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危機:長安城事急,魏侯府病危
- 緣起三生夢
- 雪飄葉
- 8160字
- 2023-01-17 14:49:58
北營。
待江寒玥一眾凱旋,營中已擺好了慶功宴,不過可惜的是身為這次行動的最大功臣——魏軒卻因失血過多而昏迷,沒有辦法參加這次宴會。
這場宴會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明天才結束。
帥帳之內。
“醒了都不吱一聲?”韓子楓手中端著藥湯,一進來就看見赤裸著上身在看醫書的魏軒。傷口并沒有處理的很好,滲出的血已將纏在傷口上的紗帶印出了一塊血斑。
“沒那個必要,又不是我說了就能恢復。”魏軒抬眼看了韓子楓一眼,目光又轉移到了手中的《救世藥經》上。
“先把藥喝了吧,軍中沒有上好的治傷藥,只能內服外用雙管齊下了。”韓子楓將藥遞給了魏軒。
魏軒看著碗中黑乎乎的藥湯,眉頭一皺,端起碗便仰頭灌了下去:“難喝,真難喝。”
“對了,你去布置一下,我軍大宴之后,北狄一眾極有可能會趁我軍掉以輕心之際襲營。”魏軒說完將手中的碗還給了韓子楓,眼眸中閃著光。
“我知道了,這就去布防。”韓子楓輕聲應道,接著便退出了營帳。再心思縝密的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魏軒考慮到了整個北狄戰場,卻不知道在長安城魏府中和白霧城魏侯府中,有兩個巨大的災禍,正在悄無聲息的醞釀。
今晚的夜,月很亮,但常有濃厚的云將這亮銀色的月光遮住,使大地陷入一片黑暗,加上時有時無的夜風,總會讓人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
這時,崗哨的鈴鐺突然響起來,聽到鐺聲的哨兵頓時一個激靈。在聽到一連連的馬蹄聲后便立刻吹響了軍角,眾將士皆知:北狄襲營。
一瞬間,所有人進入備戰狀態,但是那隊輕騎遲遲未在北邊出現。突然,北營西區火光四起,韓子楓這才恍悟,大叫一聲不好,便領了一隊人馬去支援。
當韓子楓一行人趕到時,韓子楓突然松了一口氣。場面雖然有些狼藉,但是我軍損失并不大,反倒是北狄一隊五十輕騎折了一半在這里。
“你們沒事就好。”韓子楓輕嘆一聲。
但是這一眾北營將士中,為首的那一位卻咧嘴一笑:“我們相安無事還要多謝統帥,若不是他考慮周全,估計我們這幫兄弟就交代在這了。”這人韓子楓并不陌生,是四位將軍之一——魯云海。
“魏軒來過了?”韓子楓出聲問道。
“是的,晚上的時候統帥曾過來與我們說要小心敵襲,我們便一直處于戒備狀態,然后就遇到了北狄襲營。”魯云海如實回答。
韓子楓點了點頭,順便示意眾人休整。
第二天,韓子楓在魏軒知道了原委。而先前聽到的鈴鐺呢,是韓子楓發明的,叫千里聽風鈴,在很遠的地方有一根細線繃在地面上,與鈴鐺相連,一旦細線繃斷,鈴鐺便會發出聲音,由此便知道有人靠近,而且這種線,一般的小動物是弄不斷的。
很快就來到了七月,長安城以南的天氣已經開始逐漸發熱,不過北營這邊的溫度卻是溫潤如春。從之前北狄夜襲到如今,大大小小一共發了四次戰爭,除了無木坡失利,其他的全是大獲全勝。
夕陽西下,帥帳。
韓子楓緩緩走進營帳,看著正在分析地圖的魏軒,想說什么,但又欲言又止,臉色也不是很好。
魏軒知道有人進來,便抬頭望去,當他看到韓子楓那雙陰沉的眸子時,臉上有一瞬間閃過一絲不安:“怎么了,心情不好?”
