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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公司政治行為與公司效率

2.2.1 公司特征

在公司特征研究方面,現有文獻將其分為兩類:一類稱之為企業基本特征,包括企業年齡、地理位置(所在國家地區)、市場位置、行業類別、企業規模(總資產或企業人數)、空間位置、規模大小和行業種類等屬性,它反映企業基本或初始分析狀態,我們稱之為企業自然特征,這里主要研究企業年齡這一企業自然特征(陳運森,2015;程虹,2016;姜濤,2013;張建君,2013;楊嬛和張學良,2016;楊玉民和劉瑛,2006)。另一類稱之為企業社會特征,包括企業所有權與控制權類型特征、治理特征、企業戰略特征、社會關系及所處的網絡結構特征等,而治理特征更細化為股權特征(股權集中度、股權制衡度)、董事會特征(董事會規模、獨立董事人數占董事會規模的比例、董事會的年度會議次數、有政府背景的董事占董事會規模的比例、董事會專業委員會的個數、董事會勤勉度)和高管薪酬(董事與高層管理人員薪酬)等,所有這些反映企業經營的社會關系狀態或社會結構狀態,我們稱之為企業社會特征,本章主要研究最終控制權這一企業社會特征(姜濤,2013;陳運森,2015)。

2.2.1.1 企業自然特征

企業自然特征年齡研究組織進入和退出、設立和死亡、死亡率、存活率,以及相對同行業規模存量大小和企業年齡的關系特征。鑒于企業年齡對企業規模、企業成長的影響,西方學者提出年齡影響理論,認為企業年齡是影響公司持續成長的顯著性因素,并呈負相關關系(Evans, 1987)。雖然該理論已得到一些實證支持,但因時間窗口選擇和地域性差異,負相關在發展中國家并非有效(Shanmugam & Bhaduri,2002)。另一重要研究是企業年齡與企業死亡率的關系,目前有三種觀點:隨著企業年齡增長,公司的生存能力會增強,死亡率會逐漸減?。‥vans, 1987);由于組織慣性,死亡率會隨著企業年齡增長而上升(Hannan & Freeman, 1977);死亡率會隨著企業年齡增長呈現出先增加后減小的倒U形關系(Thornhill & Amit,2003)。

企業年齡影響企業運營實踐。在處理企業外部市場刺激方面,與年幼的企業相比,年長的企業傾向于科學的和結構化的市場形勢研究,以促進企業的發展,企業年齡相比企業規模是決定企業更大概率進行市場研究的因素(Mohan-Neill, 1995)。企業年齡影響公司知識戰略的成功(Gopalakrishnan & Bierly, 2006),在公司創始人價值觀對公司業績中表現為調節效應(Yan, et al., 2007)。進入國外市場戰略決策中,企業年齡正向調節國際化生存與發展,年輕公司經歷顯著的短期高增長率(Carr, et al., 2010),制造企業研究證實(1998—2007),受企業年齡演變的國際化能力和動力的共同影響,年輕企業和成熟企業(年齡>7)都具有較高的國際化可能性(楊嬛和張學良,2016)。進入新戰略生態位后,年輕公司更有競爭影響力,而年老公司有更高的產出(Kotha, et al.,2011)。證據表明,中國10年以上中小工業企業年齡人數與營業收入呈負相關,與資產正相關(楊玉民和劉瑛,2006)。

由于公司年齡的復雜性,人們對企業年齡知識的增進和理解至今仍極其有限。這些研究的缺憾在于至今企業年齡尚未有明確的定義。目前主要定義有:組織生態觀的成立年齡(Yan, et al., 2007)、金融財務學的上市時間(周偉賢,2010)和行業年齡(Henderson, 1999)等。目前這些研究很少關注各類年齡關系分析、如何進行年齡有效估計,以及設立黨組織的政治資源企業的年齡特征與其效率的關系。

企業位置與規模。民企政治關聯與創新關系研究發現,小規模的民營企業創新活動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與東南沿海民營企業相比,政治關聯更有利于促進制度環境較差地區(內陸)民營企業的技術創新活動(蔡地,等,2014)。

企業年齡效應研究發現,在中國,企業年齡達到約10年的內資企業,其勞動生產率達到最高,企業年齡與企業效率呈現出倒U形關系,外資企業不存在顯著的年齡效應(程虹和寧璐,2016)。另一個研究發現,不但小型年輕企業熱衷與政治關聯,中型中年企業也對政企關系較為積極,轉型期間的制度環境決定企業年齡與企業發展雄心、組織資源緊密相連,進而影響企業效率(張建君,2013)。那么,設立黨組織的政治資源企業是否存在年齡效應,即企業年齡是否影響企業效率?這仍是一個尚未解答的問題,因此我們有必要研究設立黨組織的上市公司的企業年齡這一企業自然特征對企業效率的影響。

2.2.1.2 企業社會特征

企業類型。根據企業所有權和經營權兩權分離程度,企業組織形式分為:獨資企業(完全合一)、合伙企業(相對分離)、股份有限公司或有限責任公司(完全分離)。公司制企業通過雇傭有優秀創新能力的專業經理人,通過一系列制度安排提高公司績效,曾鋮和郭兵(2014)研究發現,公司制企業的技術創新績效優于非公司制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創新績效最優。

