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8】
- 三界不倒
- 陳隋煙月
- 3040字
- 2020-07-02 08:20:48
再將視角回移到4012房間。
燈已熄,夜已寂,晚風(fēng)還是老樣子,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窗簾,直打得簾幕在月影之下不止蹁躚。
尉遲琥和尉遲珀兩女顯然已經(jīng)入睡了,她們?nèi)缤瑑芍恍~F般彼此蜷縮著依偎在一起,而打地鋪的范子瑜也已酣眠,喉腔還不忘打著連房頂都要顫三顫的呼嚕。
說來也趣,尉遲姐妹原本可是受不了這“惡劣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和著那玩意兒睡覺,那簡直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只是相處久了,也就習(xí)以為常了,甚至事到如今,如果哪天晚上聽不到那堪稱聽覺污染的鼾聲,便會感到渾身不舒暢,仿佛生命中缺了點什么。
這種現(xiàn)象無獨有偶,譬如吃飯,范子瑜吃飯時總是得發(fā)出難聽的嚼舌聲,乍聽去不禁令人蹙眉,然而聽久了,居然感覺這嚼舌聲有些奇異的悅耳,不拌著下飯就食旨不甘。笑聲亦然,范子瑜要真笑起來簡直沒完沒了,吵得人坐立不安,但若要是用心聽上一會,便不覺也會跟著一共傻笑來,被范子瑜同化。
開始尉遲姐妹還憂心忡忡,以為自己得了啥子無藥可醫(yī)的絕癥。知道詢問過徐大哥、胡建鴻等范子瑜的其他兄弟之后,才得知,這種現(xiàn)象普遍存在,只是誰都心照不宣。偶爾趁范子瑜不在的一次聚會討論,徐大哥還鄭重其事地將此現(xiàn)象命名為:范子瑜效應(yīng)。但凡與其相處者,必須要戒之慎之,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咳咳,閑言少敘,書歸正傳……
話說尉遲珀入眠,小腦袋甜甜地鉆在姐姐的懷中,嘴中掛著一抹甘蜜的笑,也不知在做啥黃粱美夢。而尉遲琥則迥乎不同了,這女孩兒眉梢為顫,嘴里吐著輕輕的哼唧聲,右手食指尖有無意識地抽搐著,顯然是在夢中回憶到了什么。
…
時間逆流,回溯到六年前。
這是一間黑洞洞的茅屋,四壁之上甚至沒有窗戶,唯有從屋頂破陋一隅撒下的光簇,為房間中增添了唯一的亮度。
“唔姆……。”僅值10歲尉遲琥跳了跳她迷糊的眼皮,習(xí)慣性地抬手揉眼。她囈怔地從身后抽了抽手,卻發(fā)現(xiàn)居然沒有抽出!
少女心中咯噔一響,隱隱有了不對勁的感覺,她扭頭艱難地向身后看了一看,卻發(fā)現(xiàn)雙手早已被麻繩捆扎起來!
尉遲琥的瞳孔剎那急驟收縮起來,睡意全無!
追憶似潮,她完全記起了昨日傍晚發(fā)生的事!
昨日傍晚,她和妹妹尉遲珀正在屋頭做作業(yè)。她們的爸爸突然接到電話,說有些事要辦,于是就稍稍整了整著裝,忙不迭的出去了。
結(jié)果這不出去倒好,一出去,就是一時半晌的,好久都沒回來,可等得尉遲姐妹倆心急如焚,心想老爸會不會除了啥子意外。
恰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咚咚咚”地傳進來,瞬間激得姐妹倆從座椅上奔起,趕緊跑過去給開門。
不料這不開門倒好,一開門事就壞了。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黑面大漢,如同銅墻鐵壁一般堵在門口。
尉遲姐妹兩人用余光相互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怔了怔。
旋即,她們倆腦中某根斷線的筋似重新接通反應(yīng)過來,纖細的小手趕緊摁住門把,狠狠地往前一閂,想要把門閉緊。
可是,為時已晚。大漢輕描淡寫地隨手一推,便如同摧枯拉朽,不僅再次打開了大門,還將尉遲兩女倒推出老遠。
接著,大漢步步靠近,如同抓小雞一般地把兩女抓住,甚至還在她們倆嬌弱的手臂上注射了什么藥劑,然后就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尉遲姐妹漸漸失去意識,昏睡過去。
“嘿,二哥,你看,這倆小妞醒來了!”一陣粗獷的聲音,將尉遲琥從回憶中抓回。她微微抬眼看了看前方,發(fā)現(xiàn)有兩道高大的黑影,就那么直直地站立在光簇之下。
尉遲琥還來不及處理心中驚駭,便側(cè)眸看了看身旁。
結(jié)果沒出她意外,卻也是最差的。妹妹尉遲珀也同樣被關(guān)在屋子里,剛剛蘇醒。
“呵……醒了就好,看她們這倆只精致的臉蛋,如果賣給那些癖好獨特的客人,應(yīng)該能賣不少價錢吧。”另一道細上很多的男聲回答道,聲音似乎帶著幾許邪笑。
“你們……你們是誰!我爸爸呢!還我爸爸!”這時,一道青嫩的聲音尖叫著劃破了空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尉遲琥心中一緊,發(fā)現(xiàn)那是妹妹尉遲珀的叫聲。這時候保持沉默才是上策,大嚷大叫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危險。