“魏軒。”韓子楓開口了,但這兩個字似乎重如千斤,失了他好大的力氣。
“嗯?”魏軒臉上盡是疑惑。
“有個壞消息,我本不該在此之際告訴你的,但是身為你的兄弟,我又不得不告訴你。”韓子楓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出。
“發生了什么事,直接說吧。”魏軒突然變得惶恐不安,但還是沉住氣了,“不管是什么壞消息,我應該都能承受的住。”
韓子楓說道:“長安傳來急報,魏府慘遭屠戮,全府上下,無論年長年幼無一生還。”韓子楓猶豫再三,還是將此事告訴了魏軒。
聽這話,魏軒一臉無所謂:“不就是一家人被滅門了么,你嚇死我了。”但隨后,韓子楓的一聲苦笑使他想起了什么,愣在了原地。沒錯,他才注意到被滅門的是魏府,而整個長安只有一家魏府。
看著僵在原地的魏軒,韓子楓有些擔心:“魏軒,你沒事吧。”突然,一大口血從魏軒口中涌出,大地瞬間出現一片殷紅。
“沒事,有點急火攻心。”魏軒給出了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
“別強忍悲痛,小心憋出病來。”韓子楓提醒道,他也算是過來人,當初江寒玥身死的時候,他的狀態甚至不如魏軒。
“你先出去吧,讓我靜會。”魏軒揮手示意韓子楓退下,韓子楓會意,將他一個人留在了營帳中。
同時,長安皇宮御書房。
滅門是昨天發生的,但玄宗卻剛剛得知魏府被滅門一事,頓時臉色鐵青:“來人,傳我口諭,令化思宇即刻來見我。”
接著,門外傳來了侍衛的一聲回應:“遵命。”
玄宗坐在椅子上,一臉煩躁地看著面前的幾十本奏章,隨手拿起一本往桌上一拍:“朕還派了人去保護魏府上下,真不知道這群人干什么吃的!”
化思宇,蜀人,殿試第二,擔任大理寺太卿一職,為人聰穎,在他手上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而且他只接十分棘手的案件。而且自幼習得毒蠱術醫,武功也是十分了得,前段時間接手了洛陽滅門案,近幾日才有時間得以休息。
這時,御書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七公主——月笙公主。
“你來做什么?”玄宗一臉沒好氣。
“小妹不是不在宮里了嗎么,我代她來看看您難道不行嘛?”月笙公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有話快說!”玄宗冷哼一聲,面色不改,魏府滅門一事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還在想怎么給魏軒一個交代,卻不知魏軒已經知道了此事。
“父皇,我都嫁與沐辭五年了,這五年來他陪兒臣的時間連一月都沒有,你為何不將他留在宮里陪兒臣呢?”月笙公主一臉的委屈,九位公主已全部嫁人,就她的日子過的最慘。(江淮侯次子名沐辭)
“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自古都是只有妻子留在婆家,哪有丈夫留在娘家的道理。”玄宗對此也是很無奈。
“他要不是隔三差五的氣我,我能回宮嗎?”月笙公主擺弄著衣角,有幾分平日里沒有的可愛。
“那么當初是誰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要嫁給沐辭的?”這時,玄宗的臉色緩和了些。
“我......”月笙公主剛想說些什么,門外就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臣,化思宇,求見陛下。”
“進來。”玄宗又恢復了之前的嚴肅,然后示意月笙公主退下。月笙公主退出去的同時,化思宇走了進來。
“魏府滅門一事可有耳聞?”玄宗出聲問道。
“知道一些,一夜之間,魏府一百余口人,無一生還。”化思宇沉著回應。
“那你對此可有眉目?”玄宗又問。
“并沒有,現場我還沒有去,并不能判斷何人所為,不過我倒愿意接手這件案子。”從一開始,化思宇就知道玄宗叫他來的目的。
“好,此案便由你全權負責,我倒想知道,究竟何人敢藐視皇威!”玄宗直接向化思宇下達了命令。
“臣遵旨。”化思宇領命,直奔魏府。
魏府。
魏府的大門已經貼上了封條,所有經過的人都對此地避而遠之,生怕沾染了沒不好的東西,畢竟一百多口人橫死,不用想也能知道此處的怨氣必然大的嚇人。
化思宇將將封條揭開,開了一條只夠一人進入的縫隙,進去之后又立刻將門關上。