控制權類型。公司控制權是配置公司內部資源、協調公司經濟運行的權力。1932年伯利和米斯(Berle & Means)提出公司控制權以來,至今都是一個經典的研究問題,康奈利(Connelly, 2010)等將所有權與多學科結合,提出了一個完整的治理框架。最終控制權集中的大多是新興經濟體,掌握在國家或私人家族手中的大多是經濟發達國家的公司(Kang & Shivdasani,1995)。蒂安和埃斯特林(Tian & Estrin, 2008)對中國上市公司控制權和企業價值的關系研究發現,二者為U形關系,這源于政府偏袒和所有權集中。

所有制類型。西亞和沃克(Xia & Walker, 2015)對中國大陸從1998—2007年制造業企業研究發現,相對于行業時期和企業規模因素,所有制跨區域效果更加顯著,反映了中國的分權制度和私有化的強勁走勢。李延喜等(2015)發現,非國有上市公司金融發展水平、法治水平與上市公司投資效率為正相關。轉型初期國有上市公司政府干預、金融發展水平和法治水平與上市公司投資效率為負相關。

國有企業。吳延兵(2012)研究證實公有產權決定了國有企業中存在著生產效率和創新效率的雙重損失,并且創新效率損失大于生產效率損失。尹筑嘉等(2013)實證研究表明短期內整體上市大股東的國有屬性對公司效率具有負面影響。董曉慶等(2014)發現尋租是導致國有企業創新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提出遏制國有企業尋租、增加市場競爭程度、激發企業家創新和提高國有企業創新效率的建議。唐松和孫錚(2014)發現國有企業政治關聯導致高管超額薪酬與公司未來績效顯著負相關。

民營企業。李維安等(2010)證實了民營企業初期的政治選擇導致內部效率損失,后期借助聯系的長期比較優勢制衡政府干預,建議民營企業逐步實現由政治聯系“過度偏好”向與經濟型治理的“互補效應”轉型。邱艾超(2012)研究發現,民營企業弱行政型治理有利于保護公司產權,規避地方政府的干預。蔡地等(2014)發現,民營企業因政治關聯驅動創新投入,小規模民營企業這方面的表現特別明顯;政治關聯有利于促進制度環境較差地區民營企業的技術創新活動。唐松和孫錚(2014)發現非國有企業中政治關聯導致的高管超額薪酬與公司未來經營業績顯著正相關。李維安等(2015)發現中國民營企業通過慈善捐贈“購買”金融資源的行為邏輯,慈善捐贈是民營企業為尋求金融資源與政府互惠的戰略行為。

2.2.2 政治行為

企業政治行為研究主要有基于政治學、法學、戰略管理的公司政治行為理論及基于金融學、關系網絡與戰略管理的公司政治關聯的兩類研究。

2.2.2.1 公司政治行為(CPA)

(1)公司政治行為理論。

貝辛格(Baysinger, 1984)將公司政治行為(Corporate Political Activity, CPA)定義為“企業試圖影響政府政策,使之做出對企業有利的決策行為”,歸屬非市場戰略范疇,主要研究企業政治行為類型、動因、績效、影響因素等。

①公司政治行為類型。蓋茨(Getz, 1993)提出七種企業政治行為:選民培養(激勵利益相關者從政并影響公共政策)、游說(公司游說家直接接觸政策制定者)、聽證證詞(將企業觀點傳遞給多個政策制定者,如出證國會、聽證會)、合法行動(法官顧問辯護狀的整理或使用訴訟合法程序)、私人服務(擔任政府顧問或委員)、研究報告(分享最新研究給政策制定者以影響政策)和調查報告(將選民態度報告給政策制定者)。

②公司政治行為動因。政府控制觀點為:公司政治行為是一種極強的非市場競爭行為,公司所嵌入的制度環境受政府控制越大,其非市場競爭力就越顯得重要(Getz,1997);公共選擇觀點為:政治過程是自利傾向官員給企業有償服務,促使潛在政策受益企業,進入政治領域——實際上是政府官員和企業的市場交換行為(Baron,1995;王葉敏,2008)。

③公司政治行為績效。阿普林和赫加蒂(Aplin & Hegarty, 1980)發現企業政治行為效果從小到大依次為:直接壓力策略、公眾曝光、信息基礎策略與政治代理。尤克曼(Ulkmann, 1985)發現企業政治行為出現生命周期律為:先有公共利益,后有企業私有收益。邁克(Michael, 2000)研究表明選民培養大于專業游說,是最有效的立法決策影響方式。在中國改革開放時期,民營企業家加入中國政府的立法或半立法機關是一種有效獲得銀行貸款的策略(Zhou,2009)。研究還表明,企業政治行為與企業社會責任在信用和公共政策影響中相互內嵌和相互補充,尤其在非市場戰略環境中(Rajwani & Liedong,2015)。

(2)中國CPA類型和特征。

①中國CPA類型。田志龍等(2003)將中國CPA分為七類:直接參與(一些政府官員的國企領導、當選“兩會”代表委員參與決策)、代言人(用社會關系游說政府)、信息咨詢(參加政府會議或調研影響政府態度)、調動社會力量(通過影響媒體和輿論)、政府關聯、財務刺激和制度創新。張建君和張志學(2005)提出中國民營企業的政治戰略,包括主動反映(合作緩沖、政治參與、同官員熟識、經常性饋贈等)和被動反應(利用政府部門之間的矛盾、麻煩時行賄、資本轉移或減少投資、順從)。盡管學者們提出了各自相應的分類,企業往往會綜合使用。

