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離間計

張百隆得到了芳子，心里樂滋滋的。他催促手下加快改編的速度，好讓芳子高興。

這天下午，他正在議事堂喝茶，忽然見叔伯兄弟張百營來了。他知道張百營一早帶人去城里運(yùn)武器裝備了，忙問：“這么快就回來啦？裝備都運(yùn)回來了？”

張百營一臉的不高興，說：“大哥，你和二當(dāng)家的也沒交代清楚，我到了日本人那里，才知道你簽的協(xié)議是按進(jìn)度發(fā)給槍和錢，這一趟只拉回了一半，軍裝倒是全給了。”

張百隆一聽，忽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大聲問：“什么？只給一半？這是怎么回事？日本人耍我嗎？你把張百仁給我叫來！”

張百仁一聽張百隆找他，急忙跑到議事堂。他見張百隆臉色鐵青，便知道事情不妙。他小心的問：“大哥，有事啊？”

張百隆說：“老二，我讓你帶人仔細(xì)研究協(xié)議的條款，好與日本人的協(xié)議對接，你是怎么干的？現(xiàn)在槍和錢只給一半，還說剩下的按進(jìn)度才給？”

張百仁小聲說：“大哥，這個協(xié)議我只顧重點(diǎn)內(nèi)容了，沒在意根據(jù)進(jìn)度撥付的事，后來你簽完字就拿走了，我也沒能再看一遍。”

張百隆聽后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到：“胡鬧！我放手交給你把關(guān)，你卻這樣輕率，還怨我拿走時沒再讓你看！真是氣死我了。”

張百仁一聽張百隆這么說，忙上前說：“不不，不是我怨大哥，是我光顧高興，沒仔細(xì)看下面的撥付方式，是我不對，大哥，你罰我吧！”

張百營在一旁也勸張百隆，事已至此，也別生氣了，咱想法給日本人再要吧。

張百隆對張百仁說：“既然白紙黑字都寫上了，我罰你還有什么用？”

張百仁趕緊說：“謝謝大哥不罰小弟，我一定記住這個教訓(xùn)。”

張百隆擺了擺手說：“你去吧！”

張百仁急急忙忙走了。

張百隆看著張百仁的背影，想起大哥給他說的話，要他提防張百仁，張百仁和孫志明暗中來往，就是想把招降這件事盡快辦成。如今看來，確實(shí)有這個意思，要不，這根據(jù)進(jìn)度給槍和錢這么大的事，怎么能忽略了呢！嗯，我得注意這個小子了，不能讓他為了達(dá)到他的目的而出賣我。

想到這里，張百隆轉(zhuǎn)身對張百營說：“他們聯(lián)手耍我，你心中有數(shù)就行，不要對外說，這槍支彈藥的事，你就管起來，不再讓張百仁插手。錢的事，讓大成管起來。你順便把大成給我叫來。還有，吃晚飯后到我家里，把民團(tuán)的事再商量商量。”

張百營答應(yīng)一聲走了。

張百隆又沉思一會，他認(rèn)為這件事與芳子也有關(guān)系，這個娘們立功心切，凈撿一些好聽的哄我，而對我不利的事她都隱瞞起來。好吧！既然你們算計我，我就來個假裝不知，你不是要半個月完成改編嗎，那我就給你來個拖延戰(zhàn)術(shù)，看誰著急！

一連幾天，張百仁帶著贖罪的心情埋頭干活，他被張百隆安排了一大堆接受改編的事務(wù)，又是召集人開會，又是記賬造冊登記人員，每件事都由他親自安排，或者是動手去干，每天一早就忙，一直忙到深夜。他明白這次因為協(xié)議的事讓大哥生氣了，原來大哥大事小事都給我說，現(xiàn)在卻只讓我干些事務(wù)性的雜事，整天價累個半死，沒辦法，現(xiàn)在只能多干點(diǎn)活以換回大哥的信任。

