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變得微妙,空氣中氤氳著,彌漫著急促又曖昧的呼吸,就像春天飄飄悠悠蕩在心尖尖上的花瓣,怎么都要漾起一層波瀾的。
秦煙心里的那根弦摧枯拉朽著,快要崩掉。
“秦之韻,是在猶豫嗎?”齊楚低聲輕哂,他的一只手拉著秦煙,另一只手抓著浴缸的邊緣,骨節泛白,隱忍得也很溫柔,“你再猶豫一秒,我就要親……”
“才沒有猶豫,你不可以,不可以親我......”秦煙顫著聲線,往后縮了縮脖子,想抽回自己的手。
“別動,秦之韻......”齊楚沒親她,但聲線里添了些笑意,到底還是有氣無力的。
秦煙往后縮,“我......我怕。”
秦煙惱極了,橫著細長的眉梢,睜圓了眼睛,有些別扭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推開他,“你不許親我,更不許這樣。”
這樣會讓她更難捱的。
齊楚沒有強迫她,又收回了身子,頭靠在浴缸上。
他覺得煎熬,煎熬到有些喪失了理智,所以才突然有些含糊不清的問秦煙:“你會喜歡上我嗎,秦之韻?”
秦煙攢眉,幾乎是一口否定,“當然不會,我告訴你,今天的事只是個例外,你要把這件事情忘的干干凈凈,徹徹底底,別說提起了,連想一下都不行......”
齊楚短促的笑了一下。
“你聽到沒有。”秦煙夾槍帶棍的吼,裝腔作勢。
齊楚捏緊了她的手,寬宥寵溺,“好,我盡量。”
秦煙氣惱,“你怎么盡量?你得說清楚。”
“盡量忍著啊。”齊楚笑。
“我覺得我做了一件錯事,我再也不是從前的秦之韻了。”秦煙欲哭無淚,恨目切齒。
“嗯......”齊楚悶悶的笑,眼睛里的光卻漸隱漸微。
折騰到了凌晨一點鐘,秦煙居然趴著睡著了。
齊楚微茫的嘆了一口氣,從浴缸里站起身。
可能是恢復了點理智,齊楚面上又是冷冷冰冰的,眼里的霧靄驅散開后,只留下了冷靜和凜凜。仿佛立秋后的雨,不再殘余夏季的溫存。
“小之韻,起來了,回房間睡。”齊楚蹲下身子,摸了摸秦煙紅撲撲的小臉蛋。
過了半晌,秦煙才堪堪擦了擦口水,坐了起來,緩沖了半晌,看到齊楚光著上半身,只裹了一件浴巾,才想起來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去開門。”齊楚睨了她一眼,倏地站起身,抬著下巴示意她開門。
秦煙沒管他這副跋扈樣,她困的要死,揉了揉眼角去拉浴室門,可門依舊是鎖上的。
“打不開啊。”秦煙抱怨,又掰扯了幾下,骨節泛白也沒能成功。
“那就在這里呆一夜吧,把暖氣開到最大。”齊楚裹好浴巾,絲毫不慌,語氣冷冷的壓著,霸道得不行,“你過來,來我旁邊。”
浴室空間很足,有用來放置衣物的一條長形軟墊,紅色的絨面,尺寸頗足,躺下一個人綽綽有余,躺下兩個人也勉勉強強。
秦煙瞥了齊楚一眼,明顯是不樂意的神情,“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
跟他待上一夜,落下個三病五災的,那個開青樓的又得拿拳頭招呼她。
反正,在維港,好像舉世的人都站在了齊楚那邊,從來沒有人關心,在意過她。
“你過來幫一下忙,我一個人弄不開。”這鎖是從外面反扣上的,秦煙拿拳頭砸了幾下,紋絲不動。
齊楚斂著眸子休憩,聲線蒼白,眉眼帶著點倦態,“別弄了,過來。”
這小孩動不動就揮拳頭是什么壞習慣?
“我不,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秦煙完全是剛愎自用的姿態,固執得聽不進齊楚的話,“我要出去。”
“秦之韻。”按捺著惱火的氣息,令人慎畏。
“我方才都幫你了,你就不能幫我一下嗎?”秦煙問。
齊楚嘆了一口氣,還是敗給了她。
他知道秦煙的固執,想著她還有一天的工作,折騰一夜不休息,到了白天怕是有的罪要受,于是翻出了一根黑色的發卡,掰彎了之后變成了細長的一根,透過狹小的縫隙,輕巧一別,打開了。
秦煙頭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間蹬蹬跑。
齊楚扔了手里的發卡,轉身回房。
“就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嗎?”他牽扯著嘴角笑了笑,眉目間染了幾分無奈,聲音落得很輕,輕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可以聽到。
翌日,維港的多云天,但空氣倒是難得的澄凈無比,像被雨水徹徹底底洗刷一遍的干凈透亮,一塵不染。
秦煙七點鐘睜開眼,自然醒。
林瑜發短信告訴她,待會八點準時來接她。
秦煙回了一個好。她不會拼音打字,所以只能手寫,速度慢,有時候因為字跡潦草還識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