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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飲食上紕漏

玄盈來到薰風殿大約一個月,正好趕上夏秋兩個季節交替的時候,天氣忽冷忽熱,反復異常。文德皇后長孫氏葬儀又剛結束,前段時間一直過度勞累,玄盈就病倒了。

起初只是咳嗽等風寒癥狀,唐皇派遣尚藥局的御醫來診治,御醫讓人熬了藥給十娘子服下。但半個月后十娘子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甚至有加重的跡象。

李恪仔細察看了玄盈每日所用的膳食和小點,并未發現異常。他又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吃食,發現比較明顯的不同是玄盈每日都要吃兩盤水果。李恪向來謹慎,就叫玉穗來詢問。

“十娘子一直有吃水果的習慣,而且種類相對固定,只會按照時節來變化。太醫也說多吃些水果有利于生長,況且每日都有專門試吃的婢女,絕對無毒。”玉穗向李恪道。

李恪讓她取了今日份的水果來,玉穗不敢怠慢,立刻去小廚房拿了過來。婢女試吃完后,李恪嘗了一口,感覺很甜。

玉穗解釋道:“這些水果本來就偏甜。”

李恪向她道:“玄盈妹妹既然有咳嗽等風寒的癥狀,飲食上就不宜有甜食。何況是這么偏甜的食物?每日兩盤下去,藥性自然就被壓制住了。平時妹妹身體無恙,吃一些也罷了,如今正在病中,絕不能這么吃。你去將這件事稟告給阿爺,吩咐底下的人,玄盈妹妹的份例里暫時先停了水果的供應。”

玉穗點點頭,剛想去回話,卻被李恪叫住了。

李恪想起甜度可能被人動了手腳,就問道:“我不常吃水果,所以感覺不出變化。你去問問一直專管試吃的婢女,這味道與之前可有什么細微的偏差嗎?”

玉穗忙去問那婢女。過了一會兒,玉穗過來給李恪回話。

玉穗道:“婢子去問了,她說味道上并無區別,只是自從文德皇后薨逝后,后苑中分給薰風殿的水果好像都比從前要偏甜一些。”

李恪細問:“這果子甜不甜的,可能從外表上區分出來嗎?”

玉穗想了想,搖搖頭,道:“除非送水果的人知道這些水果的產地,習性還有生長規律,那或許能推測出大致的甜味來。”

李恪點點頭,讓她下去照看人煎藥。

到了晚上,玉穗端來晚膳,李恪親自給玄盈安排了多吃哪些菜。

李恪將水果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并道:“或許今年氣候與往年不同,所以水果甜度有所偏差。但要說是人為,也不無可能。”

玄盈精神不太好,臉色蒼白,頭發也披散著。聽李恪這么說,就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加重我的病癥,心思叵測?”

玄盈向來喜愛吃水果,純熙撫養她以后,一則為了順應她的心意,二則尚藥局的御醫也說過多吃水果有好處,因此純熙特意向韋珪講過,韋珪也不敢輕慢玄盈,所以這份供應一直充足。

玄盈心里揣測,大約是楊姨娘沒想到這水果會與她現在服的藥相撞,又或者,是臨照殿的韋姨娘借機下手,只要她的病遲遲不好,楊姨娘必定被阿爺懷疑是照顧不周,失了圣心。這倒真是有利于韋姨娘的。

但是以楊姨娘的謹小慎微和她一貫對臨照殿的戒備來看,后面一種的概率微乎其微。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得徹查下去。

李恪安撫她道:“我已經稟告過阿爺了,暫時停了水果的供應,同時加大了藥量,觀察個幾天,看看有沒有好轉。其他的我會讓人細查。”

玄盈又和他說了會話,就讓玉穗放下帳子歇息了。

過了大概六七天,玄盈的病癥減輕了。

而供奉水果的膳房也沒被查出什么來,此事只能暫時不了了之。

而雉奴則懷疑此事是否是純熙自導自演。只不過因為他兩邊都不靠,所以也不可能知道兩個嬪妃心里的想法。他沒有人證物證,也就沒把這個大膽的猜測透露給玄盈。

玄盈看李恪對她上心,迅速與他親近了起來。

此事的后續已經是后話了。

且說玄盈病好后,日子過得無憂無慮。純熙體恤她年紀小,免去了每日的晨昏定省。

三郎李恪每天上午教她一個時辰的詩文和史書古籍,每天下午教她半個時辰的字。其他時間玄盈不是拉著李恪或者九哥雉奴去御花園和鯉魚池逛逛玩玩,就是跟著純熙去戲樓聽戲。

這年冬天,十一月初一。

李恪下了早朝,回到薰風殿,暖了暖手,向玄盈道:“妹妹知道阿爺為了悼念阿娘,在禁苑中建了一座高臺眺望昭陵之事吧?”