他整天忙的什么都顧不上，就連幾個要好的弟兄找他說說心里話，他都給擋了。

就在剛才，自己的二弟還說起張百隆巴結(jié)上芳子了，天天在她屋里，有一天晚上，張百隆都到半夜才從芳子院子出來。人家說，這個芳子就是三年前張百隆要娶的那個唱戲的，現(xiàn)在兩人又勾搭在一起了。

二弟問他領(lǐng)了多少大洋，他說二十塊。二弟說中隊長都是十塊，你是副大隊長，才比他們多十塊。還有，東頭張家的人名義上是不干了，實(shí)際上都進(jìn)了民團(tuán)，張百隆把日本人給的槍發(fā)給了他們。他給弟弟說，這大概是大哥留的后手吧！

二弟走后，他仔細(xì)琢磨剛才和弟弟的對話，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我說呢，在登記名冊的時候，自己發(fā)現(xiàn)有六七十個本村的人沒上名冊，當(dāng)時以為這些人是不愿意干治安軍了，還想問問大哥是怎么回事？但想到大哥還在氣頭上，沒敢去問，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人是去了民團(tuán)。成立民團(tuán)這么大的事竟然瞞著我，這也太過份了吧！再說，用日本人給的武器去裝備民團(tuán)，這不是欺騙皇軍嗎？這也太離譜了。

自打芳子來到孫村，張百仁就想與她單獨(dú)見個面，但是，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再加上張百隆宣布幾條紀(jì)律，其中一條就是在改編期間，所有大事都由他一人去給芳子小姐談，別人不得與芳子小姐接觸。

張百隆還說，芳子小姐的住處由她帶來的人警衛(wèi)，別人也進(jìn)不去。

唉，誰讓自己是個二當(dāng)家呢，只有干活的份，沒有找心上人的權(quán)利，只好忙過這幾天再說吧！

如今，我知道了張百隆成立民團(tuán)的事，不能再拖了，一定要早點(diǎn)告訴芳子。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不能貿(mào)然行事。既然芳子和張百隆兩個人走的近乎，是不是張百隆已經(jīng)告訴了芳子？如果她早以知道這件事，我再主動告訴她那不就成了自找沒趣？可是，芳子怎么能同意成立民團(tuán)呢？這對她有什么好處呢？他自己問自己，答案是沒有！絕對沒有！這一定是張百隆瞞著芳子干的。

張百仁判斷芳子不知道民團(tuán)的事，而自己也不能先去說出來，這會讓芳子以為我是小人告狀，她會瞧不起我。我還是先等一等，靜觀其變，擇機(jī)而行。

這天中午，張百仁剛忙完發(fā)放軍裝，正好看見芳子來議事堂，他急忙上去打招呼：“芳子小姐，你來這里有事啊？”

芳子一聽是他的聲音，忙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他面前小聲說：“百仁，幾天不見了，你怎么老躲著我呢？”

張百仁說：“對不起，我太忙了，你也忙，不便去打擾。”

芳子說：“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城里了，想找你聊聊，你今晚來我這里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張百仁一聽芳子約他，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連忙說：“遵命，請你跟門衛(wèi)打個招呼。”

“好，一言為定！”說完，芳子走了。

芳子沒有在議事堂停留，她不想讓張百隆看到她。這幾天她隱隱約約感覺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她的特務(wù)們給她匯報了一些不正常情況，本來想問一問張百隆，而偏偏張百隆對她不再那么親熱了，這到底為什么？她想弄明白出了什么幺蛾子？她想起了張百仁，她要把他派上用場。

張百仁心中高興，抽空回到家里躺了一會，養(yǎng)足精神好晚上去赴約。

他盼著日頭趕快落山，在家草草吃了幾口飯就趕到議事堂，他要看看下午交代的活都干完沒有，巡視一遍，看到張百隆正準(zhǔn)備往外走，急忙上去打招呼：“大哥，還有什么事嗎？”

張百隆說：“沒事了，我看看宮本給咱們發(fā)的那個編制，覺得還少了一個中隊，正準(zhǔn)備去找芳子小姐呢！”

張百仁問：“噢，還少個中隊？是哪一個？”

