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心事
- 她是權臣心頭白月光
- 曉初鴻影
- 2601字
- 2020-07-08 19:04:56
回京的日子近在眼前,我和她剛剛互表心意,正是你儂我儂、依依難舍的時候。
“我帶你一起走。”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名不正言不順,這樣帶著姑娘走不合適,俗話說“奔為妾”,我打算娶她,這樣的話說出口更是不應該。
她只是笑,嗔了我一眼,送我上馬車后就站在驛站門口。
十月的淮陰暑氣已經完全褪去,半青黃的葉鋪在官道上,她就遠遠地站在那兒,目送我離開,纖細的身形在秋風中帶著幾分柔韌的感覺。
這次分別,再見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我才放下車簾。
返京之后的日子過得漫長又短暫,那么長的日子看不見她,會試卻是一天天逼近。
注意把握,不必太過出彩。
入考場前祖父如是說,我爽快地答應了,原因無他,我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期間收到過幾次她的書信,雖然都是在說一些瑣事,但我知道她也在想我。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我剛出了考場就看見了她。
一身楊柳青纏枝梅的襦裙,腰間還是一串玉玲瓏,打著同色的絡子。
她就站在那里,一臉柔和地看著我,眼里有無數總說不出來的復雜情緒,我朝她走近,才發現她眼眶已經紅了,水汽潤濕了一雙眼,霧蒙蒙地看著我,我的心忍不住變得柔軟。
好想把她抱進懷里,然后揉揉她的頭發,告訴她我很想她。
可是,不能。
貢院門口來往的學子眾多,又有各家官眷,只有她一人顯得格格不入。
忍著心底澎湃的情緒,我將她直接帶上我的馬車。
我一上馬車就將她摟住,貪婪的聞著她發間的白茶清香,這幾個月來心底缺失的那一角此刻被填補滿滿的。
我終于還是做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就想做的事,她的唇瓣柔軟,帶著令我著迷的香味,我總是忍不住品嘗再品嘗。
直到很久,她終于再也忍不住推開我,小臉通紅,一雙眼帶著點濕意,控訴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笑了,把她攬在胸口,平復著劇烈的心跳和紊亂的呼吸。
默默抱了好久,我也舍不得放開她,“怎么突然來了?”
“我爹爹收到了尚書大人的書信,大堂兄還有爹娘帶著我來的。”她的聲音糯糯的,帶著誘人的甜意。
是了,我之前一直纏著爹和大哥,要他們去淮陰提親,只不過他們說什么也不肯輕易答應了,非要派人去打聽孟四姑娘其人。
孟家知道這事肯定也是要再找人考察一下我的,來來去去可不就耗費了幾個月?
這次來應該是商量婚事的吧,我在心里如是想道。
“嗯,那你怎么能跟來?我怎么記得你家那什么家規可是嚴苛得不得了。”
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深想,直到懷中人身軀一僵我才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不過我還是假裝沒注意到,之前我翻孟氏的院墻偷偷與她見面,那時就發現了她有些不對勁。
反正她不對勁一次院墻就加高一次,直到后來墻上特意種了薔薇,我最后一次去翻墻的時候還被花刺扎了一身。
她倒好,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說你這個世人眼里的翩翩公子要是被人撞見你翻了我家的院墻,而且還弄得這么狼狽,他們會不會笑掉大牙?
