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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怒馬亮刀京城外

  • 正德年間一惡少
  • 別讓我早起
  • 4074字
  • 2020-09-29 23:21:42

話說就在離京城不遠處的官道上,關山一行正在走著,忽然他將手向上一抬,命令錦衣衛部屬停下來。

陳去疾有些奇怪從車廂里探出頭來,只見遠處出現了一隊人馬,那群人手拿馬刀。

騎著馬在路上逡巡,衣服卻各色各樣,沒有統一制式,也無鎧甲護身,想來是打家劫舍的馬賊。

當時有的百姓失去了土地,變為流民,不得已落草為寇,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也不在少數。

不過他們的活動范圍只限于偏僻山路。像這般在這官道上大搖大擺的卻實在罕見。

他吃了一驚道:“附近有不少衛所拱衛京師,怎由得這些馬賊興風作浪。”

這時關山打馬上前來,跟陳去疾說明了情況。

陳寬徐智現在也在車中,聽說前面有馬賊不禁嚇得瑟瑟發抖,但礙于面子也不好表露。

陳寬首先沉不住氣,怯怯說道:“不會是劉瑾派的人跟過來了吧。”

這幾日劉瑾早已在京城中放出風聲,絕對不會放過陳寬等三人,陳寬等知道這劉瑾一向“言出必行”早已嚇得如驚弓之鳥一般。

這里就不得不說一下題外話,內閣三大佬自廷諫失敗后,紛紛上書乞骸骨以求自保,對于謝遷,劉健這兩個激進派,朱厚照求之不得放他們回去。至于做為溫和派的李東陽,朱厚照哪里會放,這李東陽資歷老,是先帝留下的顧命大臣。能力強,在罷黜了幾個大臣后,公務都靠他撐著。對于這些,皇帝心中敞亮,罷黜了李東陽,要自己辦公自己面對群臣么,有他在此,還能調和陰陽,避免這宦官和文官之間的關系太僵,因此對于李東陽上書乞骸骨的事,皇帝就一句話,不同意。

李東陽在朝,根基雄厚,不好撼動。劉健,謝遷又是門生故吏遍布朝廷,一時也動不了。但劉瑾的怒火總需要地方發泄,因此這根基淺薄的陳寬自然就是最好的報復對象,俗話說這柿子撿軟的捏,這也難怪陳寬等噤若寒蟬。

是了,這些人十有八九是劉瑾派過來的。就這么迫不及待,這才剛出城就想動手。不過現在自己是這群人的主心骨,自己可不能亂,陳去疾想著,眼下要穩住大家,切不可自亂陣腳。他隨即莞爾一笑道:“有狂夫關山在此,量那些小毛賊也翻不了多大的風浪。”

但聽關山冷冷道:“要是尋常的毛賊也沒什么大不了,可他們是正規的軍隊。”

他的一番話驚掉了陳去疾的下巴,我這剛說出來,你就拆我的臺,我面子不要了?只能故意裝作奇怪的問道:“你怎么看出來的,他們目的又是什么,我可沒招惹過他們。”

“你看看他們,雖然衣服各式各樣,但列隊整齊。而馬在等候過程中既沒有嘶鳴,也沒有顯得煩躁,這是經過長期訓練,熟悉戰場環境的軍馬才能做到的。

而那隊人所使用的馬刀也不是尋常工匠打造的,乃是軍刀,堅韌程度不是一般鋼刀可以比擬的,你看那刀迎著太陽寒光閃閃。”

關山頓了頓繼續道:“至于何時招惹他們。朝廷上有時說錯一句話便會招來殺生之禍,在這世上,殺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理由。何況這車中之人,不就是最好的理由么。”他將下巴朝馬車一揚。

關山說話時極為平靜,仿佛等會的生死之爭與自己無關。而自己只是個看客。這是長期戰場所磨礪的品質。

陳寬等人的事極為隱秘,連關山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過憑借他在朝中的閱歷,陳去疾毫不懷疑,關山已經猜到了。

陳寬有些焦急,迫不及待問出了那個他最關心的問題:“都統,我們有多少勝算。”

關山在馬上就已經聽到了車中的談話,不等陳去幾回答,淡淡道:“如果果真是我大明軍隊,就憑我們幾個人,沒有勝算。”