②中國CPA特征。中國公司政治行為實施具有三個特征:路徑的直接性,由于中國現有政府與市場的分野有時難以界定,政府官員掌握了很大的自由裁量空間,通過直接影響具有決策權力的政府官員,直接影響政府決策,或通過引導公眾輿論與傾向來影響政策的制定;主體的單個性,中國企業更多是去爭取政府某項具體政策扶持或支持,較少通過企業聯盟或行業協會開展政治行為;戰略的非正式性,中國企業雖認識到與政府關系的重要性,更多依靠企業領導的政治意識與政治能力,但缺乏明確的政治戰略,無整體長遠目標,有意識無制度(王葉敏,2008)。

2.2.2.2 企業政治關聯(CPC)

菲斯曼(Fisman, 2001)提出“公司政治關聯”(Corporate Political Connection, CPC)概念以來,以企業為研究對象的政治關聯微觀經驗研究迅速涌現(Thornhill & Amit, 2003; Gopalakrishnan & Bierly, 2006; Yan, Zhao & Baron, 2007; Carr, et al.,2010; Kotha, Zheng & George, 2011)。在中國,企業間接與政府官員保持個人關系,或直接使企業高管成為“兩會代表”、政府官員,建立公司政治關聯。目前主要的測量變量有:公司的政治獻金、公司高管大股東政治生涯、高管大股東與官員個人聯系(Claessens, et al.,2008)。富安(Fan, 2007)等在中國情境下將企業政治關聯定義為現在或過去曾在政府機關或軍隊任職的首席執行官(CEO)。

中國轉型經濟制度情境中,企業政治關聯價值取決于公司的制度經濟發展的地區環境,公司政治關系積極影響主要是與中央政府之間的聯系,發現這些關系在經濟不發達地區更有價值(Arnoldi & Villadsen, 2015),同時企業政治關聯會增加公司內部治理的代理成本(Sun, et al., 2015),周(Zhou, 2015)對2012—2014年308名官員(其中35個中央或省級高官)因接受“組織調查”對關聯企業的市場效率影響研究發現,中央政府官員政治關聯企業中民營企業債券到期收益率上升,而地方國有企業的下降;當涉及省級政府官員時,私營企業出現了負的股票收益,這顯示出,不同的政府背景的政企生態環境與企業政治關聯對公司市場價值有影響。

(1)CPC前因變量研究。

企業產業因素、制度環境等共同決定了政治關聯的產生。企業因素有:企業高管人際與社會連帶結構、企業規模、實行創新戰略傾向;產業因素有:行業供需狀況、市場競爭壓力、政府管制強度、技術環境不確定性;制度環境因素方面,本國政府擁有股權的企業和非國有企業愿意建立政治關聯;越是開放程度低的區域、嚴格限制外資的國家,公司越積極建立政治關聯;研究發現腐敗程度越高、司法獨立性低的國家政治關聯更為普遍(羅明新和馬欽海,2011)。

(2)CPC結果變量研究。

①公司合法性影響。轉型新興經濟中,政治一致性提高了公司生存的合法性。中國民營上市公司中的國有股權作為政府干預和政治聯系的雙重紐帶,研究發現央企和異地政府參股可作為民營企業法律保護的替代機制,有助于公司獲取合法性(王立清等,2011)。

②對公司效率影響。正面影響的研究,如李和張(Li & Zhang, 2007)的中國研究,戈德曼(Goldman, 2009)等的美國研究,法齊(Faccio, 2006)的跨國研究;有些研究認為存在負面影響,如富安(Fan, 2007)等對中國私營公司的研究,吳(Wu, 2012)等發現中國情境對私營企業有正面影響而對地方國企有負面影響;有些研究表明無影響,如奧恰托夫斯基(Okhmatovskiy, 2010)對俄羅斯的研究。也有研究發現,中國民營企業政治關聯有助于研發活動開展,市場發達地區政治關聯與研發強度顯著正相關(康華等,2013)。李維安(2015)等發現民營企業在管制行業的政治關聯慈善捐贈更有助于債務融資。

③對競爭優勢影響。麥克·威廉姆斯(Mc Williams, 2002)等認為,政治關聯提高競爭對手獲取資源成本,從而獲得競爭優勢。奧利弗和霍津格(Oliver & Holzinger, 2008)認為,政治關聯是公司競爭優勢的重要源泉。

(3)影響CPC調節變量。

正向調節因素包括:不確定性高、執行競爭戰略。負向調節因素包括:競爭強度增加、行業低增長因素。產業類別:相對服務企業,制造企業政治關聯獲益較低(羅明新和馬欽海,2011)。

