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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琴瑟和鳴

太子養傷期間,可以不用上朝議事,這是皇上特地允許的。

雖然說只是傷了胳膊,但皇上卻極為關心的吩咐,要等到傷全好了再上朝,不可疏忽大意,免得落下病根。

至于吳王的事情,皇上一定會給太子,凌軒,還有滿朝文武百官一個交代。

太子回府后,因為心情不佳,接連三天日日醉酒,不曾飲食。因為他自責,為何先前那么對待凌軒?

他后悔,為何眼睜睜看著他擋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挨刀?

所有的恨意和悔意疊加到一起,簡直讓他到了奔潰的邊緣。

可是一聽到凌軒,終于清醒時,他又迫不及待的跑去看他。

他的出現過于突然,當凌軒看到面無血色,狼狽不堪的太子時,心中也是一陣難過。

在九死一生清醒后,再次看到他時,凌軒再度深切的領悟到了。

這場他們之間,沒完沒了的戰爭,摧毀的不僅僅是童年的記憶,還有心中,僅剩的溫情。

自己總覺得,站在中間,兩邊修好,是維護友情,最好的辦法。

可是當那一刻,吳王的劍,毫不猶豫的刺進他身體時,他才明白一直以來,更在乎的人是誰。

并不是命運的搖擺,讓他難以抉擇,更多的是心的付出,沒有真正體會。

吳王早已是過去式,眼前這個人,才是往后余生,能夠攜手共進,能夠交心的伙伴。

“凌軒,感覺是否好多了?那一刀,很痛吧?事發突然,讓你受委屈了。”

一見到凌軒的面,太子眼神中驚喜的目光,卻在瞬間,轉成了暗淡。

他看著消瘦了好多,面對凌軒,總是有些許歉意,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我沒事,多謝太子掛念。凌軒的傷已無大礙,太子的傷,可否已痊愈?”

原本就該靠的很近的兩顆心,明明是彼此在乎的。可非要裝作一個被強迫,另一個要強迫的樣子。

經過此事之后,太子跟凌軒的心結,似乎也打開了。

因為他們才是最在乎彼此的,先前的決定,就是最好的證明。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白白糟蹋了這份情誼。

“這回真是九死一生啊!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聲謝謝。”

這一刻的平靜,真好,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

襁褓中的你,總是喜歡對著我笑。也許這就是冥冥中,上天給我獨一份的,親情感受吧!

因為有你,從小到大,讓總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我,心中多了一份溫暖。

“何必言謝?為了你肝腦涂地,舍身成仁,本就是我該做的!

誰叫我們是君臣,更是生死兄弟呢?”

這些話,都是凌軒內心真實的寫照。此時刻共同歷經磨難后,再看對方時,竟然多了一份親切感。

兩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這份平靜。

好像并不需要太多言語,因為那彼此一個眼神,就能明白所有了。

“天氣不錯,不如到外面走走?”

沉默了許久,太子打破了這份平靜,主動提議。

“好啊!正需要活動活動呢!”

凌軒也很贊同,伸了個懶腰,有點迫不及待。

“你確定不會再流血了啊!否則大街上,我可沒地方去給你找郎中!”

還是不太放心,太子憂心忡忡的看了看凌軒的胸口。言語之間,多了一份親和力。

“哪那么多廢話,我有那么弱嗎!要真那樣了,你就將我拎回來好了!”

突然間二人之間親切了好多,凌軒居然嫌太子婆婆媽媽了。

“你那么沉,我可拎不動!”

“胡說,哪有!”

“哪里不是,那晚我都領教過了!哈哈,逗你呢!”

兩個好兄弟你一言我一語,勾肩搭背,比起往常,真的親密了很多。

出了大門,便是街道,街上人還真不少。

他們的背影,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成了最平常不過,也最溫馨的風景……

畢竟一向以仁慈著稱的,并不會因為受了某種傷害,因為凌軒發生轉變。

原先因為凌軒命在旦夕,他就發誓,如果凌軒有個三長兩短,定會讓吳王萬劫不復。

可是看到凌軒恢復如初后,他內心的恨,又被親情給打敗了。

接連幾日未上朝,他擔心父皇會對三弟處以極刑,又連夜入宮請求父皇三思。

吳王固然可惡,屢次對自己下手。但畢竟沒有釀成什么大禍,再說也是親兄弟,望父皇從輕發落。

皇上見太子連夜進宮,竟是為了這事,真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擔心了。

“皇兒,此番深夜進宮,又是與吳王有關?朕不是說過了嗎?

