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江邊坐了很久,她很想跳下去,可是,媽媽有病啊,離開自己,她怎么辦?無助的痛哭之后,女孩只能放棄自殺的念頭,走回家。
就這樣,女孩輟學了。剛剛小學畢業的女孩只能跟著母親一塊勞動,不用上學,她跟母親在一塊的時間也多了。知道了母親的辛苦,和脾氣的來源。
她懂事了,容忍媽媽的嘮叨和責罵。經常勸慰媽媽,守著她,開導她。不管自己心里多委屈,都會笑著哄媽媽開心。
被關懷的女人脾氣好了很多,更因為愧疚對女孩關心不少。沒事的時候母女倆會經常瘋鬧。長高很多的女孩喜歡挎著媽媽的肩膀走路,母女倆一邊走一邊笑鬧。
她們的生活條件慢慢好轉起來,可是另一個問題出現了。女孩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姥姥半路的老伴,也就是她的后姥爺經常對女孩說些渾話,一沒人就偷偷占女孩的便宜。
女孩痛苦又害怕,她不明白那個人人尊敬的老人為什么會在背地里這樣對待她,她不敢告訴媽媽,怕媽媽犯病,更不敢告訴別人,怕事情傳出去大家笑話。
女孩每天都生活在驚恐不安中,她又一次產生了逃離這個家的強烈愿望。
她提出要去外市打工見世面卻被母親無情拒絕了。女人絕對不允許女兒一句辯駁和一絲反抗。母女倆又一次產生了隔閡,女孩心中也生出了對母親的怨恨!
日子一天天過,糟老頭的騷擾,母親的嘮叨責罵,壓抑又無奈的生活讓女孩徹底失望了!
她隨便找了個對她不錯的男生就要結婚。在女孩看來,只要能脫離這個糟糕的家,什么都無所謂!因此,她第一次跟母親吵架,砸碎家里的玻璃,拖著流血的手掌哭著跑了。
那一次,母親終于被嚇到了,不再管著女孩,眼睜睜看著還是孩子的她早早結了婚。
女孩懷孕的時候,那個欺負她的糟老頭死了!他終于死了!別人都責怪女孩,說對她那么好的姥爺走了,她竟然連最后一眼都沒去看看。
可只有女孩自己知道她有多開心,她遠遠看著姥姥家的窗子笑了好久,直到笑出了眼淚!
婚姻并沒給女孩帶來幸福和自由,她太少閱歷,太天真,被騙簽下了一堆債務合同,朝不保夕。最后還是離了婚,帶著年幼的孩子又回到了女人家里。
為了替女兒解決困難,女人拿出了全部積蓄不說,也欠了不少外債,她又開始經常埋怨女兒。
女孩要生存要還債,只能每天勞動,讓媽媽幫忙帶孩子。可是,小孩子受不了女人的脾氣和專制,經常反抗跟她吵架。
女孩只能一次次責罵孩子,哄著母親,心力交瘁!直到這一次,女人又因為一點小事大發雷霆,辱罵抱怨女孩!
這次的抱怨成了壓倒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瘋狂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媽媽大吼大叫,不顧一切的要離開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哪怕是用自殺的方式!
沈凝珠,季鈞,還有那個女人都能看到光幕中女孩的記憶!她的壓抑和痛苦從未對人說過!也從來無人理解!
在外人眼中,她是個陽光懂事的好孩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無奈,多痛苦!
沈凝珠和季鈞都沉默了,沒想到這個只有二十幾歲的女孩竟然承受了這么多!
女人痛哭:“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她啊!”她始終不懂,自己哪里做錯了!她同樣承擔了很多,付出了很多啊!
女人哭訴:“為了她,我一直單身到現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沒日沒夜的干活!我為她花光了所有的錢,生病了都自己挺著!
我給她帶孩子,忙的不可開交,得不到一點好處還要不斷的搭錢!
孩子不聽話天天氣我也就算了,她還對我發脾氣要死要活的!我哪里對不起她?”
沈凝珠和季鈞也是一臉無奈,這樣一對母女,誰能說出到底誰對誰錯呢?
如今女孩崩潰了,母親也滿心委屈。
夜凌輕嘆:“你問過她,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嗎?”
女人立刻開口:“我就差沒把命給她了,她還想要啥?”
夜凌搖頭:“其實,她最不想的就是拖累你!可是,她沒辦法!”
女人依舊氣憤不已:“那還不是她自己作的,不讓她那么早結婚,不讓她找那么窮的,她聽嗎?找誰都比找那個男人強啊!現在欠一屁股債還要死要活的給誰看?”
沈凝珠終于理解了女孩的不容易,這女人的嘮叨確實句句扎心,而女人自己從不在乎這些!
季鈞忍不住開口:“你剛剛也看到了,她這些決定雖然有錯,可也不能全怪她啊!她也是受害者,你是她媽媽,怎么不能遷就她一點呢?”
“我遷就她?我都做到這樣了還要怎么去遷就她?你們沒看到她剛才那樣嗎?我為她付出這么多,最后落下這么個下場!”女人忍不住又哭起來。
夜凌搖頭嘆氣:“她也有很嚴重的心臟病,你不改變,早晚會失去她的!她的記憶你也看到了,在她醒來之前,你好好想想吧!
還有,她最需要的是你的理解和尊重!”說完,拉開門走了。
沈凝珠有些意外,連忙追出來拉住夜凌:“你不管他們的事了?”
夜凌眨眨眼:“這種事誰都管不了!她們之間的隔閡太久遠了!那女人的霸道和自私是長在骨子里的,去不掉!我只希望她以后能收斂點,女孩能再堅強些!”
季鈞過來,深深嘆氣:“這家的家務事太難解了!難怪有那么一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
夜凌笑了:“其實也不用解,明天她們還會是母慈子孝的一家人!所有恩怨是非最后都會堙沒在時間里!
這才是人生,有苦有淚,也有甜蜜幸福!缺了哪一樣,生活都不是圓滿的!”
沈凝珠終于反應過來:“你帶我們來看這個,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人間疾苦?”
夜凌搖頭:“說說你對那女孩的印象?”
沈凝珠想了想:“挺可憐的,也挺懂事,不管自己多難受,還是要安撫她媽,這一點挺不容易的!”
季鈞也跟著點頭:“是啊,現在想想她當時崩潰的要一頭撞死,還真是太委屈她了!”
夜凌含笑搖頭:“我說的是你們第一眼看到她時,做出的判斷!”
沈凝珠和季鈞都愣住了:“啊?”
季鈞立刻想起來,呵呵一笑:“那時候,還以為是個被慣壞的熊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