(4)政治關聯效應。

①幫助效應。在法律保護較弱國家,政治關聯能有效保護公司產權免遭政府侵害,成為法律保護的一種替代機制(馬曉維等,2010),同時帶來銀行貸款、稅率、政府補貼和特許市場份額(Faccio,2006),轉型國家的法律保護不健全、政府官員腐敗及國家壟斷壁壘下政治關聯可以為企業創造價值(Fisman,2001)。中國企業利用與政府官員的關系避免或減少對企業資產侵占,經濟糾紛常因法律執行不力而不能通過法律途徑解決,需要官員關系解決;即使法律途徑可以解決,司法系統也多傾向政治關聯企業(蔡地等,2014)。戈德曼和羅霍爾(Goldman & Rocholl, 2006)發現共和黨關聯公司股票回報率比民主黨關聯的公司高。沃斯和費格遜(Voth & Ferguso, 2008)發現1933年與德國納粹黨關聯的公司,股價上漲并非因商業環境改善而是關聯的納粹黨勢力提高,股票收益率高出5%~8%。李(Li, 2008)等發現,在中國法律保護與市場發育不完善地區,私營企業家黨員身份明顯地正向影響企業績效。

②掠奪效應。弗萊和施萊弗(Frye & Shleifer, 1997)發現了政府的掠奪之手(grabbing hand),政府從政治關聯利益中攫取一部分來實現政治目標,損害了企業的價值(見表2-1、表2-2)。

表2-1 政治關聯對企業價值的影響的掠奪之手的實證研究(國際)

來源:根據馬曉維(2010)等文獻整理

表2-2 政治關聯對企業價值的影響的掠奪之手的實證研究(國內)

來源:根據馬曉維等(2010)等文獻整理

2.2.3 公司治理

公司治理研究涉及法與金融(fiance and law)、交易成本理論(TCT)衍生的委托代理理論以及領導理論與高管團隊的研究。

2.2.3.1 法與金融理論(LLSV)

經濟發展與法律制度關系長期被學術界忽視。以麻省理工學院的安德魯·施萊弗和羅伯特·維什尼(Andrei Shleifer & Robert W.Vishny)、哈佛大學的拉·波塔和拉-德-西納內斯(La Porta & Lopez-de-silanes)等學者(LLSV史晨煜.LLSV:法與金融學研究領域內“四劍客” [N].上海證券報,2008-04-28. LLSV學者在法學和金融學界都有重要研究貢獻。拉·波塔(La Porta)生于阿根廷,1994年獲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留校任教,2003年為塔克大學金融學教授;拉-德-西拉內斯(Lopez-desilanes)生于墨西哥,1993年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畢業,回墨西哥執教,1998年后任教于哈佛大學和耶魯大學,2005年后轉赴歐洲教學;安德魯·施萊弗(Andrei Shleifer)于1986年獲得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博士學位,現為哈佛大學經濟系瓊斯講座教授。羅伯特·維什尼(Vishny)于1985年獲得麻省理工學院經濟學博士學位,1992—1994年任俄羅斯私有化委員會顧問,現為芝加哥大學商學院格利切爾講座教授。1991—1997年,施萊弗任政府顧問,幫助俄羅斯發展金融市場。1998年,羅伯特和施萊弗出版的《掠奪之手》,成為尋租、腐敗和政府治理研究領域的經典之作,兩人還是行為金融學的杰出代表。1994年,他們利用金融研究中發現的規律共同創立了LSV資產管理公司,其管理資產規模在2006年達500億美元。組合)為代表在20世紀90年代后期根據對多國經濟、法律、政治、文化和宗教等因素關系的研究,提出用法律變量解釋經濟增長和金融市場發展,LLSV成為“法與金融”研究代名詞。LLSV采用金融計量技術探索各國法律制度與其金融資源的配置效率、經濟增長與公司金融、法律和金融等關系,理論成就體現于兩大方面:法與微觀金融、法與宏觀金融。前者研究投資者保護、公司價值與公司治理、法律質量、所有權、企業規模與企業融資成本與融資能力等關系問題;后者研究法律起源、法系、司法效率、投資保護與金融市場發展等關系問題,主要理論研究結果有以下方面:

(1)好的公司治理效率源于好的法律制度。市場透明度、法律公正性源于良好的財產法律保護機制,某種程度提高了企業投資信心和效率。一國法律來源決定該國公司法、商法體系、所有權結構、投資者財產保護水平程度,后者共同決定該國金融市場的制度模式選擇與融資能力,進而直接作用該結構下公司治理與公司價值,從而決定該國的公司效率、宏觀經濟增長與國家經濟整體發展,最終決定一個國家的社會福利水平余保福.法律,金融發展與經濟增長——法律金融理論研究述評[J].財經理論與實踐,2005,26(4):119-123.。LLSV(2002)指出,“到一定契約成本程度,國家投資者法律保護制度是公司治理更有效的手段”“投資者的法律保護的程度差異影響資本市場的發展,會通過作用于企業資本市場的債券股票融資能力表現出來”許秋起,劉春梅.金融制度差異與演進解釋理論的新探索:金融發展的社會經濟動力學[J].金融理論與實踐,2007(4):16-19.。LLSV(2006)研究結果表明,法律保護越薄弱,企業所有權集中程度越高,證券市場法律制度越缺乏,單憑市場力量不能形成繁榮的證券市場。

