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喜歡嗎?”
“什么禮物?莫名其妙?!?
齊飛搖搖頭,心想,那個保潔員認錯人了吧?或者是個惡作???
不對!沒人會這么無聊,專程過來開這么一個玩笑。
齊飛回想了一下,剛才那個保潔工背影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連忙四處尋找,挨個病房瞅了一遍,哪里還有那個保潔工的身影?
“你,你找什么?”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齊飛回頭一看,是那個打過兩次交道的小護士,臉上泛著微紅,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與他直視。
齊飛溫聲說道:“小妹妹,有沒有看見一個細高個的女保潔工?身高在一米六八以上,她剛才把東西落病房了?!?
一句“小妹妹”讓小護士的臉紅了半邊,她飛快地瞄了一眼齊飛,羞澀地說道:“細高個女保潔工?沒有啊,住院部的幾個保潔工都是阿姨,倒是有瘦的,但個子沒那么高?!?
齊飛頓時明白了,那個保潔工肯定是假扮的。
“謝謝你,打擾了?!?
“不,不用謝。”
小護士低頭應了一句,剛一抬頭,就見齊飛匆匆出了樓道,從大門跑了出去。
“呼——”
妹子長長舒了口氣,感到心臟跳得砰砰響。
齊飛東奔西跑,轉到了停車場,出來的瞬間,就有種如芒在背之感,似乎有人盯著他一般。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墻角一個垃圾桶旁,摸出一支煙點了起來,同時打開虛擬導航儀偵測四周。
頓時,一個圓形光屏浮現在齊飛眼前,方圓一公里的建筑物、生命體一覽無余。
對照實景后,齊飛發現了兩個光點就在停車場內,根據方位、距離,可以肯定在某輛車上,但要是抬頭瞅的話,勢必驚動對方。
噠噠噠——
這時,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踏著高跟涼鞋從不遠處走過,淡紫色的及膝裙輕輕飄動。
齊飛的目光立刻投了過去,腦袋像追逐陽光的向日葵般隨之轉動。
女人皺了皺眉,將頭高高揚起,搖曳著妙曼的身姿進了住院部大樓。
齊飛回過頭來,深吸了一口煙,同時將一輛吉普車的號碼記了下來。
車內,一對便裝男女分別坐在駕駛座和后排右側,年紀都在二十七八歲。
女子長著一張長方臉、濃長眉毛、單皮眼,高鼻梁、厚嘴唇、圓下巴,腦后留著中長馬尾辮,穿了身淡藍短運動裝,腳蹬同色運動鞋,手里拿著一副望遠鏡,見到齊飛的作派,不由嘲諷道:“哼,色鬼,男人都一個樣!”
“哎,馮曉慧,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秦朗,我又沒說你,你急什么啊?”
馮曉慧偷偷抿了抿嘴,岔開話題道:“你覺得,會是這家伙指使人干的嗎?”
秦朗個子中等,身形健壯,留著利落的寸頭,寬額頭、方下巴、濃眉大眼。
他搖了搖頭道:“我要是知道這個,咱們就不用在這里盯梢了。不過這家伙還真是個孝子,自從回來后,除了接送他岳父,就沒離過醫院?!?
馮曉慧撇了撇嘴道:“有錢誰都會當孝子,沒錢的話,即使再孝順,在父母眼中也是忤逆不孝?!?
秦朗驚異道:“嘿,沒想到你竟有這么深的人生感悟,說說看,怎么悟出來的?”
“這還用悟?我以前當片警的時候,這種事見多了,以前以為所有父母都是偉大無私的,只有嫌棄父母窮的不肖子,沒想嫌棄兒女的勢利父母,結果,真是開了眼啊?!?
“那也是少數吧?”
“哼哼,一點都不少?!?
“那你父母呢?”
“滾!”
“好好好,我錯了行吧?”
“哼!”
秦朗尷尬地揉了揉腦袋,又訕笑道:“喂,家庭倫理專家,你說,那個家伙是不是很色?”
馮曉慧余怒未消道:“你剛才又不是沒看見。”
“我在想啊,咱們要是派個美女接近那個家伙,他會不會生疑?”
“你想干什么?想讓本姑娘犧牲色相?”
“嘿嘿,我只是假想一下,再說也沒說讓你去啊,你要真去,我還舍不得呢?!?
“少拉近乎!我要你舍不得?”
“哎,你這話說的,我太傷心了,咱們好歹是搭檔,保護搭檔可是必須的?!?
兩人說話的工夫,齊飛已經返回了樓道,先到特護病房看了看父親,發現正睡著,小聲問了一下護士后,又返回了母親所在的病房。
母親這會正和同一個病房的老太太聊天呢,又退了出來。
摸出手機一看,又攢下了不少單子,于是給母親打了聲招呼后,到停車場取了車,緩緩駛了出去。
馮曉慧急忙說道:“秦朗,目標要離開了,趕緊跟著吧。”
秦朗慢條斯理地說道:“都什么年代了,還用得著跟蹤?給頭說一聲,讓大崔、大楊看監控就行了?!?
