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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就是打個鳥嗎

  • 常想神族美嬌娘
  • 羨十二
  • 4365字
  • 2020-08-11 15:53:42

休婼仙子癡戀陸胥道君這件事情,是瑤姬近年來和姜氏城內修者最主要的談資之一。

話說那位休婼仙子乃是九天玄女門下的女弟子,也是個很難得的美人,年紀到了,也便有神君仙君上門去說要提親。休婼仙子眼界高,說喜歡一人可當百萬師的英雄,若是嫁不成英雄,也便此生孤獨,不肯相嫁。憑著這個緣由,許多神君仙君興致勃勃前去提親,卻又被拒門外,郁郁而歸。

一次,天帝喜得金孫,也便在金殿行宴。期間,有仙人上前獻禮,獻的是一方紅色瑪瑙,在瑪瑙石中,嚴實封存著一只完整的上古鸞鳥。這只鸞鳥的外表與現在的鸞鳥完全不同,它的每一根羽毛都閃著燦金色的微光,睜著眼,眼底流淌著暗紅之色,像是熔鑄的鐵水。這是極為難得的、完整的上古神鳥。

天帝高興得很,叫那仙人呈瑪瑙石上得御座來,讓他身邊的孫兒伸手摸摸。

誰知,就是這一摸,摸出了事端。

天孫肉嘟嘟的小手剛觸碰到瑪瑙邊緣,那看似堅韌無比的石塊登時開裂,鸞鳥展翅飛出,周身閃耀著璀璨的光華,眼睛卻流淌下鮮紅的血,血液滴落之地全都綻放開曼珠沙華,來自地獄的妖花。

鸞鳥上下撲騰,今次來此殿內的神仙多是悟道飛升,他們參悟了天地大道,腦子靈便,斗法降妖卻是不行,更是第一次見此奇景。神仙們一時之間無力抵抗,只能任這鸞鳥抓亂頭發,扯破仙袍,驚叫連連,四處躲閃。不過片刻之間,寶殿便被一只鸞鳥攪了個亂七八糟。

赴宴的神仙中就有休婼仙子,她瞧著一群被一只鸞鳥嚇得不輕的神仙們,搖了搖頭。

突然,殿內閃過一道微冷的光芒,一身白衣的陸胥走進殿內。

他也是被邀請來赴宴的,但他并不喜歡這類的宴會,一開始并不打算過來。他跟青華大帝一起閑行漫談,偶至金殿外,忽聞此異動。

青華大帝看一眼金殿,再看一眼陸胥,眼底帶過一陣情緒的波瀾。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并且看樣子,他根本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

陸胥“哦”了一聲,道:“看看。”

殿門在他靠近時已然緩緩開啟,他也便抬腿走進金殿。那鸞鳥對他似乎尤其地感興趣,撲上前去對著他揚爪長啼,陸胥神色未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空氣中對著鸞鳥化出一連串的花紋,他從殿門一直向著天帝御座走去,步伐穩當,面容沉靜。

那鸞鳥憤怒的啼鳴聲漸漸變成了悲鳴,最后歸于沉寂,最后的聲音是帶著不甘的沙啞嘶叫。

陸胥把它封入瑪瑙石中,御座上的天帝懷抱天孫,面無表情俯瞰滿堂天神。陸胥看一眼那瑪瑙石,轉而對天帝道:“鸞鳥修行過火,失了本性,封入石中千年。今日天孫有召喚亡靈之異稟,故有此亂。”

休婼仙子盯著陸胥看了很久,從他進門來,她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

陸胥轉身離去之前,察覺到了異樣,也扭頭來看了她一眼。休婼臉上瞬時飛紅,感覺自己的胸膛深處開始有一連串猛烈的撞擊,久久也未停歇下來。那時她就知道了,自己這是動了心了。

陸胥不過瞥了她一眼,青華還在外面等他。他很快便轉身走了,很快也便將此事忘于腦后。休婼卻捂著胸口陷入了長久的回味。

當時休婼身邊坐著她的師姐夏衢,保持著一臉看戲的表情看著全程亂局,再側著腦袋看看邊上的休婼。

夏衢喝下一口酒,嗤笑一聲,道:“不就打個鳥么,也能把你迷成這副樣子?”

休婼沒搭理她。

而瑤姬覺得很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休婼喜歡上陸胥,可以說是十足的癡戀了,她想方設法問到陸胥所喜所好,再自己培養這些喜好,希望能夠建立起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比如她在古籍上看到說陸胥喜歡飲酒,也便學會了喝酒。她費盡心思,求得了酒神仙歡伯所藏佳釀秋露白,再上雲刻宮找陸胥說要一飲歡暢,卻是被仙侍攔在了門外。仙侍很有禮貌地說,我們道君今日休息,不愿見客,仙侍還說,陸胥道君戒酒已經有數百年了。

陸胥是不喝酒了,休婼卻是再也戒不掉了。

當下,陸胥的目光落在瑤姬臉上,停頓了片刻,隨即轉開了去。他道:“不止她一人癡戀我。再者,那樣就叫癡戀了嗎?”