(2)法律制度安排決定公司金融市場交易水平?!巴顿Y的法律監管保護的基礎源于國家法律歷史淵源,各個國家給予投資者的權利存在相當大差異:法國法系國家對投資者保護最弱,普通法系國家對私有財產者保護最強,而斯堪的納維亞法系與德國法系國家居中”史晨煜.LLSV:法與金融學研究領域內“四劍客”[N].上海證券報,2008-04-28.。LLSV在1998年的“法與金融”奠基論文中將49個國家按法源分組的研究結論是,各國法源差別決定其產權保護水平差異,導致其不同的金融發展水平——金融市場活躍度取決于儲蓄者投資意愿,后者由所在國契約安排、私人產權法律保護程度決定;金融活動契約安排與契約執行的司法機制相聯系,即執法機制與法律制度決定支配金融交易、激勵約束著金融的發展。

(3)中國政府對國有公司的控制?!靶轮袊?949年成立后的20多年,逐步建立的生產資料公有制是政治制度的歷史產物,計劃體制不可能有企業股票市場發行,計劃經濟和絕對公有制缺陷導致所有者和代理人的利益有效激勵約束難以建立,對區域生產和消費分散性信息不能有效協調(郁光華和邵麗,2007)?!彪m然從1978年開始改革,國有企業在1990年才實行公司和股份制,期間政府依然保持對國有大型企業的控制,1999年862家上市公司中,國有股541家,盡管2004年股權分置改革完成,國有股依然控制著大型上市公司,所以是否放棄對大型企業控股,首先由政治決定,只有這個決定后法律、合同和其他市場機制對股份分布才起作用(郁光華和邵麗,2007)。

(4)中國政治因素證據和LLSV的發展。中國上市公司所有權集中是政府決策的直接結果。從中國開始改革開放到1998年前,國有企業依然缺乏效率;政府不愿意對國有企業實行私有化,決定建立證券市場,這既讓國有企業緩解嚴重的資本短缺,同時也適當解決了國有企業市場激勵、約束機制的效率問題,所以中國早期證券市場的出現首先是一個政治決定(郁光華,邵麗,2007); “改善國有企業效率是股票市場和證券法規在中國建立的初始目的,如果允許這些國有企業在證券市場籌資,但對這些效率不足的國有企業缺乏強約束機制,那么政府就不可能要求這些企業,按照舶來的西式證券法改制的中國條例要求,承擔嚴厲的民事或刑事處罰”(郁光華和邵麗,2007)。在此,政治目標堅持和民事條款嚴格執行相矛盾。證據再次表明,“政治經濟因素依然是中國的資本市場存在與發展水平的最重要解釋。除非把資本市場發展作為政府重點對國有企業進行制度設計,法律和市場因素才能起到更大作用”(郁光華和邵麗,2007;王慶娟,2013)。李延喜(2015)等研究發現非國有上市公司金融發展水平、法治水平與上市公司投資效率正相關;轉型初期,國有上市公司政府干預、金融發展水平和法治水平與上市公司投資效率負相關。

2.2.3.2 公司治理理論

(1)公司治理內涵。

以詹森(Jensen)、梅克林(Meckling)和吳敬璉等為代表的經濟學家認為,公司治理(corporate goveranance)是一系列復雜的約束機制,研究公司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條件下如何減少代理成本,促進所有者和經營者的利益相一致(Jensen & Meckling,1976);以哈特(Hart)、錢穎一和張維迎等為代表的經濟學家認為,公司治理是一套處理利益相關者的權利、義務和責任的制度體系、決策機制和決策結構;以施萊弗和維什尼(Shleifer & Vishny)為代表的經濟學家認為,其是用以確保財務投資者獲取投資回報的投資制度安排(楊紅英和童露,2015)。總之,公司治理是基于正式非正式的、協調公司內外部與利益相關者關系的制度安排,包括股東會、董事會、監事會的產生、運行和制衡機制、信息披露、經理選拔、激勵約束等內部安排,也包括資本市場接管、政府監管、司法干預和輿論監督等外部治理安排(李洪偉,2012)。

(2)影響治理因素。

①法律政治因素。公司治理嵌入制度環境中,制度環境決定了公司所采用治理結構的有效性。正如上述LISV所分析,一個國家的政治法律制度環境決定投資選擇水平,與所有權結構共同作用影響公司治理(王慶娟,2013)。曲紅燕和武常岐(2014)研究了在中國不完善的市場環境下,中國上市企業中的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的財務績效及高管權力對高管離職的影響,發現在非國有企業中影響高管離職的兩大主因——財務績效和高管權力——對國有企業高管離職降低作用都比較弱甚至不存在。

②市場經濟因素。效率是最終決定公司治理形態的關鍵性因素。隨著經濟全球化程度的不斷加深,不同經濟體間的競爭強度不斷加劇,各國的公司治理將越來越同態。一個國家的外部資本、產品、人力資源、企業家和職業經理市場發育程度和市場結構、市場狀況影響了公司治理效率及其所選擇的治理模式(王慶娟,2013)。

