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越轉頭望去,有個黑色身影從樹叢間身形敏捷的跳出來,穿著黑色的夜行衣,頭上裹著黑布,一張臉被黑巾蒙的只剩雙眼睛。她瞇了瞇眼,挑眉說道:“你不也是偷雞摸狗之人?或者說半夜不睡,出門放水?”蘇淩笑了聲,懶洋洋的回道:“說真的,鎮國府的這個衛生系統不太疏通,我是半夜憋醒找不到地方,好不容易找到這處人跡稀少的地方,哎!這感覺上來了,回避回避。”
蘇淩朝席越揮揮手,轉身朝褲.腰處摸去,摸了半天又轉過身朝席越笑了聲:“突然忘了這衣服連體的,沒扣,來不了,這位小姐你又是來干嘛的?”席越看了看蘇淩笑彎的眼,翻了個白眼,裝瘋賣傻,她也會,她仰頭望向黑漆漆的天空,淡淡的回了句:“看月亮。”蘇淩皺了皺眉,用手指著天,朝席越疑惑的問道:“哪兒有月亮,這月亮不都被遮了嗎?”“聰明的人才能看的見。”席越撇了他一眼,張口回道。“那還真有,跟個球一樣。”蘇淩動作頓了一下,又笑了聲。
“我看你就像個球。”席越喃喃了句,轉身加快步子向蘇淩襲去。蘇淩抬了抬眉,向后退去。席越躬下身抓起一把土向蘇淩砸來,蘇淩連忙彎腰躲開。“又是怎么.....”蘇淩挺直身子還沒問出口,一股勁風就朝腿彎襲來。席越躬身朝蘇淩跑去,雙手撐地,伸出一只腿向蘇淩腿彎襲去,結果腿部像是踢到層屏障,被卸下了力道,席越眼前又是一陣亮光,把她往外推去,席越連忙收回腳,躺下身來滾開。“你這是怎么了?”蘇淩還站在原地,笑著問道。
席越用手撐起半個身子,吐了口血,她擠出個笑容,喘著氣說道:“沒什么,就是看某些人偷雞摸狗引來追兵,反倒我遭殃,感到不爽罷了。”蘇淩又笑了聲,正要開口說話。突然不遠處傳來聲響,席越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在這邊,人要跑了,快點過來。”她朝天吼了句,蘇淩臉上的笑容沒了,“你故意的?”“故意的,同生死共患亂,多么美好的詞,你說是吧?”席越挑了挑眉,朝蘇淩笑著說。
蘇淩動作頓了一下,又笑彎了眼,“有句話也挺好,叫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就先走了。”蘇淩腳下冒出兩團光團,托起他往空中飛去,突然空中憑空冒出張大網,像是察覺了蘇淩的動作,劈出一道雷向蘇淩襲去,蘇淩轉了個方向準備逃開,結果一道雷朝蘇淩背部劈來,一陣“霹靂嘩啦”的聲響,蘇淩摔在了地面上,身上冒著股糊味。“還有句話叫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席越看著蘇淩掉下來的身影,笑著說了句。蘇淩皺了皺眉,朝席越翻了個白眼。
“豫王殿下,抓到人了,在縛靈網里。”張主管恭敬的朝旁邊穿著束身黑袍的男人說道。男人瞇了瞇眼,沉聲答道:“抓到就好,這鎮國府里的守衛還真是弱,進了個賊人,半天都抓不住。”“王爺說的是,是下面的沒做好,簡直是群酒囊飯桶,上十上百個也抵不了王爺的侍衛。”張主管立馬露出個笑容。“別油嘴滑舌,去看看。”趙蕈撇了眼中年男人,邁步向前面走去。
席越抬頭打量頭頂突然出現的冒著金光的網,朝不遠處正盤腿閉眼歇息的蘇淩淡淡的問道:“這網,有機會打破嗎?”蘇淩睜開眼,望了望席越,又閉上眼,“反正你和我是沒機會打破了,一會兒脹口氣,它收緊時特別勒人。”席越挑挑眉,干脆躺下等待命運的制裁。等了半刻,頭上的網越縮越小,化作兩條長繩將兩人從頭到腳裹住,變成了兩只正在扭動的蟬蛹。
席越看了看眼前站著的一大群人,皺了皺眉,停了動作。有人突然疑惑的喊了句:“那不是大小姐嗎?怎么也在這里。”席越趕忙翻滾身體臉部朝下,總有一兩天不想見人,哎!背部突然傳來一股向后的拉力,席越只感覺整個人都向后飛去。懸空半刻,背后有股力量提住她。席越看著腳底的地面,皺了皺眉,突然這股力量將她反了個方向,席越眼前是張美男臉,眉長而粗,斜入發梢,濃密的眼睫下是幽黑的眼,仿佛盛著汪深譚,鼻梁高挺,薄唇顯出魅人的紅,一條淡淡的痕從額角斜伸到臉頰,艷麗而又詭秘。
