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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夢嗎

我掙脫不開,想要開口罵他,又怕被他得逞,只好睜著眼睛死死瞪他。

顧晨昏卻只是閉了眼,兀自投入地吻我。

我心下一驚,見他仍舊固執(zhí)地纏著我不放,雙手四處摸了摸,眼見茶幾上的碗里還剩兩個雞蛋,便猛然抓起一個,狠了狠心,對著他腦門磕了下去。

這一下,顧晨昏總算停了。他痛呼一聲,雙手捂住了額頭。

我深吸一口氣,將他推開,面上的平靜也裝不下去了,喘著氣冷聲道:“請你出去!”

顧晨昏抬起眼皮看著我,目光里帶著些微水光,表情怔愣著,似乎沒聽清楚我的話。

我盯著他,又沉聲重復(fù)了一遍:“出去!”

他的目光閃了閃,勾起嘴角無賴道:“別生氣,開個玩笑嘛!”

“我說了,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那……”他頓了頓,“假如我說,不是開玩笑呢?”

不是開玩笑?我看他一眼,心里有點疑惑,咬了咬唇,一時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顧晨昏仿佛也不在意我的答案。

他聳聳肩,不太有誠意地說:“好吧,我道歉。對不起。”

我看著他面上那副敷衍的樣子,簡直快氣死了。但若繼續(xù)和這人理論下去,只怕又會不歡而散。

想了想,走到門口拉開了門。然后回頭看著仍舊賴在沙發(fā)里不動的顧晨昏。示意他滾蛋。

他信手拂了一把頭發(fā),勾唇笑了笑,懶洋洋道:“這么快就趕人了?”

我心里已經(jīng)亂成一團,實在不想和他再說什么。便沉默地看看他,又看一眼門外。

那賤人忽然換了一副嘴臉,頗委屈道::“喂,不至于吧?爺已經(jīng)道歉了。”

“你這套用太多了。對我已經(jīng)沒用了。出去。”

“好吧。我這就走。”他依依不舍地看著我,最終起身挪著兩條腿慢慢走了過來。

等到關(guān)上門,我總算松了一口氣。

趁著周末放假,我打算出去透透氣。一個人不知道該去哪里,最后想到李亞楠給的地址,周五下班后直接打包完行李坐車去了一趟A市。

然而這一趟我沒有找到便箋上的地址,也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熱心的掃地大媽告訴我,這個地址是一年多以前的了,去年規(guī)劃后,這里已經(jīng)搬的搬,離的離。誰也不認識誰。找個人簡直猶如大海撈針。

心里不可謂不失望。

A市倒是有幾個不錯的景點,我完全沒心思去逛,索性在酒店里呆了兩天,直到周天傍晚才一身疲憊地回了K市。

回去的時候,K市下著大雨。從滴滴上下來,街道上的積雨瞬間便沒過了腳背。

小區(qū)門口到我住的那棟樓并不太遠,只有幾十米,到樓底下的時候,全身卻已經(jīng)濕透了。

我沒太在意,回家洗了個澡便埋進了被窩里。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fā)現(xiàn)頭痛得不行,渾身也沒什么力氣。

我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本來想緩緩就起,沒想到情況越來越嚴重,最后沒辦法,只好給人事部打電話請假。

全身輕飄飄的。渾身似著了火一樣滾燙。腦子里尚有點意識,隱約記得自己是淋了雨,感冒了。

對。感冒了。

得好好蓋被子,等睡一覺捂出汗水就好了。

可是,睡不著。真的很熱。腦子里像有一根棍子在攪和。

我蒙在被子里,因為睡不著,干脆想一些事情。不知不覺就想到了何越,后來……后來就困了,想睡。

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了隱約的敲門聲。似乎有誰在叫我。是何越?他回來了嗎?

是夢嗎?

我仔細聽了聽,卻沒再聽到聲響。果然是夢啊。之后就徹底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是一個寒冷的冬夜。

好像是剛剛考完一診。

下午,剛舉辦了一場文藝會演。

為了讓高三黨放松學(xué)習(xí)的壓力,學(xué)校破例在操場為高三學(xué)生舉辦篝火晚會。

傍晚的空氣很冷。班主任在教室里宣布完規(guī)定和要求,然后便將一整個班的學(xué)生趕出了教室。

很久不曾體會的閑暇。整個教學(xué)樓似乎都在震動。

我走在人流的最后面。

出了教室,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準備下樓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后門的陽臺上站著顧晨昏。

他斜斜靠著陽臺,雙臂環(huán)著胸看著我,目光沉沉的,抿著嘴沒有說話。

日記本的事情發(fā)生后,我沒再和顧晨昏說過一句話,不過,這個人卻照常隔三差五來戲弄我這個“冷血動物”。

看著這張臉,除了極度不安和隱約的恨意,我再也找不到其他情緒。

不過,他的出現(xiàn)多少讓我想起一些暫時忘記的事情來:

