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為情所困
- 化身孤島的魚
- 海邊小捕快
- 2072字
- 2021-12-07 23:59:16
嘯海的反應讓曾延毅心滿意足。
人類的最大愛好就是做紅娘或者保媒拉纖,因此現在的結局讓他感到非常的自豪——畢竟完成一件別人的人生大事,對于他而言,也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沒想到張賢侄竟然也會害羞。既然如此,你們也選個好日子,把事情辦了吧!劉老師的年紀也不小了!”
“再怎么說,我也比她大上十歲。還是希望她能好好考慮考慮。”嘯海的語氣特別誠懇,“我是真的很喜歡劉老師。這個女孩子非常溫柔,又知書達禮,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妻良母、進步女性。”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珍惜!待到有情人終成眷屬之時,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媒人!”曾延毅爽朗大笑。
“那是自然!曾將軍。我還是有不情之請。希望您能幫我向約瑟夫先生求求情,天津布防圖我會竭盡所能的交給他,但是力有不逮,希望他能夠諒解。”嘯海有幾分羞赧,似乎談戀愛這件事耽誤了正事,他又不得不尋找借口。
“好說,好說!我在美國人面前還是有幾分面子的。你就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好好享受這段美好的愛情!”曾延毅突然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上一任妻子是個絕色美人,不過劉老師勝在年輕,你要好好珍惜!”
曾延毅自從日本侵略以來,一直賦閑在天津,并沒有出仕;現在他又從回到權力巔峰,自然些得意。
嘯海正是充分利用他這種心態,對他恭維有度,讓他的心里非常舒坦?
這場突如其來的“愛情”,對于嘯海而言更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沙海同志在北平開展的地下工作十分成熟,現在她來天津也是組織上的安排,看來上頭希望平津地區的地下組織一體化,也給嘯海一個安穩退場的機會。
可是銘華畢竟是一個出名的美人,他怎么能夠說服別人相信自己,忘了亡妻而愛上這個知書達理的溫柔女性,并且為她生死不顧?
畢竟斗爭經驗豐富,嘯海在人前演戲還不算是什么難事。
更令他驚喜的是,沙海同志,也就是劉婷芳雖然年紀輕輕,卻把一個新時代的女性那種陷入熱戀中的矜持和憧憬表現得淋漓盡致,讓嘯海刮目相看。
兩個人的熱戀在天津很快變成一段新的佳話。
大家樂不得看著郎才女貌的兩個人像是一對甜蜜的糖豆,天天黏在一起。
而嘯海被卸了職權事情也被拋在腦后。
可是很快事情就變得不那么甜蜜了。
首先,劉婷芳的閨蜜,也就是曾延毅的女兒曾大小姐,她對于這門婚事是表示極力的反對。
曾延毅對于自己女兒的反應十分驚訝,本以為是因為她對嘯海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是很快他就的發現并非如此。曾小姐都不了解這位張天顥監督,單純因為他在日本人手底下工作過而表示極大的反感。
其次,就是張監督的兒子張致寧。這少年本來已經到國外留學,竟寫了一封長長的家書,專門反對父親的婚事。據說這張監督年僅二十歲便娶妻生子,妻子比他大了三歲,卻是個絕色美人;兒子也是翩翩少年,今年夏天送到國外進修,短期內不會回國。卻沒想到,他竟為這件事寫了這樣一封長信來反對父親。
還有就是劉婷芳的父母。兩位老人雖然沒有什么太多的背景,但也是書香門第,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官僚,所以也是極力反對的。
種種事情讓嘯海焦頭爛額,也給天津衛的百姓帶來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津海關附近流傳了這樣一個童謠:一樹梨花壓嘯海棠,幼子不能見高堂。意思是:嘯海娶了年輕貌美的續弦,自己的孩子和對方的高堂都不得相見。
隨著這樁桃色緋聞越演越烈,《天津時報》的副刊甚至出了一期專欄,講述津海關監督張天顥與南開大學女先生劉婷芳的凄美愛情故事。這專欄造成的轟動遠比當年張監督的絕色妻子出亮相于天津,艷壓整個花街來得轟動。
與此同時,兩個有情人也的確像傳言那樣越來越憔悴。
約瑟夫本來想追要那份布防圖,可是嘯海一病不起,甚至請了長假。
王嘉銘當然不放心,擇日上門探望。
到了嘯海家里,他看見天津有名的大夫鄭品恒正在嘯海的家里忙前忙后。
王嘉銘知道約瑟夫與鄭品恒關系不錯,于是客客氣氣地上前打招呼:“鄭大夫怎會在這里?”
鄭品恒頭也不抬地告訴他:“我與張監督也算是莫逆之交。當初日本人在天津為橫行霸道,我的小命幾次不保。多虧張監督鼎力相助,保住了我這祖傳的營生和我自己的小命。所以現在他有病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王嘉銘聽到這里,湊上前去,輕聲喚著嘯海:“張監督,張監督,你還好吧?”
嘯海躺在沙發上,雙頰凹了進去,眼眶烏青,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勉強抬起眼皮,看了看王嘉銘,“王副總司,有勞您還來探望我!”
王嘉銘倒也沒有太過為難他,“張監督,你這又是何苦?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此……”
嘯海苦笑一聲,奄奄一息地說道:“王副總司,你畢竟年輕,沒嘗過情愛的滋味。我的亡妻雖是個絕色美人,但她愛我更勝我愛他一籌。而今,我終于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卻對不起自己的孩子,也對不起她的雙親,這讓我二人該情何以堪?”
王嘉銘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張天顥看來是徒有虛名,原以為在日本統治下摸爬打滾打,還能活到今天,該是怎樣一個出色的人物?卻沒想到,因為一些情情愛愛之事,竟然病入膏肓。
不過他心里還存得幾分疑影,便找到鄭品恒多問了幾句:“鄭大夫,不知張監督這病情如何?什么時候才能康復?津海關不能缺了他!”
鄭品恒眼神有幾分不耐。“你問我,我又怎么知道?他之前在日本人的監獄里蹲過一段時間,傷了根本,再加上氣急攻心,現在到了燈盡油枯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