朕會妥善處理,定不讓你白受此等冤枉罪的。

你為何又不放心,深夜趕來?”

“父皇,兒臣聽官員們說,您不僅削去了三弟的爵位。還要將他發配到邊疆,以思己過,這……”

太子原本就是想著嚴懲吳王,好在凌軒恢復了健康,他心頭的恨意就消了不少。

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啊!何況自己還是他的兄長,如今他所犯的過錯,應該也有自己的一份不差之過吧!

聽到這個消息后,他又覺得過于嚴重,所以大半夜來請求,父皇能夠從輕發落。

“皇兒可覺得不妥?但是朕已經擬旨了啊!

君無戲言,還是你認為此等懲罰過于輕了?”

皇上本來是要休息了,可又被太子給攔住了,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懊惱。

“父皇恕罪,兒臣是覺得這樣的懲罰,對于三弟而言,太過沉重了。

三弟從小跟兒臣一樣,養在深宮,即便去了封地,也是錦衣玉食。

這次父皇下旨,罰他去邊疆思過,兒臣擔心,三弟身體會吃不消啊!”

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即便吳王多次想要置太子于死地。可是太子卻還是不忍心,看著他一無所有。

“皇兒,話雖如此,可是吳王屢教不改,狼子野心!

他就差沒對朕下手了!此等不忠不義,大逆不道之人,如此懲戒還是輕的了。

朕心意已決,且君無戲言,皇兒就莫要多言了。

朕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晚皇兒就在宮中住下吧!吳王之事,從今以后,休要再提!”

皇上說完以后,就獨自回了寢宮,臨走時又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太子如此心慈手軟,哪怕是對盼著他死,多次出手傷他的人,都如此仁慈。

這樣下去,恐將釀成大禍啊!

第二天天剛亮,錦兮就起床了,她像凡間的女子一樣,坐在花鏡前,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打扮自己。

在這之前,她是從不施脂粉的,可是就為了人間的一句話,才精心打扮自己了。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無論是知己者,還是悅己者,凌軒都是她認定的那個人。

論情感,她早就眷戀了商隱幾世,不曾間斷。

論知音,她與凌軒,甚至他前世的每一次旅途,都是琴瑟和鳴的真心相伴。

這其中的緣分,也不淺呢!能在每一世里相遇,相伴一程,共賞春花秋月,共踏萬水千山,真是分外愜意的一件事呢!

所以錦兮今日要去公主府,看望凌軒,也不知他恢復的怎么樣了。

錦兮嘴中哼著小調,在房間里來來回回收拾自己,穿好衣服后,就在原地轉圈。

看看合不合身,她是完全按照人類的方式換衣服。描眉施粉,梳理秀發的。

月螢偷偷摸摸的來到錦兮屋外,想進又不敢進,已經徘徊了好一會兒了。

她還不知道錦兮的狀況呢!不知此番前來,是否又是想好了胡鬧的點子,畫蛇添足,來找自己請教。

“杵在那里很好嗎?晃來晃去,要進就進來好了!”

看著月螢徘徊躊躇,錦兮終于按捺不住了。

“哦——!”

月螢聽到了錦兮的話,輕輕應了一聲,推開了門。

“姐,我有話想對你說。”

月螢看著錦兮的背影,猶豫不決。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有事快說,我還準備出去呢!”

錦兮拿起梳妝臺上的耳墜,自己帶了上去,然后拿起梳子,開始認真梳了梳烏黑的秀發。

站起身,說了一句“搞定”,再轉過身時,真是驚了月螢一跳。

“姐,你怎么化妝了?我記得你從來不施粉黛的。”

月螢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瞪大眼睛問。

“怎么了,不會很丑吧!”

錦兮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但看了月螢的反應,又懷疑的問了一句。轉身做到鏡子前,仔細的打量起來。

“我覺得還行啊!真的有那么恐怖啊!”