他的回答有點出乎瑤姬的預料,她便露出個有點驚訝的表情來,陸胥卻先行開口阻止了她再說話。他道:“感覺好些了嗎?”

瑤姬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做出一個無謂的舉動,繼而點一點頭,道:“已經全好了。”

陸胥道:“聽說姜氏的小女兒在何得開明隨陸吾修行,怎么倒來我西昆侖摘果子吃?”

瑤姬露出一個悲痛的表情,道:“說起來我就難過,道君你是不知道,何得開明什么山果都沒有,酒也不準釀,好不容易有個會做菜的漂亮仙女,做出來的還不好吃。我餓了幾十天了。”

陸胥道:“你還未辟谷?”

瑤姬倒是一臉詫異地反問道:“天下有這么多好吃的,為什么要辟谷?”

陸胥默了默。

瑤姬嘆了一口氣,道:“只可惜道君你已經戒酒了,比起吃沙棠果,我倒是更想喝酒。”

陸胥道:“我雖然戒了酒,但還有些佳釀藏在家中,你要不要?”

瑤姬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要啊!要啊!”

瑤姬站在云彩上,腳邊放著兩壇太清紅云,雖然玉質壇口都封著,卻還是能夠聞到醉人的酒香。瑤姬催動個法術訣,腳下的云彩慢悠悠飄浮起來,自知方位。

陸胥忽然開口,喚了一聲:“瑤姬。”

瑤姬看向他,只見陸胥拋來一個布袋,上面有雅致的流云花紋。袋子正落在瑤姬面前。她在云彩上蹲下身,發現原來是個乾坤袋。瑤姬盤腿坐下來,打開袋子,伸手進去,摸到一把手感微涼的果子。

瑤姬前腳剛走,一側沙棠樹上便翻下一個少年來。他的身量高挑,著一身黑衣,腰上系著紅色玉帶。少年瞳色火紅,帶著些許妖異,眼角有一顆淚痣。少年滿臉的笑容帶著很明顯的輕慢,嘴角一抬,睥睨蒼生。

少年走到方才瑤姬就坐的木凳上坐下來,手肘撐著桌面,低下眼睛看看那杯沒有喝過一口便已經涼透了的茶水,笑道:“真是可惜了這杯金盞銀臺,這可是你陸胥道君親手煮的,她竟然一口都沒有喝。這可是好東西,凡人喝了延年益壽,神仙喝了也能增進修為。她居然一口沒有喝。”

陸胥屁股下的凳子早已化作躺椅,他側身躺下,閉著眼睛,道:“神農氏的女兒,還在乎這點修為?”

斬仙嘻嘻笑道:“你送了她半樹沙棠果,還送了她兩壇太清紅云,我可從來沒見你對誰這么大方。道君,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陸胥仍閉著眼,道:“你沒有察覺到瑤姬身上有一種故人的感覺嗎?”

斬仙道:“朝云唄,我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有點印象。但她和你不熟,況且瑤姬身上帶著朝云的感覺,又有何關?如此照拂,沒有道理。”

陸胥道:“前幾日天帝多辦私會,商討對抗朝云的事宜,你知不知道?”

斬仙點了點頭,道:“知道,知道。三百年前那群巫者的話應驗了,朝云隕落了這么多年,總算是要回來了。那時候我就知道那預言是對的,朝云怎么可能說隕落就真的隕落,不回來了?這么多年,我都沒有見過她這么能打的神女……哦,不對,魔族的花灼也是一個。神族的很多神仙不過庸碌之輩,尤其是許多神女,滿腦子都只想著嫁給什么得道明君。我很瞧不起這樣,所以我對朝云和花灼她們兩個印象最深。”

陸胥道:“嗯。如今百位明君已經開始準備預防之措,更有特派的神君仙君天上地下,追尋朝云的蹤跡,天帝之命,若是尋得,即刻殺滅。不知何故,瑤姬本是沒有前世的神女,但我總感覺她和朝云有某種聯系。”

斬仙笑道:“說不準瑤姬就是能夠殺死朝云的神女呢,不是說現在神族里比較能打的神女就是瑤姬么?朝云若是真的再登臨歸來,想必攜有一身的怒氣,縱然是青玄在,也很難抵擋。更何況青玄已經不在了,化的個青華又受情所困。若是瑤姬正是天命安排的那個對抗者,也算是神族與三界的幸事。”

陸胥冷哼一聲:“幸事?”

