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設計
- 扇底桃花:獨寵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3054字
- 2014-04-07 21:32:54
王福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出話來。
愿賭服輸,他雖然心里頭堵得慌,可要是耍賴不認帳,那以后這名聲就臭了。
那大娘也不看王福,只看著李小二,笑道:“小二,大娘也撲賣一次,試試今個兒手氣如何。”
“好哩!”李小二應著聲,過去把倒在地上的竹簽都掃在一起,放進竹筒,搖晃著又捧了過來。
“黃大娘,您抽吧!不過可別像王大官人人一樣,手氣不好就怪我啊!”
“呸,你大娘我是那樣人?再說了,我還沒抽,你就咒我手氣不好啊!”
摸摸頭,李小二笑著不說話,只把手里的竹筒往前遞。
黃大娘手一伸,也不遲疑,直接就抽出一支簽來,信手遞去,“你看看,中沒中?”
“呀——”拿著簽的李小二手一錯,叫出聲來。
在旁邊別著臉的王福立刻湊前去看。
耶,還真是邪了!
他抽了都快十次了,什么都沒中,可這黃大娘手一伸就抽中了紅頭簽。
那頭黃大娘也是喜形于色,一個勁地說:“喲,看來我今天手氣還真不錯,等老頭子回來可以喝兩盅小酒了。”
口齒微動,王福憋著一口氣,終于還是忍不住,在李小二從籃子里往外拎肥雞時叫出聲來:“我說李小二,你把那竹筒拿過來,我還要撲賣。。”
呵呵一笑,李小二扭頭笑道:“王大官人,你還要撲賣?這要是手氣還是不好,可別又賴到我身上。”
“哪兒來那么多廢話,你把竹筒拿過來就是。”
李小二也不說話,晃著竹筒,直接遞到王福面前。
運氣凝神,王福抿著嘴角,木著神情,伸手抽簽。
簽子一離竹筒,他已經瞇起眼來。沉著臉,瞪著那根發黃的竹簽,好像這么瞪著就能看出多一個紅點似的。
用手捂著嘴,李小二陪笑問道:“王大官人,您看,還試嗎?”
橫眼瞪了他一眼,王福手一揚,直接把荷包丟在他手上,“這個你數數,我還就不信了,今個兒就抽不中!”
也不言語,李小二把竹筒往地上一放,還真就蹲到一邊去數那荷包里的錢。
等數完了才笑瞇瞇地報數,“大官人,您還能抽上二十次,不,還剩十九次了。”
已經連著抽了四、五次的王福也不答話,悶著頭只顧著抽簽。
李小二也不說話,就陪在身邊,一次一次計著數。
“你有完沒完,我還會賴你錢是不?”話音才落,王福就“啊”的一聲叫起來。
“中了中了!紅頭簽!”
“呀,還真是……”李小二脖子一抻,笑起來,“王大官人,您這是運氣又起了啊!還剩著五次呢,要不要再抽幾次?說不定還能多得一只肥雞,晚上加兩道菜!”
“呸,當你王爺沒吃過好東西啊!”王福啐了一聲,仰著頭,手一伸,“拿來啊!我的肥雞,還有那五十文錢,平白無故你就想多得我的錢是不是?”
“哪能啊!”李小二笑著數了五十文錢。
“我的荷包。”
“是、是,還有荷包?”李小二只是笑,脾氣出奇的好。
王福卻是根本連看都不看他,把荷包一塞,接過肥雞,扭身就走,還重重地用腳把門踹上了。
“喲,這人,脾氣還怪大的。”黃大娘笑笑,睨著李小二,“我的呢?”
“大娘,您接好啊!”李小二笑著拎出一只紅撲撲的燒雞,用油紙包了,遞過去。
離得雖然不近,可是在巷口一直盯著的顧思曉,卻是在這個時候“咦”了一聲。
她看得清楚,那李小二除了遞過去一只燒雞外,還另塞給黃大娘一只荷包。
雖然兩人誰都沒有多說什么,可看黃大娘那意思分明就是知道這荷包是怎么回事。
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把那只荷包掖在了袖袋里。
“我先家去了,小二啊,以后有什么好事可要記得大娘。”
聽來好像普通,可因著剛才那一個舉動,顧思曉怎么聽都覺得這番話說得別有深意。
“這個是——”看著黃大娘進門,李小二笑著提籃轉身,顧思曉歪著腦袋,想啊想,忽地一拍手。
“我知道了,他們是串通好的!”
