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葉緣
- 這一路相伴
- 侵檐語
- 1227字
- 2020-07-27 21:50:08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特別鐘意的事物,一想到就感覺心里暖暖的,仿佛有了依靠。
葉子,就是我所鐘意。
為什么那么喜歡葉子呢?看看我編的小故事你或許就知道了。
葉的自敘
我是一片葉子,曾生活在你面前的這片森林里。
清晨迎風啜露,黃昏與鳥同歸,夜半繁星皎月的戲幕也有我參與,生活愜意美好,還帶著點小驕傲――我曾是這里最高的樹上、最接近天的一片葉子
那我們的故事就從這里開始吧。
最高意味著什么?俯視一切,儼然天地間的王者。我看到綠浪翻涌,似向我俯首稱臣;我聽到鳥兒細語,似在贊嘆我的俊美――可不是嗎?林間還有誰如我這般――葉片如翡翠般清亮!
那止不住的驕傲輕狂使我變得驕縱野蠻,可我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發現,漸漸地,清風不再盈懷,鳥鳴不再悅耳,陽光熾熱了,夜晚像深淵了……
一切都在那一夜爆發了!
那一夜,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間,暴雨如山洪般傾下,想要吞沒一切!
四周同伴們的哀鳴,合著雷鳴的轟響,合著狂風的尖銳,隨著雨水的沖刷,肆虐著想將我撕成碎片。
脈絡斷了一條又一條,害怕,不安,還帶著莫名的怒氣――我漂亮的顏色黯淡了!
此時一只鳥兒掙扎著到了我面前,帶著哀求:“讓我在你下面躲躲雨吧。”平時羽毛艷麗的鳥兒我都不接待,更何況此時濕漉漉的它!
鳥兒無助地被風帶走了,恰如后來的我――我被枝干拋棄了,它帶著怒氣狠狠地將我甩開。
“葉的價值在于為遇難者遮風避雨,在于奉獻,而你只在乎自己。你不是一片葉子,你離開吧”。
風捎來枝干的話,我頓時無措,任由狂風摧殘著,卻不敢尋求庇護所――我有什么理由得到他人幫助!
看著身下這片森林,憶起曾經的歡樂,可不可以停留在那時――一切都極為簡單,歡喜也很純粹?
突然神光浮現:“孩子,如果拿你的生命來換時光重塑,你可愿意?”
“我,我……”,看著,聽著一切的不幸,頭痛起來,有些記憶飄散出來了,我似乎知道了什么。
原來我的祖祖輩輩都是這片森林的守護者。
“愿意,我愿意,維護安寧祥和是我們葉靈一族的執責,我,曾失職了……”
“好。”神光將我包裹住,我看到點點綠影從我身上褪去,又將森林圍住。
慢慢地萌發生機了,陽光溫暖著,細雨滋潤著,儼然一個全新的、無比美好的世界。
一瞬間覺得好困啊,想閉上眼睡一覺了。你說細雨中有沒有夾雜一滴我歡喜的淚?
清風拖著我。飄飄揚揚,許久了;看到的,愈多了。
也不知到了何方,只覺心中似有萬般情緒,卻一字也言不出。
也不知何人在吟著:“倦鳥歸林,駁船歸港,花開半季,是了歸期。”
“是了歸期了”,我默默念著,回想著曾經的一切,也算圓滿了,只是不知那只小鳥,它會不會找到庇護所?
會的。
唉,罷了罷了。閉眼微笑,張開雙臂接住了這片故土,也可謂付了葉落歸根的宿命……
后來怎么樣了?我褪去翡翠般清亮的顏色,換上樸素了的黃褐色,森林的一切都回歸了,只是少了我。為什么?因為我正在你的手中握著,為你講述這個故事。
懂了嗎?
或許我會驕傲放縱,迷失自我,但我還這里,我還可以彌補――葉落歸根,碾為塵土,守護所愛,哺育新靈。
現實生活中,我有許多遺憾無法彌補,惟望借此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