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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懷有身孕

  • 凰謀之與君逢
  • 水墨云
  • 3447字
  • 2020-09-14 18:08:12

云昭媛咬了咬唇,又緩緩矮身行禮。玉貴妃面色稍緩,這才開口道:“起來吧?!?

云昭媛起身,還未入座,便聽玉貴妃接著道:“云昭媛入宮不久,想來今日是記錯了時辰。本也是不知者不罪,可這兒是宮中,沒有規律不成方圓。本宮若輕饒了你,難免眾人心中不服。”

她嘆了口氣,甚是為難的模樣。

“來人,給云昭媛將宮規拿來。”

她的話落,立刻有宮女捧著厚重書冊而來,在玉貴妃的頜首示意下交給云昭媛。

“云昭媛,皇上和太后命本宮掌管后宮,本宮便不能有負所托。這宮規雖繁復,但到底是我等后宮嬪妃安身立命之根本,你且好生看看,別再這般不懂規矩,免得在外人面前貽笑大方?!?

云昭媛滿面屈辱的應了聲“臣妾謹遵教誨”,這才得玉貴妃賜座。

待她入座,玉貴妃尤還嘆道:“溫德妃入宮多年,甚是恭謹謙和,知書達禮。云昭媛到底并非司徒家嫡系,這家教當真是不同?!?

云昭媛怒視著上首的玉貴妃,放在桌上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沖動之下幾乎就要霍然而起,可想起臥床不起,形容枯槁的溫德妃,云昭媛又硬生生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她平日里雖不將那些嬪妃們放在眼里,心中卻明了有些人是自己如今惹不起的。

堂姐即使是司徒家嫡女,又有賢妃之位在身,還不是連腹中皇子都保不住??勺约喝缃窦幢阍偈軐櫍K究也不過只是昭媛位份。玉貴妃是眾妃之首,又有掌管后宮之權,想要給自己使絆子簡直易如反掌。如今之際,且先忍一時風平浪靜吧。

麗昭容與良俢儀看著面色鐵青的云昭媛,對視一眼,皆是喜氣洋洋。云昭媛感覺到四周或明或暗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坐如針氈,卻只能硬生生受著。在坐上后位之前,還不能與她撕破臉,但總有一天,自己定會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全部加倍奉還。

直至除夕,溫德妃的身子始終沒有起色?;噬咸卦S御史大夫入宮見女,卻是不想因何竟讓溫德妃病情愈加嚴重,幾近香消玉殞。除夕宴上玉貴妃獨伴圣駕,云昭媛咬牙切齒的看著上首眉開眼笑的玉貴妃,片刻,卻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動聲色的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這個除夕過的很是熱鬧,蔚芷琉隨著太后赴宴,沒在衛國大將軍身側看到賀容雋。以往每每此種場合他都會借機同自己相見,想來該是自己那日之言讓他傷了心。賀容雋的情意蔚芷琉自然看得出來,可她對他從來只有兄妹之情。他是這世上最讓她感到溫暖之人,或許是因為靠的太近,她對他從未動過兒女私情。

有玉貴妃坐鎮,后宮便鬧不起來。云昭媛代替了已經被皇上遺忘的溫德妃,圣寵正濃,竟隱隱有與玉貴妃齊頭之勢。只是她的家世在那里放著,又未誕下皇嗣,位份卻是不會再晉了。有玉貴妃與云昭媛明月之輝,其余嬪妃們便顯得黯然失色了。除了夏昭儀、麗昭容、杳婕妤和湘美人還能偶爾得幸,余下嬪妃們怕是只有一年半載才能輪幸一次。

無名寨有常叔在,蔚芷琉便無后顧之憂。常叔原名常則,是蔚修戎從騰然帶來的家仆,為蔚府盡忠四十余載,是蔚修戎身邊最得力的親信。當年蔚府尚存時便由他打理無名寨的大小事宜,后來蔚府滅門,常則用多年來帶兵行軍的經驗將無名寨訓練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

無名寨是蔚修戎為收留各國在戰亂中無家可歸的孤兒,所建立的安身之所。這些孤兒們流浪街頭,命如草芥,但到了無名寨后他們能夠吃飽穿暖,能夠讀書習武,能夠像個人一樣活著。所以當常則告訴他們,如今到了他們回報蔚府的時候。即使朝不保夕,即使血流成河,他們不能畏懼,不能退縮。

冬日漫漫,蔚芷琉除去每日去太后宮中請安,便是整日逗弄蒼猊。一個冬日出去了,這小東西也沒長大多少,蔚芷琉疑心賀容雋是被人騙了。待翻了年沒多久,寒冬便近尾聲。積雪融化,日頭漸暖,蔚芷琉抱著蒼猊在錦毓齋四處轉轉。懷中的蒼猊突然沖著高墻叫了起來,蔚芷琉抬頭看去,原是看見了一只云雀。

蔚芷琉順著它的頭輕笑道:“蒼猊也覺得悶了嗎?那我們出去轉轉吧?!?

她轉頭喚道:“琪兒?!?

琪兒很快搓著手從庭院過來,看樣子又在替粗丫鬟洗衣服了。使蔚芷琉從前的貼身丫鬟是茴兒,茴兒失蹤后內闈局雖派了琪兒過來,但蔚芷琉卻是更稱心妍如。宮里的人向來踩低捧高,見新來的琪兒不得主子看重,便什么活兒都讓她干。蔚芷琉也只當不知,由著她們去。

“公主有何吩咐?”

蔚芷琉笑道:“蒼猊悶了,我帶它出去轉轉。春風料峭,你去將我的斗篷拿來?!?