(3)治理問題。

在特定社會政治文化的國家制度環境下,“最佳”公司治理其實是各種利益群體和復雜社會力量“建構”結果,所以并不存在所謂普適的“最佳”的治理模式,其適配度很大程度由這種治理模式是否契合所嵌入的制度環境所決定(楊典,2013)。有效的治理機制是依據企業自身需求、發展階段和所有者性質來建立的,并隨企業外部生存環境變化和企業自身成長而進化(李洪偉,2012)。肖海林和薛瓊(2014)研究發現有效公司治理能促進企業社會責任,對公司績效產生積極影響。魯桐和黨印(2014)研究發現,公司治理與行業特點匹配發揮其對創新的促進作用,資本密集型行業國有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與研發投入正相關,技術密集型行業核心技術人員期權激勵對創新有顯著正向影響。邱艾超(2012)發現國有企業的行政型治理與財務績效呈微弱提升效應;民營企業弱行政型治理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保護公司產權、規避地方政府的干預。

尹筑嘉等(2103)發現整體上市成為大股東侵占小股東利益的新途徑,大股東的國有屬性對公司效率具有負面影響,有必要完善相關政策。楊紅英和童露(2015)認為公司內部治理中,增加非公有資本的話語權,完善監督決策、信息披露、人員選聘、激勵約束與績效評價機制,切實提高混合所有制企業的治理效率;職業經理人市場、行政化管理、市場競爭、資本進入和退出機制是混合所有制企業有效治理的外部環境和制度的保障,缺少了這些制度,發展混合所有制的目的難以實現。

2.2.3.3 公司政治治理

發展基于政治制度的理論、企業與政府互動及合法性的政治觀點,有助于理解政府的干預動機如何對更廣泛的社會環境產生影響(Stevens, Xie & Peng, 2016)。中國政黨制度與其他國家政黨制度區別在于,在企業內部成立黨組織,參與公司決策和企業經營活動,形成中國特征的公司治理?!吨腥A人民共和國公司法》和《中國共產黨章程》規定,將企業黨委會明確納入國企治理結構中,因此在中國國有控股公司中,黨委會和董事會、監事會、經理層等治理主體并存,在其他國家的相關法律中暫未發現(王元芳,2013; Wang, 2014)。政府在黨的領導下,可能從國有企業中提取社會或政治利益,但政黨、政府對企業管理的監控降低了管理者的代理問題。使用所有權作為政府控制措施,隨著政府控制減弱,企業價值首先增加然后減少,這表明政府控制可以進一步削弱具有良好的公司治理機制的公司。此外發現,當公司治理系統不發達時,政府控制在中國仍然是一個必要但昂貴的機制,通常保持對國有企業更強的控制比,以減輕代理成本(He, Wang & Xiao, 2016)。對中國非公有企業而言,黨通過組織嵌入與政治吸納途徑,實現了對私營企業的分類領導,即通過政治治理鞏固對民營企業領導的合法性,引導私營企業承擔社會責任(何軒和馬駿,2016)。

(1)公司黨組織的活動權。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以下簡稱《公司法》)第十九條規定:“在公司中,根據中國共產黨章程的規定,設立中國共產黨的組織,開展黨的活動。公司應當為黨組織的活動提供必要條件。”其立法宗旨明確:黨有權依我國《公司法》,在所有公司制企業中設立黨組織;公司制企業中,企業黨組織可以開展黨的活動;設立的黨組織的依據是《中國共產黨章程》;公司制企業黨組織開展活動時,公司不能以公司章程沒有規定,或者規定不明確,而限制黨組織正?;顒?,相反,應當提供必要條件。對于國有企業,中央組織部和國務院國資委黨委,又提出了一系列特別規定,明確了國企黨組織活動內容,包括對企業的政治領導、重大決策參與和“企業干部”的人事建議任免,對企業群眾組織政治領導(馬景昌,2010)。

(2)我國政黨制度與政府行為。

中國政黨制度,是以馬列多黨合作與中國國情結合的壯舉。在國家經濟建設和社會各項事業發展中,黨始終處于領導地位。我國的政黨制度是共產黨執政、多黨參政。黨不僅是執政黨,還是領導黨(王元芳,2013; Wang, 2014)。政府是中國最強大的組織,政府對社會經濟生活的干預、調控、介入、管理無處不在。執政黨決定政府的政策,各級黨委對政府行為的決定作用明顯,政府行為與執政黨黨委關系密切。

(3)公司政治治理的多重效應。

公司政治治理主要研究企業黨組織對企業治理結構、經營活動和公司績效的影響(龍小寧和楊進,2014)。研究發現,一方面,上市公司黨組織決策權受非國有大股東或大的機構投資者約束(Opper, et al., 2002; Wong, et al., 2004),相對于大股東決策權,上市公司黨組織與企業績效正相關,相對于經營層的決策權,上市公司黨組織則與企業績效負相關(Chang & Wong, 2004);另一方面,強勢黨組織的企業具有更低的勞動生產率,對國有企業和失業率較高的地區影響更大;強勢黨組織不會影響民營企業的績效,卻促使其經營層傾向較多的政治聯系而非專業耕耘(Wei,2013)。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企業家的偏好風險,抑制企業的過度投資行為,提高企業的投資效率(程博,等,2015)。公司價值研究發現,在設立黨組織的中國上市公司中,黨委書記擔任公司董事長或董事,能有效降低公司股價暴跌風險(stock price crash risk),而黨委書記兼任其他職位不能降低股價暴跌風險(Li & Chan,2016)。另外,作為公司治理機制的一種補充,以黨委書記和黨委副書記為代表的黨組織具有“把關定向”的公司政治治理效應,能有效抑制大股東掏空行為(熊婷,等,2015)。

