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開學考試，你也要拿第一，許燼年你虛榮心怎么這么強？！”

“誰叫人家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呢，只能從別地兒尋找存在感唄。”

“是哦，咱們的許大學霸不僅從小就被親媽拋棄，還不知道親爹是誰。”

“聽說貧民區那里的味道跟下水道差不多。”

“……”

刺耳的嘲諷回蕩在巷子里。

被堵在角落里的少年仿佛什么也沒聽見，默默撿起地上的書。

修長骨感的手指將每一個褶皺撫平，再放進書包。

淡漠的淺咖色雙瞳只專注自己的東西，其余那些不知名的玩意兒，被忽略得徹徹底底。

“一條狗被欺負也知道叫喚兩聲，許燼年這貨比狗還不如，沒意思！”

呲啦聲此起彼伏，他們離開前，把九張試卷撕得粉碎。

往空中一撒，紙片就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落下。

等人走遠，躲在巷子外的小人兒才敢邁開腿。

聞見一陣清甜的果香，蹲在地上的許燼年正要抬頭，對方奶聲奶氣地對他喊道，“別動，我幫你把頭發弄干凈。”

小家伙的嗓音綿軟發甜，就像街邊賣的棉花糖，雖然他從來沒吃過，但應該就是那個感覺吧。

許燼年保持姿勢不動，視線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小家伙脹鼓鼓的挎包上。

顏歲歲察覺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的桃子，不禁警惕起來，“不要看我個子小，就想欺負我！我可不是好惹的哦！”

白嫩嫩的兩只小手被碎紙片塞得滿滿當當，兩個小拳頭對著許燼年象征性地揮了兩下。

琉璃般的眼眸清澈透亮，里邊散發出的微光和煦又明媚，許燼年望著，像是深淵得到了太陽的救贖，前方驀然亮堂了。

顏歲歲呼吸微窒，小心臟撲通撲通。

曾在畫中世界和潘安、宋玉有過一面之緣，他們兩個人的絕美足以令天地黯然失色。

而人類世界有句話叫顏如宋玉，貌勝潘安。

這位少年確是應了這話。

唔、如此神仙顏值，該不會是從畫里走出來的吧。

顏歲歲擰著小眉頭，自己該怎么問才合適呢。

萬一對方不是，又或者萬一是呢，那自己豈不就是多了一個同道中人。

先跑去垃圾桶那里把紙片扔掉，再把好不容易塞進包里的桃子給拿出來。

雙手捧著，小眼神布靈布靈。

“我把它送你吃，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

“不用，你問。”

許燼年的聲音溫和平緩。

顏歲歲轉動小腦袋環顧四周，確定附近沒有別人之后，小手扯住許燼年的袖子，示意他彎腰。

踮起小腳湊近他的耳邊，慢吞吞開口，“你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嗎？”

我不是神經病，我真的不是神經病……顏歲歲閉眼在心里默念。

小家伙因為緊張，小身板繃得筆直。

許燼年蹲下，和小家伙對視，“你家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走丟，我是來等我四哥哥的！”顏歲歲搖完頭，粉嫩嫩的小臉一本正經，“我四哥哥叫顏辭，今天去聞道高中參加一場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