我是真的有點小脾氣了,我為了見她一面花了多少心思?她還對我冷嘲熱諷,然后我就行為不受腦子控制地把她抱進懷里。
花刺扎得我生疼,可是她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比我更疼。
我連忙松開她,問她怎么回事卻又不肯告訴我,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
行,我自己查。
晚間墨竹就把查到的消息全告訴我了:
孟氏子女未成親前不可與男子或女子交往過密,有違者罰二十戒尺加跪祠堂七日。
聽說她被罰了四五次,孟氏的祠堂也加高了四五次。
那時候我們還沒有互通心意,但是她從來就不會在我面前提起半句有關孟家家規的事,挨了罰下次見我還是同我吵,同我鬧,仿佛深夜跪在祠堂瑟瑟發抖的人不是她一樣。
我后來沒再去翻過院墻,那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不君子的行為。
不過我偶遇她的幾率就大了很多,她出門買珠花那我就必然會去買個玉簪;她出門買點糕點我必然也會突然出現;她禮佛祭拜我就會去游山訪水……
我盡我所能的,一直“偶遇”她。
晚上我依舊讓墨竹去打探消息,詢問了她身邊伺候的婢女。
“四姑娘秋日起就不怎么用的下飯,倒是學起了書法,這會兒一手好字可是連家主給姑娘們請的西席先生也比不上呢。”
“四姑娘讓人拆了院墻上的薔薇,說是冬日里一堆枯枝搭在院墻上看著鬧心。”
“四姑娘鬧著不肯與淮陰幾位大人家的公子相看,被罰抄了一個月的女訓女則。”
“四姑娘給二公子的書信被家主截到了不少,被家主叫去訓了幾次話。”
“四姑娘為了跟著來京城鬧了兩日絕食,家主雖是答應了可也依舊上了家法。”
心疼的感覺就像長滿倒刺的藤蔓,緊緊包裹著我的心臟,每一次心跳都帶著刺痛。
這幾個月里,我每日都在思念她,也不是沒在信里抱怨過她,我幾封信過去她才回我一封,以為她沒我想的那么想我。
可是此刻我卻突然好想抱抱她,不需要說什么,抱著她就好。
我一定要娶她,一朵明媚張揚的海棠花怎么能開在莊嚴古樸的斷壁殘垣上呢?
孟氏那樣的家族不適合她,我一定要將她互在我的羽翼之下。
兩家長輩談了許久,也請了人合了八字,最后交換了庚貼和信物,這樁婚事也算得上是板上釘釘了。
婚期定在五月初七,端午剛過的時候。
我終于能夠放心了。
會試成績出來得也快,官差來家門口報喜的時候我不在府里,我那時候去了皇覺寺,為她求了平安符,順帶和了空大師談了一天的佛經。
回府才知道我又拿了個第一,我沒想出風頭的,只是沒想到我不過是隨隨便便寫出來的東西京城那些人也比不過。
江南突發洪災,淮陰一帶災情也不輕,孟仕勛一人回了淮陰,三房倒是留了下來,也就是孟襄父母留了下來。
災情一直沒能控制下來,不過半月時間就起了瘟疫,殿試也就只能推遲到六月里了。
孟家在京城買了宅子,暫時安頓了下來,因為兩家父母在,婚期將近,我和她竟然在婚前都沒見到幾次。
成親前一日祖父把我叫去喝了一上午的茶,末了才不咸不淡地說:“你最近行事愈發激進了,好好反省一下,心性不能定下來的話,你就算是成了親我也一樣用家法伺候你。”
為了能夠盡快和她成親,我確實是失了冷靜,處事也有些不妥當。
“爺爺說的是,孫兒記住了。”
祖父點點頭,合眸歇晌去了。
因為江南水患的原因,婚事沒能大辦,不過從此她就是我的妻了。
赴宴的賓客不少都是想要與我結親的,吏部尚書的兒子,即使不是嫡長子,但只要能夠結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看得出他們臉上并不真心的笑容,但是我不在意,一口氣喝下他們敬的酒,倒是大哥和三弟為了給我擋酒喝了不少,回房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踉蹌了。
這一晚注定是我一生中難以遺忘的珍貴片段。
如意稱挑起金邊的紅蓋頭,她低垂的眉眼,白皙的肌膚在燭火掩映下格外動人。
那天晚上的細節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她猶如嬌鶯初啼的細弱聲線更是有如罌粟,我忍不住深陷其中。
“你叫我什么?”
“臭流氓。”
“不,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