張百隆顧不得再聊，就說：“再說吧，明天再說，你回家吃飯吧！”

張百仁送大哥出來，看到他去了西邊小院，知道這是去見芳子，自己只好等他出來再過去。

張百仁站在議事堂門口，想起第一次見到芳子時的情景，芳子對我有意，讓我在招降這件事中起作用，事成之后要陪著我。現(xiàn)在，我是盡力啦！但有些事我做不了主，我有我的苦衷啊！這些，一會要對芳子說說。民團(tuán)的事，我還是要察言觀色，時機(jī)成熟再說出來。他想到今天見到芳子的情景，發(fā)現(xiàn)她一臉的心事，看來，芳子是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了，并且她發(fā)現(xiàn)的問題從張百隆那里是得不到答案的，要不，她怎么能來議事堂找我呢？

張百仁聽了聽西面院子里還沒動靜，只好耐心等待。

又過了一會，西院傳來張百隆說話的聲音：“稻田先生，請留步！”

“張大隊長，你的慢走!”隨后傳出的是一個生硬的中國話音。

張百仁見大哥出來走了，但他并沒有馬上過去。他又停了一會，一是等大哥走遠(yuǎn)點(diǎn)，再是讓自己平靜一下心情。

又過了一會，他才來到西院門口。他向哨兵說明身份，哨兵很客氣的讓他去芳子的屋里。

“芳子小姐，你好嗎？”張百仁禮貌的打招呼。

“是百仁哥啊！快來坐下。”

芳子熱情的招呼，使張百仁心情好多了。

芳子問他吃過飯嗎？他說已經(jīng)用過。芳子說我們也已經(jīng)開過飯，那咱就喝茶吧！

他來到桌子旁的椅子坐下，借著燈光仔細(xì)端詳面前這個女人。只見她上身穿一件藍(lán)色小棉襖，下身穿一條黑色制服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皮鞋。這一身打扮，顯得她挺拔俊秀，既高雅，又身材好看。他看看芳子的臉面，感覺她是有點(diǎn)瘦了，看來是忙的，不由得有點(diǎn)心疼，不容易啊！一個女人，這幾天辦了這么多事，把她累壞了。

“你看什么呢？好幾天沒見面，也不說來看看我。我要是不去找你，你還不來，是吧？”說著，芳子也在對面坐下。

“那里，是你我都忙，沒時間見面。我怎么不想來看你呢！那天桃園一別，我就朝思暮想，盼著跟你再一次相見啊！”他停了停又說：“芳子，你累瘦了，出門在外，你要照顧好自己！”

芳子一直盯著張百仁看，多么英俊的一張臉啊，又這么會說話，從來沒有人對自己說過這樣關(guān)心的話。那些男人都是咵她漂亮，美麗，都是一見面就想占她便宜的。哪像眼前這個男人如此斯文，這么關(guān)心她！她不由得一陣心酸，兩眼差點(diǎn)掉下淚珠。

張百仁一看芳子淚眼旺旺，急忙站起身說：“芳子妹，你受什么委屈啦，說給哥聽聽！”

芳子擦了擦眼睛說：“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有些傷感。百仁哥，你坐下，咱隨便聊一聊。”

張百仁感到很親切，便說：“好，隨便聊聊。”

芳子說“百仁哥，這次張百隆給你多少錢啊？”

張百仁說：“二十塊大洋。”

“啊！才二十塊，我明明交代他給你三百，他卻只給你二十塊，真是見財忘義啊！”芳子有點(diǎn)生氣了。

“他就這么個人！”張百仁也有點(diǎn)惱怒。

芳子又說：“我這里給你準(zhǔn)備了二百塊，拿回去給嫂子和孩子買點(diǎn)東西吧！”

說著，她起身到東間屋里拿出一個小布包放在張百仁面前。

張百仁急忙站起身說：“謝啦！我代內(nèi)人和孩子謝謝你啦！”

“不用謝！這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百仁哥，有一事我不明白，這里明明是孫村，怎么張家是大戶呢？”