陳寬最后一絲幻想被打破,他本能的在馬車中翻找可以護身的工具,翻了半天,然而發現并沒有可以防身之物,頹然坐到一側。

陳去疾有些不爽,自己本想穩住局勢,但這關山三言兩語便打破了自己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盡在掌握”的假象。怪不得你在京城的錦衣衛總部混跡了這么久,才是一個正七品總旗。你能力是有的,就是棱角太明顯,說話不圓滑,又看不懂時勢。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著關山。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么卵用,等會還要依靠你指揮呢。陳去疾心中想著,又為手上的機弩上好機關,里面裝著喂了毒的箭,準備迎敵。

此外他又去翻藥囊里的藥,將捆在腳上皮革劍鞘中的匕首拔出來,攥在手里,喂了毒,那毒混上了幾種顧順所贈的不知名的毒藥。也不知毒效是加強還是減弱。慌亂間又將石灰粉灑在了地上。

關山見眼前的這個少年鎮定自若,自知這少年的心智絕不似他的同齡人一般。

“還請關兄準備迎敵吧,你盡管放手一搏,有什么我擔著。”陳去疾拱手正色道。

關山臉上出了平時少有的敬意,微微頷首,旋即打馬走到隊伍前頭。只見他他揮了揮手,底下幾個人早就冷靜地拿出硬弩,上好了羽箭。

這硬弩可謂戰勝來去如電的騎兵的大殺器,百步之外依然具有射穿厚厚盔甲的能力,不光能殺傷敵方,還能給敵人心理造成有效威懾。

關山同時知會所有人散開,擺出一個弧形的攻勢,線上各點都可對來犯之敵展開有效攻擊。

布好陣后,他欣慰的點點頭,等待著對方騎兵的攻擊。

這次他所帶來的人雖少,可個個是訓練有素,飽經戰火洗禮之輩,因此才能做到處變不驚,從容應敵。

對方一人騎馬走出了馬隊,其余各騎開始調整身位準備沖鋒。

關山把手高高舉過頭頂,道:“硬弩滿弦。”眾錦衣衛聽后,拉弓如滿月。

忽然那當頭的一騎,疾沖而來,如離弦之箭,余下各騎立馬跟上。

就這樣一群馬浩浩蕩蕩沖過來,排山倒海,塵土飛揚。

騎手手中揮舞的馬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爍著來自地獄的白光。

走到百步以內,馬隊忽然分成了兩半,改中部突破為兩翼夾擊,往關山眾人的兩側奔來。

馬隊來勢洶洶,勢如破竹,好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又像是偷跑出來的惡魔。

“老套招數。”關山輕蔑一笑,他早有準備,大聲命令道:“陣型變化,中部出擊,兩翼不變。”

如此眾人的陣型就從一個內凹圓弧,便成了一個利于兩翼防守的外凸圓弧。

眼看馬隊越來越近,關山卻依然沒有放箭的意思。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一點點走近。五十步時,他大聲道:“發呀。”

看到這個場面,現代的讀者可能會會心一笑,這與外國戰爭片中指揮官大喊FIRE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隨著陣陣弦響,一個個“馬賊”應聲落馬,那馬賊首領明白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已如離弦之箭,沒有選擇的余地,這場戰斗只會有一個勝利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望著一個個從自己眼前飛過的箭,眼睛充血,不斷驅策馬更快奔跑。

然而箭雨卻沒有隨著第一輪攻擊而停止,而是周而復始,循環往復。原來關山安排每個位置有兩名弓弩手,一人擊發,一人裝箭,如此交替進行,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隨后羽箭射完,然而馬賊人數眾多,還有大批人幸存。

關山持刀在手,表示死戰之意,眾侍衛也紛紛抽刀在手,在可怕的沉默中等待馬賊趕來。

眾人明白,想從飛馳的戰馬的追捕中逃脫根本不可能,與其屈辱的死在逃跑路上,倒不如正面迎敵,向死而生。

陳去疾隔著簾幕看到,冰冷的馬刀劃破皮膚,隨之而來的是噴薄而出的溫暖血液。

他此時才明白,戰場從來不是紙上談兵,醉臥沙場,夜里挑燈看劍,而是血淋淋的刀與火,殘酷的你死我活的搏斗。

關山此時不再發號施令,因為根本沒用。

眼下都是各自為陣,拼的是膽識和毅力。馬賊們騎著飛馳的戰馬,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戰斗,占盡了先機。

