃了午飯各自回家。

作為同一個小區的鄰居，葉綿綿理所當然坐顧遠道的車。她還是沒有教會圓圓自己覓食的本領，回家喂飽了這小圓球，她也躺床小憩。

下午被魏雨茵的電話call醒，他們買了火鍋食材來她家煮火鍋。她看了一眼時間，竟一覺睡到了6點，看來他說得對，她真是豬啊~

三

天氣已經漸漸寒冷，三人圍著小圓桌，鍋里“咕嚕咕嚕”發出誘人的聲響。

魏雨茵：“綿綿，你和顧教官好像感覺不一樣了哦？”

藍逸：“說吧，坦白從寬。”

他還是一樣離我很遠啊？不一樣了嗎，哪里不一樣了？葉綿綿不解地看向魏雨茵，一臉困惑。

“據我觀察，你們之間的磁場絕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魏雨茵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綿綿她雖然一直表現的仿佛什么都懂，以為自己是個情種，但對于愛情這東西她的敏感力實在有限。

變化？微妙？難道是她親了他的關系。葉綿綿算是看出他們此行的目的了，把那天發生的事詳細給那兩一臉好奇的人講了一遍。

她以為那兩人會大驚失色，結果完全一副“不出我所料”得樣子。

窗外薄光籠罩，寂靜安寧；屋內熱氣騰騰，歡聲笑語，三人吃吃喝喝聊到很晚。

葉綿綿回到家，反復思考茵茵的話，難道她真的快要成功了嗎？帶著這份喜悅的心情，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