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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見過圣上

要說有什么東西能讓現代的陸冬歌怕到尖叫,夏和鳶一清二楚,但是對于古代這個她就不確定了,“就算有害怕或者厭惡的東西,在御前也能忍住情緒,妾不敢保證。”

何美人手中的茶盞重重撞向桌面,“夏寶林,你再好好想想?!?

夏和鳶暗自咋舌,真是麻煩……

她哪里知道這個陸冬歌什么喜好,萬一說錯了讓何美人在圣前出洋相,還不得被她報復打壓,只好借口要細細回想,再為美人謀劃一個可行的計劃,三日之后再給答復。

回到暖香閣,她將何美人的那只金釵取下來,隨手扔進了妝龕的最下層,“區區首飾就想收買人心,難怪會失寵?!?

“可小姐你不是之前的小姐,哪里知道慧才人什么喜惡啊?!?

“我不就是苦惱這一點么……”

要不是想除掉陸冬歌,她倒更希望先把何美人搞垮。

主仆無話,尚宮局的人倒是來了,說是夏和鳶晉升寶林,要做幾套宮裝,特地來量身的。

做衣服……

夏和鳶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忽而茅塞頓開。躊躇滿志地讓郁金好好謝過這幾位宮人。

“小姐,萬一何美人不接受……她會責怪您吧?!?

聽夏和鳶說了一大通的郁金搖搖頭,覺得這樣的方法是在冒險了點,“萬一弄巧成拙,不得連您自己也賠進去?!?

“我倒巴不得讓她們兩個都賠進去?!?

“賠什么?”李卿朗環臂靠在窗邊,滿目含笑地看著夏和鳶,“何美人給你添麻煩了?”

郁金本想開口被夏和鳶攔住了,“何美人如何,你不是遲早都會知道么,李大偵探?!?

待到尚宮局把她特意定制的新衣趕工做好后,夏和鳶甚是滿意,三日之期已到,她也該去一趟虹薔殿了。

與上次的弗拉明戈一樣,何美人對于她這次的獻計同樣不敢輕易嘗試,“這實在是……”

“美人您不是要慧才人出丑么,這就是方法啊,而且您自己還能吸引圣上的注意,沒準就能一舉壓倒慧才人呢?!?

這樣的說法是在太誘人,何美人掙扎片刻,又看了眼放在最上面的抹胸,“你讓我穿這個……到圣上面前?”

“女為悅己者容,美人怕什么?!?

何美人不做聲了,轉過身蹙起了眉,這個夏寶林的手段的確多,只怕比慧才人還要難對付呢……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勞煩妹妹出謀劃策,他日御前,我必會為妹妹說上幾句好話的。”

誰料夏和鳶卻鄭重地跪了下來,“美人,妾謝過美人的提點照顧,但妾不想和那慧才人搶圣上,也無心更高的位分,美人不必為妾勞心,多謝美人的好意?!?

這話倒是讓何美人頗為意外,“你不想面圣得寵么?這后宮之中有誰不想。”

夏和鳶頭也不抬,“妾不想,妾與慧才人勢同水火,不如她美貌得勢,又比不得何美人還有說話的份,所以懇請美人念在妾獻計有功的份上,給妾留些臉面吧……”

此話說得情真意切,讓何美人深以為然,轉而勾唇一笑,“你放心,你為我出謀劃策,我記在心里的,待到慧才人失勢,我會讓你有機會向上爬的?!?

夏和鳶不再多言,千恩萬謝地告退,心里卻冷笑不已。

待到慧才人失勢了,再來提拔我?

哼,只怕頭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吧。

按照夏和鳶的意思,何美人趕在慧才人信期的時候,穿上那身新衣在湖畔起舞,裙子上點綴的金箔成功讓皇帝注意到了她,又在路過慧才人跟前時,偷偷扯開藏在裙子內側的一根系帶,讓自己的裙頭松脫,就好似被慧才人踩到滑落一般。

為了裝出賢良的模樣,慧才人自然會去查看一番,這時何美人卻真的踩住慧才人那曳地的長裙,讓她春光乍泄。

雖是同樣的裙子滑落,但慧才人裙內是嚴嚴實實的抹胸,而何美人的,卻是薄絲手繡的仿鏤空抹胸,試問哪個男人,能經得住這樣的誘惑?

那時天色尚早,皇帝便心癢難耐地在湖邊與何美人來了一場魚水之歡,而慧才人卻因失儀被送回宮穿好衣裙。

沒過幾天,何美人晉婕妤。

薛寶林來暖香閣串門,吃著櫻桃說起夏和鳶獻計的事,直說她好手段。

夏和鳶只是搖搖頭,“手段算不上高明,只不過這些人自命清高地很,哪里舍得讓自己出丑呢,何美人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不管怎么說,她能得償所愿就行,只是薛寶林不明白,“你真的就不打算往上爬了?到如今,你連面圣都還未有過呢?!?

