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最后以娜娜母親要求退費轉幼兒園畫上了句號。

校長一邊拿著計算機算著剩余的學費，一邊跟娜娜母親討價還價。娜娜家并不是什么有錢人，否則孩子也不至于想要什么東西都去偷了。

在爭論了一個小時之后，娜娜的母親將商量好的賠償款放進買菜的袋子里，帶著女兒永遠地離開了這所幼兒園。

站在一旁的李老師嘆了口氣，心里不是滋味。畢竟，退費的是她班上的孩子，這課時費什么的是要從她的工資里減掉的。

“校長，這個莫晴我看是留不得了，要不是她，也不至于鬧到娜娜退費……”

李老師一想到莫晴就咬牙切齒，一刻也不想見到那張臉。

“胡鬧！”校長猛地拍了一下辦公桌，把李老師嚇了一跳，很顯然，校長剛才在娜娜母親面簽壓抑著的憤怒，現在全都展露無遺。

“已經退費了一個還不夠？莫晴家里比這個娜娜有錢多了。至于事情的起因，你這個當老師的沒有處理好，算是罪魁禍首！你要是早讓娜娜道歉，莫晴能氣成那樣嗎？”

“可是，大姨……”李老師還想說些什么，被校長不耐煩地打斷：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姨？那你就該替我想想怎么賺錢，而不是讓這些家長有理由鬧退費！”

“知道了。”

李老師說完，校長氣沖沖地走出辦公室，離開幼兒園。

柵欄門里，還沒被接走的孩子們個個趴在門上，將剛才校長和李老師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見李老師來了，孩子們紛紛跑到位置上坐好，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被李老師抓過去泄憤。

“阿花老師，這幫孩子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鬧了一天的事了，你才是最頭疼的那個，趕緊回去休息吧。”阿花老師拍了拍李老師的肩膀，順便瞥了坐在孩子中間的莫晴一眼。

莫晴捕捉到了她的目光，直接對視上去。

“行，那我先走了啊。”

李老師和阿花老師簡單告別，背著包離開了幼兒園。

莫晴眼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于是抱著書包起身，走到柵欄門前對阿花老師說道：“阿花老師，我也該走了。”

阿花老師白了莫晴一眼，神色兇狠道：“你家長都沒來呢，不許走。”

“咦，阿花老師，李老師沒告訴你我媽媽跟幼兒園打了招呼，讓我自己回家嗎？”

莫晴露出疑惑的模樣，對方顯然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阿花老師沒有理她，直接在門口的板凳上坐下，將目光轉向別的方向。

看來，她是鐵了心的要跟莫晴作對了。

“阿花老師，要是我太晚沒回家，我媽擔心起來，到時候覺得你們這個幼兒園不按照事先說好的約定做事，到時候直接退費也不是不可能。你覺得，囚禁我真的能對我起到什么作用嗎？”

莫晴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都像極了大人，阿花老師在驚訝之余，心中多了一絲恐懼。

這孩子，難怪把李老師弄得焦頭爛額，但一個三歲的孩子，不可能懂得這些，絕對是大人教她的。可是，她家里人又有什么理由要讓她這么做呢？

想到這，阿花老師突然換了一張臉，表情溫和了不少：

“莫晴，這話是你媽媽教你說的嗎？老師怎么可能不讓你回家呢，不過是怕你一個人走不安全，等一會兒有家長來接你同學，你跟著他們一塊兒出去，說不定還順路呢。”

“謝謝你的好意，阿花老師，我自己能回去。”莫晴不打算跟她浪費時間，態度變得強硬起來。

“就是，阿花老師，你趕緊讓她走吧，省得這個害人精又把誰整退學了呢。”

一旁的小宇突然陰陽怪氣地嘲諷起來，今天的事情雖然是娜娜的錯，但他依然看莫晴十分不爽。

莫晴轉頭對著小宇笑笑，“說不定，下一個退學的就是你？”

“你！……”

小宇剛想還擊，阿花老師卻不給他機會，干凈利落地打開柵欄門道：

“好了好了，莫晴，你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謝謝阿花老師。”莫晴對小宇做了個鬼臉，然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小宇的視線中。

小宇“哼”了一聲，氣急敗壞地在小板凳上重新坐下，憤怒地低著頭盯著地板。

一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穿著小熊圖案裙子的可愛女孩朝他走過來坐在他身旁，兩只大眼睛盯著小宇漲紅了的臉，安慰道：

“小宇，別氣了。我覺得莫晴沒做錯。娜娜之前就偷過我的鉛筆，我告訴李老師都沒用，李老師根本不管。如今她退學了，以后就沒有人偷我的東西了。”

小宇嘆了口氣，解釋道：

“我當知道娜娜不對，只是莫晴剛上學第一天就頂撞老師，還…還騙大家李老師發糖，然后嫁禍給我！我就是氣不過！露露，你千萬別跟她玩，知道嗎？”

“憑什么？我喜歡跟誰玩就跟誰玩！小宇，你平日里總是李老師李老師的，真不知道李老師有什么好的，整天陰晴不定，動不動兇我們，我東西被偷她都不管，你還向著她。”

露露越說越激動，臉頰兩邊氣鼓鼓地漲起來，有些可愛。

“噓！”小宇壓低聲音道：

“讓阿花老師聽到你就完蛋了，小聲點！你以為我想討好李老師啊？只不過我爸媽告訴過我，跟大人做對是不明智的。我討好她，她才會幫我，給我面子。”

“什么面子？”露露皺起眉頭，“小宇，你就會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算了算了，我知道了。你想跟莫晴玩就跟吧，只要她不欺負你，我就不管。”

小宇再次嘆了口氣，都說女孩子比男孩懂事早，可露露好像總是長不大一樣。

這樣也好，沒什么煩惱，不像他，天天討好李老師，雖然表面上沒人敢欺負他，但好多同學私下里都叫他“告狀精”，只有露露跟他玩，陪他聊天。

現在好了，多了個莫晴，以后的日子估計不會這么太平，李老師絕對會針對她，到那時候，他就等著看好戲了。以李老師的脾氣，希望不要殃及池魚就好。

想到這，小宇感覺氣消了不少，并開始對明天有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