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一家之中,誰有可能是兇手?我覺得誰都有可能,那個管家——仆人——秘書——甚至子女等等,都有可能,中川先生看起來可不是個與人為善的人,這之中牽扯著多少的東西誰有分得清?”
“他們確實挺復雜的。”毛利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么我們?nèi)ズ喣睦锲埔幌卤钟泻尾豢桑俊?
之后二人就再次的來到了米花飯店,只看中川夫人是被一對包裝盒和包裝紙緊緊的圍著,梳妝臺上放著許多的瓶瓶罐罐,而每一把椅背上,更是都搭著一件精致的黑色服飾。簡正面色嚴肅,全身關(guān)注地試戴著一頂小巧的黑色帽子。
“是二位啊,請坐。我是說,如果還有地方的話。”她沒有扭頭,只是從鏡子的里面的反光看到二人。
“音葉,麻煩給二位先生清理出一塊兒地方。好嗎?”
“夫人,你看上去真的很迷人。”
對于這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簡只是嚴肅的轉(zhuǎn)過身。
“康裕先生,我并不喜歡搞得道貌岸然,但是一個人還是得注意外表,不是嗎?我是說,我想要謹慎一點才行。啊,對了,我接收到了一份傳真,來著榮的。”
“從BJ來的?”
“是的,措辭很小心,但是很親切,這是自然,看起來是為了表示哀悼,但是我能從字里行間體會到他的意思。”
“我向你道賀。”
“康裕先生,”她拍了拍手,放低了沙啞的嗓音。看上去就像一位吐露圣潔心意的天使一樣,“我一直在想,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奇妙,你知道我的意思,你看——我所有的煩惱盡去。沒有了離婚的難題,沒有麻煩,我的道路上幾乎暢通無阻,我?guī)缀跻兂闪艘粋€虔誠信徒——去錫安山(注)擇居。”
“你是這么想的嗎,夫人?”
康裕歪著頭,看著簡。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都對我有利。”簡有些畏懼地低聲說,“我之前想過,之后也想來很多次——他死了該有多好啊,結(jié)果——他就死了!簡直是上天應(yīng)驗了我的祈禱一般。”
康裕對此清了清嗓子。
“我們對此不敢茍同,很明顯,有人殺了你的丈夫。”
“是啊,那又怎么樣。”她點了點頭。
“難道你就不想要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有什么關(guān)系?”她瞪大眼睛,“我是說這和我的事有什么關(guān)系?榮先生再過上四五個月就和我結(jié)婚了。”
她的這副表現(xiàn)幾乎讓康裕自己感到控制不住自己。
“是的,夫人,我知道你要和誰結(jié)婚,你難道就沒有問問自己是誰殺了他嗎?”
“沒有。”她似乎對康裕的言論非常驚訝,而在康裕現(xiàn)在心里看來,她還真是沒有考慮過。
“你就真的沒有興趣知道?”他試圖想要搶救她一下。
“沒有,”但她的話是依然干脆,“把這些疑難問題留給那個胖警察就行了,他們總是很聰明。不是嗎?”
“好吧,夫人,其實我非常的感興趣,我自己本人則是受到了委托調(diào)查。”
“你?真是太有趣了。”
“有趣在哪里。”
“好吧,我不知道啦。”她的注意力再次的轉(zhuǎn)移到鏡子中的自己,她自個兒再次的披上了一條黑色的緞子,仔細著端詳自己。
“你不反對,嗯?”
“我為什么要反對?我真是希望大偵探可以把自己的所有才智集中起來,然后查明真相,祝你馬到成功,親愛的。”她自個兒則是對著鏡子扭了扭肩膀。
“我在這里可不是光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想要你的看法。”康裕最后還是道出了實情。
“看法?”她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隨后說道,“對什么的?”
“你覺得有誰可以殺了你丈夫?”
她對著鏡子轉(zhuǎn)到背后,側(cè)著脖子打量著背身,從各個角度打量著一副是否合身。
“夫人!”康裕真是有些忍不住想要爆發(fā)了,“你覺得是誰殺害了你的丈夫?”
這一次她總算注意到了,她看起來有些吃驚。“中川美子。”
“何以見得?”
“音葉,右邊的肩膀再提一提。所以你剛才說什么來著,康裕先生?美子對她的父親一直懷恨在心。對了,把小鏡子拿過來。右邊肩膀,對,對。啊。康裕先生,你們要走了嗎?我是說,我得感謝你們,不管怎樣,永遠記住你們該有多么好。”
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愉悅自己的身上,而少有對康裕的問題有所在乎。
“還真是了不起。”康裕走出飯店的電動門,對著身邊的毛利說道。
“看來找她好像根本沒有什么用。”毛利緊了緊衣領(lǐng)。
“好在她提到了中川美子這么一個人。”
康裕抹了一把那些在帽子上想象出來的灰塵,然后重新戴上帽子。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我覺得她說話簡直太不靠譜兒了,簡直是沒有腦子,女兒怎么會殺死自己的父親?”
“在謀殺這件案子上,從哲學家的角度來考慮,應(yīng)該是此事件收獲最大的人。這點毫無疑問在此案中,毫無用處。她看問題的角度要比我們更加物質(zhì)化,更加現(xiàn)實,對人性的最丑惡的一面她很了解而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