錦兮又對著鏡子觀察了幾秒,轉過頭對上妹妹的眼睛問。

“真的是太……”

月螢長舒了一口氣,故意拉長語氣。

“哎呀!你快說,真的很奇怪么?還急著出去呢!”

錦兮看著妹妹欲言又止,有點心急了。

“真的是太美了!姐姐,你簡直比天仙還美啊!”

說著月螢突然從后面抱住了錦兮,開始大呼小叫,弄得錦兮手忙腳亂,都快不好意思了。

“若我是男子,我定要立刻迎娶你,哈哈!姐姐,你太驚艷了!”

的確,認真打扮后的錦兮,真的是太美,說是天仙下凡,一點也不夸張。

“沒那么夸張吧!瞧你這嘴甜的,像抹了蜜似的。

不就是涂了點脂粉,瞄了個眉嘛!”

錦兮被月螢如此夸贊,反而弄得怪不好意思了。但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凌軒見到后會喜歡。

可是她的心里,卻死寂的可怕。因為她不能保證,還能陪伴他們多久。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哦,讓我猜猜,肯定是要去見主人,對不對!

我就說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們可是天上地下,最般配的,姐姐是要將自己嫁出去了!

真好,雙喜臨門!”

本來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月螢還說個沒完沒了。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

“瞎說什么呢!誰要嫁人啊?對了,你說雙喜,什么雙喜啊?”

錦兮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沒讓眼淚留下來。她不能告訴妹妹,自己馬上要死了。

此時,心中,一片荒涼。

“哦,對,差點忘了。小麗啊,有心上人了,整日跟那位公子膩膩歪歪,黏在一起。

哼!都懶得理我了呢!

我是在想,我們兩個終究是要走的,既然小麗找到了歸屬,我們就把她嫁了吧!

也算是完成了,老伯生前的囑托了啊!”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啊!”

聽到小麗有了心上人,錦兮也替她高興。

“姐姐,你可是大忙人,你哪里會知道呢?

你一天東奔西跑,腦子里都是主人,怎么會管我們兩個?”

月螢嘟嘟小嘴,似乎很是委屈。

“妹妹長大了,一個個都有心事了。就算姐姐想管,都管不了了哦!”

錦兮嘆了一聲,用一個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妹妹。

“姐姐,我是說的小麗,你可不要亂講啊!

我月螢早已看破紅塵,心如止水,遁入空門。這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對我沒有絲毫誘惑力的。

只是小麗,畢竟是塵世中人,七情六欲,自然無法舍去。如今她遇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我也甚是為她喜悅呢!

過些日子,我們就張羅張羅,把她嫁出去吧!也算是兌現了對老伯的承諾啊!”

月螢說得極為認真,反正到時候都是要走的,只要小麗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說不定還能省去一些麻煩呢!

錦兮看著妹妹活潑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月螢,很快姐姐我也要離你而去了。想想這千年的陪伴,還真有點舍不下你呢!

等姐姐走了,你也要像現在一樣,認為姐姐是找到了歸屬,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想到這兒,錦兮眼中又滑落了一滴淚珠,幸虧急忙止住了激動的情緒,才不至于將剛畫好的妝,給弄花。

她輕輕的走到妹妹身后,從后面溫柔的抱住了她。

“月螢真是長大了,比姐姐還要成熟了。月螢想的真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姐姐都同意,日子定了嗎?到時候,我們一定要讓小麗,成為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子。”

錦兮越說越難過,越說聲音越發的顫抖。一股酸澀之感涌上心頭,讓她差點又落淚了。

“姐姐,你怎么了,明明是喜事,你怎么反而傷心了啊!”

月螢察覺到錦兮,和往常有點不一樣。

“沒什么,只是妹妹都長大了,姐姐高興啊!”

錦兮伸手攬住妹妹的肩膀,欣慰的說。

“既然姐姐沒有意見,那我就去幫小麗張羅了!

月螢也愿姐姐今生,能與主人喜結連理,可以讓妹妹為姐姐蓋上紅蓋頭!”

月螢說得像真的一樣,說著說著,就蹦蹦跳跳出了門。臨走時還不忘說了一句。

“姐姐,記得到時候去喝喜酒啊!我們可是小麗的娘家人!”

