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辭走在路清歌的面前，看著路清歌每次見他都一副冷冷的面孔，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一條腿搭在床上，身體慢慢的像她靠近。

他越逼越近，幾乎貼著她的臉，滾燙的呼吸打在路清歌的臉上，讓她一陣蕭瑟，她眼里的恨也是越來越強烈。

“……啪……”

路清歌控制不住的打了他一巴掌，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額頭也冒起了些許汗珠。

路清歌的心里卻是不停的翻騰，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放在火上烘烤一般，幾乎沸騰的熱度讓掌心不斷的泌出細細的汗珠，當她無意識的捏了一下衣角，連衣衫都被浸透了。

暮辭也被路清歌的這一巴掌打愣住了，這是他認識路清歌以來，她第一次動手打他，很快痛感就席上了暮辭的心頭。他了解路清歌，就像路清歌了解他一樣，路清歌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一定是她查覺到了什么。

難道，她知道那件事情了？不會的，不會的，她不可能知道的。想到這里，暮辭的心緩緩地放下。

單薄的唇角微微的挑起，在那樣的光線下，路清歌看到了她臉上浮起的那一抹如鬼魅般的笑容，明明是在笑，卻好像下一刻就會把人吞噬掉，他的笑像一條惡犬。

一想到這里剛剛全身沸騰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徹底涼透了，路清歌伸出微顫的指尖，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

只是，這一次的對峙更漫長，漸漸的好像融入了這狹小的空間里，連空氣都緊繃著。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你，也是唯一一次了。”她都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了，她是要問他為什么搞了外遇并且還有了小孩子？他是要讓她離婚，最后成全他們幸福的一家三口嗎？是她哪里做得不好，為什么他一定要對他這么殘忍？這些，她通通都沒有問過。她只是覺得委屈，非常委屈。

暮辭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似乎什么事情要發生，可從她的眼睛里去找，卻什么都找不到，只看見她眼眶紅紅的，甚至還有一絲絲未滅的怒意。

以前他們從來都是有事說事的，不分大小。現在，他也搞不明白路清歌了，或許從她想要殺死孩子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了。她什么時候變成了那么可怕的人，他不知道。但唯一能給予答案的，就是自己。她變成這樣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要論罪人，那他就是最大的那個罪人。

他恨自己的怯懦，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錯。可偏偏還是一如既往的推加到路清歌的身上。

過了許久，路清歌調整好了心情。目光慢慢的看向了暮辭，一時間只覺得心里揪著，疼得慌。太多太多的思緒，一瞬間冒了出來，好像江潮翻涌，要將人堵得窒息了。

有的時候，相見，真不如不見。

“暮辭，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能走，能從我的眼前消失，走得越遠越好，最好的話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路清歌看著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卻難得的顯出了幾分清冷的意味來，似乎就是簡單的映著她，映著她眉頭微蹙，思慮深沉的模樣。

暮辭猛地捏起路清歌的手腕，那雙眼睛，有些灰蒙蒙的，雖然是一雙明亮的眼瞳，卻像是隔著一層淡淡的陰霾，他的目光在陰霾里閃爍著，仿佛窺視著世間的一切，但陰霾之外的人卻看不透，更作不懂那雙眼睛中的深意。

“我，答應你！”暮辭擲地有聲地說。

他的眼角微微有些發紅，路清歌甚至能看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充血慢慢變紅的樣子，和他吹拂在臉上，如鋼刀一般的鋒利，路清歌幾乎認為下一刻自己又要經歷過去，每一次惹怒他之后經歷的那些噩夢，只是這一次路清歌很平靜，甚至有些回執的瞪大眼睛看著他，不肯退卻一絲一毫。

暮辭沉默的看著她，那雙眼睛又深又黑，如天底的深潭一般散發著說不出的寒意和幽深之意。

足足這樣對視了一分鐘，暮辭終于走了。

偌大的病房內只剩路清歌一人，她把自己的全身用被子遮蓋住，額頭疼出了許多的汗珠。

沒錯，她的病又犯了。這一次，她可能真的熬不住，因為實在太疼太疼了，疼得她淚水都出來了。

她想，任何人的身體里可能都有這么一個人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在自己以為最理直氣壯的時候，把自己的靈魂剝離開來，鮮血淋漓。

……

第二天，路清歌辦了出院手續出了醫院。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醫院了，難吃的飯菜還有消毒水的味道。這些，她通通都很討厭。