馮曉慧皺眉道:“可頭讓咱們盯著這家伙啊,不是每個地方都有攝像頭的,要是他到哪和誰見面呢?說不定那人就是兇手。”
“唉,也對啊。走!”
秦朗連忙發動車子跟了上去,出了停車場一瞅,幸好,齊飛被紅燈擋住了。
馮曉慧撇嘴道:“虧你還干了幾年刑警呢,還不如我這個剛轉行的。”
秦朗無奈道:“我也是第一次盯梢好不好?”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坐了兩年冷板凳。”
“深表同情?!?
…
“咦,是東風鎮方向,這家伙是回村去了?”
“十有八九是,可能村里有什么人吧?”
“會不會是他同村人干的?”
“要是這樣就簡單了。”
“跟過去再說,希望有收獲吧?!?
齊飛出城之后不久便駛上了鄉道,十來分鐘后回到了齊家埝,停在了自家后門旁。
“汪汪汪!哼哼——”
聽到聲響的大黃焦急地吠叫起來,齊飛一進門,大黃興奮地人立而起,將鏈子繃得筆直。
齊飛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又捻了捻耳朵,大黃熱切地舔了舔他的手,又轉身用尾巴拍打著他。
逗弄了一會后,齊飛變戲法般丟給它一根大骨頭,隨后進了前院。
喵嗚——
家里的貍花貓“花咪”飛快地跑了過來,不斷用腦袋蹭著他的小腿。
齊飛又擼了會貓,丟給它一根火腿腸,進了屋內,沒過多久,抱著一個精致的木箱子走了出來,打開后備箱塞了進去,又返回院內。
如此折騰了好多次,直到將后備箱、中排、前排座塞滿,齊飛才鎖上門,驅車返回城中。
村子東側一棵樹下,車里的馮曉慧放下望遠鏡,好奇地說道:“這家伙箱子里裝的什么東西?”
“想知道的話很簡單,讓交警攔住他檢查一下就知道了,他這是客車載貨,屬于違章,說不定還超載。”
“還是別驚動的好,咱們是盯人,別節外生枝。”
兩人繼續綴在后面,最后發現齊飛把車停在了一家快遞公司門前,將東西一一搬了進去。
“我知道了,這家伙現在是開網店的,肯定是給客戶寄貨物?!?
“你說這家伙會不會在里面夾帶什么?”
“有這個可能?!?
“秦朗,等會你開車跟著他,我到里面查一下他發的貨?!?
“行。”
兩人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看見齊飛施施然走了出來。
“我等會打車回來。”
等齊飛的車駛出幾十米遠后,馮曉慧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秦朗點點頭,等馮曉慧關上車門后,啟動車子跟上了齊飛。
足足一個小時后,馮曉慧筋疲力盡地走了出來,沒找到任何疑點不說,還被快遞公司的人甩了好長時間冷臉,她這一折騰,人家又得重新包裝、貼標簽,心里能舒服嗎?
不過,那家伙寄出的工藝品做工還真不錯,堪稱為藝術品,只是沒有任何商標,難道是他自己親手制作的?
趁著等車的時間,馮曉慧將拍到的收件人信息給秦朗發了過去。
“秦朗,這些人用不用查一下?”
“肯定得查,你給咱們頭再傳一份?!?
…
齊飛早在回村的路上就發現那輛吉普在跟著了,出快遞公司時候也是,既然這些人愿意跟,就讓他們跟好了,就當是免費的保鏢了。
第二天上午,齊飛再次發現了兩個盯梢者,這回是那個崔姓男子和當時駕駛座上那個小年輕。
依然不動聲色,上午就窩在醫院,照看著父母,順便和方琪打會電話,或發發信息,下午照例處理訂單。
一晃大半個月過去,父親身體漸漸恢復過來,說什么都不住了,于是辦理了出院手續,一家三口返回了齊家埝。
“哎,該種秋糧了?!?
父親站在田邊若有所思道。
齊飛說道:“爸,要我說,把地包給別人種得了,咱們家又不缺錢,別的不說,光是每月五千塊房租,就比種地強得多?!?
父親沒好氣道:“我又不是動彈不了,閑著干什么???還有啊,我和你媽已經沒事了,這兩天種完地,你趕緊去長安陪小琪吧?!?
二十多天沒見著方琪,齊飛也挺想念的,方琪想必也是,自從兩人確立關系后,還從沒分開過這么久。
第二天,齊飛聯系了旋耕機,將家里的地都種上了玉米。
眼看家里沒什么事了,齊飛正打算說服父母一起去長安住,不料一大群不速之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