錦兮看著妹妹離去的背影,終于止不住淚流,弄花了精致的妝容。

一個人坐在床上,心中波濤洶涌。也不知為什么,就算離別之苦已讓她麻木不仁,但是現在,依舊如當初那般絕望。

其實在那晚,相遇時,因為受到驚嚇,而弄斷了琴弦開始,后面的一切,無論是甜蜜還是苦澀,都是注定好的。

幾世輪回中不變的畫面,是早就預料好的結果。

唯一幸運的是,今生我終于可以,不用看著你走,也能施法讓你忘記我。

就當從來沒有相遇過一樣,那從第一世里就欠下的情債,終于可以兩清了。

錦兮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又重新坐到鏡子前面,開始重新化妝了……

當錦兮來到公主府時,凌軒正在與母親一起喝茶。本來凌軒正想出門散心,順便再去陶然居看自己,他都覺得好久沒見錦兮了。

可是母親說,他的傷剛剛恢復,不宜大喜大悲,動了情緒。就算是看錦兮也不行。

雖然公主也挺想見錦兮的,可是兒子現在大病初愈,正需要靜養,所以邀她來家里做客這件事,便暫時擱置了。

沒想到錦兮會親自登門,母子二人見到她,別提有多開心了。

凌軒一看到錦兮,瞬間樂開了花,可是母親卻對他的做法,極為不滿。還說了一堆不可過于激動,之類的話。

“娘,我哪有那么脆弱啊!您太不放心孩兒了。錦兮來了,孩兒開心啊!”

“公主,聽說公子受了傷,錦兮就帶了些補品來。

雖然府上應有盡有,可這也是錦兮的一份心意,還望公主笑納。”

錦兮避開凌軒灼熱的目光,怪不好意思的向公主回話。

“哪的話啊!禮輕情意重!錦兮,你來真是太好了!

這么久沒見,本宮還甚是想念你啊!不過軒兒病重,本宮也就沒時間,再想其他的事了。

你……”

錦兮對凌軒的情意,公主怎么會看不出來?正好她也甚是喜歡錦兮呢!

沒人知道公主心里在想什么,她可是時時刻刻都盤算著,怎么讓錦兮變成她的兒媳婦。

今天正好她來看兒子,公主心里也極為開心。

“小夢,上茶!”

“是,公主。”

公主的目光,依舊沒有從錦兮身上離開。那里面包含的喜悅,似星光燦爛輝煌。

小夢應聲而去,禮到之處讓錦兮頗為受寵若驚。

“娘,你還讓孩兒別激動。

怎么孩兒看著,你比孩兒還激動啊!”

“你這孩子!有客人到,娘當然開心啊!更何況娘看著錦兮姑娘,可是你的開心果啊!”

錦兮看著母子二人,對自己的熱情程度,心中又泛起了層層波瀾。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們真的會為我難過嗎?若真如此,也許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了。

但我更愿意,你們從來沒有這樣的喜悅,那便也沒有,那樣的悲傷。

“那是當然了!錦兮可是我府上的貴賓呢!

好了,娘先走了,你陪錦兮好好聊聊啊!你不是說自己悶嗎?

還要去找錦兮,這下錦兮都來了,你滿意了吧?”

公主臨走前,又取笑了兒子一句,她高興的合不攏嘴。

因為錦兮的到來,她終于可以將兒子,放心的交給錦兮了。

“公主慢走!”

錦兮平復了一下心緒,目送著公主離開。

“錦兮,我正想著去找你呢!可是娘說我的傷剛好,不宜亂動。

還非得讓我待在家里,不讓我出去,都這么久沒見你了,你還好吧!”

凌軒的語氣越變越溫柔,目光瑩瑩閃爍,都快把錦兮的心,給融化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為錦兮斟了一杯茶,遞到又進入深思狀態的錦兮面前。

錦兮是想多看凌軒幾眼,這幅面孔,無論經歷多少世,無論怎么變,都與當初的商隱極其神似。

鑒于周邊情況,環境的不同,那神色里的味道,也會自由轉換。

這一世的主人,終于洗清了前面所有的悲傷。縱使他也有難過,也有心傷,起碼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沉重。

其實這就是錦兮想要的結果,看著主人開心,主人幸福,她就心滿意足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還有其他事啊!”

