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暴露
- 怎么前面還有坑
- 竹馬不是木馬
- 3209字
- 2021-09-07 19:34:20
很快,王三便從過道里沖出來,急急忙忙沖向水缸。葉景瞅準時機,一個閃身摸進巷子里,貓著腰跑向小院。
小院里果然一個人都沒有,葉景警惕地四下看看,快跑兩步到正房門前。
深吸一口氣葉景敲敲房門,小聲叫了聲山長。里面很快傳來李秀才波瀾不驚地回話,“阿景,外面的動靜可是你弄得?”
說完,李秀才便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想是葉景點了點頭,他立在門前,加快了語速。
“記著我接下來說的話。”李秀才沉聲道,“寧遠將軍后日便可到達運城,叛軍頭領想要拿我要挾將軍,你現(xiàn)在得去頭領書房將城防圖偷出來,出城交給將軍。”
葉景四下張望著,聞言蹙起眉頭,“山長既然有如此危險,為何當初要執(zhí)意進城?”
里面許久未曾出聲,急得葉景都要離開的時候,李秀才突然出聲道:“呵~我一介白身,圣旨一到,便身不由己。”
“我知道了,那我明晚尋個機會,到書房打探打探。”葉景沉聲道,“山長你多保重,萬事小心。”
葉景剛急急轉(zhuǎn)身便要溜回去,便聽李秀才急急出聲,“阿景!若是、若是,哎……萬事小心,性命為先。”
葉景心底一暖,輕嗯一聲,貓一樣竄進過道,一路摸回下人住處。
李秀才靠門坐到底下,嘆了口氣,自己本就知此行艱險,當初為何要帶上這個孩子呢?他自嘲地笑笑,攥緊拳頭,或許自己根本就不該帶她來。
葉景點的那把火把東邊住的人都折騰醒了,忙活了大半夜總算撲滅了。南邊卻依然如她走時那般靜寂,葉景悄悄打開門,輕手輕腳地爬進被窩。睜眼躺在床上,葉景腦中思緒紛亂。
皇帝為何要讓李秀才先行進城?這不是來送死嗎?還是皇帝以為李秀才能說服叛軍頭領招安?
搖搖頭,葉景索性閉上眼睛,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現(xiàn)在心慌的厲害,那可是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的差事。
翌日,東邊著火的事情在整個府邸傳的沸沸揚揚,葉景打掃南苑時,聽那些老娘們越說越離譜,嘴角直抽。不過這樣也好,他們傳的越離譜,自己就越安全。不過是個掃地的小丫頭,誰又能想到她就是縱火兇徒呢?
這件縱火兇案最終如何定性,葉景不得而知,總之她安全的很,別人只拿她當個普通的小丫頭。
天剛剛擦黑,葉景吃過豆飯,便上床躺下了,她側臉面朝墻壁,身旁的阿菲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葉景默默等著,等聽到遠遠有更夫敲過梆子,便悄悄起身,輕手輕腳地摸出去。
東邊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南邊住了下人和女眷,只剩下東邊和西邊,按理來說,東邊為上,設置書房的幾率大一些。葉景打定主意,悄悄溜著墻角朝東邊摸過去。
有了昨天尋找山長的經(jīng)驗,葉景今日放松了不少。或許因為昨夜葉景縱火的緣故,今晚巡邏的士兵增加了一些,葉景小心的左閃右避,幾次險些被發(fā)現(xiàn)。
“嗯?胖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影閃過去。”走在巡邏隊伍最后的一個士兵捅了捅身邊的同伴。
葉景躲在樹后,一動也不敢動,便聽到那胖子朝這邊打量一下,“沒有啊,你是不是眼花了?”