一路坐車回到了家里，看著臉上沒有一絲血氣的自己，瘦得像猴子一樣。

隨隨便便在點了一份外賣，就開始換衣服去了，這次也畫上了妝。

路清歌掏出手機，打電話問了公司總裁的方位后，掐斷了電話。路清歌的唇慢慢的笑了，眼里里多了一分狠意。

江城的春天還是很冷，太陽光雖然照射著，但是風吹在人的臉上還是很痛。

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一個高檔小區的面前，幾個體型高大的男子排在車的兩側邊。

路清歌從車上下了，畫上了妝她還是很美的，太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給她渡上了一層金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名媛。只是路清歌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太冷冽，還有那種憂郁的眼神更添了幾分美感。

楊佳霖，這次你逃不掉了！路清歌狠狠的捏了下自己，大步的走著。身邊的保鏢是她花錢請過來的特級保鏢，有了他們會事半功倍。

“叮……叮叮”

在家的楊佳霖以為是暮辭回來了，想得沒想就跑去開門了。只是這一開門，愣了一下，看到的是路清歌想都沒想就關門。但，路清歌終究比她快了一步。

那幾個黑衣保鏢快速控制住了楊佳霖，隔著大門。就聽見路清歌說：

“你慌什么？”

清冷的語氣傳入楊佳霖的耳朵里，讓她忐忑不安的心更亂了。因為，連她也沒想到沉默多年的路清歌居然會找上門來。

一個保鏢把門完全打開，路清歌才慢慢的走了進來。不屑一顧的看了一眼楊佳霖，然后又看了看房子。

放眼望去，地面是用大理石鋪的美磚，大廳里是屬于歐式的裝修風格，大廳里明亮的吊燈姹紫嫣紅，看上去低調，奢華，美輪美奐。看上去像一個宮殿一樣，而宮殿里有暮辭的金絲雀。

路清歌笑了，這個房子是真的好看，設計都比她的家更有格調。

轉頭看向楊佳霖，一身緊身的黑色針織衫，披散的頭發給她添一絲溫暖甜美氣質，只是眼睛睜得大大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生看別人不知道她是綠茶婊。

楊佳霖看著眼前這個氣勢洶洶的女人，頓時沒了當初的那種怯懦。

她，為什么要怕路清歌這個臭女人呢？這么多年要有回應早該有回應了，就算現在出來作妖也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想到這里，楊佳霖立起來腰板。

“你想干什么？”氣勢也是咄咄逼人的追問路清歌。

路清歌看見了楊佳霖眼里的諷刺，抬手給了她幾巴掌。路清歌打的解氣了才放下了手，很快楊佳霖漂亮的臉蛋慢慢的痛紅起來。

“路清歌，你打了我，你以為辭哥會放過你嗎？”

路清歌譏笑道：“不放過我，你錯了，是我不放過他？”

“霸占別人家的老公開心嗎？住在我老公給你買的房子里開心嗎，我老公給你錢用的時候開心嗎？你所有的東西都是我老公給你的，你也是有手有腳的人啊，怎么非要選擇墮落呢？

我老公是嫖客，而你是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吧！”

楊佳霖不耐煩的看了路清歌：“臭女人，你連娃都生不了，有什么本事說我。說得好聽點兒你不過就是暮辭娶回家的一個擺設而已，我比你強太多了！”

路清歌聽她說完，然后就讓保鏢揍了楊佳霖一頓。孩子，永遠是她心里最忌諱的話題。

“啊……啊……路清歌，暮辭是不會繞了你的。你這個賤人，我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路清歌繼續無視她的哀嚎，這些都是他們欠下的債，反正早晚都是要還的。

路清歌安排一人砸房子里的設施，沒錯她就是瘋了，不為別的，只為自己心中的那口沒有出的惡氣，他們真的太欺負人了！

路清歌一邊走，一邊看。來到了一間臥室里，抬桌上擺了暮辭和楊佳霖的的合照，男的俊，女的美，就是太礙眼了。

路清歌拿起照片摔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但是仍她的氣卻是越來越多，滿滿的嫉妒。她，做不到像圣母那么偉大，可以大度到讓出自己的全部，她的世界本就沒有了光，她更不想這樣潦潦草草的走。

慢慢的路清歌走到了衣柜旁，輕輕的打開柜子，里面滿滿當當的衣服五顏六色的格外分明，這些她都沒有，甚至連楊佳霖一半的衣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