對于國有企業控制的上市公司研究,邱艾超(2012)發現,國有企業黨委書記董事會任職抑制內部人控制,但法律環境較成熟區域,則易產生干預效應。企業黨委“雙向進入”程度與董事會效率正相關,董事長兼黨委書記不利于公司治理水平的提高(馬連福,等,2012);國有企業黨委會參與公司治理會增加公司冗余雇員規模,降低高管的絕對薪酬,抑制高管攫取超額薪酬(馬連福,等,2013);并購行為研究發現,國有企業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出售國有資產或股權時,索要并購溢價水平較高;黨組織成員參與董事會或監事會治理時,對并購溢價水平有正向作用;當將國有資產股權出售給民營外資或異地國企時,黨組織治理對并購溢價水平有正向影響(陳仕華和盧昌榮,2014)。

2.2.3.4 領導理論與高階理論

企業領導者是推動中國經濟取得驚人成就的重要力量,學者并沒有建立理論來解釋高度不確定性、激烈市場競爭及政策不斷變化的中國情境中的企業領導力。中國獨特的政治、社會和文化環境都被視為培育企業領導力的主要因素,也可能在塑造領導方式發揮作用。近些年來,80后和90后的年輕員工新的價值觀促使領導者再次改變他們的領導實踐,這有助于理解中國情境下的領導力及其有效性(Zhang, et al., 2014)。

使用中國樣本,構建無情境約束的領導理論,修正現有的領導理論和發展中國情境下的新理論,在理論構建與情境融合的深度是有區別的。中國本土化領導理論研究是最高情境化的領導理論,其理論構建要與中國情境深度融合(Zhang, et al., 2014)。徐立國(2012)等基于中國本土領導的界定,提出中國本土領導研究的框架方法,即從“領導如何成長、發揮作用及領導本質”問題出發,以問題導向的探索性建構扎根,對中國本土領導數據收集整理,形成中國本土領導理論(徐國立,等,2013)。在中國制度環境下,離開市場就難以把握組織戰略方向,離開“政治”就難以實現市場目標,因此領導需要同時把握市場與“政治”:把握市場是為了使得公司持續發展,把握“政治”是為了確保公司有效運行。領導者在企業發展中承擔設計師、市場政治家和形象代言人,而市場政治家具有中國本土特征。市場政治家概念的形成,源于海爾集團領導人的市場和“政治”素養:抓住市場機會在于看透市場迷霧,造勢企業在于借勢市場,這體現領導人的市場素質;融洽各級政府、供應鏈同行等組織聯系,對外長于把控關系;不斷磨礪領導藝術,對內深受同事信任;做國際品牌的政治抱負體現其領導人的“政治”素質(徐立國,等,2013)。

高管團隊與董事會行為影響企業政治活動和組織績效。高階理論認為,高層管理者對企業的運行和發展起重要作用(Hambrick & Mason, 1984)。托澤(Ozer, 2010)提出公司參與政治活動取決于其高層管理人員政治參與活動情況,發現特定高管的政治參與活動會影響他們公司對政治活動的承諾。曲紅燕和武常岐(2014)發現非國有企業中影響高管離職主因——財務績效和高管權力,對國有企業高管離職降低作用都比較弱甚至不存在。埃斯利(Eesley, 2014)等研究發現創始團隊的多樣性可能會實現競爭激烈商業環境的高績效,專業化高層管理團隊應與企業戰略和環境協調。

2.2.4 公司效率

2.2.4.1 企業績效的理論

企業績效理論主要有權變、交易成本、資源依賴、制度主義等理論。權變理論將企業績效歸因于企業對環境的適應程度;交易成本理論將企業內部組織架構和發展戰略的外部道德風險最小化,降低企業交易成本,提升企業的業績;資源依賴理論認為,企業能夠通過其權力,獲取其他企業資源提升績效;制度主義理論認為,滿足了企業生存發展環境制度條件,企業才能提升績效(邊燕杰和張磊,2013; Scott,2008)。

關系主義視角的企業績效理論。關系主義視角強調企業法人的社會屬性。翟勝寶(2014)等發現提高銀行與企業關系,有助于改善民營上市公司的投資效率,在市場化程度低的地區更顯著提高企業投資效率。關系主義視角企業績效指出,關鍵是社會關系網絡結構,企業生存發展不能簡單通過市場化、科層化來實現。權變理論強調依據具體環境信息決策,而關系主義提出,只有通過組織間的關系網絡才能獲悉這些信息。資源依賴強調環境資源獲取時,擁有的相對權力,關系主義將權力定義為:企業組織網絡的中心位置。關系主義通過組織網絡控制道德風險,建立長期關系,降低交易成本。關系主義同構性(isomorphism)將組織社會網絡植入合法性為基礎的制度理論之中。

