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新城分局的。”
其中一個男子取出證件晃了晃,封面上的警徽刺目無比。
“到那邊說吧,如果你不想讓你母親知道的話。”
另一個男子指了指樓道外,兩人隨即一左一右將他包夾起來。
齊飛頓時感到一絲不妙,以及濃濃的疑惑,但并未聲張。
隨著兩人出了樓道,在醫院停車場上了一輛銀灰色色捷達的后座,被夾在中間。
車上還有兩個男子,一個四十來歲,寬肩方頭大耳濃眉,坐在副駕駛座;另一個二十四五,體型略瘦,坐在駕駛座上。
副駕駛上的男子轉頭問道:“齊飛,我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齊飛淡淡說道:“請問吧。”
“昨天晚上八點到今天凌晨三點,你在哪里?”
齊飛說道:“我一直在醫院陪護,你們也知道,我爸媽都住院了,這個你們可以去查證。”
“這個我們會查證的。第二個問題,你昨天為什么突然取了三百萬現金?那些錢用到了哪里?”
齊飛說道:“我取的是自己的錢,用到哪里是我的事。”
左側的男子立刻發火了:“齊飛,注意你的態度!”
齊飛沒有理他,對著副駕駛座的男子問道:“還有什么問題嗎?要是沒有,我就下車了,我爸媽還需要照看呢。”
左邊男子怒道:“你還挺囂張?是不是想換個地方說話?”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你很有孝心,這是好事。但不要因為孝心做出犯法的事。剛才那個問題很重要,要是你說不清楚,就會有大麻煩。”
齊飛疑惑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取的是我自己的錢。”
左側男子怒氣沖沖道:“齊飛,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我告訴你,邢三死了!因為你父母的事,所以你有作案動機!”
齊飛心中一突,這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是想讓那個混蛋死掉,也恨不得親手宰了對方,但可沒打算讓對方這個時候掛掉,也不知道是誰干的,這不是把火往他身上引嗎?
念頭一閃而過,繼而不動聲色道:“是嗎?那太遺憾了,我還等著他上法庭,接受審判呢!”
前排男子盯著齊飛的表情看了半晌,淡淡說道:“小崔說的沒錯,邢三確實死了,在去西山鎮的路上被人用鐵鍬打死的,頭都被拍變形了。”
齊飛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你們懷疑我殺人?那你們拿出證據來。”
“要是有證據,就不是問話這么簡單了。我勸你把那筆錢的去向說清楚,否則,你就有雇兇殺人的嫌疑。”
齊飛想了想,硬剛太不明智,于是說道:“行,錢放車里了,我這就帶你們去取。”
“你撒謊…”
左側男子怒氣沖沖道。
齊飛目光頓時一縮:“你怎么知道我撒謊?”
“我們…”
中年人見狀連忙打斷道:“小崔,讓他帶我們去看!”
“他明明…”
“咳咳!”
齊飛心中冷笑,不用問,對方肯定搜過車了,差點說漏嘴。他買車時嫌報警器惱人,所以沒裝,看來還是裝上好,否則車被撬事小,被人栽贓就糟了。
“那就走吧,早弄清楚,我就沒事一身輕了。”
齊飛懶洋洋地說道。
“早這個態度不就行了?”
崔姓男子忿忿地說著,率先下了車。
齊飛下車后,摸出鑰匙走到車后面,打開了后備箱,又掀起了墊子。
后面四人頓時被晃花了眼,紅燦燦的軟妹幣、綠油油的富蘭克林,都用封條封裝在一起,碼放得整整齊齊。
幾人像見了鬼一般,面面相覷,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搜的時候明明沒有啊,怎么一下子就出現了?
齊飛才懶得解釋,數了數之后說道:“剛好是我取的那個數,一分錢也沒花呢。”
中年人皺眉道:“你為什么取這么多錢出來?放在銀行不是更安全嗎?”
齊飛訕笑道:“這個嘛,個人愛好,再說,我爸傷那么重,誰知道得花多少錢?多備些以防萬一。”
“那為什么兌換這么多美元?”
“要是需要進口藥,我就托朋友從國外買。”
崔姓男子插話道:“你這兩個借口都說不通,醫院可以刷卡,還能通過網絡支付,郵購藥品不是需要匯款嗎?”
齊飛一拍腦袋道:“我這不是覺得現金最方便嗎?”
“算了,個人喜好而已。”
中年男子打斷了這個話題,漫不經心道:“這么多錢可一定要保管好了,要是丟了,可是給我們添麻煩,一個傷害案、一個命案,都和你有關連,別再弄個大額現金失竊案。”
齊飛頓時不樂意了:“大哥,話可不能隨便說,傷害案我家是苦主,但命案可與我們沒關系。”
“你年紀不大,怎么還是個杠精?我的意思是,命案的死者和你們有矛盾,這行了吧?”
