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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霞在姐姐宿舍看書聽著有個大卡車進了院,從窗戶看去,是龍所長回來了,龍所長下了車一個勁兒的招呼司機吃了午飯再走。司機沒有下車,車緩緩駛去。

龍所長提著兩袋大米進了廚房。

霞出來看著車尾。突然車停了下來,跳下來一個穿著黑藍褲子,黑皮鞋,短款夏季軍便服,戴一頂無徽黃軍帽,瘦高個的人直沖她喊:“跑蛋丫頭,你在這干嘛?看你姐來了嗎?啥時候來的?走,帶你上中鐵鄉玩,去不去?”

霞一時反應不過來,也不知該回答他哪一句,第一次有人叫她跑蛋丫頭。她呆立在門旁。

那人笑著跳上車走了,霞只見他牙齒黑黑的,反應過來這是糧站錢家小兒子寶。他家里條件好,他從小吃糖吃的一口壞牙。天哪!他長這么高了,軍帽子里絕對墊了紗巾一類的東西,帽子前沿上半塊氣鼓鼓的,看上去,非常帥氣。

霞愣了半天,玉從營業廳出來叫她吃飯,她也沒聽見。

晚上玉說:“要不這周別回了,周六有一個鄉機關單位的聯歡活動,咱們玩一天,下周再走吧!”

霞說:“可以,你回嗎?”

玉說:“假不好請,我就不回了吧?回去有車,回來又沒車,咱也不能像龍所長那樣回去住那么一星期半個月的。你把我工資帶回家給媽。”

鄉政府的大禮堂里好多人,多數是家在縣城,來鄉機關單位工作的年青人。有幾個人霞在縣上也見過。

霞看到有一個特別漂亮的藏族姑娘,高挑的個子,臉上抹著厚厚的面霜,眼睛超大,時不時恨恨的瞪著姐姐,姐姐是焦點,但低頭一直和家有果園的曹老師聊天。姐姐親切的叫曹老師燕子。曹老師叫姐姐玉姐。

曹老師說話就像在笑,下嘴唇兩邊各一個酒窩,非常可愛。眼睛像兩個彎彎的月亮,臉紅撲撲的,沒有涂脂抹粉干干凈凈,頭發燙過然后分兩邊各辮著短辮子。乍一看就像《廬山戀》電影里的張瑜。玉和曹老師誰請跳舞也不跳,就在那一直聊。

霞一個勁的吃著,有羊肉手抓、焜鍋饃饃、油餅、有瓜子、花生、蘋果。

德和幾個男的一直在那劃拳喝酒,時不時望一下那個藏族姑娘,又望一下玉。

有幾個藏民當官模樣的,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傍晚的太陽剛好照進了大禮堂,霞吃的飽飽的,感覺非常的愜意。鄉政府大禮堂是新建的,天藍色的窗簾,雪白的墻面,火紅的地磚,嶄新的刷有褐色漆的桌子,為了這次聚餐,四張四張桌子并在一起,圍著桌子擺好一圈一圈紅色的仿皮鋼管椅子,優雅氣派。玻璃擦得非常明亮。

鄉政府就在五龍營業所的對面。

正當霞東張西望觀察著每一個人的時候,龍所長過來說:“外面有人找你。”

霞想:可能是欠本老婆,沒把嘴擦干凈就出去了,可出去一看,她有些心慌,鄉政府大門口站著抱著一大捧饅頭花和山丹丹花的寶。霞慌忙一邊擦著嘴,一邊問:“這花是給我姐的嗎?”

霞想起欠本老婆說的她姐收到好多花啥的。寶裂嘴笑了,眼睛瞇瞇著,趕緊抿起了嘴。好像是怕霞近距離觀察到他的黑牙。

寶問:“你啥時候回?我明天回的時候捎你回去吧?”

