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晚上,下起了雷雨一陣一陣的,吵得云凝心神不寧,肚子也越來越疼:“花姑姑,花姑姑。”隨著肚子越來越疼,云凝冒起了汗,她覺得怕是要生了。
流華宮早有準備,花姑姑扶著云凝起來走走,醫女也說娘娘才開了兩指,還得散散。“去吩咐小廚房,做些好克化的吃食,免得娘娘待會兒沒力氣。去傳御醫在外面候著。”
云凝忍著疼,隨便花姑姑吩咐,一刻鐘后,醫女才說扶她躺著去。窗外風雨愈發大,倒是文妃聽到她要生了,匆匆趕來:“妹妹,你還好嗎。我在這兒陪著你吧。”
“文妃娘娘,儀妃娘娘馬上就要生產,產房污穢,還請您在外主持大局。這兒有老奴呢。”花姑姑委婉地勸文妃出去,給云凝擦拭額頭上的汗。文妃瞧著里面人來人往,她起身走到外面等著,確實也需要一個人在外面看著,轉身去了殿外。
“娘娘,喝口參湯,提提氣。”一切準備妥當,云凝跟著醫女的指引用力。可這孩子,一時半會兒就是出不來。
待到雷聲散去,雨聲暫停,一夜都過去了。“儀妃還沒生出來嗎。”皇后親自來了:“都快兩個時辰了吧。”
云凝耗了這許久,越發無力,又喝了兩碗參湯,聽得醫女說道:“娘娘,再加把勁兒,已經看到頭了。”
待到太陽升起,云凝總算是把孩子生出來了。“恭喜娘娘,是個健康的小皇子。”
聽到孩子有勁兒的哭聲,云凝安心的睡了過去。儀妃產子,皇后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她的使命:“遣人去福壽宮報喜,儀妃有大功,流華宮上下厚賞。”
花姑姑抱著孩子出來,皇后瞧著也甚是欣慰,文妃更是長舒一口氣:“是個健康的孩子,抱進去吧。”上官嘉早起便聽得動靜,被文妃安撫著在外面等候,現在見自己多了個弟弟,吵著要跟弟弟睡。
“小嘉兒,你娘親現在還睡著呢。你要照顧弟弟當然可以,跟著去吧。不許欺負弟弟哦。”文妃示意教養姑姑好生看著二公主,便在皇后之后離開了流華宮。
新生的孩子整日除了睡就是吃,有教養姑姑看著,云凝也是一日一問,沒什么大事。如此這般到了八月十四那日,聽說皇帝回來了,云凝因在坐月子便沒有出去接駕。
“主子,皇上這回親自帶了兩個姑娘回來,讓皇后娘娘安排宮室,瞧著是要收入后宮了。”柒霓一邊給云凝喂著鯽魚湯,一邊說著最新的消息。
今年不再選秀,皇帝微服私訪之下帶回來兩個姑娘不也正常嗎:“無妨,等到皇后安排好后,去打聽打聽什么出身。”
“是。”
一碗鯽魚湯很快見了底,倒是兩個時辰后,上官熙來了流華宮,隔著窗戶跟她說話:“凝兒,我看過孩子了,真好看。”
一想到他回了宮就來了這兒,云凝頗感安慰,但是一想到他出去就收了云家一個小錢莊,還是有些心寒的。平復了一下心情,云凝裝作不知此事的樣子:“小嘉兒這些天天天跑去看弟弟,皇上可看到她了。”
“看到啦,對了,這孩子在旭日東升的時候出生,就取名為旭吧,上官旭。”在回來的路上,上官熙早就知道了云凝生下了一個平安的兒子,就連過程也一清二楚。
云凝念了兩遍名字:“很好聽,多謝皇上賜名。”
兩人隔著窗戶說了一會兒,皇帝就回了正陽殿,五個月未歸想必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上官熙趕著回來就是要陪太后過這個節日,待到人心安穩,他就下了旨意。雖說這些貪官污吏不是莊王親自安插,但是怎么查都是他的人,如今莊王降了一級,變成了莊郡王。
“郡王妃一早就入后宮,去福壽宮請罪,去鳳鳴宮求情。莊郡王倒是一言不發,聽說是在府里書房,自打接了旨就一直閉門不出。”汐玖給云凝擦了擦手,扶她躺下。
莊王向來自律,怎么會摻和到這些事情里去:“前朝的事,不要多打聽。莊王好歹是皇上的親哥哥,不會就此失了圣心。”
很快就到了小七上官旭滿月的那天,云凝在浴桶里泡了半天:“可算是干凈了。”
換上流彩金絲繡花長裙,帶上珠翠首飾,云凝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盛裝打扮過了。“娘親真好看。”小嘉兒眼饞云凝的首飾盒很久了,那里有很多亮閃閃的東西呢。
“小嘉兒乖,你還小帶不了這些東西。等你長大了,你看上什么跟娘親說,娘親讓人給你做一個一樣的。”云凝摸了摸小嘉兒的小臉。
上官嘉點頭:“娘親,為什么不能把你的給我呢?”