2.2.4.2 公司效率

組織理論上的“組織績效”的度量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應取決于研究者所定義的視角(Scott & Davis, 2011)。根據斯科特(Scott)等的“組織績效”的研究分析結論,本章側重于組織作用的客觀結果,以及組織過程中企業做得怎樣,即企業經營過程中資本周轉情況怎樣、企業經營過程中現金保障能力(企業生存保障能力)怎樣、企業發展研發與創新過程中資源獲取能力怎樣,并且這些過程伴隨的企業活動最終結果,即企業的資產增值、業務增長、盈利水平(用資本保值增值率、凈利潤增長率、營業收入增長率、資產報酬率、總資產凈利潤率、凈資產收益率等指標表示)方面的指標情況,作者把這兩個反映結果和過程的客觀問題的解答稱之為“企業效率”問題,即對企業客觀活動過程和客觀結果的度量,以區別于組織行為研究中基于組織個體或群體行為主觀問卷調查所展現的組織效能、行為效能等與人的心理行為有關的測量。組織與管理行為研究通常被稱為“組織績效或企業績效”。而組織理論上的組織績效包括了上述“組織效率”(本章指組織績效分類研究的第一層次客觀結果、第二層次客觀過程)與“組織績效”(本章指組織績效分類研究的第三層次組織行為心理結果變量)的內涵,本章強調組織績效分類研究的第一層次客觀結果、第二層次客觀過程,稱之為“組織效率”的研究。

管理和組織研究中選擇何種產出變量、績效、能力以及生產經營效率取決于研究關注的對象和研究目的,以及管理實踐的需要(Scott & Davis, 2011;譚勁松和鄭國堅,2004;吳延兵和米增渝,2011;謝莉娟、王曉東和張昊,2016;張天華和張少華,2016)?;谄髽I自身生存發展的目標,我們將公司效率分為最終效率和中間績效。最終效率表現為:顧客創造、創新績效、運營效率(資源利用與環境保護)、資本創造(財務盈利和增長發展績效)、生存能力與健康績效等維度;中間績效包括企業(市場)價值、競爭優勢、核心競爭力、企業社會責任、企業公平行為、組織合法性、組織活力、組織多樣性、組織戰略能力、產品質量、企業公民行為和供應鏈能力等方面。中間績效為最終效率服務,最終效率反過來可以改變企業的未來中間績效及其質量。菲拉托特契夫和那卡吉瑪(Filatotchev & Nakajima, 2014)基于組織合法性與組織效率產出,發現在不同法律制度和體制國家,公司董事會、所有權和高管激勵企業社會責任戰略和組織效率之間存在不同的關系。

2.2.4.3 公司效率測量

(1)運營效率。

李維安(2010)使用總負債比率、債務資本比率、長期借款比率、資產周轉比率等指標實證檢驗民營企業的政治聯系程度對公司運營績效的影響。邱艾超(2012)使用資產周轉率、資產負債率、總負債比率、資本負債率等指標實證研究檢驗了制度環境與行政型治理及行政型治理與運營績效的關系。尹筑嘉等(2013)使用資產負債率、固定資產周轉率、資產費用率等對整體上市前后樣本公司運營效率變化進行研究。資金保障程度和現金流方面,哈福德(2014)等研究發現政府和金融機構的天然聯系影響著企業獲得發展資金的能力,再融資風險是現金持有量的關鍵因素,企業現金持有量、現金流和再融資的風險存在相互依存關系。阿查亞和莫拉(Acharya & Mora, 2015)研究表明,金融危機時期(2007—2009年)銀行從政府機構和政府性行業組織獲得信用額度才能保持流動性提供者優勢,銀行試圖以更高的利率吸引存款,減少了私人企業的新增信貸資金。

(2)創新效率。

魯桐和黨?。?014)在研究公司治理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中,使用研發支出占總資產的比重、研發支出占營業收入比重作為企業創新效率指標;吳延兵(2012)在分析國有企業的生產效率損失和創新效率損失中,使用研發支出、研發人員人均專利數量作為企業創新效率指標。董曉慶等(2014)使用技術進步指數、純技術效率指數、規模效率指數的合成指數,以民營企業為參照,對國有企業的創新效率進行分析。頡茂華(2014)等以深滬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檢驗環境規制對R & D投入的影響,其中,附注在上市公司財務報告中的公司管理費用或經營活動相關其他現金流量摘注為科技開發費、科研經費、研究與開發費、技術開發費、研發費、科技投入、研究開發投入、研究開發費、研究費用等細項資料,以及資產負債表公司“開發支出”科目數據為披露的R & D支出主要數據來源。

(3)財務效率。

李維安(2010)驗證了民營企業的總資產收益率(ROA)的雙重影響。邱艾超(2012)使用總資產收益率(ROA)、凈資產收益率(ROE)、凈利潤率ROS等指標實證研究檢驗了制度環境與行政型治理以及行政型治理與公司財務績效的關系。尹筑嘉(2013)等使用總資產收益率(ROA)、凈資產收益率(ROE)、股票累積超額收益率等指標對整體上市前后樣本公司財務效率變化進行實證研究。其中,總資產收益率(ROA)、凈資產收益率(ROE)是廣泛使用的財務績效測量指標(唐松和孫錚,2014;曲紅燕和武常岐,2014;肖海林和薛瓊,2014)。銷售收入增長率或Tobin-Q值、公司總資產對數(公司規模)、現金比率、上市時間、管理費用率可以作為財務績效模型控制變量進行應用(王立清,等,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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