斬仙“嗯”道:“可不是幸事嗎?難不成你是在擔心朝云嗎?當年你與朝云雖也并肩作戰過,但后來她發瘋了,和你一刀兩斷,你著實沒必要這樣掛心。”

陸胥默了片刻,睜開了眼睛,緩緩道:“瑤姬與我有緣,我掛心的是她,不是其他任何人任何事。”

斬仙嘆了口氣,道:“你歲數很大了,還為了這些事情困擾,不穩重,不妥當。”

陸胥道:“斬仙,我登臨世間已有千年,見過盛衰興亡,諸生百態,無趣太久。我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時在天宮,仙娥端莊落座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蹦跳歡笑的神女。那個時候我想起我的從前。”

陸胥的父親要求嚴苛,陸胥生性卻不羈。宴上,其他兄弟都正襟危坐,不敢高聲語,偏偏他仰脖飲酒,笑談不止。因為這,陸胥沒少挨罰,每次罰完,他便接著我行我素,根本沒把父親的教誨放在眼里。

后來加入神族,他見多了循規蹈矩者,非常不以為意,很少有興趣參加神族的宴會。一直到他遇見了瑤姬。

瑤姬很不同。正如陸胥所記得的,其他神女仙娥在座上緘默不語時,她正一口一口喝酒,和她的大哥炎居、姐姐精衛講話,笑聲輕揚。那時陸胥便已經注意到她。

散宴時,陸胥刻意留得晚一些。他站在邊上,看見瑤姬向他飛奔過來,一下子抱住了他。那個時候,陸胥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就好像瑤姬的確是為了過來擁抱自己,她抱著自己,這樣的動作并不陌生,倒像是時隔多年的重逢。

陸胥垂眼看著把腦袋抵在自己肚子上的瑤姬,沒有說話。瑤姬揚起臉來看他,臉微微一紅,道:“你怎么在這里攔路?不曉得有人要從這里走的么?”

陸胥挑挑眉,急忙趕來的炎居拉回瑤姬,再向陸胥致歉。

陸胥從前不羈,因形勢所迫,到如今卻還是收斂了不少。他多年未見瑤姬了,因為瑤姬也難得赴天上的宴會,雖然瑤姬不赴是因為懶……

總之,他們在那之后便很少碰面。一直到如今。陸胥從九天回來,正撞見來府上摘沙棠果的瑤姬。

陸胥近日一直因為天帝所嘮嘮叨叨的關于抵御朝云的事宜煩心不已,回下界來想要放松一下心情。在此之前,他聽幫忙料理下界房屋的仙侍說,不知何故,一個月之前,沉寂了許多年的沙棠樹滿樹的香果在一夜之間都開始繼續生長,并且紛紛成熟,隨手可摘可食。那時陸胥覺得心有詫異。

這沙棠樹似乎是為了迎接誰的歸來,而憑著記憶推斷,陸胥想,那個人多半就是朝云。當年整座昆侖山上的沙棠樹都是朝云所手植,因為她最愛吃的果子便是沙棠,昆侖山曾是她的家,在家里種自己喜歡的樹,無可厚非。后來朝云一意孤行,導致了神族上下百年的戰亂,許多神族成員深受其害,在擊敗她之后,陸吾神接管昆侖山,也便下令毀去了昆侖山上的所有沙棠樹。

但是這間專屬于陸胥的院子里卻留下了唯一一棵沙棠樹,神族念在陸胥的威儀,不敢擅自伐樹,陸胥也并不想毀掉院子里的這棵沙棠。

他的劍靈斬仙尤其地喜歡這棵樹。他每日精心料理,比哺育自己嬰孩的母親差不了多少。但沙棠樹在結出果子之后,便再也不肯生長了。它并未枯死,木葉都還生機勃勃,只是空掛著滿枝未熟的青色果子。

斬仙用盡了法子,希望看到它繼續生長,最后卻是垂頭喪氣地跟陸胥嘆著氣說:“我沒有辦法了,這樹有靈性,我把它當成自己的樹,它卻一直不肯把我當成自己的主人。只怕我們幾百年都吃不著沙棠果了。”

陸胥料想,沙棠果紛紛成熟,是樹木所認的主人歸來的訊息,但他等到的人是瑤姬。這便是他跟斬仙說瑤姬與朝云有聯系的原因,這一點,斬仙自然也有同感。

停在云端的時候他就已經看見瑤姬了,他也記起了這個不講禮法的小神女。他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些好奇,驚訝的是瑤姬怎么會與朝云有聯系,好奇的則是他不知道瑤姬的性子是否還像多年之前一樣。

等他立在樹下,瑤姬栽在他跟前時,他就知道了,瑤姬還是從前的那個瑤姬,甚至更為出塵。

他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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