他一轉身,便看到一地的尸體,雖然有些零零散散的,但數量極多。不過令他感到詫異的是,這里并沒有他想象般血流成河,甚至連大部分家具都保存的極為完好。
化思宇將地上的尸體全部勘察了一遍,除了魏崇信,其他人全是一刀封喉。而魏崇信則是被人用手擰斷了頭顱,五指的勒痕清晰可見。
看到這里,他不禁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三起滅門慘案,殺人的手法一模一樣,三位家主同樣都是碎喉而死。這一下,化思宇似乎發現了什么,亦或者說隱約感覺到了什么。
北城,黑魔殿。
“你說《三圣兵法》不在魏家族內?”魔君背對墨翳,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是,我依照您的命令,夜襲魏府,逼問《三圣兵法》,魏家家主魏崇信寧死不屈,我自己也是翻遍了整個魏府,但都不曾找到《三圣兵法》。”墨翳如實回答。
魔君想了想隨后便也釋然了,如果說《三圣兵法》放在魏軒身上,那確實要比放在宗族內安全的多,畢竟能打過魏軒的人,著實為數不多。
“你去北域魏候府,讓范疇開始行動,事成之后,傳書給魏軒。”魔君嘴角閃過一絲邪笑,“《三圣兵法》,我勢在必得。”后面這句話他說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自己可以聽清。
“弟子遵命。”墨翳領命,隨后便消失在門口。
“你是打算對他動手?”在黑暗的角落里出現了一個人影,這人正是趙坤。
“是。”魔君嘴角微動,緩緩吐出一個字。
“難道你不怕沾染玄黃之氣帶來的因果么?”趙坤眉眼輕抬,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孤獨,無盡的孤獨。
“我已經沒得選了,畢竟永恒冰棺已經開始融化了。”談及永恒冰棺,魔君的語氣難得出現了變化,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其實若不是你,那日借陳斌之體,陳元謀之手,本是可以讓魏家滿門抄斬的。”魔君呼出一口濁氣,“那樣我就可以輕易拿到《三圣兵法》,也不必像現在這樣以身犯險了。”
事實上,春獵當晚,魔君就奪了陳斌身軀,滅了他的魂魄,自己取而代之,不過是憑借演技,讓人從未察覺他已經被調包了。
“可是還有《濟世藥經》去向不明,時間依舊來不及,你這樣又何必呢?”趙坤輕嘆一聲。
“《濟世藥經》也在魏軒手中。”魔君漠然。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趙坤話沒說完,就見魔君將遮住面容的帽子掀開,同時散去了護體魔障。
魔君的容貌暴露在趙坤視野中,皮膚白皙,臉上只有冷漠,透露著一股妖異,一雙眼睛上輕攏著一層白絹,白絹上隱約滲出了一道血痕:“你猜的沒錯,我強行催動了周天易卦。”
這人若是女兒身,估計又是一個禍亂天下的美人,看著眼前的人,趙坤不禁又一次感概。
“你放給我一成法力,我幫你消除反噬,天下最美麗的眼睛可不能就這樣埋沒了。”趙坤看了魔君一眼,“而且你自己應該知道,反噬如果不及時消除,時間一長,你是會瞎的。”
魔君猶豫一下,手一揮,一道青光打入趙坤體內,于此同時,一道青芒從趙坤的眼眸中一閃而過,他確實只恢復了一成的法力。
接著,趙坤掐訣,四個青色的字符印在魔君身上,隨后魔君身邊帶出了一道青色漣漪。
“好了,反噬已除,你把白絹除去吧。”趙坤又輕嘆一聲。
但過了許久魔君也沒有動作,趙坤有些好奇,便伸手摘去了他用來遮住雙眼的白絹,白絹除去,露出了魔君的眼眸,漆黑如墨,內藏星辰,似乎把整個星空都收入了眼中。
趙坤還未將手收回,便有另一只修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從他手里取走了白絹,又再次蒙在眼上,接著又釋放出護體魔障,將衣帽又戴了回去:“今天說了有些多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魔君又恢復以往的冷漠,宛若冰霜。
看著魔君離去的背影,趙坤輕嘆一聲:“唉,都是女人惹的禍。”說罷,不知從何處拿起一本典籍,仔細翻閱起來。
當天夜晚,三更時。