霞說:“我得問問我姐,我打算下周五坐她們行里的車回。”

寶開車走了,霞抱著花站在鄉政府門口,傍晚的風暖烘烘的,陽光斜斜照來,風似乎吹著陽光撲向霞干黃的長臉,天空明凈湛藍,大門口角落有一灘殺過羊的血跡,蒼蠅嚶嚶嗡嗡的在狂歡,霞抱著花走進了五龍所的院里,饅頭花雖說有毒,但是香味濃郁,非常好聞,甜絲絲的。使得山丹丹花一點味道都沒有。霞美美的聞著,她也搞不清楚,花到底是送給她姐的,還是這人路邊采了,順手就給了她?

玉看不到霞,也和曹老師出來了。就在她倆走到禮堂門口的時候,玉看到了一個瘦高的方臉盤,背影有點像偉的男人。

曹老師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對玉說:“格桑書記,新來的,措吉的爸爸要退休了。”

格桑書記看了一下玉靦腆的笑了一下,點了一下頭。天吶,玉感覺簡直是偉在眼前,笑容和偉一模一樣。又感覺在哪見過?出門被風一吹,玉腦子冷靜了一下,想起來了。這是前排正縣長家兒子死以后,從他叔叔家過繼來的一個兒子。

世事總是這樣,條件越好,家里越有錢的人,孩子就不多,正縣長家之前就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出事后,這個格桑來了,來時已經上高中,比玉高兩級,后來好像去上了什么大學。

玉看到霞抱著饅頭花喊道:“那玩意有毒,你抱著它干嘛呀?快扔了。”

曹老師說:“好漂亮呀,給我吧!”

玉對曹老師說:“回去把饅頭花放院子里,山丹丹花也放到院子里,這些花都有毒。”

霞說:“山丹丹花,咱們回去插瓶子里吧,多好看,又沒啥味道!

玉說:“我討厭在宿舍里插花,哪來的?誰給的呀?”

霞說,:“是那個糧站的那個寶。”

曹老師說:“哦,這個寶是不是和我們學校代課的小紅老師談戀愛的那個?他倆好像是同學,小紅老師高中畢業好幾年了,每年都去復考大學。”

玉突然對曹老師說:“這花是送給霞的。”

曹老師笑著說:“那么我不要了,再見,玉姐你哪天有空一定帶霞來吃蘋果,我給你們煮大豆角吃。”

晚上玉問霞:“你確定明天坐大車回縣上,坐我們單位牛頭轎車多舒服呀!”

霞說:“我愿意坐大車,我還愿意爬大車廂,從山頂上看,這個村子挺美的,你還沒看過吧?”

玉說:“你冬天來看看試試,有啥美的,黃禿禿的一片土,黃河水聲音,嘩啦嘩啦嘩啦吵死了。”

霞笑了說:“剛來那天晚上黃河流水聲吵得我睡覺腦子都轟轟轟的,這兩天好像聽著也習慣了。”

玉說:“現在才知道住縣上家的日子多舒服呀!安安靜靜的。有咱家黑狗在院子里,感覺夜晚非常的安全。”

玉說完又難過起來,真想大哭一場。她問霞:“明天要是寶對你動手動腳,親你摟你抱你,你會怎么辦?”

霞大吃一驚:“他不會那樣吧?他那個樣子的話,我就像電影上那樣先扇他一個耳光。曹老師說他不是和那個小紅老師嗎?”

玉說:“誰還沒有個同學呢?民辦老師考不上大學,永遠就是農村人,錢家能同意嗎?不過你開學才上高二呢,談戀愛是有點早。唉,姐也不知道這些事,咋處理好呢?”

霞說:“姐,你放心吧!我不接受他那樣,他如果那樣的話,我會不客氣的。”

玉說:“你不客氣,又能怎樣?你又打不過他。寶萬一也像德這樣,隨便動手動腳不知羞恥……

你明天坐他車走,我還真有點不放心。接著又氣憤地說:“德那天對我動手動腳,讓我大罵一頓趕了出去,后來他到營業廳給我說,一個男人喜歡你才會這樣,現在想,偉從來沒對我動手動腳,是不是就是不喜歡我呢?”

