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為貓的際遇
- 離開的人都像是在赴死
- 喬國正
- 3038字
- 2020-08-06 00:06:45
巷子很深,當然到處都密布著濃重的煙霧,那可不是普通的所謂霧而是有人很特意的釋放的煙霧。高大骷髏頭超前領著沙娃,他似乎完全不關心沙娃是否跟上他的步伐而是一直不顧所以的往前走去,沙娃心里越發感覺到不對勁兒,但回頭看去卻始終沒法看到來的時候的那條路,沙娃發現那些霧霾似乎只在她和高大骷髏頭之間展示,只要能緊緊的跟上他的步伐這些霧霾好像就能憑空消失一般。于是沙娃疾步上前爭取到了跟高大骷髏頭身處在同一條線上,直到此時高大骷髏頭才回頭看她,盡管如此沙娃還是覺得這是高大骷髏頭故意展示出來的模樣,高大骷髏頭忽然間有些驚恐像是走在某個暗巷子里被忽然竄出來的貓給嚇一跳的表情一樣。于是沙娃對于去往何處的提問高大骷髏頭也顯示的極為不一樣。“對不起,不、、、抱歉、、、我實在沒有想起來你跟在我身后。”高大骷髏頭轉向沙娃對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沙娃盡管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跟同常俗說了“沒關系”。兩個陌生的對話使得巷子里的氣氛有些過于故作,高大骷髏頭隨即做了很是詳細的自我介紹。說來詳細其實不過記得自己的名字而已,他掏出哪一張沙娃見過兩次的血紅的紙條,“你看吧,這就是我的名字。”沙娃看到紙條上寫的叫“杜康”。“我想去找一家打鐵鋪子,然后把它做成一張名牌我隨時帶著身上,我說的身上是指脖子上,就想鄰居的阿寶那樣在脖子上帶著一個名牌,大家都會很規矩的叫它”。高大骷髏說完顯然陷入了自己的夢想之中去了。沙娃有些不適因為杜康的種種表現沙娃突然意識到這會不會就是人格不同。但隨即沙娃轉念一想這個世界是否存在人格一事。“你打算帶去哪里?就目測的話我們可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迷路了,而且這個地方似乎是我們從未涉足過的。所以我在猜想你是否真的打算去到某地地方,或是無意的在街邊游蕩”。“你把我當做乞丐了是嗎?這個世界是沒有乞丐的。大家都吃的飽”杜康打量了一下自身又說道“穿的姑且算是暖吧”。沙娃奪步上前打算據理力爭“我從未當做誰是乞丐過,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知道你打算去哪里?或者是你帶著我是真的打算去哪里還是就這樣在這個霧靄深重的巷子里轉到地老天荒”。不待沙娃說完高大骷髏頭杜康便哈哈大笑起來,“是的,我想起來了。在醫生哪里確實打算帶你去哪里,可到底是哪里呢?、、、、、、、”對于這份長久的沉默沙娃感到很無奈,此時身處之處是萬全不可知的地方,因為沙娃始終不能退出更不知道如何前進,要是能知道目的地的話沙娃必然是要搶先一步走開的。“哦,想起來了,想起來、、、、、想起來了、、、”高大骷髏頭杜康用手抵住下巴徑直往前去了,轉身告訴沙娃緊緊跟上便又開始碎碎念起來。
屋子里很暖和,沙發上安置著和他萬全不相干的靠枕甚至靠枕上的圖案都顯得十分的不勻稱,地板上盡管是一塵不染但房間的異味卻很深重,在墻面上除去粉刷時留下的渣漬便是鋪滿整個墻面的廢舊報紙,報紙上都是報道的同一個新聞。這個新聞顯然與他相關,但他卻一點都提不起興趣來,就連沙娃的評論他都只是淡淡一笑而過。沙娃注意到茶幾上擺放著很多關于記憶的書,在書的邊沿間總是夾著用黑色水性筆寫就的字,上面的筆記做的很認真。沙娃本想伸手去那到其中一本來看看,不管是看什么在沙娃看來都是打發時間而已,他很快意識到身旁還坐著一個人,繼而又才想到這個女孩是醫生交給她的任務。杜康永遠記不清醫生給他布置任務到底是為什么,但他感到抱歉的是自己永遠也完成不了醫生交給他的任務,不敢如何他都感謝醫生從始至終都將他當做最好的伙伴,無論什么樣的疑難雜癥醫生都會向他尋求意見盡管意見最終徹底無效。沙娃想起身走走,但礙于初到別人家時的羞澀感她好幾次都止步于沙發的邊沿之間,沙娃不想這樣又呆呆坐到不知多少時間,她想十分仔細的看看墻面上張貼著報紙上都寫著些什么,至少在消費時間時她能得到外面世界的一種補充。