蔚芷琉帶著琉兒從錦毓齋出去,一路熟門熟路的到了禁衛軍的休憩之處。想來皇上對蔚芷琉婉拒賀容雋之事甚是滿意,莫岑如今已經是禁衛軍的分隊長了,不必再滿宮巡邏,蔚芷琉要尋他便要來此處。不過此舉讓其他禁衛軍都以為莫岑背后有貴人撐腰,不然何以無功績無資歷卻能升遷。蔚芷琉去時眾人正在打牌,莫岑被眾人讓著坐莊,想方設法的討好于他。

遠遠的莫岑看見了蔚芷琉,便扔下手中牌走了出去。其他人看到蔚芷琉,頓時一陣調笑,語氣中卻是滿滿的酸意。見莫岑走來,蔚芷琉也將琪兒打發走了,兩人尋了僻靜處說話。

“你找我有事?”

兩人到底身份懸殊,不能日日相見。那云雀便是他們間的信物,是以蔚芷琉看見云雀便趕來了。

莫岑道:“常叔讓我給你帶話,御史府、丞相府和幾位重臣府中都安插了我們的人。以后小姐若有需要,便托我帶話給常叔,他好讓人早做安排?!?

蔚芷琉點了點頭,道:“能夠混到這個位置上的都是些老奸巨猾,如今我們的人好不容易混了進去,若能得到信任打探消息最好,若不能便暗中監視,只是千萬小心不要暴露身份?!?

莫岑面色堅毅,沉聲道:“小姐放心,無名寨中皆是死士,便是五馬分尸也不會吐出一個字?!?

蔚芷琉沉默片刻,緩緩道:“莫岑,我爹爹為祈堯一生戎馬,卻惹得滅門之禍。我身為蔚氏之女,血海深仇不得不報。但若可以,我希望你們都能活著。”

莫岑的胸口涌過一陣暖流,看著蔚芷琉的眼中多了一絲溫度。從前他一直覺得小姐太過心軟,如今卻對她多了幾分認同。至少她將她們當做一個人,而非一顆棋子,這便值得他們心甘情愿去追隨。

莫岑將手放在自己腰間的配件上,鄭重的說:“小姐放心,只要莫岑還活著,便不會讓小姐有事。”

二月二龍抬頭是個大日子,每年這日皇上都要依照族制去國寺上香,為國祈福。祈求上天庇佑接下來的一年風調雨順,天下太平。祈福前三日皇上需潛心禮佛,是以一月底皇上便動身去了國寺?;噬吓c秦相離朝,朝中諸多事宜便交由御史大夫。是夜,隨著皇上的御駕停在攬月居前,便有公公去將其他宮前的紅燈籠取了下來。云昭媛一身紅裝,甚是嬌媚。那媚眼如絲勾魂奪魄的望著皇上,柔柔盈身行禮,卻是身子還未彎下去便被皇上扶了起來。轉身的剎那,她看著自己宮門前獨占鰲頭的紅燈籠,眼角眉梢盡是春風得意。

“皇上,你就依了臣妾吧。您也知道其他各宮娘娘都嫉妒臣妾得寵,平日里根本不與臣妾來往,你這一走來回耽誤便要半月左右,臣妾一人在宮中孤零零的該多寂寞啊。且臣妾幼時喪父,母親如今孤身一人,想必也正如臣妾一般思念不已。”

聽聞皇上要離宮,云昭媛先是好一番依依不舍,而后又鬧著要回母家探親。后宮嬪妃一旦入宮便輕易不能出宮,云昭媛想回母家探親在尋常人家看來再平常不過,但在深宮之中卻是極其不易?;噬想m寵幸云昭媛,卻也不愿為她破了規矩,但最后還是抵不過云昭媛的梨花帶雨,允了她半日探親之假。

第二日皇上的儀仗出宮不久,一輛馬車便從偏門出了宮。司徒家家祖在朝中不過是個戶部金部侍郎,正五品官員。膝下共有一嫡一庶兩子,云昭媛之父司徒立是司徒府的庶子。司徒立并未與父兄一般走仕途,而是選擇了經商一途。司徒奐能夠爬到今日的位置司徒立功不可沒,而今有了司徒奐司徒立的生意也是愈發興隆。只是可惜司徒立如今雖已家財萬貫,美妾如云,卻膝下無子。

待回到府中好一番折騰后,云昭媛這才能夠與母親單獨相處。其母趙氏已年過三旬,卻只得了這一個女兒,自是萬分疼愛。

“母親,我記得去年府中的陳夫人從一個神醫哪兒求來一個送子方,如今可還在母親哪里?”

見趙氏點頭,云昭媛喜形于色道:“如此甚好,母親快去將那方子找出來,找個可靠的人去抓幾副來,我要帶回宮去?!?

趙氏聞言急道:“云兒你可別犯傻,你忘了那個神醫是個江湖騙子,陳夫人按方子吃了藥后雖有了一段時日的喜脈但并未真的懷上身孕。你如今的身份可不比從前,萬不能再像從前般任性。”

說到這里趙氏嘆了口氣道:“母親本不想讓你入宮,無奈拗不過你父親。母親知道在宮中稍有不慎就會性命不保,所以母親不求你能光耀門楣,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云昭媛抓著趙氏的手安慰道:“母親不用擔心女兒,我知道那方子不妥,但我自有妙用,不會出什么事的。”

她頓了頓,眼中光芒漸盛,滿是野心勃勃。

“母親,其實當初進宮是女兒自己的主意。女兒要向父親證明,即使女兒并非男兒身也可以光宗耀祖。更要讓所有人知道,嫡出又如何,堂姐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而且,她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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