霞說:“負責任的,有定力的,好的男人,一定會等到結婚以后才那樣的吧,我認為是這樣。”

“對,很聰明。”玉拍了拍霞的凸起的腦門說。

滿屋子彌漫著饅頭花香甜濃郁的味道。

玉聽著黃瘦的霞發出像父親一樣的雷鳴般的呼嚕聲睡不著。

剛上班那年,行里組織職工去大河壩浪草灘,大家吃完羊肉紛紛去爬山,她陪偉,偉腿膝蓋有裂縫無法爬山。她倆采了好多饃頭花,偉給她編了花環戴頭上說:“你長的好像中央臺的播音員,比她們都好看!”玉當時嬌嗔的說:“你像那些個男播音員,比他們英俊,更文雅。”當時行里司機拿相機就拍了她倆說:“今天全當是你倆的婚禮。”不知為何照片一直沒洗出來,集體照都好好沖洗了出來,唯獨她倆的都爆了光。

此刻玉看著饃頭花,這個帶給過她幸福快樂的花,像它真正的學名狼毒花。毒害著她的想徹底趕緊忘記的美好記憶。當時玉把花環戴回家,爸爸光遠反復看說編的好很結實。以為是玉自已編的還夸了她,她不舍得扔掉掛墻上,媽媽秀愛說了幾次:“扔了吧,這味道讓人頭疼。”

玉下床,把饅頭花輕輕放在門外窗臺上,躺床看著一大玻璃杯紅紅艷艷的山丹丹花。

山丹丹花都開在山巖上,懸崖峭壁背陰面,而饅頭花都開在草灘上。

玉帶著饅頭花環盯著遠處山巖上的山稀稀落落不多的一枝枝山丹丹花聽偉說:“要不是我這腿,我早早就爬上去,把這些花全摘下來給你。”

玉滿面桃色,比怒放的饅頭花嬌艷,她看著偉,動情地問:“你腿啥時候傷的。”

“我剛上高一那年,體育課踢足球,我的膝蓋一下子被同學踢脫臼了,而且還粉碎性骨折。這都幾年了還是疼,體檢說有一塊骨縫沒長好,重活都干不了,別說爬山了。這么美的山丹丹花,只能遠望了,得不到的手的,是不是更漂亮?讓人神往。”說完盯著玉看了一會兒,偉低下了頭,拔著地上的青草。

玉當時怎么說的?她忘了。她不知道每次偉想起玉的時候。就想起無力攀登采摘的艷麗明亮獨秀山巖的山丹丹花。

偉從一開始他們去培訓遇到德。就在培訓結束,玉上臺拿獎狀和獎金的時候,德明確的告訴他,他一定要把玉追到手。偉當時只是覺得他在說著玩,因為它們不在一個銀行,也不在一個縣城。后來上班的時候又分來了一個忠副行長。

偉一直覺得自已不如他們,給不了玉更好的生活和幸福。

偉的母親對玉本人很滿意,就是嫌玉家庭負擔重,家里條件差,而且玉老家不是本地人,生活習慣有差異,那年光遠從山東帶回來的蝦皮,偉奶奶去串門帶回來玉母親包的蝦皮雞蛋韭菜餃子,他們全家嚇得一口都不敢吃。偉母親從偉奶奶那得知:霞的奶奶和叔叔們在山東農村,一大家人也很貧窮。

偉母親生長在當地的一個大家族,雖然說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親戚極多。偉的父親非常聽偉母親的話,因為偉的母親下嫁到他家,對公婆很孝敬,明事理,供應了偉的叔叔上學,參加工作,成了家。打發了偉的姑姑出了嫁,偉爺爺去世,偉的母親將送殯也操辦的極體面。偉只有一個哥哥。偉從小聽父母話,無論什么事都是拗不過母親的。哥哥的婚事是母親一手包辦的。他擔心玉嫁過來一大家住一起玉會受委屈。而且玉的工資母親也會插手管。一想到玉不能用自己工資補貼家用供弟弟妹妹上學,偉心情極度悲哀。那年偉的叔叔需要錢,偉的爸爸發了工資直接給了弟弟,結果偉的母親終日怒罵偉的爸,讓叔叔立刻把錢還回。并將叔叔一家四口分了出去。之前他們和叔叔住一個大院。他和奶奶嚇的躲到屋里,是偉已上班的哥哥把偉嫂子的獎金給了媽媽,媽媽總算消停了,而且不許他們再去叔叔家玩。偉的叔叔娶的是四川媳婦,偉奶奶不喜歡,最主要就是說話聽不懂。