“嗯,怎么了嗎?”玄盈給他解下披風,詢問道。

“今日早朝時,有言官御史上奏,說是此舉不妥,還拿出祖父為例進行勸諫。”李恪喝了一口茶道。

“何苦來,祖父與阿娘都已經病逝了,何必為此頂撞阿爺的愛妻之意呢?”玄盈幽幽道,“我想這肯定不是舅父說的,多半是哪個耿直的朝臣,一味只想著祖宗規制,卻忽視了人情。”

“是啊,阿爺雖然贊同了他的話并予以褒獎,可我總感覺是小題大做了些。”李恪道。

“臣子雖然有上書勸諫君王的職責,但是遇上人情世故,尤其是君王心思,實在不必事事計較,這對自個沒好處不說,也令圣人不快。”玄盈道。

轉眼兩年的時間便過去了。時光匆匆,已經來到了貞觀十二年的夏天。

這日唐皇留在薰風殿用晚膳。在飯桌上,他向純熙提起了一件事。

“朕今日在書房和輔機商議,想著雉奴如今已經十歲了,還沒有伴讀。朕打算在朝中官宦人家里挑個年紀合適的聰慧孩子入宮來做他的伴讀。”

純熙道:“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就不知道哪家的兒郎如此有福,能被圣人看上了。”

唐皇笑道:“朕已經看好了一個人選。衛尉卿薛懷昱早年喪妻,此后再沒續弦,他膝下只有一個孩子,是個兒子,今年才十二歲,相貌生得標致,單名一個瓘字,表字長風。長風由薛卿親自教導,自幼習武,文史也通,要是好好培養,將來肯定是國家棟梁。”

純熙笑道:“這是再好不過,只是不知是哪個薛家?”

唐皇笑道:“就是河東薛氏長安房的人,他們家族既是關西六大姓之一,也是關隴門閥四大姓之一,百年的豪門望族了,同韋珪出身的京兆韋氏一樣,都是關隴世家。只是這孩子有個桀驁不馴的名聲,朕想著剛好能和雉奴溫厚和善的性子互補。你意下如何?”

“名聲風評什么的未必準確,必須與這孩子接觸過后才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純熙道,“圣人可是賜了個大恩典呢。薛衛尉卿要是知道,肯定會感激涕零的。”她夾了一筷子干絲到唐皇碗里,道:“圣人嘗嘗這個,妾親手做的。”

唐皇點點頭。

玄盈的日子一如既往。她喜歡學習詩書,然而卻討厭習字。她實在靜不下心去寫字,每每寫到一半,就不想寫下去了。好在李恪是個溫和的人,也不擺兄長架子,他很有耐心,總是半勸半哄著讓她寫完當日的任務。

這一日,她看到熟悉的字帖,忍不住問他:“三郎你脾氣怎么那么好,這要是皇長兄和四兄,早不理我了。也就是九兄喜歡和我一塊玩。”

李恪笑道:“皇長兄和四弟可不像你說的那樣,我看他倆處理起政務來,可有耐心了。”

玄盈撇撇嘴道:“三郎你別替他倆說好話了。我比他們小好多歲,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小孩子,拿點心玩具哄哄就好的那種。

皇長兄每天在東宮不知道干什么,四兄呢,就整日和那些文人在一塊。他們都不怎么來看我。”

李恪笑道:“你的確是小孩子啊。再說他們或許可能是真的忙呢。”

玄盈道:“對了,前幾天九兄來看我,和我說起一件事來,不知道三郎你聽沒聽說。

阿爺前兩日下詔讓四兄搬進武德殿居住,結果被我舅父長孫司空給阻止了。他要真搬進來就好了,我見他就方便多了。”

李恪笑道:“四弟要真搬進武德殿,可不僅是你見他方便,阿爺見他更方便。”

玄盈疑惑不解:“那我舅父為什么要阻止呢?”

李恪道:“因為皇長兄已經是太子了。如果阿爺如此偏寵四弟,就容易使皇長兄內心不平衡,兄弟間容易產生嫌隙。

這幾年來由于阿爺一直偏寵四弟,頻頻逾越祖制,已經令皇長兄心生不滿,猜忌四弟了。”

玄盈點點頭,承認三郎說的有道理,她繼續寫下去。

平時的一日三餐和點心小食等物,純熙都按照玄盈的喜好命人做好了給她房中送過去。一年四季的衣料首飾純熙也精心地替她準備好。

玄盈的日子過得很愜意自在。然而靜中生悶。這一日她和三郎李恪在鯉魚池旁,玄盈一邊拿魚食喂著魚,一邊悶悶不樂地問:“三郎,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嗎?”

李恪幫她拿著魚食盒子,想了想道:“要不我帶你出宮玩?”

玄盈搖搖頭道:“阿爺說等我滿了八歲才能賜給我出宮用的令牌,讓我能出去玩。

可是現在才十月,還有一個月我才到八歲呢,現在還不行。但是最近宮里好悶啊,我感覺每一天都一樣。”

李恪詢問道:“你怎么不去找九兄玩?”

玄盈滿臉苦惱道:“九兄最喜靜了,再加上他現在被阿爺嚴格管著呢,每天要看半天書,再練半天字。如果我找他的話,肯定問不出什么來。”

李恪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件事來,道:“我想起來了。兩個月前阿爺給九弟找了一個伴讀,三日后他們就要進大興宮了。要不我們到時候去看看?”

玄盈眼睛一亮,興奮地問道:“真的嗎,我可以去看嗎?”

李恪點點頭,保證道:“我知道他們的轎子會經過哪兒,到時候我們去那條道上,肯定能遇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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