齊飛嘿嘿道:“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中年人表情抽了抽,一皺眉道:“如果有必要,我們還會來找你了解情況,要是沒有特殊情況,盡量別離開夏州,發現什么情況隨時向我們反映。”
齊飛說道:“我只能盡量吧,但要是不得已,該出去還得出去。”
“好了,忙你的吧。”
中年人說著,給其他三人一使眼色,轉身離開了。
到了車上后,崔姓男子不可思議道:“師父,咱們明明搜過后備箱墊子下面了,這…”
“是啊,頭,咱們不可能都眼花了吧?”
另一個男子也問道。
駕駛室的年輕男子一拍大腿道:“我知道怎么回事!”
三人齊刷刷望著他。
“那家伙有儲物空間!”
“小楊,什么儲物空間?”
董姓中年男子不解道。
崔姓男子沒好氣道:“小楊,少看點小說,都看得中毒了!我還隨身帶著宇宙呢!”
“咳咳,他可能會什么手法,類似魔術師一樣,或者他的后備箱有什么玄機。”
董姓男子猜測道。
“這人好像不簡單。”
“韓子說得對,你想想,他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供他讀完大學以后也沒多少家底了,他短短幾年能攢下幾百萬,肯定有過人之處。”
崔姓男子頓時冷哼道:“手里沒幾個錢,能那么拽嗎?剛才那張臉囂張的,我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董姓中年男子說道:“你要真一拳砸上去,這一行也就干到頭了。”
齊飛剛進了樓道,迎面正碰見剛才喊他出去的護士,不禁瞥了一眼。
這一瞥不要緊,小護士頓時嚇得像受驚兔子般,全身一個哆嗦,不由向后退去。
齊飛一個箭步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拉了過來。
“呀!”
小護士嚇得全身一軟,頓時向地上墜去。
齊飛連忙一伸左手,摟住她軟綿綿的腰肢,將她兜住。
小護士猶如抽去了所有骨骼般,軟綿綿地向前一倒,撲在了齊飛懷里,雙眼驚恐地盯著他,全身瑟瑟發抖。
齊飛一個轉身,帶著她退到一旁,目光向她身后一掃。
只見一個年輕媳婦扶著個白發蒼蒼的老漢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
“你,我,是他們讓我…”
小護士全身像篩糠般劇烈顫抖著,話都說不連貫了。
齊飛溫聲說道:“他們是例行公事,你只是傳話的,我不怪你。”
這個小護士長著圓臉大眼睛、厚嘴唇、圓下巴,屬于可愛型,個子中等,身材非常豐潤,加上夏天都只穿了單衣服,摟在懷里軟綿觸彈,非常舒服,齊飛都有舍不得松手了。
“放,放開我。”
小護士回過神來,開始掙扎起來。
“哦,不好意思。”
齊飛悻悻地松開了手臂,心里直呼罪過。
小護士的臉瞬間又變得漲紅,低著頭踉踉蹌蹌跑開了。
齊飛一轉頭,發現樓道里所有人都戲謔地看著他。
“嘿嘿,意外,意外。”
齊飛毫無底氣地解釋著,也慌忙奪路而逃。
到了母親病房門口,發現母親就在門外站著。
“小飛,你過來。”
母親臉色一沉,到了床邊坐下。
齊飛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媽。”
“你這樣對得起小琪嗎?”
“媽,剛才是意外。”
“意外?你以為我沒認出來?就是她叫你出去的。你把她怎么了?說!”
“哎呀,媽,她剛才是給人傳話,不信你等會問她。”
“那你抱她怎么回事?那么多人看著呢,你都不嫌害羞?”
“唉,我的親媽啊,我都說了是意外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齊飛不由捂住了腦袋。
“真的?”
“是真的啊!”
母親又問道:“那她叫你出去是怎么回事?”
齊飛想瞞也瞞不住,干脆換個說法說出來。
“媽,剛才有兩個便衣過來了,是分局的,他們說,邢三被人打死了。”
“邢三死了?”
母親吃驚道。
齊飛說道:“聽說是被人用鍬拍死的,腦袋都拍爛了。”
他原以為母親該高興的,誰知卻發了愁:“他死了,咱們花的醫藥費誰給賠啊?”
齊飛寬心道:“媽,只要你和我爸都沒事就好,這點錢咱們不缺。”
母親無奈道:“唉,算了。對了,你三嬸昨天好像說過,邢三媳婦和娃掉渠里了,傷的還挺重的?”
齊飛點頭道:“是啊。”
“唉,造孽呀。”
母親喃喃自語道。
齊飛依然奇怪,邢三到底是誰干掉的?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纖長的女保潔工走了進來,穿著長衣褲,戴著黑框眼鏡和大號口罩,將面部與肌膚遮得嚴嚴實實。
將病房里的雜物收拾完后,保潔工轉身向外走,路過齊飛身邊時,漫不經心地摘掉一只手套,撓了一下頭發后,突然往齊飛手里塞了一個小紙團。
齊飛條件反射般握緊了手掌,下一刻收入了背包。
“媽,我出去一下。”
他借故出了病房,到了無人的角落,展開紙團一看,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