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高位的妃嬪越是要顯示自己尊貴,都不會主動去低位妃嬪宮里,更何況是還在順意殿的呢。大家紛紛都想明白了,新人遲早是要出來的,何必急于一時呢。
云凝也好奇這兩個新人的脾氣秉性,但是瞧著皇后不在乎的樣子便也收了心。左右不過是兩個新人,她如今兒女雙全,也不差什么了。瞧著蘇采蘩也是氣定神閑的,就知道她也是這么想的。
“聽說這顧氏是皇商之女,也是富貴的很,不知道比之儀妃如何?”云侯富貴還是皇商富貴,確實(shí)是個好問題。
拿一個商人之女和她比,云凝看向張才人,這是借了誰的勢敢在她兒子的滿月宴上鬧。這種小嬪妃都不用云凝親自出手,謝宜淵瞧著云凝不快:“張才人看來是病了,怎么滿嘴胡話呢?”
柳嬪也附和道:“張才人若是病了,何必強(qiáng)撐著來給小皇子道賀呢,萬一染著哪位貴人,你擔(dān)待的起嗎。”
自打?qū)O嬪打入冷宮,這張才人就住在永寧宮里,若說她不是楊昭容的人,誰信呢?有著這兩位定下基調(diào),得罪儀妃還是得罪楊昭容,這不是傻子都會做的選擇嗎。一時間,有幾位才人和美人都幫著儀妃那邊說話。
云凝瞧著張才人臉色越來越不好,冷笑道:“楊昭容,張才人身體不適,你一個掌宮之人都不知道的嗎?還是說,你的心神都不在永寧宮?”一個小兵有什么好說的,要開戰(zhàn)就對準(zhǔn)楊氏。
楊昭容繃緊了心思:“儀妃多慮了,張才人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們這宮里原本有一個楊昭容,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楊氏,若是以后這位楊妹妹有大造化,不知道會不會有兩個楊昭容呢?聽說她還是楊郡守的獨(dú)女呢。”上官熙帶回來一個郡守之女楊氏,一個皇商之女顧氏。偏偏這個楊氏的父親,官兒比楊昭容的爹高上那么兩級。
聽著云凝冷嘲暗諷,楊昭容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脾氣就快上來了。“雖說兩位妹妹如今在學(xué)習(xí)宮規(guī),倒是臣妾有幸見過一回,真是兩位美人啊。”倒是夏婕妤出來打圓場。
“夏婕妤在何處見著的?”蘇采蘩也出言幫腔,到底是滿月宴,鬧的太過也不好收場。
夏婕妤清淺一笑:“正是皇后娘娘送她們?nèi)ロ樢獾钅侨眨瑑晌幻妹孟嗝矘?biāo)志,行動間如弱柳扶風(fēng),很是動人。”
“好了,就知道你們急著見她們兩個,秦姑姑已經(jīng)說了,兩位妹妹悟性極好。再過幾日,你們便能見著了。”言蓁輕巧地堵了楊氏的嘴,滿月宴也就散了,這楊氏脾氣越發(fā)壞了。
待到云凝帶著小嘉兒回到宮里,上官熙已到了,正在逗團(tuán)團(tuán)。“正好,朕出去這幾個月也看到了不少戲本子,明日讓福源給你送來。”
云凝解了外面的披風(fēng),給他捧場:“正好,我這兒都快看完了,那就多謝皇上賞賜了。”
“又來作怪,怎么,我不去滿月宴上,有人給你氣受了?”宮里的事情,哪一件能瞞得過皇帝呢。
“是啊。皇上可要為我做主呢,一個小小才人拿一個皇商之女和我相提并論。真是大膽極了。”許久未見了,上官熙抱著美人,聽她小小的抱怨。
“朕可聽說,你的嘴皮子越發(fā)厲害了,朕的許多美人才人都附和你,把楊氏氣的夠嗆。”
云凝小小的撒了嬌:“皇上,是楊氏有錯在先,我是什么性子您還不知道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然要還她的。”
“今日是旭兒滿月,是個好日子。明日朕下旨貶張氏為末品更衣,遷出永寧宮。”一個不得寵的才人,上官熙貶起來毫無感覺。
傷了一個小兵算什么,不過她也沒打算對楊氏做什么,云凝想著她如今的脾氣也是愈發(fā)好了。“多謝皇上為我出氣。”