“小嘉兒,你是皇家公主,為什么要拿別人戴過的東西呢。你要的東西,有的是人搶著給你。”孩子還太小,不明白她如今的身份,云凝也不說破,遲早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娘娘,都準備好了,七皇子也抱來了。”奶娘抱著小七出現在房門口。云凝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牽著小嘉兒的手:“那就走吧。”
竹里館里后妃們都已到了,就瞧著儀妃眉目如畫,牽著二公主的手款款走來,七皇子安靜地在奶娘的懷里。兩個月未見,這位主子還是一如既往。
蘇采蘩瞧著她風光而來,心里偷笑:“你啊,還是喜歡往她們心口插刀子。”
云凝頗為無辜,今日是小七滿月宴,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些不是給兒子長臉嗎:“姐姐,這相貌是父母給的,長得好看也是本事啊。”
“就你會貧嘴。”姐妹倆沒等多久就見著皇后來了。
“皇上朝政繁忙,今日就不過來了,開宴吧。”言蓁算是給云凝解釋了一下皇帝為什么沒來。
小孩子容易困倦,見禮過后云凝就讓奶娘抱回宮里去了,聽著下面的女人打嘴仗。“儀妃娘娘,這件衣服瞧著真是亮眼,又是尚功局的巧思嗎?”
趙美人今日倒是氣色不錯,都有空打量她了。云凝笑著回應:“趙美人好眼光,這件衣服確實是陳司制新想出來的圖案。若是各位喜歡,也可讓陳司制多做幾件給你們。”
陳司制是云凝的人,儀妃都說可用了,大家自然也動了心思。“儀妃娘娘都出了月子了,這謝貴嬪協理之權是不是也該歸還了。”謝宜淵管事兒這幾個月,楊昭容氣的眼睛都紅了。一個儀妃一個文妃,年紀輕輕就都凌駕于她之上,好歹也是先帝御賜,她也就忍了。這個謝宜淵不過是跟著儀妃一年,也敢仗勢欺人,不挑撥離間都不是她了。
“臣妾已經整理好賬冊等一應瑣事,明日就能歸還給儀妃娘娘了。”謝宜淵乖巧的看向云凝。
云凝點頭,李尚功前幾日來報,謝宜淵確實在尚功局里安插了人手,一個掌計一個掌制。看在她如今還算安份,就先不動她的人了,總要給她一點甜頭才能更忠心啊。
瞧著掰不動她倆,楊氏又轉了個話題:“皇后娘娘,聽說皇上帶了兩個美人回來,這都好幾天了,怎么還沒見她們兩個身影啊。”
“兩位妹妹尚未學過宮規,如今在順意殿跟著秦姑姑學習,若是你們想見,不如去順意殿啊。”言蓁早就見過這兩個人,姿色還算上乘,不過在美人如云的后宮還是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