看到錦兮沒有反應,凌軒懸在半空中的手,都快要酸了。

“沒事,謝謝!”

錦兮急忙將目光移開,伸手接住了茶杯。她陪著凌軒,在藤蘿密布,遍地芬芳的花園里散步。

天空凈朗,樹影婆娑,池塘里游魚歡笑,耳畔金絲雀唱著動人的歌謠。

如此美景,如此美妙的旋律,在耳畔震蕩,兩個人心靈彼此交匯,心中萬分愜意。

正好走著走著,恰巧來到了凌軒平時自娛自樂,陶冶情操的小院。眼前的風景瑰麗如畫,心靈也在小河里盡情洗濯。

左側是花園,最南端的那片紫藤蘿,右側是靜謐優雅,蒼翠欲滴的竹園。

這小小的一間屋子,容納了世上的樂器,應有盡有。

古琴,玉笛,琵琶,蕭,玉塤簡直應有盡有,數不勝數。

當錦兮看到這些精美的樂器時,目光再也掩藏不住喜色。一旁的凌軒,看著她欣喜若狂的表情,也是格外驚喜。

“莫非,你對樂器也情有獨鐘?錦兮,這些都喜歡嗎?”

看到心上人如此驚喜,凌軒也不忘趁熱打鐵,在他心里,錦兮是他此生認定的新娘。

既然喜歡,那不妨早點搬進來住,我的一顆心,包括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你的。

凌軒心中激蕩起伏,他看著錦兮曼妙的背影,恨不得立馬攬入懷里。可是他又不敢,擔心會破壞此刻的幸福。

“公子的興趣著實高雅,鐘愛竟然如此之多!不過錦兮只懂古琴一樣,其余的就不會了!

看這古琴,也是極品,不知可否讓我獻丑一番?”

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感應,她看到那古琴,心中更是喜悅。迫不及待的想要彈奏一曲。

“既然如此,不妨你我合奏一曲?好久沒碰了,不知生疏了沒有呢!”

看到錦兮開心的樣子,凌軒也十分滿足。錦瑟,玉笛若能交相輝映,也定有一番聲勢。

“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

錦兮開心極了,急忙坐到琴后面,輕輕的將一雙修長白凈的手,放在了琴身上,閉上眼睛,盡情享受指尖觸碰的美妙。

看到如此惜琴的她,凌軒突然開始內疚了。

還記得上次醉酒之后,發生的事情,他親手毀掉了錦兮的琴,卻連句道歉都沒有,想來真是慚愧。

“錦兮,上次我不慎將你珍愛的琴,給毀了……我……

如果你喜歡,這把琴就贈與你,就當我賠禮道歉了。”

錦兮還以為凌軒準備好了,正想彈奏呢,可他居然想起了這事。

即便心中難過,那一開始就注定的結局,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可她還是努力笑了笑。

“咯咯咯,你還記得啊!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呢!

若不是那次相遇,如今我們也沒機會,在這樣愜意的氛圍里,相聚啊!

你說是吧!凌軒?

我們不要再談過去了!開始吧,好不好?”

錦兮笑了笑,心中頓時又被數不清的悲哀,給填滿了。她努力控制了下情緒,對著凌軒請求。

“那你的琴,你真的不怪我么?若是你喜歡,這把送你了,就當是我的歉意。”

看到錦兮如此淡定,凌軒突然有些難過。他怎么會知道,這就是天意,要成全他們這一段,糾纏了幾世的情緣?

過程雖是遍體鱗傷,但依舊不乏美好。結局卻纏綿悱惻,讓人倍感憂傷。

錦兮沒有再說話,臉上依舊掛著笑。她很想盡快投身,在這曼妙的音律當中,不管其他。

凌軒看到她開始了,也就沉默著附和。他以為是久等的默契,卻不料是最痛的結局。

清風穿透竹林,靜謐和諧,旭陽萬縷,編織美妙的夢。音絲委婉,陣陣蕩漾。

此刻的美好,在所有的記憶中,顯得格外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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