“嗯?剛才真的有個黑影,我去看看。”那士兵說著便要走過來。
葉景心跳地飛快,腦門上冷汗直流。情急之下,憋出一聲貓叫來,“喵~”
胖子便朝他喊道:“就是只貓而已,別看了,快走快走,要掉隊了。”
那士兵皺眉朝這邊看了半天,最終只是搖搖頭,跟上隊伍走了。
葉景一下子松下口氣來,后背已被汗?jié)裢噶耍磥黼娨晞±镅莸倪€能擋一擋災,多虧關鍵時刻學了貓叫。
她在樹后平復一下心情,又繼續(xù)順著小路朝東邊走去。
前方漸漸亮起來,邊上的房子都是黑咕隆咚的,唯有當中間的燈火通明,兩三個人影映在窗戶上,似乎在討論著什么。燈火映在邊上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地好似畫一般。
房子外面站著兩個士兵,不像昨天的那兩個懶散,這兩個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手里的長槍在夜色里閃著寒光。
葉景躲在樹后,不覺蹙緊了眉頭,這可如何是好,根本不能靠近那處。她在樹后急得不得了,也不見那兩個士兵有半點動作,此時她暗恨自己不能飛檐走壁,如今什么都做不了。
左右屋里也還有人,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進去,葉景干脆隱沒在灌木叢中悄悄窺探著那房間。
房間里的討論持續(xù)了大約一個時辰,葉景臉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正撓的起勁呢,便見房門突然打開。
葉景趕忙放下手,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出來的三個男人。
“當家的,既然那寧遠將軍要來,大不了與他打一仗,左右都是個死,也不能太窩囊了!”王良咬著牙,狠狠道。
章紛摸著胡子,搖搖頭,“我知道阿良你心有不甘,可我不能拿兄弟們的命去賭。”
“難不成當家的還要投降不成,兄弟們絕對不會答應的!”王良突然抬高聲音,躲在遠處的葉景就只聽到了這一句。
于晨趕忙拉住王良,露出一個虛弱地笑來,“阿良別急,當家的也有苦衷。”
“你們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章紛疲憊地擺擺手,嘆口氣轉(zhuǎn)身回到書房。
葉景除了王良那句話之外,別的什么都沒聽到,就見到其中兩個人轉(zhuǎn)身朝這邊走過來,看樣子是要離開了。
“老于,當家的不會真的想開城投降吧?”王良皺著眉,語氣有些不肯定。
于晨輕勾唇角,“不會的,當家的一定不會投降的。”
“你就這么肯定?”王良面露懷疑。
于晨但笑不語,不再回答王良。
兩人漸漸走遠,葉景就蹲在地上,將方才偷聽到的話一字一句地記到腦子里。
看來他們的實力還不足以抗衡朝廷,只是聽于晨的意思,好似認定了當家的一定不會投降,那山長就有危險了。
葉景輕輕換了個姿勢,悄悄揉著發(fā)麻的腳踝。房里燈還亮著,當家的伏在桌上寫著什么,葉景又等了半天見他許久也沒有離開的意思,決定先行回轉(zhuǎn),明日白天尋個由頭再來此地打探。
想的這里,她悄悄起身,想閃身沿著樹叢離開。可腳下一麻,葉景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子不小心劃到旁邊的灌木叢,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這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里格外清晰,守門的兩個士兵立馬大喝一聲,“誰!”
葉景坐的地上的時候,腦門上就起了一圈的汗,聞言身子一哆嗦,差點被嚇得心從嗓子眼飛出來。
守門士兵說完就朝葉景走過來,書房的門也已打開,章紛站在門口朝這邊張望。
現(xiàn)在往回跑已經(jīng)來不及了,葉景盡量放松呼吸,輕輕揉著腳踝,眼睛余光瞥著邊上的水池,如今,就只能從那里出去了。她回游泳,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守門士兵離得越來越近了,再也不能等下去,葉景輕輕爬起來,飛快地朝旁邊水池跑過去,一個躍身便跳了進去。
“誰!當家的,刺客跳水了!”士兵匆匆跑到水邊,大聲朝身后喊道。
章紛蹙眉快步走到池邊,朝池子里張望著,“著人立馬搜!堵住各個水路出口,一定把這個人給我逮住!”
葉景此時正躲在荷花叢中,聽到章紛的話,她有些為難地撓撓腦袋,這下有點難辦了。她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猛吸一口氣,輕輕沉入水底,順著水流的方向游過去。這水是活的,一定連著外面的河道。
不知游了多久,葉景漸漸沒了力氣,四周傳來紛亂地腳步聲,八成是來抓她的的士兵,難不成今天要交代在這里?
葉景探出水面,大口吸著氣,卻見不遠處正是一面圍墻,她心中一喜,顧不得發(fā)軟的雙腿,憋足一口氣就游過去。
在水下,葉景是睜不開眼的,她只好閉眼沿著墻壁摸過去,果然摸到一個鐵柵欄堵住的出水口,上面上著一把鎖,因為一直泡在水里,表面長滿了青苔。
葉景探出水面,深吸口氣,自頭上拔下一根木簪,又沉到水下,將木簪插到鎖孔,左右轉(zhuǎn)動半天便將鎖打開了。
打開鐵柵欄,葉景便順著出水口游到外面的河道,她也不敢探頭出來,憋著一口氣游出老遠,一下子探出腦袋。
此時月上中天,清風拂面,葉景泡在水里打了個哆嗦,慢慢朝岸邊游過去。
兩岸是密密麻麻地民居,此時黑咕隆咚地,一絲光亮也沒有。葉景爬上臺階,便仰躺在地上,累得大口喘氣。
如今她整個人都是抽搐地,就好像上輩子熬通宵畫圖之后躺在床上,感覺腦子、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漸漸地她就變得迷迷糊糊地,什么都不知道了,葉景就這么暈倒在河邊。
此時縣令府燈火通明,聽說府中來了刺客,全府的人都醒了過來,一時間,府中人心惶惶地。
“阿菲,小微去哪里了?”大柳皺眉問道。
阿菲愣了一下,“不、不知道啊,會不會被刺客抓走了?”
大柳攥著衣角,突然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她甩甩腦袋,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猛地抬起頭,湊近阿菲道:“若是有人問起小微,邊說她沒多久之前去茅廁了,聽到了嗎?”
阿菲忙不迭地點點頭,緊張地坐在床沿,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