張百仁一看芳子談的話題都很輕松，便說：“這是個很多人都關(guān)心的問題。說來話長，很久以前，這個村子姓孫的是大戶，有個姓張的倒插門來到這里，后來孫家漸漸人少，而張家人丁興旺，張家就改過來又姓了張，所以，孫村是張家村。”

“噢，原來如此，張家也是一大家嗎？就說是你與張百隆有多近啊？”芳子很有興趣的問。

張百仁見芳子感興趣，便說：“張家在這個村子有兩大家，東頭是一家，現(xiàn)在出頭的是張百隆大哥，西頭一家，領(lǐng)頭的就是我啦。我家祖上以耕讀相傳，有讀書的人，人比較安分。東頭張家以種地和做買賣相傳，人比較精明。”

芳子說：“噢，我說那，你就和張百隆不一樣”。

張百仁有點(diǎn)好奇，說：“怎么不一樣啊？”

“你有學(xué)問，言談舉止都可體。不像那個張百隆，滿口胡說，整天想占我便宜，我真是煩透了。本來你我有約在先，現(xiàn)在可倒好，他天天纏么我，弄的我們倆卻沒法見面。”說著，芳子看了看張百仁的反應(yīng)，她在試探他。

張百仁聽了這些話，頓時臉色發(fā)紅，他看著芳子說：“他就是這么個人，見了女人就拉不動腿，沒出息！”

他說沒出息時露出不屑的表情。

芳子一看張百仁有些激動，心中暗喜，她接著說：“我那天對張百隆說，你家二當(dāng)家去接我，看人家有多么斯文，你大當(dāng)家的要考慮大事，別一見女人就想占便宜。你猜他說什么？他說你是假斯文，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呸，說我假斯文，我張百仁是讀書人，豈能丟掉人格？真是豈有此理?再說，我一向看不慣他的為人，這個村子，還有附近幾個村子的小媳婦，他那個放過啦？弄的人家敢怒不敢言，光遭他強(qiáng)奸后，不堪羞辱的就死了好幾個，他還有臉說別人！”張百仁越說越來氣。

芳子聽張百仁這么一說，心想張百隆就是個流氓，這個她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她想起第一次與張百隆上床后，張百隆晚上就要在她這里過夜，好說歹說給勸走了。第二次是個晚上，張百隆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眼看就到了十一點(diǎn)，她叫醒張百隆，讓他穿衣服回家。張百隆大發(fā)脾氣，說老子今晚就是打算在你這里過夜的，你倒是要轟老子走。芳子忍住氣說，我現(xiàn)在是芳子少尉，跟我來的都是憲兵隊的人，我怎能留下一個男人過夜？這個事如果傳出去，我以后怎么在憲兵隊為人？

張百隆說：“你又當(dāng)婊子，又要立牌坊，睡都睡了，你還裝什么清白？”

這些話令芳子很惱火，她當(dāng)時叫金童進(jìn)屋來，拿槍逼張百隆快滾，張百隆才悻悻的離開。

就在剛才，張百隆還想著與她上床，被她攆走了。

芳子看了看張百仁那氣呼呼的樣子，說：“不說他啦，百仁，你在這個隊伍里能掌握多少人？”

“說實(shí)話，我能掌握六七成的人，因為平時什么事都是我去辦，紅白喜事都是我?guī)腿藦埩_，人緣還是不錯的。”

芳子問：“那剩下的都是什么人？你為什么掌握不了這些人？”

張百仁說：“剩下的都是張百隆的親戚和本家的兄弟爺們，這些人還是都聽張百隆的。”

芳子看著張百仁小聲說：“百仁哥，過兩天我就要回城啦，這里的事我有些不放心。我的人出去偵察，發(fā)現(xiàn)孫村和周圍村子有年紀(jì)大的也有小孩子穿著治安軍的軍裝，這是怎么回事呢？”

“這個------。”

張百仁看到芳子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才說到她今天想知道的問題上，他覺得這個女人城府很深，心中感到佩服。

