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箬不再看她,緩步走向玉闌,待到她面前站定,勾著唇,臉上漾著笑意,聲音清淺舒緩,如述天氣一般,“你說,我將這銀針刺入你這沒了指甲的指里如何?”
眾人皆是心驚膽寒,玉闌的面容霎時變得慘白。
“我先從大拇指開始,將整根簪芯全部刺沒入你指內(nèi),再拔出來刺第二根,直至最后一根小指?!?
她轉(zhuǎn)身看向紅箋,她早已面如土色,身體抖如篩糠。
青箬嘖著嘴,“咝,十指連心吶,也不知道玉闌能抗過第幾根呢?”
還不待玉闌罵出聲,她又緩聲道:“玉闌性子剛烈如鐵應(yīng)當(dāng)能熬過十指,那……”她頓了頓,眸色認(rèn)真的看著紅箋,“我再試試腳指如何?”
她的話音方落,身后傳來玉闌怒不可遏的咆哮聲,“龍青箬,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你有種便殺了我?!?
青箬轉(zhuǎn)過身去,面上仍舊是云淡風(fēng)輕,“看你氣的,都搞錯了,我可不是龍青箬?!?
門口的二人面面相覷,女子眸內(nèi)映著疑惑。
里面又傳來青箬說話聲,“我怎么會殺你呢?你若死了,紅箋怎么會給我解藥呢?況且讓她看著你死,她怎么忍心呢?”
她一早便知曉,紅箋這個姐姐待玉闌這個親妹妹有多好。
“她連自己心愛的人都讓給你,怎么會忍心讓你死呢?”
這句話讓玉闌徹底的失了聲,她看向離自己不遠(yuǎn)的紅箋,聲音嗡動,“姐姐?”
待這空細(xì),青箬朝素衣點(diǎn)頭示意,別讓她死。
素衣走近玉闌身旁,伸手以同樣的巧力,將玉闌的下巴也卸了。
青箬走到紅箋身旁,半蹲下身看著她,聲音溫軟,“紅箋,這幾個月的相處,我知曉你真心待我,我也不愿傷害你?!?
“等景興帝醒了,我會向他求情,讓他放你二人一馬。”
紅箋費(fèi)力的吐著字,“你……是……誰……為何……一定……要……救他?”
青箬應(yīng)著,“我不是你們這里的人,我從很久以后的世界誤入這里。”
紅箋愣了下,如畫的剪眸瞪圓,“那你……為何……一定……要……救他?
“因?yàn)橐粋€人?!彼难劾锫赃^一絲悲色。
紅箋會心的扯著嘴角,“你……一定……很愛……那……個人?!?
“嗯?!鼻囿椟c(diǎn)著頭,心尖泛著酸脹,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他也很愛我?!?
看著她眼瞳里涌起的紅澤,紅箋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我把……解藥……給你?!?
二人的說話聲并不響,卻在這寂靜的室內(nèi)流蕩,如穿堂的風(fēng)竄入每個人的耳內(nèi)。
玉闌在一旁無聲的嘶吼,卻無人理會。
……
時下,外面已入了夜。
一出獄門,青箬便扶著墻壁彎身嘔吐著,像是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一般。
她一整天未進(jìn)食,胃里空泛,吐出的也不過是酸水。
素衣站在旁邊擔(dān)憂的看著她。
而此時,身后走來兩人,是跟著他們后腳從牢獄里出來。
“見過公主,顧將軍。”素衣抱拳行禮。
李姣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顧言看向那渾身顫抖的人。
青箬背靠著灰色的墻,雙腳也止不住的顫栗。大口的深呼著氣息,仍舊壓制不住心里那一陣陣的惡心感。
抬眼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墻角簇著兩處大缸,她忙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