“哦,你爸爸……”粗獷的聲音笑了笑,他蹲下來,目光與尉遲珀平齊。那是一個肥頭大耳的青年男子,上上下下都掛著市儈小人的污穢氣:“你爸爸,在這里呢。”
說著,肥頭大耳的青年拿出了一個包袱,包袱里似乎過著什么球狀物體。
噙著一抹笑容,青年把包袱一層一層的剝開。
剝到最后,顯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竟然是一個鮮血淋淋的人頭,那蒼白的臉頰,早已失去了哪怕寸草的生機,只有一雙眼睛,似乎還在閃爍著不甘,飲恨而亡。
“爸爸……”尉遲珀輕輕地叫喚了一聲,眼中似有濕潤的光澤閃動這。
可是半晌過后,沒有回應(yīng)。
“爸爸……你快看看我,你快救救我和姐姐啊……”尉遲珀有些不甘心地繼續(xù)喊了一聲,想喚醒父親早已湮滅的意志。那有些抽噎的聲音,似乎哽著淚水。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尉遲琥腦袋微側(cè),撇過眼去,沒有在去看她的父親。
她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哭出聲來。她只是默默地留著眼淚,心頭仿佛被鑊子狠狠地敲了一下,如潮似痙攣般地疼痛。
“呵……”望著傷心的兩女,青年心中似被激起了什么獸欲。他眼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道婬芒,喉口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既然老爸爸沒了,那咱就換一個新的爸爸吧。放心,我以后可會好好‘疼’你們的。”
“不……不要,我不要新爸爸,我要原來的爸爸!”尉遲珀咬著牙齒,小手死死地攥著,眼中含著碩大的淚珠,語氣倔強而又堅定地說道。
“呵呵……多美妙的表情啊。”沒想到尉遲珀此舉,卻令得肥頭青年更加興奮起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二哥,你先回避一下,我要解決解決。”
“呵,三弟,忍忍你那性子吧。老大說了,先別動這兩個貨物。特別是你,萬一玩壞了就不好了。”在旁一個形銷骨立的精瘦男子扁扁嘴,挑眼道。
“你也知道的,二哥……你這次就縱容了我吧……”肥頭青年口中明顯有些干澀,顯然是被欲火焚身了。
精瘦男子沒有說話,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在猶豫。他三弟一般性子都很順,為他和大哥做牛做馬。只是一觸及到這個怪癖,那就向一條脫韁的野馬,想拴都拴不住,要是他在這兒拒絕了,接下來可有他吃一壺的。
見二哥不言,肥頭青年感覺這事有戲,便繼續(xù)旁敲側(cè)擊:“你看,反正這倆都要賣掉,給那些客人當妓,那還不如在我這兒先試試刀,到時候也好讓她們有所準備,你說對不對……”
精瘦青年實在不想再計較下去了,心中原本的固執(zhí)也有些被三弟話語所打動:“……好吧,那你自己節(jié)制一點,不要弄得太過火了。我出去回避一下,順便幫你望望風(fēng)。”
“謝,謝謝二哥!”肥頭青年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可沒把精瘦男子當成再生父母。
精瘦男子也不拖沓,一轉(zhuǎn)身,便出去到茅屋外頭了。
肥頭青年見四下無人,一下子便不掩飾那心中早已燎原的欲火,將尉遲珀和尉遲琥兩人撲倒在地。
說來,**蘿莉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就像吃一個青澀的桃子,雖然不甜不軟,但卻別有一番滋味,一口咬下去那微微的馥郁似乎會在嘴間回蕩,還有的就是一種摧花折柳的快感。
尉遲琥緊蹙著兩道娥眉,眼中厭惡頓起,她兩只手死死地掙扎著,想要推開肥頭青年那油膩的臉龐。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對方要干什么,但她總有種不妙的感覺。
尉遲珀則早已哭沒了力氣,現(xiàn)在心頭只被惶恐占據(jù)。此時的她全身都蜷縮在一團,如同一只蔫了的小雞。
但僅值10歲的尉遲琥那能抵抗的過肥頭男子,如破竹一般地,尉遲琥被牢牢地按倒在地,嬌小的身軀絲毫不得動彈。
恰恰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刻,變故突起。
刺啦——
一陣巨大的刀劍鏗響,撕破了茅房的一側(cè)。殘磚斷壁統(tǒng)統(tǒng)嘩啦啦地零落下來,散了一地。
刺眼的光芒從斷墻處照射進來,直惹的尉遲姐妹細起眼睛。
隨著光芒而來的,是一個年方16歲左右的少年身影,白發(fā),星眸,劍眉,赤唇,他如同一座精美的藝術(shù)雕塑般,屹立在斷墻一側(cè),遒勁的手掌攥著一把三尺太刀,如同救世主刻下的那恢宏一筆。
映入尉遲姐妹眼簾的,這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