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百里凈的母親?她竟然是昭國的王上的義妹,難道那些謠言是真的?
“想必你在平城也聽說過一些關于昭國被亡的事吧,就是百里漠騙了扎染,讓她幫著騙了王上,王上太善良了,信錯了人。”石琮說。
怪不得,世人都說皇上對皇后一片深情,但是皇后從未感動過,原來他們還有這么一段往事。
容月?好熟悉的名字,我在哪里聽過?容月姐姐,對了,皇后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是叫了這個名字。
尋音魂要完成的宿命?不就是尋找失散的公主嗎?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看著這座白色的陵墓,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我要走了,就當我對你們的承諾失信了,我還要去天水城,我還要去找我外公。”我說。
我調頭就走,好像走快一點,可怕的想法就不會跟的上。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都知道了,公主,我們尋了你十三年,你不能沒有給王后磕個頭就走。”云先生說。
他終于把這些話說出來了,這些我最害怕的話,他還是清晰的告訴了我。
我定住了腳步,“不,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我口齒都不利索了,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心虛的不敢用力呼吸。
“我們不會認錯人的,那次在平城外,你一出現,我們就知道這十三年終于有回報了,公主和王后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有你身上的玉佩,旁人可能不認識,但是云先生絕不會認錯的。為了確認,我還去江家看了你的手,左手虎口有一道傷疤,月牙形,胭脂色,公主天資聰慧,三歲便會木刻了,是在木刻的時候不小心劃傷,宮女錯把胭脂當傷藥才留下這個傷疤的。”石琮說。
我聽他說完,我知道他沒有說謊,但是我希望他們是認錯人了,我怎么會不是爹娘親生的,他們這么疼我,我們一家其樂融融。
我的一切都那么完美幸福,現在卻告訴我,我是亡國公主,我的父母雙亡,我所認識的人都可能成為我的仇人,我只希望這是一個夢。
我跑了下去,石玙攔了我,“算我看錯你了,我還以為我們的公主是個有善心,有擔當的人,沒想到她只會逃避,明明知道自己的父母就在這,卻只是想著回去江府當小姐,認敵作父。”石玙說。
我把他手推開,“我是江櫻,江家的二小姐,隨便你怎么說,你們認錯人了。”我說。
“醒醒吧,這,所謂的西北郡才是你的家,這,水深火熱的昭民都在等著你。你是落音,昭國的公主,你不能就這樣走了,我四歲開始就四處顛簸的找你,你看看這里的尋音客,一千尋音客,能站在這里的是九百三十一人,那些不能來的都是在尋你的路上犧牲的。”石玙說。
“我能怎么樣?我能怎么樣?我爹娘養我疼我這么多年,難道你們指了一座陵墓,我就能忘了他們所有的好,拔劍相向嗎?”我幾乎是嘶吼的。
“至少先拜一下,這么多年,她一定特別想你。”云先生的語氣間竟有一絲哀求。
我有些于心不忍,我看一下陵墓,可是我這一拜,可能就回不去爹娘身邊,見不到阿姐,見不到浣靈,見不到蘇言,回不到平城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我一狠心,扭頭就走,“公主。”尋音魂都跪了下來,他們是我父王那一輩的人,現在年輕點的都三十好幾了,十三年的居無定所,他們滄桑不已,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他們的忠心,可我還是閉上眼睛跑了。
云先生讓他們不許追我,我一路跑回了客棧,沒有騎馬,在這曾經繁盛的望城,在這破爛不堪的西北郡里我摔了好幾跤。
我回了客棧,小桂花可能是剛剛起夜了,她現在正要進房門,她見了我嚇一跳。
“小姐,你怎么不在房里。”小桂花說。
她極少會叫我小姐的,但是我已經沒有精力去理別人,我失魂落魄的進了房,把門關上。
“我才不會相信你們的話,都是一群奇怪的人,我才不是什么落音,我是江櫻,江家的二小姐。”我邊說邊躺倒在床上。
“怎么辦?要不要跟上?”石琮說。
他們站在暗處看著在馬棚里拉馬的我,我根本躺不下去,我要立即回平城找爹娘。
云先生搖搖頭,“讓她去吧,總是是需要時間的。”云先生說。
我收拾了自己的包袱,沒有告訴跟隨的人,包括小桂花,我直接牽了馬,連夜跑回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