玉的母親說話,奶奶多少能聽懂,可偉的媽媽說她一句也聽不懂。這些家庭矛盾,生活瑣事,偉都沒有告訴過玉。

玉看著熟睡的霞,妹妹明天坐大卡車回去可以放心,憑寶拔來這么多懸崖峭壁生長的山丹丹花。

第二天霞等寶來接她回縣上。等到了吃晚飯也沒見到大卡車的影子。卻等來了一個全鄉人都為之興奮的飯后談資。

霞見到的很漂亮的大眼睛藏族姑娘就是工商所的措吉。昨晚她將她爸爸給當場捉了奸。

措吉的前夫是警察,她拿著警棍去砸開了他爸爸情婦家的門,然后將赤身裸體的女人打了一頓。她爸爸當場氣的吐了血住進了醫院。她媽媽對措吉憤怒之極。措吉媽媽早在措吉要離婚就不再理她,措吉媽媽當晚就到醫院伺候她爸爸和被打傷的扎希。

措吉和前夫一見鐘情,前夫是當地農牧民考出去的大學生,分回來到派出所當了警察,家里很貧困。結婚后措吉發現丈夫對婚姻極不忠誠,就堅決離了婚。她媽媽對此很不理解。她母親的意識里,丈夫的不忠,屬于漫長日子里最正常不過的生活。

玉還是挺喜歡措吉的,可是措吉對玉充滿了仇恨。措吉離婚那年德來了,她對德非常的著迷。她從小在鄉里長大,然后去省城上過兩年民族學院,回來以后在工商所上班。德身上有一股粗獷的城市氣息。德彈吉他的樣子,深深的吸引了她。她幾次問德愿不愿意娶個藏族老婆?德在和她如膠似漆難分難舍最親密的時候也沒有說過愿意。

玉來五龍所后,德明顯的和將一切已獻給他的措吉有所疏遠。玉對德拒絕的態度,讓措吉又慶幸又難過。她想給德生個孩子。有了孩子就可以和德結婚了。她也知道雙方家庭很難支持他倆結合,但有了孩子就好辦了。德知道了她這個心思后就很少再來找她了。

措吉的烈性與鋼強和對感情要求專一對婚姻必須忠誠的態度讓玉很欣賞。這一些特質玉潛意識里是有的,比措吉還要深刻。

德是很愛措吉的,措吉不光臉長的好看,身材也很漂亮,是德喜歡的,想要的那種,細細的腰,圓圓的屁股,而且措吉能歌善舞。很會讓他歡喜,對他那么崇拜和愛慕。如果措吉跟她母親的思想意識是一樣的。那么德一定是會和她結婚的,哪怕是措吉當書記的爸爸不同意,他也一定會要把她娶到手。他睡了措吉,了解了措吉,一年多時間中,德感覺他無形中被措吉已經給控制了,這個藏族姑娘漢語說的不好,但她的思想是很固執很強勢的,一旦結婚,他完全就會被措吉給駕馭,管制的服服帖帖,措吉家里又很富裕。德感覺結婚后一旦不聽話,稍縱放蕩,就會被說翻就翻臉的措吉給拋出局。

德愛上玉也恰恰是因玉和措吉的思想思維一致,愛憎分明。但玉的生活環境讓她的這種思想束縛起了自己,讓自已溫柔,努力工作,勤勞自律,專一忠誠。會殘酷的對待自己,而不會傷害別人。最主要玉好控制,玉無論如何也是駕馭不了他的,還有一點措吉是比不上玉的那就是玉更善良單純,對生活充滿了幻想。對貞操的珍惜勝過一切。玉雖然長得像仙女。但德喜歡的是高高的胸,又大又圓的屁股的女人。

玉婚后會逆來順受,這一點,閱歷過女人的德是看得到的,他需要一個穩當的妻子,穩定的家庭,讓一直對他很失望的母親得到些許安慰。而德此間也還不知道她母親早已給他物色了一個在他家縣城街上賣釀皮的,給娘家已經蓋了一排新房的姑娘,這姑娘是德母親的遠親,不愛上學,但會做青海特色食品。

