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落在桌面，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司徒校長斂眸摩挲著杯身，“那是許燼年應得的。”

科科成績第一，位居學費全免名額里的第一位。

如果不是因為許家的施壓，高一兩期的學費，他也會給許燼年免掉。

“確實是許燼年應得的。”

許婳特意咬重了‘許燼年’這三個字。

垂首淺嘗一口，唇齒間殘留了些許熱乎的茶香。

貌似，她不帶情緒的聲線也有了一點溫度。

“錯就錯在他和華都名門許家有一半的血緣關系。”

茶香褪去，又是一貫的清冷口吻。

“已經免去的學費不再提，希望校長日后能夠多給許燼年壓力。最好是……可以把他逼到退學的那一種。”

話落，許婳微微一笑起身離開。

＊

“二哥哥是不是把店里的甜品都給買完了？”

小只打了個飽嗝，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角落里。

明明她都已經吃了很多了，但桌子上還是堆得滿滿的。

“知道小只愛吃甜的東西，所以二哥哥就把店里現有的都給買了。”

顏燃掀唇一笑。

沒有平日里的暖如春風，有的只是做作。

小只拿了個抱枕放在懷里，特意擋去一半視線，“二哥哥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

驀然捏緊手中的酒杯。

顏燃仍舊保持自認為完美的微笑，“小只多慮了，二哥哥很開心，開心得不得了。”

越來越做作了……

客廳里氣氛太怪異了，她還是去找三哥哥和四哥哥玩吧。

顏括和顏辭不吃甜品，所以早早就上了樓。

此時正在游戲房里一決勝負。

門沒有完全關上，兩個人的言語交戰清晰落在門外小人兒的耳朵里。

顏歲歲鼓著腮幫子，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不進去了，免得打擾兩位哥哥的興致。

往樓下看，二哥哥還在笑。

真是越看越不正常。

唔、好無聊啊~

要是能留在學校里就好了，看燼年哥哥上課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也不知道校長爺爺有沒有懲罰那幾個人。

如果受了懲罰，那幾個人又會不會報復燼年哥哥呢？

＊

“許燼年你可真夠能耐的啊，竟然傍上了顏家！”

“仗著自己有一張臉，就去色誘顏家的小屁孩兒，好意思嘛你！”

“既然有這個本事，我看你也別讀書了，直接去鴨店賣吧，說不定還能遇上一個富婆，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

何超他們幾個人的話越說越不入耳。

巷口路過的人紛紛低頭快走，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墻角擋去了太陽光，站在下面的少年從頭到腳都被低沉的陰霾籠罩著。

沒有情緒，沒有言語。

靜等面前的這些狗東西把嘴里的骯臟玩意兒吐完。

何超冷笑一聲，“你今天體育課的時候不是挺本事的嗎？怎么這會兒啞巴了？”

準確來說，這只可憐蟲在他們面前一直都是啞巴。

只有今天才像一回人。

“逞英雄，找靠山？”

“許燼年，你真挺適合當一只鴨子的。”

“嫌三千字檢討太少？”

許燼年眼簾輕抬，淺咖色的眼眸滲出蝕骨的寒意。

有人撐腰果然是不一樣了，都敢跟他頂嘴了。

何超呸了一口唾沫，“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