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家門口,我已經筋疲力盡了,望著“江府”這個牌匾,我沒有勇氣進去。
門口的家仆見了我不對勁,趕緊叫了爹娘出來。
“阿櫻,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讓你先去外公那嗎?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了?”娘說。
我默默不作聲,忽然眼前一黑,腦袋暈的厲害,一下子到了下去。
醒來時已經是黑夜了,爹娘還守在我身邊,見我醒了,爹娘和浣靈圍了過來。
“阿櫻,發生什么事了,其他人都去哪了?”爹問。
我搖搖頭,“他們都沒事,我瞞著他們跑回來的。”我說。
“阿櫻,怎么越來越任性了?不想走,可以和娘說,你這么跑回來,外公接不到人,還不得著急,我去給他一封書信告訴他。”娘說。
我拉住娘的手,不讓她走,我控制不住哭了起來,“娘,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我問。
娘站定在那里,我感受到她的手都僵硬了,到后來還輕輕的顫抖,爹也說不出話,章叔把下人都叫了出去。
“江櫻,你是傷到腦子了嗎?”浣靈說。
“靈兒,出去。”爹簡短的說,但語氣里是不容反駁,浣靈只能怯怯的出去了。
“誰跟你說什么了?”爹問。
“尋音魂。”我說。
“不是告訴你,遠離他們嗎?怎么不聽娘的話,他們不是什么好人,他們的出現只會把你帶入痛苦之中。”娘說。
“好了,棉兒,她有權利知道真相。”爹說。
我心悶到極點,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是昭王落云恒的女兒,落音,當年昭宮之征的時候,你才三歲,你父王和母后在昭宮中引火自焚,我和你娘,在宮外發現了你,我們就偷偷把你帶了回來,你高燒不斷,醒來的時候還失憶了,所以,我們覺得是老天不要你受亡國亡家之苦,把你送給我們當女兒,如今,你也該知道真相了,是恨是怨都好,都由你做選擇。”爹說。
“恨?未生而養,無以為報,我怎么去恨你們,可是,我又要怎么對得起地下的那對父母。”我哭著說。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娘的錯·······”娘抱著我說。
可是她又錯在哪呢?兩國相爭,有的只是利益對敵,哪里來什么對錯,戰場上從沒有正邪黑白,誰亡了誰,只是能力問題。
可我很難去接受,我一直向外人夸耀的戰神父母,就是亡我國的最大功臣。
爹把娘拉了出去,浣靈在外面,什么都聽見了,她見爹娘出來,趕緊用手擦了眼淚。
現在的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在江府里,一直面對爹娘,我總是難受的。
我偷偷去馬廄牽了馬,準備離開,“不管你以后去了哪,你都是我江清竹的女兒,這永遠是你的家。”爹的聲音在我背后,我不敢回頭去看他。
“記住,有些事不一定就要往自己身上攬,永遠不要讓自己陷入泥潭。”爹說。
我早已淚流滿面,但是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策馬奔向城外,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阿櫻?”魏遠山驚訝的說。
他剛剛從焚音村回來,看見了我,他覺得很奇怪,因為我雖然沒有與他告別,但是他也從別處知道我去天水城了,現在在平城見了我,還是大半夜。
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一直策馬離去,他趕緊也跟了上來,我一直起到馬兒都不肯走了才停下來。
這是一片荒野,我終于可以放肆大哭了,不知過了多久,我哭累了,魏遠山走過來給我一張手絹,其實這是他扯自己衣服的一塊布而已。
“你一直在?”我問。
“嗯。”魏遠山在我身邊坐下。
“發生什么事了?堂堂小野鷹哭成這樣?”魏遠山問。
我把事實告訴他,他只是靜靜的聽,像是在認真聽一個故事。
“今后你打算怎么辦?”魏遠山問。
我搖搖頭,我確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將來要怎樣?
“可能會去浪跡天涯吧。”我說。
“好,我陪你。”他說。
“你的將軍不當了?”我問。
“不當了,受人猜忌,還要仰仗你來救的將軍當的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和你浪跡天涯好了。”魏遠山說。
我笑了一下,“說好了,不許騙我。”我說。
魏遠山堅定的點頭。
“我把軍中的事交下,立馬就來找你,但是軍權交接不是一兩天的事,這些日子你要去哪里?”魏遠山說。
我當然明白,因為爹辭官都要那么久,更別說是軍權交接了,“我知道,我會去天水城等你,因為我想過去外公那里一陣子,我不想他太擔心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