男人瞧著席越,瞇著眼喃喃著:“鎮國府大小姐,傻子?”席越用力的扭動身子,想要掙脫,發現男人正朝她露出個笑容,她動作頓了頓,咧嘴傻氣的笑了笑,將眼擠成個斗雞眼。男人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不傻,像我府上那條專門逗我笑的狗。”席越立馬面無表情,張嘴就朝著男人的手臂咬去,咬了半天,席越無奈地松開口,跟個石頭一樣,咬的人牙根發疼。
“你放我下來。”席越對上男人的眼,咬牙切齒的說道。男人臉上的笑容依舊,低沉磁性的聲音吐出個字眼:“好。”男人一下子放開抓著席越后頸的手,慢悠悠的將手放回后背,跺著步子向蘇淩的方向走去。席越趴在地上,屁·股上是發酸的痛著,她朝男人的方向惡狠狠的瞪了眼,老娘記住你了。纏著的繩子慢慢的松了,席越連忙掙開站起身來。幾個家丁走到她的身旁,其中一個恭敬的說道:“大小姐,請配合一下我們,不要選擇逃跑,畢竟很不劃算。”席越撇了眼他們,點了點頭,順從的將手遞出去讓他們扣上手銬。
蘇淩看見趙蕈走近,馬上停止了扭動,大聲的嚎起來:“王爺呀!救命呀!是小人技術不精,才引出了這些事,你千萬不要把我交出去呀!我會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的呀!”趙蕈蹲下身,一下子扯下蘇淩臉上蒙著的面巾,慢悠悠的說道:“你瞧你面巾蒙的那么實,就是不要顏面了,技術不精得多練練,不然下次再輸一回,恰好我又不想幫你擦屁·股,你就自己傷心后悔吧!”蘇淩皺著臉,擠眉弄眼的說道:“可王爺,我也不知道那里居然設了結界··················”“來人,把這人抬走,好好對待,明日交給席將軍處置。”趙蕈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站起身來。立馬幾個人跑來將蘇淩抬起,蘇淩瞪大眼,張嘴就罵:“你大爺,趙扒皮,老子跟你沒完···············”趙蕈皺了皺眉,朝那幾個人說道:“堵了,鬧得慌。”蘇淩立馬安靜下來,一動不動當起了死人。
趙蕈又朝席越慢悠悠的走來,邊走邊朝著席越背后的人大聲說著:“此事與席小姐無關,全是本王手下的責任,松開吧!”席越身旁的人正要打開席越手腕上的手銬,張主管伸出手攔了一下,“可王爺,大小姐深夜游蕩到這里,也是形跡可疑,不應該如此放過。”趙蕈停了步子,笑著說道:“我聽說鎮國府大小姐可是個傻子,這街巷還傳著許多笑話呢!莫非還跟一個傻子計較,張主管你莫非強人所難了些,是吧,席小姐。”說完還朝席越眨了眨眼,席越皺了皺眉,擠出個傻笑,又馬上“嗚嗚”的哭起來。張主管正要上前說些什么,趙蕈臉上的笑容沒了,朝背后的樹蔭處說了句,“二喜,送席小姐回院,這么晚游蕩在外不太好。”
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男子立馬出現,身影幾個跳躍之間就來到了席越身邊。“席小姐,得罪了。”暗啞的聲音說著,二喜已經將席越扛在肩上,轉眼就沒消失不見。“王爺是什么意思?”張主管朝前走了一步,向趙蕈行了個禮,恭敬的問道。“張主管辛苦了,天也黑了,本王困了,就不繼續奉陪了,張主管也早些把人遣散了,否則要有怨言了。”趙蕈轉身走了幾步,轉頭望向張主管,揮了揮手。張主管只感覺一股力量向他打來,他趕緊調動靈力抵御,等勢頭漸消,他再向趙蕈的方向望去,人已沒了蹤跡。
席越只覺得耳邊是簌簌的風聲,一刻之間,就停住了。二喜將席越平穩的放在地面上,伸出二指朝席越手上的手銬砍去,手銬閃了閃金色的光彩,就碎成小塊落在地面上。席越看了眼,朝二喜淡淡的說道:“替我向他道個謝,我欠他個人情。”二喜動作動作頓了頓,看了看席越,又轉身離開,剎那間就沒了身影。
