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漾和刑偵二隊迅速找到了趙東海所在的這間土坯房。
“徐隊,這屋子周圍檢測出了好多炸彈,規格都不一樣,而且沒有辦法暴力移除,只能人工拆解。”駱之舟說。
徐漾沉著眸子,問:“讓陸兆去拆,同時通知警局派拆彈組來增援。”
駱之舟:“是!”
徐漾陰著一張臉,拿起喇叭朝里面喊道:“趙東海,你已經被警方包圍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把人質交出來。”
“哈哈哈哈,說得好像我把她交出去你們就會放過我一樣!”
趙東海從里面踢開土坯房的門,他站在門口,一只手拎著木頭的后衣領,另一只手拿著一個金屬打火機,徐漾就在十米之外的門外,他看到木頭臉上的刀傷后心里倏地一緊,握緊拳頭青筋暴起,吼道:
“趙東海!你他媽的敢用刀劃傷她!”
徐漾說著就要往屋里沖,旁邊的周蒙古趕緊拉住他:“徐隊,這房子周圍都是炸彈,不能沖動!”
“他說得沒錯,”趙東海臉上掛著猙獰的笑,他說:“而且,不僅是炸彈,我還給‘母體A’身上澆了汽油。如果你沖動跑進來,或者開槍,我就——”
趙東海舉起手里的打火機,手指一扳,亮出明火。
“你!”徐漾眼底充血,他腳底釘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木頭身上有汽油,不能用槍,否則會爆炸。
他咬了咬牙,說:“你放了她。”
“好啊,用你來換。”趙東海向后退了幾步,把那把匕首從門口扔了出去,正好扔到徐漾的腳邊,他說:“只要你用這把刀在自己身上扎十次,我就放了她,我要刀刀見血那種。”
徐漾沉默片刻,彎腰撿起那把刀。
“徐漾,你別沖動!他是騙子,他不說說話算數的!”
木頭掙扎著朝外面喊,趙東海攥緊她的衣領,吼道:“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我只要一不留神,這打火機就能要了你的命。”
“你這個瘋子!”木頭狠狠地瞪了趙東海一眼,帶著哭腔朝外面喊道:“徐漾,我求你了,你快把刀扔了你快把刀扔了!”
徐漾看著那把刀,抬眸對上木頭的雙眼,他對她微微一笑,說:“木頭,別怕,我很快就救你出來,等著一切過去后,我們就結婚。”
“徐漾!”
“你別擔心,我不會死的,要死也是那個畜生死。”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
木頭心里一清二楚,趙東海的目標是徐漾,他的目的是要徐漾死,只要徐漾不死,今天這場鬧劇就不會結束。
而只要她被趙東海劫持著,徐漾就有危險。
趙東海已經是窮途末路,他是個瘋子,他現在不怕死,而是死也要拉著徐漾墊背,她不能讓他得逞,她要保護徐漾。
她看向趙東海口袋里的那個遙控按鈕,眸光一凜,帶著幾分毅然決然。
“徐漾,你把刀放下,你聽我說,”木頭的聲音有些哽咽,她看著站在外面的徐漾,勾起一抹笑,繼續說:“我從從小就被詛咒了,被吸血鬼抓去成了祭品,本來我一點活下去的希望也沒有有,是你的出現讓我開始留戀這個并不美好的世界。”
“木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徐漾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她就像是在說遺言。
“你還記得十四年前嗎,那時我們第一次見面。”木頭的鼻子一酸,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一串串滑落,“那時候我六歲,你十一歲,你答應過我以后會做警察除暴安良,會來救我,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徐漾的瞳孔驟縮,木頭的話讓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連串的畫面,他感覺頭有些疼,像要炸開一般。
“那天在地下室,你來救我,我一眼就認出是你是十一年前那個小哥哥,所以我才粘上你。”
“徐漾,與你在一起的這幾個月,是我活了二十年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你讓我看到了世界原本應該有的美好。但在我心中,你才是世界上的最美好,你原本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是我的全世界呀。”
木頭朝徐漾露出一抹甜甜的笑,說:“一直以來都是你在保護你,這次,該我保護你了。”
“木頭,你要干什么?”徐漾心里一驚,他隱約意識到木頭要干什么,卻來不及了。木頭趁趙東海不注意突然用力撞向他,他手里的打火機的火瞬間遍布她的全身,她死死地抱住趙東海的腿,要和他同歸于盡。
“木頭!”
徐漾像瘋了一樣什么都不顧要往里沖,而在這時,木頭從趙東海口袋里掏出了那個遙控按鈕,按了下去。
瞬間,土坯房周圍一圈的炸彈轟的一聲全部引爆,火勢滔天。
徐漾的腳步立住,他瞠目睛看著這巨浪滔天般的大火,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似的,他捂住胸口猛地嘔了一口血,跪在地上。
“徐隊!”
周蒙古和駱之舟扶住徐漾,二人同時聯系了火警和醫院。其他人因為這次爆炸忙來忙去,而徐漾,他跪在地上,在爆炸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拿走了靈魂。
木頭,死了……
她死了……
徐漾的腦海里反復飄過這句話,然后,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