守候在陳去疾馬車旁的侍衛一個接一個被砍倒。

雖然他們個個訓練有素,武道修為頗高,但卻架不住多人圍攻。冷酷的兵器刺破皮膚的聲音回響在他耳畔。

他此時才明白了干爹告訴他的,關鍵時刻誰也依靠不了的真理。只有手中的匕首和弩箭才是最值得信賴的伙伴。

他望向在一旁苦斗的關山,只見他手持拐刀,先隔開了一馬賊的軍刀,然后順勢往后一揮,將那馬賊攔腰截斷。

官道上多了一具殘肢。不過很快又有更多人圍上他,糾纏在他身側。

這位堂堂的錦衣衛高手,在面對多位的馬賊圍攻時,竟然一時脫不開身。

顯然行動前馬賊首領便吩咐過,以人數優勢圍住這個戰力最強的人,以確保任務的實施。

馬賊們很快發現了陳去疾所乘坐馬車的詭異。

大批侍衛不顧生死,也要保護車中之人。“看來目標就在其中了”馬賊首領把手一揮,幾匹馬圍了上去。

忽然馬車簾幕被一把馬刀挑開,探進來了一張飽經風霜,皮膚黝黑而平常無奇的臉。

陳去疾驚嚇之余,手上速度卻不減,扣動扳機,一支毒箭射出。

但由于那馬賊早有防備,而且陳去疾才從顧順處得來此物,操作并不嫻熟。

那馬賊頭一偏,又把手一抬,箭并沒有向預定的頭顱方向射去,只是扎在馬賊的手上。

那馬賊有些輕蔑地一笑,拔出了羽箭,卻不攻擊陳去疾,而是把刀砍向陳寬等。

顯然幕后的主使交代過,只殺陳寬等三人,而不傷害陳去疾,畢竟后者是欽差大臣,后者要是真的死于非命,事情就鬧大了。

馬賊將刀高高舉過頭頂,揮將下來,這一刀掠過半空,卻在最后那一剎那停了下了。

隨著哐當一聲,馬刀落下,正好砍在馬賊自己頭上,流出涓涓的血流。

他有些不解,看著左手上,箭傷處紫黑的傷口,不甘的咽了氣。

然而攻擊并沒有隨著第一個馬賊的消亡而停止,有幾個馬賊圍上來,用刀劈開了車頂。

陳去疾經過剛才一役,略微調整了思緒,故技重施,連續射出幾枚毒箭。

這次箭沒有刺在馬賊手臂上,而是直接穿過馬賊們的腦袋。

幾個馬賊隨著噠噠幾聲羽箭擊發的聲音,墜馬死亡,吭也不吭一聲。

陳去疾仿佛受了極大的振動,這些素未謀面的人,跟陳寬談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卻上來就要取人的性命。

沒想到卻死在自己的毒箭之下,有的人自己甚至面貌都沒看清。

這一切到底是什么在驅使。

馬賊首領可不給陳去疾慢慢思考的時間,揮著刀,帶著幾個人便沖了上來。他看見幾個部屬倒在地上,也顧不得幕后黑手交代的不準傷害那少年的命令,沖將過來,想把這些人,一股腦都殺死。

陳去疾想繼續依樣畫瓢。可是手上的機弩中的毒箭卻發射完了。

眼看著這凌空砍來的一刀,陳去疾縱然幾次虎口脫險,也不禁慌了神。

可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胡亂抓住什么東西,往外一擲。

眼前忽然升起一道白色煙霧,那首領沒有防備,只感到眼中一陣灼燒。

原來這陣白煙正是適才散落在車廂中的生石灰。生石灰遇水放熱,灼燒者馬賊首領的眼睛。

這般撒生石灰的招數,只有街頭無賴打架斗毆會用,一般俠客都不屑于用。因而這馬賊并沒有防備。

不過在陳去疾看來,這招數只有好壞之分,卻沒有高低之分。

任憑這招數多么陰險,多么為人所不齒,只要能達到目的便是好招。

何況生死關頭還在乎那么多繁文縟節,他早死十回八回了。他能活到現在,靠的便是隨機應變,以及極好的運氣。

可這一下,只是暫時拖延了馬賊的進攻的勢頭。

很快馬賊首領調整了姿態,眼中射出殺氣,一刀無遮無攔向他直劈下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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