這晚,上官熙給云凝講了不少他此行的事情,聽得云凝心潮澎湃。“娘娘,您是一夜未睡嗎,怎么眼下有些青呢?”汐玖正為云凝上妝呢,昨晚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家主子和皇上一直都未睡著。
“遮一遮吧。”云凝盤算著時辰,這會兒張氏應(yīng)該已經(jīng)接到圣旨了吧,想著待會兒請安的時候,楊氏的臉色肯定很難看,她真是越來越壞了。不過昨晚她在皇帝面前做出小女兒的嬌態(tài),效果不錯,想必他應(yīng)該不會覺得宮外的事情是她的手筆。
“今日戴這支紅寶石的釵。”她指著這枚釵,一直覺得太華麗了些,但云凝今日心情好,就戴上吧。
儀妃的轎輦一路向西往鳳鳴宮去,也碰到了不少的妃嬪,瞧著她們越發(fā)恭敬的神情。這是都知道了圣旨了,云凝覺著自己臉上奸妃二字越發(fā)明顯了。瞧著轎輦旁柳氏低著頭,昨日她做的不錯。
請安時,皇后還是一如既往地雍容華貴,楊氏沉默寡言了些,沒了她的挑刺兒,今日格外寡淡了些。
“柳嬪,自打生了小嘉兒,你仿佛就沒穿過鮮艷的衣服了吧。你年紀(jì)又不大,何必自苦呢。楊貴嬪憑著潛邸的情分能走到今日這個位置,你也可以。”瞧著柳氏的穿著,云凝搖頭,這個女人的年紀(jì)和她也相仿。
“娘娘,臣妾是宮女出身,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已是燒了高香,豈能要求更多。”柳氏如今只想看著自己女兒長大成人,不做她想。
柳氏心細(xì),許是知道皇帝嫌棄過她的出身。云凝想了想:“前些年,皇上覺得你出身不好,不夠格教養(yǎng)皇女。可是如今你的哥哥都通過了科舉,你的性子也格外嫻靜。即使是大家閨秀,和你如今的氣度也差不離了。現(xiàn)在后宮里都有皇商之女了,你還怕什么。若是這一次你還能有孕生子,本宮保證你能親自撫養(yǎng)。”
柳氏聽得這話,大驚:“儀妃娘娘,您的大恩臣妾已是無法報答了。”
“是我該謝你,我懷著旭兒的時候不少人勸你出手吧。若是你當(dāng)時真的懷有惡意,說不定旭兒不會如此平安的出生。”宮里的這么些人,不可能人人都防備的到。
“娘娘,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云凝扶起她:“我言盡于此,小嘉兒玉牒之上的生母是我,若是來日你無依仗,便要入行宮去吃齋念佛。我們也算是有些舊日的情分,不忍看你往后這樣過。你好好想想。五日后,陳司制會來給我送布匹,你若是想通了,就過來挑一挑。我瞧你全身上下都素淡的緊。”
柳氏瞧著云凝不像作偽,滿懷心事的退下了,她說的也有道理。
“主子,你何必這么抬舉柳氏呢。”汐玖抱了七皇子過來,后面還跟著要弟弟的小嘉兒。
云凝瞧著這兩個孩子:“算是積德吧。”
她深受帝寵多年,對她不懷好意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即使她不怕。為了兩個孩子考慮,同住一宮的柳氏就絕對不能成為刺向她的刀。蘇采蘩與她算是一頭的,謝氏如今也是不甚明了,算下來,竟是沒有可用的人了。
“臣妾參加儀妃娘娘,臣妾帶著尚功局的賬本來歸還了。”謝宜淵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做手腳,帶著兩個尚功一起過來了。
云凝與她說了一會兒話,就打發(fā)她回去了:“除了那兩個人以外,還有別的被她買通的人嗎?”
王尚功這幾日就在忙著這些事情:“回稟儀妃娘娘,尚無。”其實(shí)還有幾個小宮女,只是瞧著今日的那道圣旨,又搖擺不定起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換了便是。
“暫時不動他們,想來她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與我翻臉。”瞧著小七又沉沉睡去,云凝給了兩個尚功賞賜就讓她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