席越嘆了口氣,朝著不遠處的院門走去。剛走到院門口,院門口就從里面打開了,梅零從門縫里探出身子,看見席越一雙眼就紅了。“小姐,快進來,不要凍著了。”梅零連忙顫抖著手拉住席越的衣服。席越伸手擦了擦梅零眼角的淚,溫聲說道:“這個點兒都還等著我呢!燒了吧?”梅零的淚水更繃不住了,一下子就摟著席越的手臂就哭起來,哭了一會兒又哽哽咽咽的回道:“燒了,燒的慢,還沒什么動靜,三木送我回來就走了。小姐你這一身濕漉漉的,要快些換,不然明日要得風寒。”席越笑著點點頭,梅零又要說道,席越連忙捂住她的嘴,“別念了,困得受不了,睡覺睡覺。”席越勾著梅零的肩進門,換了套衣服,就歇著了。
一夜無夢,席越起身的時候,只覺頭發昏,全身發酸,手腳關節發痛,果然上竄下跳是真的,身體受得住是假的。行至窗前,支棱起窗戶,朝外望去,地面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天邊一輪暖陽,是個好天。院外傳來陣喧嘩聲,院門被推開,是幾個端著什么東西婢女引著個穿白衣的腰上掛著個木箱的老頭,后面還跟著幾個小童。
席越皺了皺眉,要鬧什么幺蛾子。院內的婢女環顧了四周,發現沒有人影,說了句:“大小姐在何處,張總管遣奴婢給小姐送些吃食,還派奴婢引了個大夫給小姐把把脈。”房屋的門從里面打開,席越走出來,淡淡的說了句:“吃的擺院內的那張石桌上,大夫就算了,我能跑能跳,沒毛病。”婢女看了看席越,行了個禮,繼續說道:“張總管說,若是不愿看,那就用些強硬手段。”“那你放下東西,我看。”席越扭了扭發酸的手腕,挑了挑眉,打架是沒什么意義了。
“都說望聞問切,敢問這位大夫,你看我又看的出什么?”席越向大夫走近了些,張嘴問道。大夫皺眉拂了拂胡子,看了席越半刻,才開口道:“小姐臉色紅潤,動作流暢,身體健康,只是眼下有淤青,是睡眠不足身體疲累之相。”“那便沒有再看的必要了,望是大夫必要的基本功,要是都出了錯,就算是庸醫了。”席越朝大夫行了個禮表謝過,朝著婢女淡淡的說道,頓了刻又繼續說道:“你擺好東西離開就好,我已經做好了你所期許的事,若是想強行苛求些別的,你也不想落了個惡奴傷主的名聲,壞了鎮國府的名聲。”“你!”婢女的臉上漫上慍色,又像是被什么掐斷似的,拂了拂袖子就帶著人走光了。席越挑挑眉,走到石桌旁,看著豐盛的食物,皺了皺眉,也不知道下毒沒有。
梅零走近院子時,就看見正在挑菜喂螞蟻的席越,動作頓了頓。“怎么了?”席越轉頭望向院門口站著的梅零,張口問道。“小姐,廚房是被燒了大半,可今早我去拿小姐的早餐的時候,廚房的人說,廚房燒了大半,忙不過來,沒做小姐的,簡直氣人。”梅零一臉憤憤不平。席越抬了抬眉,朝梅零露出個笑容,“沒事兒,過來吃,這些菜我基本試了一遍,沒毒,是有人特地送來的,不吃白不吃。”梅零瞪大了眼,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席越又朝她揮了揮手,梅零才連忙跑過來,席越嘆了口氣,真是好哄的小姑娘。
吃到一半,院門突然被踹開,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席越你這個狐媚子,本小姐我今天一定要收拾收拾你,竟敢勾引豫王殿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
席越聽著這氣的發尖的聲音,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碗筷,得,又人來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