措吉把自己父親當場捉奸并打了父親的情人后,德完全熄滅了對措吉殘留的欲火。

德很消停,買來練字書,天天在值班室練字,除了給玉提水,也不搭理玉。玉傍晚彈吉他,他也聽的到,他不再彈吉他,德突然的沉默,全所人的反而感到很不適。

一個月后,措吉和新上任的年輕書記格桑結了婚。這是兩家大人做主定的。事先德不知道,事先連措吉都不知道。

格桑結了婚,扼殺了玉想和理想男人戀愛蠢蠢欲動尚未燃起的火苗。

五龍所院里,九月菊怒放,黃燦燦一片,玉吃完措吉和格桑的喜酒,走到院子,德早已大醉被送回值班室里。想沾些喜氣喝了幾大杯葡萄酒的玉坐院子長木凳上無限傷感:

秋風瑟瑟吹葉黃,

菊花應恨夜來霜。

孤坐獨賞天地物,

夢醒時在醉眠窗。

春已去,秋也盡。

冬來眼前更凄涼。

無奈隨葉落成泥,

心高命低有誰憐!

一陣摩托車聲打破了嘩嘩河水聲中的寂靜。欠本放下老婆孩子又出去了,全家人吃完席又提了好多喜糖回來,他們好像和格桑是什么親戚,玉才發現欠本長的也是很英俊的,一家人對玉笑了笑,玉覺得眼前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只是小孩都五歲了不說話讓人沉重。但長的很漂亮。

不說話但笑容卻那么美,那么可愛。玉想起智利的一首詩叫什么巴勃魯,聶魯達寫的《寂靜》中第一句:我喜歡你是寂靜的……。

院子空落落的,暉每周都被播音員開著摩托車捎走又送回,回來也從不出宿舍門。

玉突然擔心起德來,仿佛這一刻德已經死了。蘇老師家的大兒子,就因喝酒死在了基層的宿舍里。好寂靜。

德要是不會說話,玉沒有了解他的過去,不聽他以為很快樂的很驕傲的各種經歷,或許玉還是愿意和他交往的,她需要一個很安靜的朋友讓她不再形單影只,此刻要有沉默安靜的德的一個微笑,那么這個微笑的德會像一只夢的蝴蝶填滿她的靈魂。

德一高興就會喋喋不休,對所有事物都會說出見解與不滿,甚至批評和謾罵。欠本老婆稱德這為直性。欠本老婆被德批評過好幾次。這種菜應該這樣炒,先后順序,調料放入的次序,這種的飯應該這樣做,那種飯應該那樣做,總之讓人特別討厭。玉和暉接受不了他這種性格,暉也從來不理睬不搭理德。

德在值班室里好奇地從窗戶看著玉好一陣子了,他早都被尿憋醒了,但是他沒有去廁所,他怕玉看見他又回了宿舍。玉在一個人唸叨的時候,他感覺玉腦子有點不正常。又一想或者因為喝酒,酒精上了頭,熱血澎湃在唱歌。酒席上玉看格桑的眼神,讓他非常憤怒。他悄悄的對措吉說我快嫉妒死了,而后狠狠瞪了一眼格桑,格桑讓他也感覺非常面熟,總覺得在哪見過,臉色黃黃的,不像藏族多半是那種黑壯青年,格桑文文弱弱對人非常的和氣,在BJ上過中央黨校,憑良心講從外貌各方面和內在氣質和玉很是般配。德兩大口酒下肚借醉回了值班室。

玉回頭看了一下值班室,德迅速躺床上,他不知道玉此刻在想什么,他突然心疼起玉來。玉從不刻意去討好人,尤其任何一個男人,不去征服不管自己愛不愛的男人。措吉則不同,恨不能所有男人拜倒她腳下。玉那么安靜,每次聽到他講一些打架的事嚇得眼睛大睜一副困惑的樣子,而聽到他講男女之間的事就面紅耳赤,毫不留情的訓他趕他。他每天提一桶水放玉旳宿舍門口,玉不讓他進,他也不進了。有時臟了的上衣拿去玉也會幫他洗掉晾干給他,他負責給玉提水,似乎也成了習慣。

玉回頭望了望值班室,打消了有德來陪伴她觀賞近處的妖嬈的菊花,遠處的黃中帶綠的山巖和山巖上已變成金黃一片的果園。她想象著偉在身邊,偉溫和的雙眼總是在看她,而不是周圍的美景。想到偉的新娘,玉又清醒了,又回到現實,心一陣陣隱痛。賞心樂事誰與共?

