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降臨，賓客們都喝醉的喝醉，散席的散席。

前廳之中只剩下了殘羹生菜，和倒了一地的酒壺和酒杯，還有忙活著收拾的小廝和丫鬟們。

此時的陸塵霄，搖搖晃晃地走在侯府后院的小路之上，扶著頭，皺著雙眉，想要讓自己努力的清醒一點(diǎn)。

“侯爺，現(xiàn)在是要去芙蓉院么？”

小廝在身邊，攙扶著陸塵霄，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雖然在前廳，陸塵霄總是在笑，但是和侍候了陸塵霄這么多年，他的直覺告訴他，今晚的陸塵霄心情似乎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好。。

“芙蓉院？”

聽見這陌生的三個字，陸塵霄瞇著眼睛，有些疑惑地轉(zhuǎn)頭問道。

“呵，是了，大婚之夜，理所當(dāng)然是該去新房。”

腦中依稀的回憶浮現(xiàn)出來，他輕聲嗤笑了出聲，似是在自嘲一般搖著頭說道。

忽然，一陣縹緲的幾乎聽不到的琴聲，凄涼地從遠(yuǎn)處似有似無的傳了過來，震顫倒了陸塵霄的心。

這個曲調(diào)，他是再熟悉不過了。

因?yàn)椋@曲子，是他的母親，也就是柳夫人自創(chuàng)的一首曲調(diào)，高雅脫俗，清新雅致，就如同高山流水一般令人神往。

“母親，在你在彈琴么？”

神情有些恍惚的陸塵霄聽見這個聲音，喃喃自語的問道。

身旁的小廝連忙在一旁回應(yīng)道：“回侯爺，這聲音不似是從柳葉院中傳出的，好像是從，蘇夫人的清歡院中。”

聽到蘇九兒的名字，陸塵霄忽然了然。

是了，記得自己從京畿之中回來后，自己曾經(jīng)把這首曲子彈給蘇九兒聽過，還手把手地教過她。

如今，自己的大婚之夜，她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彈琴奏樂么。

也是，這分明是自己的婚禮，但是最繁忙的，卻還是蘇九兒，如今婚禮舉辦的如此完美，最開心最高興的人，該當(dāng)是她。

想到這里，陸塵霄的心中就有些疼痛。

他就想親口問問蘇九兒，她是不是心中就真的沒有自己，哪怕半分的位置都不肯給自己留下。

分明是她，那么擅自地要來當(dāng)他的妾。

如今偷走了他的心，卻想要把自己再推給別的女人么？

不可能。

陸塵霄一邊想著，腳下的步子便朝著清歡院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侯爺，您這是要去哪啊，侯爺！”

看著陸塵霄換了方向，小廝立馬跟上去，有些焦急的問道。

“別跟著我。”

寬袖一揮，陸塵霄便甩開了小廝攙扶的手，聲音冰冷之中透露著一股不甘和哀傷，用著不容置喙地語氣命令道。

被陸塵霄的眼神嚇到的小廝，立刻便唯唯諾諾地應(yīng)是后，便彎著腰默默地退了下去。

等到了清歡院，他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到蘇九兒坐在正廳之中，身著一席薄薄白色輕紗衣，頭發(fā)輕微散亂，低頭撫琴的模樣。

月光之下，蘇九兒本就小巧的臉龐上更待著一絲令人憐惜地脆弱之感。

“蘇九兒，你，有心么？”

陸塵霄一手拿著白瓷酒瓶，眼神迷離，腳步虛浮，有些遺恨地開口問著蘇九兒道。

聽見陸塵霄的聲音，蘇九兒的心便霎時間亂了，她輕輕一用力，便扯斷了一根琴弦，手指上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琴聲戛然而止。

蘇九兒趕忙上前扶住陸塵霄，心中有些雜亂地問道：“侯爺，您怎么來了，此時您不應(yīng)該在…”

“不應(yīng)該在芙蓉院，對嗎？”

陸塵霄打斷了蘇九兒的話語，有些好笑的歪頭看看蘇九兒。

“你就這么想把我送給別的女人，嗯？你就這么想看著我和別的女人，舉案齊眉，琴瑟和鳴？”

“蘇九兒，你到底有沒有心？”

握在陸塵霄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應(yīng)聲而碎，在地板上蔓延著，濕了一片。

“侯爺，您喝多了。”

被酒瓶碎裂的聲音嚇了一跳的蘇九兒，四顧周圍，想要找一個能讓陸塵霄暫時坐下的地方，滿是擔(dān)憂地說道。

“喝多？”

“是，我是喝多了，不然我怎么會來你這里，只有喝醉了，我才能發(fā)現(xiàn)自己總還是抱著那一絲可笑的希冀。”

陸塵霄仰頭輕聲地說道，接著便有些惱怒的抓起蘇九兒的手腕，用充斥著紅色血絲和怒火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蘇九兒，似是想要蘇九兒的眼中看出什么一般。

而此時的蘇九兒，腦袋卻是一懵。

她看不懂此時的陸塵霄眼中的情緒，和他的所作所為。

那是憤怒么，還是悲傷？

今天不是他的新婚之夜么，不是他終于如愿以償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的日子么？

沒有了自己的阻礙，今日的他們，不該是如膠似漆，甜蜜美滿的么？

為什么，陸塵霄的眼睛之中，竟然沒有半絲的歡愉？

“侯爺？”

蘇九兒心中有些懼怕，又有著許許多多地疑惑，輕聲開口換道。

看著蘇九兒那一雙無辜之中帶著些許水霧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陸塵霄心中的憤怒變得更加的盛大了。

他放開蘇九兒的手腕，卻是一手?jǐn)堁瑢⑻K九兒嬌柔的身體一把攬到自己的懷中。

“侯…”

還沒有等蘇九兒的那一聲尖叫出聲，陸塵霄的嘴唇便狠狠地覆在蘇九兒那一張柔軟而輕棉的粉唇之上。

他用力的就仿佛是想把蘇九兒整個人都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之中。

怒火順著他的唇舌肆意的在她的芳唇之中毫無顧忌的發(fā)泄，摻雜著不甘的情緒，瘋狂地索取。

他想要通過這一張嘴唇，攫取她內(nèi)心真正的秘密。

如果她不愛他，她又為什么要不顧一切的在水庫里一遍又一遍的找他，又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他治療雙腿？

如果她愛他，那她為什么又總是一副一切都是為了報恩的模樣，將別的女人推到他的懷中，哪怕她可能會因此失去一切？

他不懂了，他真的不懂了。

腦海中，過往和蘇九兒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都在陸塵霄的腦海之中瘋狂地閃過，他越來越用力，用力地讓懷中的人幾乎窒息的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