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靈臉上一紅，猶豫了一下，決定不把揉阿翠姐胸口的事情說出來，畢竟，有關人家女孩子的清白。

“難道你還沒有編好你的故事嗎？”公孫信淡然說道。

“哎呀，公孫大叔，我真的不是騙你，”燕靈說道：“從昨晚起，我這只右手一直自作主張地干一些離奇的事情。”

“離奇的事情？比如說？”

“比如說，”燕靈終究無法說出碎尸殺人和調戲良家婦女的丑事，“比如說，它會用菜刀刮我的鼻子。”

“哦？這聽起來倒還真有點離奇，老夫這里正好有一把切菜刀，能不能讓它刮給我看看呢？”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拿刀過來！”燕靈連忙擺手說道：“我這右手一碰到刀子就會發瘋，誰也不知道它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好了，好了，燕小鬼，老夫正在吃飯，沒有時間陪你瞎鬧，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公孫信說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請公孫大叔幫我一個忙，公孫大叔不是能附體顯靈嗎？您能不能幫我問問這附在我右手上的惡鬼到底要干什么，要怎么樣才肯放過我？”

想偷學我下大神的儀式？老夫豈會上你的當！好，老夫這就戲耍戲耍你！

“這個容易。老夫就替你問上一問。不過你要先把腳趾頭放進嘴里去才行。”公孫信奸笑著說道。

然而，笑容凝固在他的臉上，他的雙腳離開了地面，他的嘴大大地張開，他的舌頭吐了出來。

燕靈的右手鐵箍似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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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靈的右手拇指在公孫信的咽喉處撮動。

公孫信滿臉通紅，眼看就要被活活掐死。

“你又在干什么？”燕靈氣憤地揮動左拳，準備向右手擊去。

“去———找——”突然，他聽見猛翻白眼的公孫信喉嚨里發出了怪異的聲音。

“你說什么？”燕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右手的拇指繼續在公孫信的咽喉處撮動，公孫信的嘴一張一合，“去——找——文——丑！”

“你是誰？”燕靈顫聲問道。

“去——找——文——丑！”那個冰冷的聲音陰森森地說道：“不——然，我——就——殺——光——這———里——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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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帶的東西并不多，家里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父親窮畢生之力搜集的百余本書籍大多已爛熟于胸，只有一本名為《藥王神篇》的書，平日雖曾多次翻閱，其中有悖常理的醫理卻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燕靈將它塞進包裹，鬼鬼祟祟地離開了白鄉亭。

除了拍打過幾次燕靈的臉頰催促他站起來趕路外，一路上右手始終老老實實，“兩人”倒也稱得上“相安無事”。只是袁曹大戰方酣，戰況多變，謠言更是滿天飛，尋找文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幾經周折，終于從幾個逃兵口中打聽到文丑已領兵渡過黃河，駐扎在延津。在“右手”的鞭策下，燕靈于正午抵達延津。

聽到親兵的傳報，文丑大踏步地迎出大帳，哈哈大笑道：“燕小兄弟果真來了！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燕小兄弟來的正是時候，文某剛剛接到主公軍令，這就要去跟曹軍廝殺哩！來來來，隨我殺敵過癮去！”

“小民從未打過仗，也不會打仗。”燕靈慌忙說道。

“什么小民！”文丑瞪著銅鈴大的眼珠，說道：“這仗打完，我立刻讓主公封你做，做……，嗨，現在扯這個作甚，快隨我出征！咦，你怎么戰馬兵器一樣也沒帶？”

不等燕靈回答，文丑又哈哈笑道：“不要緊，不要緊，我這里軍器多得是！燕小兄弟要什么兵器？”

“小民一介書生……”

“他奶奶的，都到這時候了，你還他娘的吞吞吐吐地吊書包！忒不爽快！”文丑沖身邊的部將喝道：“去，把主公新賞我的那匹黑馬牽來給他!”

“好！戰馬解決了。”文丑接著說道：“兵器呢？我那日見燕小兄弟短刀舞得精妙，不知道馬上用何種兵器才趁手？”

“小民……”

“他奶奶的，還要羅嗦！”文丑皺眉沖左右說道：“帶他去兵器庫隨便挑！”

他縱身跳上一匹神駿的白馬，向燕靈說道：“小兄弟，你就慢慢磨蹭吧！軍情緊急，我可是要先走一步，迎戰曹阿瞞去也！”

他摘下馬背上的鐵槍，高舉過頂，大喝一聲：“孩兒們，行軍！”接著打馬揚鞭而去。

幾千騎兵緊跟其后，浩浩蕩蕩地殺出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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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靈無可奈何地跟著文丑的部將走進了兵器庫。

刀槍劍戟，琳瑯滿目。

燕靈在兵器架前溜達，盤算著如何躲過上戰場的劫難。

右手忽地探出，從兵器架上摘下了一桿圓頭大刀。

凌厲的殺氣突然彌漫在陰森森的兵器庫。

陪同燕靈挑選兵器的部將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眼中露出驚異的目光。

右手習慣性地將刀桿兒的底端遞向左手。

左手茫然地接住了刀桿兒。

漫天的殺氣陡然間消失，沉重的刀柄垂直地砸落在地，發出“砰”地一聲脆響。

部將被嚇了一跳，露出了更加吃驚的神情。

燕靈看著自己瘦弱無力的左手，唯有苦笑。

“咣當”一聲巨響，像是表達對左手的極度不滿，右手憤然將手中的大刀摔在背后的墻上，砸倒了一排兵器架。

“燕兄？”部將詫異地看著燕靈，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發怒。

燕靈無言以對。

右手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把普通騎兵單手使用的環首鋼刀，斜斜地插在腰間。

“燕兄不用長兵器嗎？”部將問道。

燕靈苦澀地搖了搖頭。

“好，那咱們快走吧，文將軍讓我帶燕兄火速趕上。”部將捧上一身鐵盔玄甲，干凈利落地幫燕靈穿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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