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化學、物理以及其他基礎學科。沈浩都有十足的把握學好，并考取高分。

他很不理解，為什么會有人連這些簡單的知識，都弄不懂，甚至抱怨賣慘，恨不得取消考試，改正應試教育。

當然，他也不是不懂，保持這些想法，多是不諳世事的十幾歲小孩。

他們不想被當成幼稚鬼，卻常常沉浸在自我世界，以二元的思維看待事物。

然而，升上大學后，還這么天真，那就無法用可愛單純來洗白了，就是純粹的傻。

真正難學的知識，是不能像基礎學科那般，能被文字符號準確定義、能通過實驗反復實踐，最終獲得顯而易見、具體化的結論。

這種知識，沈浩并未學通，卻懂得如何利用。

……

“你要怎么證明？”燕雨霏問道，似乎是默認了契約。

“你是集體主義者嗎？”沈浩反問道。

“不，我要是的話，早就不是單獨一人了。”

“同學之間的感情，你怎么看待？”沈浩提出第二個疑問。

“呃，沒什么看法。互利互助的才算同學吧，其他不過是恰巧在一起聽課的陌生人罷了。有些人一學期都不一定講上話，哪里會有感情可言。”

“你會批判他人的做法嗎？”這是沈浩的第三個問題。

燕雨霏歪著腦袋，不解地說道：“不會，我是一個結果論者。而且，絕大多數情況，結果就是一切，批判做法，也是由結果導致的。”

說完，她停頓了一下，略帶不安地盯著一張冷漠的面龐，問道：“你問這些做什么？”

“我怕你有顆圣母心，所以先確認確認。老實說，你沒那方面的心思，我也輕松很多。”

“怎么說？”

“后面你安安靜靜地看著就知道了。”

沈浩并不表露情緒，可字里行間，猶如暗藏利刃，就像冷血的怪物，只要愿意，便可以放棄感性地為己而戰。

他的背影，此時此刻，讓燕雨霏感到后脊發涼。

不禁開始懷疑，與他合作真的沒有關系嗎？

……

沈浩一直在思考計劃，既要證明齊芳菲是個好人，又要保證自己不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雖然臉皮夠厚，就可以完全免疫任何謾罵了，但天天受人矚目，遭受口水洗禮，也是件麻煩事。

“那個，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姜婉璐小聲說道。

面前的精品蛋糕，自幾分鐘前，就維持同樣的形狀，銀勺子的位置也無變化。

沈浩以有事為借口，約她出來，這份蛋糕，算是曲奇的回禮。

他當然不想請這么貴的東西，然而這家甜品店，以價格高昂著稱，阻擋了許多學生，是塊適合秘密商議的寶地。

“最近班里的狀況如何？”沈浩問道。

“勉勉強強吧。”姜婉璐為難地說道。

估計真實情況，比這模糊的概念還要糟糕。

“那一千五塊起作用了嗎？”

姜婉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輕微點頭。

就算有，也是杯水車薪吧，均攤下來，一人只有十幾塊呢。

“別那么拘謹，我今天找你，是特意想幫你的。”沈浩說明來意。

姜婉璐的眼淚便止不住地流淌，作為二班的領導者之一，接連撞到變故，所承受的壓力，大到難以想象。

沈浩的一句話，解下她內心的重擔，瞬間化作淚水傾瀉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的情緒逐漸恢復平靜，偶爾會抽泣兩下。

“抱歉，讓你見笑了。”姜婉璐低垂腦袋，深深道歉。

“不會，恰恰相反，我很佩服，你有勇氣哭出來。憋的很難受吧。”

“嗯。”她輕聲應答道。

“說回正事。”

沈浩不想浪費時間，于是跳過安慰的環節，直奔主題。

“你的眼淚，其實不是在為班級而哭吧。心疼齊芳菲，對嗎？”

“對。”姜婉璐也知道隱瞞不了，索性招了。

她們三人固然常在一起，可是會為班里學生發聲的，目前只有齊芳菲。

“換句話說，只要齊芳菲過得好，你也會開心？”

“嗯。”

“那就太簡單了。”沈浩喝了口熱咖啡，說道。

“真的嗎？！”

姜婉璐雙眼仿佛閃爍著光芒，正直勾勾地凝視著沈浩。

“需要你當回惡人。”

“哎？”

“我可以保證，采取這個方法，一定會讓齊芳菲好過，不過你要承擔一時的輿論壓力，當然我也保證，后面會給你洗掉壞名聲。”

沈浩冷靜地陳述著，每個音毫無波瀾，卻振地有力。

姜婉璐猶豫過不止一次，然而對方就是淡定地喝著咖啡，吃著蛋糕，完完全全是談判者的身份，多余的話一概不說。

“我知道了。請你告訴我吧。”

少女深吸一大口氣，做好了踏入地獄的心理準備。

……

許文碩消失的第二天。

亂做一鍋粥的班級，并無幾個人關心他的安危。

三班今天也意外的老實，似乎也忘記了他的存在。

不過，第三場好戲正要上演。

“嗯？這是什么？”

一些學生陸陸續續，從抽屜里摸出一張紙條。

上面工整地寫了一個詞：乞丐。

“嗚！”

許多學生面紅耳赤，表情極為滑稽，像是吃了魔鬼椒，卻被束縛住手腳和嘴巴，無法排解這股怒氣。

低段學生將其揉作一團，或是扔在地上踩扁，或是丟回桌肚，連那些上段學生，也是心情復雜。

齊芳菲領著跟班，慢慢進場。

后方的姜婉璐，以擔憂的目光瞥向沈浩，而他僅僅是眨了下眼。

“你們不覺得氛圍又變了嗎？”齊芳菲坐到位置后，跟她倆小聲問道。

“嗯，有點。”姜婉璐支支吾吾地說道。

她本來就怕生，就算展露慌張的模樣，也不會被其他人懷疑，但某人就難說了……沈浩是這么想的。

“這是？”

張曉玥最先發現紙條，接著她們也隨后找到了。

“菲菲？”

“這個……”

齊芳菲立刻意識到，氛圍古怪的原因了。

有些事實，隱瞞起來才會換來虛偽的和平，一旦以粗暴的方式揭露，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抱歉，我今早吃壞肚子，去趟洗手間。璐璐陪陪我，好嗎？”齊芳菲面色煞白，強顏歡笑道。

姜婉璐無聲答應了，緊隨其后離開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