在這若大漆黑的魏侯府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刺眼的亮點,一眨眼又再次熄滅。范疇在云裳公主房外鬼鬼祟祟的,手中的竹筒也在不斷的有輕煙飄出,透露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紫色,這正是斷魂香特有的顏色。
范疇將窗戶捅出一個小洞,隨后將半截竹筒塞進去,接著可以見到竹筒后半截是一個活塞結構,他緩緩推動活塞,直到無法將活塞再往前推為止,隨后將竹筒收起來,就準備離開。
但是他剛轉身就見尉遲靜霜從廊道向他這邊走來,因為尉遲靜霜的房間就在云裳公主的旁邊。
范疇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突然靈機一動,裝起了夢游來,尉遲靜霜也是必然能發現范疇的,這么晚還在外面游蕩,令她不免心生疑惑:“范疇?”但是范疇并沒有回應,只是晃晃悠悠的朝書房走去。
尉遲靜霜見狀加快腳步追上了他:“大管家?”她又出聲問道,不過范疇依舊沒有回應,尉遲靜霜初步判斷他是在夢游,因為她也是生性多疑的人,并沒有就此放過他。
尉遲靜霜先佯裝回了自己的房間,門打開的“吱呀”聲傳入了范疇的耳中,隨后又將房門關上,但尉遲靜霜并沒有進入房中,而是跟在了范疇的身后。
范疇自然是不知道他背后發生的這些,但他知道做戲要做全套,于是走進了魏軒的書房,在書桌上拾起一本空氣放到了書架上,然后就回到了他自己的臥房,尉遲靜霜一路跟隨,最后呢喃一句:“原來是真夢游了。”
次日,早膳。
自從魏軒將云裳公主托付給尉遲靜霜,她便是親自照顧云裳公主的,雖然說她平日里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實還是很溫柔體貼的。
尉遲靜霜一只手托著食案,一只手輕叩房門:“云兒,用早膳了。”
由于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尉遲靜霜心中有一股不妙緩緩升起,她眉頭微皺,推開房門。
只見整個房間都覆蓋了一層朦朧的紫,她輕嗅一下便立刻捂住了口鼻:“怎么會有斷魂香?”旋即就想到了昨晚的范疇,暗罵一聲:“該死!”
接著,將食案放到一邊,進入房門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隨后,只見其綾帶飛舞,一股氣場以她為中心向四周爆開,瞬間紫香盡散,雖未造成太大的破壞,但也免不了殃及池魚,不少分量的東西都倒了,房內有點小狼藉。
尉遲靜霜立刻坐到云裳公主身邊,探索她的脈息,還好,除了昏死之外,一切正常。斷魂香最直接的功能便是讓人永睡不醒,不過因為斷魂香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所以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誰干的。
尉遲靜霜當即就跑向了范疇的房間:“范疇,給我滾出來,
尉遲靜霜對此有些束手無策,無奈之下,一封書信直捎魏軒,她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妥,但這是她的責任。
酉時,北營。
魏軒看著手中的書信長久沒有出氣,過了許久才長嘆一聲:“是我疏忽了。”
“要不然你先回去看她一下,軍營的事務可以暫時交給我管理。”韓子楓感覺到了魏軒心情的變化,出聲問道。
魏軒起身走到了韓子楓身邊,神色動容,隨后用手拍在了韓子楓的肩頭,輕聲道出:“子楓,謝謝你。”
恰在這時,一道銳利的氣息迎面襲向魏軒,魏軒側身,一枚飛鏢從兩人中間飛過,釘在了他先前身后的木樁上。
“什么人?”魏軒下意識問道,同時追出營帳,但營帳外空無一人。
當他回到營帳時,韓子楓已經將飛鏢釘住的紙張打開了:“魏軒,你看。”
魏軒接過那張紙,上面寫著一串奇怪的文字。魏軒雖不曾見過,但他卻能理解這些文字的含義:“斷魂香,命難存,秋暝頂,兩書換。”最后的落款是魔君。
看著這封書信,魏軒臉上出現一絲糾結,他想救云裳公主,但是尉遲靜霜曾再三告誡他,不能讓魔君同時得到十二重寶,因為魔君到底要干什么,誰也不知道。
“怎么了?”韓子楓看出了不對勁,出聲問道。
“你知道秋暝山在哪么?”魏軒沉默片刻,問出了這句話。
“秋暝山?你問這個干什么,你不會是想去山頂吧?秋暝山山勢陡削,這可不是非人力可及的。”韓子楓聽聞,皺了一下眉頭。
“別管這么多,告訴我就行了。”魏軒的眼中少見的出現了煩躁的情緒。
韓子楓無奈,拉過地圖,指了一座比較偏的山谷給他:“那你路上小心。”