杜康起身叫沙娃稍坐自己便開始著手打理沙發茶幾甚至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十分抱歉,這樣不禮貌,但我就是這樣的沒法停下來,只要腦海中有過的想法我總是不能停止,他們在驅使著我干著干那”。沙娃隨即也著手幫忙,杜康說要去整理臥室和衛生間客廳的任務就得麻煩沙娃,沙娃很自然的答應了下來,自然也將事情處理的十分得當。沙娃停下手中的事情,將打理的事物先暫且放在一邊她將目光緊緊的鎖定在諸多報紙上的其中一張里,大字報模樣的標題十分醒目,像是整張報紙都只在報道這幾個字一樣,“奸殺、死刑”。沙娃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那一下的回憶席卷而來沙娃險些跌倒在地上,被巨大聲響吸引的杜康快步沖出來他的手里正拿著掃帚上面布滿著蜘蛛絲,在扶起沙娃的哪瞬間杜康就知道。他將沙娃扶起站定之后走到門哪里將門緩緩的拉開。他的動作此時顯得局促和不知所措,他躬下身子形成九十度的直角,沙娃沒有動她站在原本的位置上繼續看著墻面上的那張報紙“你是被冤枉的對吧”。杜康“砰”的一聲跪到地上,他的手仍舊在扶著門把手,“你就是被冤枉的”沙娃這次使用了絕對可靠的語氣說道,這句話像是上帝的救贖杜康無法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不住的點頭,他根本沒有停下過沙娃包括他自己都感覺得到絕對不能停下,那整個夜里杜康都在叩頭“砰、砰、砰”。
深夜里,沙娃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聽著“砰砰”的聲音在不住的流淚,她這次沒有將頭深埋在大腿上而是仰起頭看著外面的一切,盡管眼淚橫流沙娃卻顯現出難得笑意。“我在哪個世界是一個中學老師,可是諷刺的是我在當老師后不久便患上了所謂的失憶癥,這種病不知道治療手段、沒有藥物維持,它們來襲的時間很突然,會在我上課時正在講解某一道必考課時來襲,或是在我回家的路上來襲,我會徹底忘記課本上的一切,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看待大學高數那樣的迷茫和不知所措,等我在某個瞬間恢復時,我繼而又會忘記我曾犯過這個病癥,于是被開除就是我終極的宿命。后來,我因為事業導致家庭破碎終于我曾默默想過的事情終于實現了,我開始乞討從白天到黑夜,就算我在哪個瞬間失憶,我也能安然的渡過每個時段,大家從不會對一個乞丐指手畫腳。后來我索性不再回家轉而酣睡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之中,直到某一天我被槍決。”杜康挺直腰身但仍舊是跪著的姿態開始回憶那些事情。“我沒有體會過痛苦,尤其是在被捕的其間,因為我常常忘記我是因為什么事情進來的,當某個人問及我犯過什么樣的重罪時,我想胡亂說一個嚇唬他們即可,因為他們都是死刑犯,那種榮耀將是他們的最后一次。我不知道所以也無法杜撰,于是大家開始攻擊我,將我放在糞坑,我從未見過一碗飯。于是,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到這里之后我的記憶一點都沒在丟失過,甚至以往的屬于哪個世界的記憶也逐漸在回憶中成熟,直到某一天我終于看到了我死前的畫面,我據說是因為酒駕才來到這里的。這是不是更諷刺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因為酒駕被判死刑。”杜康接著解釋桌上關于記憶的書籍的問題,“于是我研究大腦記憶,研究他們怎么失去繼而又如何返回來。大家都說為尋找的意義,這和大腦記憶是否缺失其實一點牽連都沒有,但后來我發現其實不然,尋找的意義在于其過程,完成過程即是完成尋找的意義,記憶的缺失是因為記憶在做翻轉測試,它們也有不一樣的世界自然也想擁有不一樣的人。我想這才是醫生將你交給我的原因,我們都不是那種罪大惡極的人,但那個世界給予我們的除了屈辱和不甘其實并沒有什么,所以,所謂快樂與否在于你是否真的需要,你所需要的一切若僅僅又只是需要,那么記憶缺失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因為需要的從來不會有人需要痛苦,你選擇忘記的都是你無法忘記的。快樂是一種情緒,一種彌補記憶缺失的情緒,現在你得問你自己你是否選擇其中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