突然玉身后“哇!”一聲,玉嚇的跳了起來,回頭一看是滿面通紅的德。玉很想大罵一頓他,她嚇得不輕。但一想,這個會殺羊的屠夫喝了酒。她最好不要去惹,她也勿必能罵得過他。玉迅速繞過長凳子想回宿舍,德壞笑著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放開我,我知道措吉結婚了你很難過。但她這種人還是會跟你學吉他的。”玉很冷靜的說。

暉給玉早說過,德在她來之前一直和措吉鬼混。

德說:“跟她沒一點關系,她結婚了反倒讓我很輕松。”

玉冷笑著甩開他的手進了宿舍,鎖上了門,感覺胸口陣痛,她想這可能是嚇的。她身體很好。她需要調整心態。

蕓的孩子過兩歲生日,玉沒請假回縣去慶祝,原本是想去去,心情能好點。忠副行長調走了調至另外的縣城,蕓搬到娘家住了,她倆似乎又聯系起來了。下班經常用單位的電話通通話。

玉對蕓說:心情總不好,因為有個很討厭人的叫德的同事。她和德相處已這樣久,而且都有共同的愛好,喜歡音樂,喜歡彈吉他,但是不知怎的,德一說話都讓她反感頭疼。德聊天,她一句也不想聽,而她聊天,德好像也是充滿了嘲笑和不解。

蕓聊的更多的是:帶孩子很辛苦,尤其孩子愛生病。忠的一家人啥忙沒幫,而且忠的工資多半都給掉了他父母家里,他弟弟要上大學,兩個妹妹要上中學,蕓說行里發的年貨,忠會全部帶回他家里,給她和孩子還有娘家,什么都不給留。這下調走了,那邊的福利就別指望了,恐怕是一點也得不到呀!

玉只有說:你父母都有工作,家里條件那么好,啥東西現在都能買得到啊?”而蕓對勸玉不要著急結婚,不要生孩子,真是太麻煩了。她工作現在負責開庭的書記員,開庭辦理的離婚案居多。都是因為雞毛蒜皮的事而離婚的。

蕓對玉訴苦說最可氣的是忠從結婚一直管著她的工資。她每次花完錢還要給忠報一下帳,用到哪用到哪,剩余的還得交給他,忠打算在省城買一套房子,讓他的父母住到省城,歲數大了不能再在農村種地了,要盡一點孝心。玉聽完感覺忠副行長挺孝順的,覺得沒什么不好!

蕓無奈的說,等你結婚遇上這種人,你就知道有啥好不好的了。我買件啥衣服他都會覺得貴,而且還沒等穿一兩次就說給他妹妹穿。他的兩個妹妹又黑又胖,比我還矮。她媽當初說我配不上他的兒子,說我長的難看,現在想想就來氣。

讓玉感到如春雷炸開的事是,蕓馬上函授畢業就要拿到大專文憑了。而自己成天除了工作就是怨天尤人,太不夠進步了,而且蕓早都入了黨。玉感覺自己落后蕓一大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要報個函授班學習,也要拿個大專文憑。讓自己下班以后的生活忙碌充實起來。決定了如果不是自已理想中的男人,絕不考慮交朋友結婚。

玉暗下決心要向母親學習,隨遇而安。像母親秀愛那樣,靜靜等待生命中已注定的那個知疼知熱的另一半。學會隱忍包容,樂觀豁達,雖然母親不識字沒讀過一本書,卻生活的那樣滿足和開心。貧窮,疾病,災難,都沒能使她憔悴,絕望,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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