“嗯。”魏軒輕聲應了一聲,便立刻出營上馬離去了。
魏侯府。尉遲靜霜剛把一切安排妥當,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她去開門,門外是千機道長。
“你怎么來了?”尉遲靜霜有些驚詫。
“前些時辰我有些惶惶不安,便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有人拿著《三圣兵法》和《濟世藥經》去見魔君,而且地點是在秋暝山。”千機道長的語氣有些慌亂。
“遭了!你立刻去召集其他人,我去找魏軒!”尉遲靜霜直呼不妙,立刻離了魏侯府,手中掐訣,發動御劍術,乘劍而去。
北狄,帥帳中,子時。
“探子來報,魏軒離開北營,馬不停蹄的往西北方向去了。”巴洛辛達沉聲,“你們怎么看這件事?”
“管這么多干什么,魏軒不在,不是正合我們之意嗎?”阿達木永遠都是最神經大條的那位。
“不是,西北是荒蕪之地,他去那干什么,現在可是兩軍交戰時期!”拓拔澤似乎發現了重點。
“問題就在這,魏軒向來以大局為重,怎么會突然離開離開軍營,獨自前往西北?”巴洛辛達的疑惑點與拓拔澤相同。
“少將軍,我說你們就是想太多了。”過了這么多天,阿達木對巴洛辛達的稱呼依舊改不掉。
“這樣,拓跋澤,你帶一隊輕騎尾隨魏軒,隨時報告情況,以防萬一。”巴洛辛達對拓跋澤吩咐道。
“屬下遵命。”說著,拓拔澤便退出了營帳,領著一隊輕騎追魏軒去了。
長安,一座不起眼的酒樓中。
卯時。
這里集結了正氣榜前五十名中一半的人,大家都沒有相約結伴而行,只是被一封信聚在此處。恰好,化思宇正一個人坐在這里喝悶酒,魏府滅門案的兇手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頭都大了。
這時,一個黑衣刀客緩緩走進酒樓,原本喧鬧的酒樓瞬間變的寂靜無他,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朝他看去,他身上的戾氣極重,讓不少人都不寒而栗。
“讓大家久等了。”斗笠下傳出的是一位少年的聲音,隨后少年刀客將斗笠摘下,露出了他的面容,這是一張大家都熟悉的面孔——鬼刀墨翳。
此時此刻,已經有一小部分的人臉上出現了畏懼的表情。
“既然來了,我總不能讓大家失望,老規矩,此外再加一顆四十年功力的納靈丹。”墨翳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手里出現了一顆光華流轉的丹藥,是盛在錦盒中的。
四十年功力,對于任何一個練武之人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這可是一個能讓一個平凡人瞬間擁有宗門掌教實力的寶物,此時,不少人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灼熱,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墨翳手中的納靈丹。
“我先來!”有人大喝一聲,一道身影暴起,直取墨翳,但還未碰到他,就見墨翳拔刀,收刀,只聽得“鐺”的一聲和一片刀光閃過,一刀封喉。
看著這似曾相似的殺人手法,化思宇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中盡是動容,他突然有些不想繼續接手這個案子了。
“不堪一擊。”墨翳冷哼一聲,隨后看向眾人,“我勸諸位量力而行,畢竟刀劍無眼。”
“小子你別太狂妄了。”突然有人拍桌而起,“別以為打敗了廖臻就可以在此大放厥詞!”眾人循聲望去,是正氣榜第十——不動金剛古蠻。
“哦?我大放厥詞?你來試試?”墨翳沒有表現出怒氣,只是眼眉輕抬,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
“欺人太甚!”古蠻躍起巨大的身軀向他砸去,墨翳拔出了殘刀。古蠻借助落下產生的巨大沖擊,一拳揮出,殘刀一橫,拳套與刀身相撞,為了緩解古蠻帶來的沖擊力,墨翳借勢一個后空翻,穩穩落地,一切都顯的如此波瀾不驚。
“不過如此。”墨翳收到,出言挑釁。這次古蠻沒有吭聲,一拳揮出。墨翳輕跳躲開,他身后的桌子直接被一拳轟成了無數碎片。同時,古蠻又反身一拳攻向墨翳,他拔刀接下一拳,又是以一個后空翻將力卸掉。
這次古蠻忍不了了:“你難道只會像老鼠一樣躲來躲去嗎?”