夏和鳶笑笑,搖著手上的團扇好不揶揄,“那姐姐的心思,在面圣上么?不知是圣上英武,還是你的侍衛情郎有本事???”

起初還未反應過來,待薛寶林聽懂她的意思,將手上的櫻桃擲向她,“你個小閨女怎的這樣口無遮攔??!不羞人……”

作為現代人,夏和鳶是真不覺得羞人,不過也不敢太造次,招手讓薛寶林湊近些。

“我老實跟你說了吧,不是我不想爬,是不能啊。我這寶林的位分不是太后給晉的么?其實……太后警告我了,讓我安生些?!?

太后這樣的態度,也確實不能太活躍了,薛寶林問她到底哪里惹老人家不高興了,可夏和鳶哪里知道,“保我出司正局那會兒,我根本沒接觸到她啊,實在想不明白。”

她突然想起來那玉鐲,讓郁金取來還給薛寶林,“大家攢點私房錢不容易,這個你還是用到關鍵處吧,沒準皇帝又會點名召幸你,到時候你被卷入爭寵大軍,可有的忙呢?!?

然而,要是知道薛寶林在當夜便被召幸,夏和鳶絕不會說這句話的。

難得清閑的夏和鳶和李卿朗坐在屋頂上,興致卻不大高,便宜了李卿朗將她的一頭長發玩出了十八般花樣。

“薛寶林也是無辜,侍寢非她所愿,卻被何婕妤盯上?!?

“你怎么知道何婕妤會盯上她?!?

“就她?小心眼的,有誰是她不防的?別人不被召幸還好,若跟她爭了寵,你看她明日會不會去找薛寶林?!?

李卿朗悶笑一聲,“只要她不對付你就行,就是對付你也不用怕?!?

夏和鳶瞇起眼,“什么意思?”卻被他捏住鼻頭喘不上氣,“她的腦袋瓜子哪有你的好使,斗,她斗得過你么?”

可這句話并沒有討好夏和鳶,反而讓她垂下了眸,“你以為我就很聰明么?李卿朗,我跟你說過,我在那邊的家族有個公司的吧?!?

李卿朗點點頭,夏和鳶長嘆一聲,才接著說道“四年前我爸媽死了,就由我來接管公司。但是一直以來,我都做的不夠好。我斗不過那些老奸巨猾的股東,斗不過里應外合的陸家,也斗不過搶走我男朋友的陸冬歌,一切都好費力,我連晚上做夢都夢到開會被人刁難。”

背后傳來暖意,身子被輕輕攏向一邊,她順勢靠在李卿朗的肩頭,“好在還有人幫我,不然……我的處境,就和剛入宮做娘子時一樣?!?

“你在那邊有人幫,在這里,有我在?!?

李卿朗低頭嗅著她的發香,“只可惜,我現在不能在人前護著你,少不得讓你受委屈?!?

夏和鳶不喜歡這樣的苦情氣氛,從他的肩上離開,“我只求平平安安,能夠躲在暖香閣不問世事就好。”

可她卻不知道,事與愿違這個詞,比天下間任何詛咒都來得見效,她與李卿朗在月色下愜意相擁的時光,也僅限這個夜晚了。

“圣上昨夜里跟我提起你了,只怕是否要面圣,可由不得你了?!?

薛寶林的氣色不大好,臉上的胭脂打得厚了些,讓夏和鳶不由擔心,“這是怎么了?”

“沒、沒……”

夏和鳶自己也心亂如麻,自然沒有多問,“不過既然太后有這個態度,想必皇帝……他具體問起我什么了?”

“太后壽辰獻舞的事,我不敢多言,只說是你們一起編排的,圣上也沒置喙。”

夏和鳶剛想說什么,院門便被敲響,來者是個面圣的老太監,“請問那位是夏寶林?”

“我是?!?

“夏寶林,圣上召見,快跟奴走一趟吧?!?

夏和鳶的心里突突直跳,回頭看了薛寶林,又被老太監催促了兩句,只好提著裙子跟了出去,臨走前望了眼那枝繁葉茂的櫻桃樹。

一路上,老太監跟她說了很多,夏和鳶皮笑肉不笑地應著,到了皇帝所在的遠山亭前,那位吳大監又說了幾句好聽話,討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過夏和鳶本就無心謀圣寵,才舍不得把錢花在他頭上呢,訕然一笑便不做表示了。

那吳大監臉色一沉,正中夏和鳶的下懷,轉身步步邁向遠山亭,卻覺得此刻的心情比當年邁入高考考場時還要沉重。

待瞥見一抹青袍,她便早早屈膝行禮,“妾身夏氏,見過圣上?!?

“免禮,過來?!?

聽聲音,倒是年輕,只是夏和鳶隱隱覺得。

這聲音……好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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