他看了看芳子，張了張嘴，又停了下來，他不能說自己不知道這件事，這樣會使芳子看輕他，他笑了笑說：“這件事大哥沒給你匯報嗎？”

芳子瞪大眼睛反問到：“如果他給我說了我還問你嗎？”

張百仁有點(diǎn)尷尬，他笑了笑說：“我見他經(jīng)常出人你這里，還以為他已經(jīng)給你說了，如果他沒說，那就是他的不對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給你匯報呢？”

芳子有點(diǎn)著急，說：“你就直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百仁嘆了一口氣說：“唉！我說了，芳子妹可不要把我當(dāng)成出賣別人啊！就是大哥成立一個民團(tuán)。”

芳子聽后很驚訝，說：“什么？成立民團(tuán)？我說呢!村子里這么多老頭和孩子穿軍裝，張百隆還一直不去縣城看辦公地點(diǎn)，原來是背著我搞了民團(tuán)。這事非同小可！百仁，你看如何解決？”

張百仁說：“只有讓張百隆解散民團(tuán)，那樣才能恢復(fù)原來的隊伍。”

芳子聽后，覺得這個辦法行不通，張百隆是不會同意的。她在屋里來回踱步，手托著下巴一語不發(fā)。

她在想，看來張百隆是靠不住了。這個人既狡詐陰險，又死皮賴臉。如今，他得到了我，卻給我玩起了假投降，還夢想獨(dú)霸一方。眼下這個局面，弄得我進(jìn)退兩難，如果再拖下去，宮本那邊也不好交差了。

她看了一下張百仁，心想，這個人有野心，一直想當(dāng)官發(fā)財，我何不幫他干掉張百隆，讓他取而代之？就今天的談話，我已經(jīng)挑撥了他和張百隆的關(guān)系，如果后面再給他點(diǎn)甜頭，讓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他還不就乖乖的聽我的了。

對，就這么干！她下了決心。

主意已定，她要先征服眼前這個小白臉。只有讓他言聽計從，才能真正把這支隊伍拉出去。

芳子對張百仁說“這件事你先不要說，由我來解決吧！”

張百仁一看沒什么可談的了，站起身來說：“芳子，你拿主意吧，如果需要我?guī)兔Γ透嬖V我。”

他看了看芳子又說：“天不早了，我回去吧？”他用征求的口吻說。

芳子看了他一眼，紅著臉說：“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也不看看我住的地方就想走嗎？”

說著，她手往屋里一指，讓張百仁進(jìn)東間屋里看看。

張百仁跟著芳子來到她的臥室，借著外屋的燈光四下一看，床上鋪著雪白的床單，一個黃色枕頭擺在床頭，一床軍用棉被和一個黃色毯子摞在一起。屋里收拾的干凈利索，但是讓人感覺有點(diǎn)冷。

張百仁走到床前，用手一摸床上，說：“春天乍暖還寒，你冷吧？”

“冷！又有什么辦法呢？”芳子拉長聲音說到。

“我------，我給你拿被子來吧？”張百仁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成句了。

“噗呲”一聲，芳子笑了。

她抬手指了一下張百仁的額頭說，“你這個書呆子，還用你拿被子？其實(shí)我也不冷，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芳子把手伸過來，張百仁一把抓住拉向自己的胸前，他激動的說“不冷，不冷，你手好熱啊！”

張百仁摟抱住芳子，兩人一起滾到床上。

聽到外面有哨兵換崗的聲音，芳子知道已經(jīng)零點(diǎn)了，兩人便從床上爬起來回到外屋坐下。

燈光下兩人對視一會，芳子說：“我在這里就你一個親人，如今把身子都給你了，要是有人欺負(fù)我，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張百仁知道她說的是張百隆，他咬著牙說：“誰敢欺負(fù)你，我就宰了他！”

芳子聽張百仁這樣說，心想已經(jīng)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她笑著說：“有你這句話，我就不害怕了。”

張百仁停了一會說，“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明天我再來！”

“好，明天你來吃早飯吧？我等你，來拿上！”

說著，芳子把裝錢的布袋子交給張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