“你想讓我出刀?”墨翳冷笑一聲,“那我便滿足你。”
只見他身形一閃,拔刀收刀一氣呵成,又是一刀封喉:“不過跳梁小丑而已。”
墨翳此時看向了客棧中的一個角落:“我都熱過身了,風無痕,你還不打算站出來么?怎么,有膽來沒膽現身?”聽此言,眾人皆呼,正氣榜第一的秋水劍仙風無痕在這一方小小的客棧內,他們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早日聽聞鬼刀墨翳為魔君之下,蒼生第一,如今一見,此言看來并非虛傳。”在西北角落,有一個人站了起來。
“今日,就讓我風某人來會一會你。”那雙與世無爭的眸子中,瞬間閃過一絲鋒芒,手中緊握葉雨劍,同時,墨翳也作拔刀之勢。突然,風無痕身形暴閃,整個人都似乎化為了一柄利劍,帶起的利風將兩旁的人全都掀翻在地,更有少些功力不濟都受了輕微的內傷。
接著便是一陣光影閃過待眾人反應過來,風無痕已經在墨翳身后停下,風無痕揮劍,一縷青絲緩緩飄落,與此同時,殘刀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墨翳的表情一瞬間的失落后又恢復了漠然,揮動手中的刀柄,一地的碎片又拼了回去。
瞬間,一股刀意以他為中心爆開,這次更多的人內腑受傷,更有人直接一口血噴出。
化思宇悻悻:“還好我在客棧外面。”
片刻后,墨翳收刀,刀意的風暴逐漸平息:“多謝。”
同時,他將令眾人垂涎的納靈丹遞了出去,但風無痕并沒有接,只是將劍入鞘:“記住,身為一名刀客,任何時候都不允許膽怯,不能動搖自己的信念,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天地一刀的境界。”說著,便從墨翳的身邊走過,口中輕語:“他們只知我是秋水劍仙,卻不知我僅長你兩歲,收斂一些狂傲,才能更深刻的了解墨家的刀。”話音落下時,風無痕人已經從后門消失了,但聲音卻還回蕩在他耳邊,只是只有墨翳能聽到。
“叮!”不知何處傳來一聲輕響,墨翳一震,回過神來,發現這里似乎什么也沒發生,桌椅都好好的擺放著,店小二照常上著酒菜。再看向客棧里的眾人,也全都是正氣榜前五十受邀而來的人。
要說不正常的人,就只有坐在客棧外喝酒的化思宇,他呆若木雞的看著客棧內,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墨翳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刀意境界,確實完成了突破,再摸摸自己的囊袋,里面的納靈丹也在。
“喂,剛剛有沒有發生什么?”墨翳冰冷的聲音從斗笠下傳出。
化思宇回神,看向墨翳:“沒發生什么阿?”同時他還給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聲音依舊沒有溫度,少年刀客起身,兩段輕功跳,身輕似燕,消失在了化思宇的視野中。
此時,化思宇不免心悸:“時間回溯,這真的是人力可為么?”同時吞了口口水,留下幾塊碎銀,起身離去。
在更遠處的一座酒樓上,有一個白衣劍客和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對飲。
“無痕,不是和你說了不要亂用仙術的么。”老者責怪道。
如果此時江寒玥或韓子楓在此,定會覺得這老者甚是眼熟,沒錯,此人正是江寒玥的師父,當初說五十年后要找魏軒的老者,而與他對飲的少年正是秋水劍仙風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