何越已經(jīng)轉(zhuǎn)學(xué)離開差不多半年時間了,李亞文也去了文科班,班里和我關(guān)系最親近的兩個人都不在了。

偌大的校園,身邊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顧晨昏靠在陽臺上看了我一會兒,忽然抬腳朝我走開。

整個樓層幾乎沒人了,空氣像凝滯一般,安靜得可怕。操場傳來的聲音很熱鬧,卻離得較遠。

我心里一慌,趕緊轉(zhuǎn)身往樓梯間跑。

我實在被這個人整怕了。現(xiàn)在,只要他出現(xiàn)在我視線范圍,我就忍不住打顫。

就像此刻一樣。我不知道被他堵住,又會發(fā)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腿上無力,卻仍舊跑得飛快,有點慌不擇路,最后在一處轉(zhuǎn)角的地方崴了腳。痛得走不動路。

不過還好。總算把那個瘋子甩掉了。

松了一口氣后,不知怎么有點想哭。我將臉埋進膝蓋里,用雙手抱住了頭。

一個人安靜地呆了一會兒,等情緒平復(fù)下來,慢慢朝操場上走去。

操場上很熱鬧,不分班級,新同學(xué)老同學(xué)地湊在了一起。柴火地下埋了紅薯,經(jīng)火炭炙烤,不時散發(fā)陣陣誘人的香氣。

我在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之間穿梭,后來遇到了李亞楠。天已經(jīng)黑了,操場上沒燈,火把將她的笑臉照得特別可愛。

她似乎沒多少變化,還是那么開朗,正在和幾個同班的同學(xué)一起聊天打鬧。她周圍的同學(xué)先注意到我,湊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句什么。

我瞧著她望過來,緊張地沖她笑了笑。

李亞楠稍稍愣住,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話,然后朝我走了過來。

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不會“搶她的人”,可日記本的事,總讓我覺得自己無恥地偷了她珍藏的東西,所以見她走過來,又是意外,又是緊張。

半年不見,我竟已經(jīng)找不到話同她說。

她看出了我的緊張,笑著先開了口。問我過得好不好,成績怎么樣。我一一回答。末了,為了不至于尷尬,干巴巴地問回去。

我和她確實沒什么話講了。仔細想想,那時候聊得最多的,好像都是何越。

不知是誰起哄叫了一聲,人流瞬間四處亂竄,然后我便和她分開了,回神的時候,左右都被陌生的人拉住了手,被迫跟著音響里的歌曲繞著中間的火把揮手舞腳。

沒多久,又被人推到了人群圍成的圈里面。

四處都是口哨和笑鬧。

耳朵里轟鳴不斷,眼前一片模糊,我緊張地看著一張張一瞬而逝的昏紅的笑臉,臉上漲得通紅。

不知所措間,一直手臂伸過來拉住了我。幾下拉著我剝開人群走了出來。

我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從昏暗的光線里分辨出那人正是顧晨昏。

他臉上的表情有點莫測,正如那雙如墨的眼睛一樣。讓人不自覺生畏。

我嚇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正巧路過的腳。

顧晨昏沒說話,安靜地杵在一旁,等到被我踩了的人罵了一句話離開,他才開口問我:“他們在火堆下埋了紅薯,你吃沒有?”

我遲疑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不想吃?”

我還是搖頭。

顧晨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進口袋里抓了什么遞過來,“這個給你,拿著。”

“什,什么?”

他沒說話,抓住我的手腕,將東西放在了我手上。是糖炒栗子的味道。

不知是栗子太燙還是他的手太燙,我慌張地縮了縮手。一把栗子悉數(shù)落到了地上。

火光掩映,顧晨昏的臉色有點難看。他又抓了一把栗子遞過來,“你吃。”

“我,我不吃。”

他沒說話,將手縮了回去,低頭安靜地剝了一顆栗子進嘴。

然后又剝了一顆遞過來。

“我說了,我不吃。”

顧晨昏的眼神很陰沉,我說完話就打算離開,不料被他抓住了手。然后一扯,被他從背后單手攬著,半強迫半禁錮地抱在懷里。

我想大聲尖叫,聲音一出口,想到眼下的處境,生生咬住了嘴。

顧晨昏笑得很得意,他看穿了我的心情,只是強勢地摟著我,將剝好的栗子舉到我面前,說:“你不吃,我就勉為其難喂你。你什么時候肯吃,我就什么時候松手。”

“你無恥!”

他笑了笑,“沒錯,我就是無恥。這里這么多人,要怎么選擇,隨便你!”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逮住把柄的蟲子,即便心里感到屈辱,還是不得不按照別人的擺布前行。

眼淚不爭氣地順著臉頰落下來。我在顧晨昏有點錯愕,有點懊惱的眼神里,吞下了那顆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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