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以蕭別情
- 重生后王妃只想做反派
- 貓熊
- 2221字
- 2020-07-16 17:04:10
“你因她而不開心了?”
酈元信見她久久不語,笑問道。
“怎會?”溫玉容搖頭,端起茶盞拂了拂茶沫,飲下一口道,“確如你所言,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子,總覺得,日后還會再見?!?
“再見未必是好事?!贬B元信看著溫玉容站起,望向天邊圓月,輕聲道,“見你不太開心的模樣,是發(fā)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
“你不告訴我,我怎么會知道?”酈元信也站了起來,與她并肩站在一起,看著月色悠悠。
“最近發(fā)生了一些讓人不太開心的事情,我也遇到了一些難題?!?
“只是因為這個?”酈元信不覺得她是個這樣簡單便會感到憂愁沮喪之人,“這樣滿懷心事的模樣,真不像你?!?
“你覺得我該是什么樣子的?”
“唔?!贬B元信捏著扇柄輕輕敲著自己的額角,想了一會兒道,“應該是一副從容的悠閑模樣,什么也難不倒你,時而歡喜時而平靜,讓人猜不透看不穿,愈發(fā)感到好奇?!?
“酈師大人高看我了?!?
“有么?”酈元信反問。
“有時候真想飲酒??!醉得不省人事,也許更能看清自己。”
說實話,無法看清前路的時候,偶爾也會變得看不清自己。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捫心自問,揭露徐惜蘭真面目,洗清自己的冤屈,拯救自己的家人,這些事情直到現在依舊沒有令她看見希望的曙光。
“迷障太多,我只希望,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不會是徒勞。”
酈元信能夠感受到她的憂愁,他未嘗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解下了系在腰間的酒葫蘆,拋給了溫玉容。
“噫?”
溫玉容接過酒葫蘆,略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真帶了酒?”
“自釀的杏花酒,不似酒家售賣的那樣甘甜,你要嘗嘗么?”酈元信笑著,“一醉解千愁,你若是醉了,我負責送你回家?!?
“大可不必?!睖赜袢莅伍_蓋子,酒香撲面而來,連酒氣都濃烈地讓人醺醺然,“其實我酒量還算不錯,若是你瞧見我喝了一兩杯就倒,大概是我裝的。”
酈元信失笑。
仰頭喝了兩口,溫玉容呼出一口氣,嘆道:“好酒!”
酈元信接過溫玉容遞來的酒葫蘆,也喝了一口,兩個人喝酒如飲水一般,很快酒葫蘆便空了,拿著空空的酒葫蘆,對望著笑起來。
胸中濁氣一掃而空,兩個人都沒什么醉意,坐到湖邊賞月。
紋繡和書雀早在兩個人相見的時候便識趣地走遠了,在遠處一塊大石頭上坐著,翹著雙腳看著這邊。
“沒想到你酒量這樣好?!贬B元信面露贊賞之色。
“有些不敢相信?”溫玉容笑,“若我是個江湖人,那也一定是酒量最好、最豪氣的那個。”
她站起來,舉起酒葫蘆以敬月光,聲音清越,如環(huán)佩空鳴。
溫玉容垂首,酈元信坐在她身側,仰頭看著她微笑。
“有時候真羨慕你?!彼f。
“羨慕我什么?”
“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溫玉容低下頭,又坐回到酈元信身邊,“偶爾會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好重,卻不能不背負著,永遠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真正希望的人?!?
“有時候,不是僅有自由,便能夠成為自己希望之中的人?!贬B元信看著湖面說,“自由,有時也意味著一文不值。”
“你呢?”溫玉容問,“你覺得自由讓你變得不名一文了嗎?”
“開始對我感到好奇了?”酈元信笑。
“不愿說就算了。”溫玉容將酒葫蘆還給了他,“總有一日,你會愿意說給我聽。”
低笑一聲,酈元信臉上的笑意加深,“我也期待著那一日?!?
天邊星子劃過。
溫玉容的聲音低了下來,像是下定了某個主意。
“接下來,我將要去做一件事?!?
“嗯?!贬B元信靜靜聽著。
“我不能再像如今這般和你見面了?!睖赜袢菡f。
可以想象,那件事必定無比艱難,但她已經決定了吧。
已經決定的事,必定不能再回頭。
“還有青鷙,我們可以寫信?!贬B元信說。
溫玉容笑了笑,“是?!?
她將桌上的盒子推過去,“送你的東西,一見便覺得很適合你?!?
酈元信揭開盒子,良久,手指劃過白玉蕭之上的“容”字,內心有些撼動,她確實是這般相信著自己。
“多謝你,我很喜歡,但我只拿這一只。”
他將那只雕刻著“容”字的白玉蕭放進懷中,蓋上錦盒道:“另一只留給你,以作紀念吧?!?
“你要回去了?”溫玉容將錦盒放到一邊,看著他說。
“時間已經不多了,也許今后很難再見了吧?!贬B元信慨嘆道。
“我送你。”
溫玉容送他離開碧波湖,一直送了湖的盡頭,酈元信才擺擺手,讓她不必再送。
“我會常給你寫信,我知曉你的近況艱難,你可愿學一學醫(yī)術?”
“醫(yī)術?只怕我學得不精?!?
“不需要太過精深,只要你懂些皮毛,曉得什么有毒什么無毒,懂得照顧好自己便足夠了?!贬B元信深深地看著她。
溫玉容回望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怕他看見自己眼中的觸動與感激,她干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道:“自然是愿意,只怕耽誤了你許多時間?!?
“我一個人呆在銀霧湖,還怕你不寫信給我,讓我覺得無聊呢!”酈元信悠悠地笑。
“那我一定常常寫信給你,只要酈師大人不嫌我煩人?!?
“一言為定。”酈元信伸出右手。
“一言為定?!睖赜袢菰谒浦兄刂匾慌?,擊掌為誓。
遠遠望著酈元信的背影,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之中,溫玉容才招來紋繡與書雀,一同坐上馬車離開。
月上梢頭,回到檀溪苑后溫玉容只睡了兩個時辰便被吵醒。
“紋繡,外邊怎么了?”
坐在一邊繡著鞋墊子的紋繡將針線放到腿邊,“是昨日夜里的事,媚秋的爹娘過來將媚秋的尸體拖回去,得了夏螢姐姐的十兩安葬銀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是這樣,為什么外頭議論紛紛的?”
紋繡欲言又止道:“媚秋死前,她爬到了玉臺,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什么在最后還有那么大的力氣,嘴里喊著什么,到底沒人聽清,只是她死前模樣凄厲,所以很多人都感到害怕罷了?!?
二十多尺的距離,她爬上玉臺,還是想最后見自己心上人一面吧。
依舊在等著那個人,想要說出自己未說出口的話。
“她最后見到趙裘了嗎?”
“沒有。”
那些呢喃的問題,也終究沒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