她這一叫,孫天倉就樂了,“這樣的事兒,多著呢!就別說這個,從前我在外頭討飯時,還和人搭伙呢!”
瞥了他一眼,顧思曉沒有說話,只是垂著頭。
咬著唇,食指在掌心勾劃著,顧思曉忽然低聲道:“我也能!”
“能什么?”孫天倉有些疑惑,顧思曉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解釋。
“天倉,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你不急著回顧家?”孫天倉奇怪地盯了她一眼。
搖了搖頭,顧思曉淡淡道:“程嫂子會等我的。”
不說別的,就是防著她回去亂說話,程嫂也會等她。
孫天倉這幾個月倒是對松江府大街小巷熟悉得很了。顧思曉一提去吃飯,他就直接領著她去了家小酒店。
位置不算是偏,靠近碼頭,很是熱鬧,可是來往的客人,大多粗人。說話行事,都透著粗鄙。
孫天倉帶著顧思曉才一進門,已經有人站起來叫:“天倉,這邊!”
“是碼頭上的兄弟。”孫天倉笑笑,揚手揮了下,卻是先側身和顧思曉說了句。
找好了桌子,他安置好了,才轉去和那些人說話。不過數句,就又轉了回來。
“你別怕,這些人,雖然是粗人,但還算是講義氣——我不會冒失失地讓他們過來嚇到你的。”
笑了笑,顧思曉回頭,沖著那一桌的幾個漢子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知道孫天倉是被那些人嚇到她,攔了,但她也并不希望因著這事兒讓那些人對孫天倉起了芥蒂之心。
如果不是今天有些要緊的話要說,她倒不介意和那些人同桌而食。
“天倉,剛才我看著王福與人撲賣,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和孫天倉講話,顧思曉也不拐彎抹角,說話說得很是直接。
“王福是個貪錢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貪。”這些年,他從顧家貪了多少?
“原本我一直在想該怎么做才能讓他罪有應得,也在尋思他到底有什么弱點。”
顧思曉的眼睛亮亮的,“就在剛才,我終于知道該怎么做——王福貪,貪,就是他的弱點,而賭就是他致命的要害。”
“連一個撲賣,都能讓他那樣沉迷,何況其他?天倉,我這里有些銀錢,想請你去賭坊走一趟。”
“你要我引王福去賭坊賭錢?”孫天倉也是聰明,顧思曉才一說,他就明白過來。
“我可不會賭錢,這要我去賭……”看清顧思曉遞過來的銀票上的面額,孫天倉更是心驚。
“畫兒,你哪兒來的錢?你真要我拿著這錢去賭?這怎么使得?這要是輸了可怎么辦?”
“別慌,”握住孫天倉的手,顧思曉低聲安撫。
雖然她的聲音不高,可是奇怪的,孫天倉就是覺得自己的心忽然間就定了下來。
沖著他一笑,顧思曉溫言道:“不會賭不要緊,左右我也不是讓你去贏錢的。而且,也沒想過讓你和王福賭。”
垂下眼簾,她低笑道:“雖然我沒去過賭場,可是想來,不管是哪一間賭坊,都不會放過送上門的肥羊。”
只要賭坊的人知道能從王福身上榨出油水來,那后面的事,根本就不用他們來操心了。
“天倉,你問問你的朋友,看看哪家賭坊合適,能讓王福那樣的人在那里玩得開心。”
孫天倉遲疑了下,還是反手握住了顧思曉的手,見她沒有甩開,嘴角就不自覺地往上翹。
“嗯,我會去打聽下,看哪家賭坊的后臺最硬,坐莊的人最本事,看場子的最心狠手辣!只要王福入局,就絕不會讓他走脫。”
孫天倉想得比她還要周道,顧思曉點頭,心想把事情交給天倉,她很放心。
說完正經事,她也沒心思再吃什么,正要起身,卻突然聽到樓上一聲悶響。
不知是什么東西倒在地上,連樓板都震得發顫。
樓下的食客紛紛抬頭,破口大罵,在柜臺后的掌柜團團拱手道著歉,好不容易安撫住樓下的食客,就聽到樓上有人大聲罵了起來。
“娘的,老子叫你們上來是作耍的,不是讓你們來哭喪的!曲兒又不會唱,琵琶也不會彈,現在連摸摸小手,飲個皮杯都推三阻四,真當老子是冤大頭,花錢請你們白吃飯啊!”
高聲怒罵聲里,夾雜著女人的啼哭,這一下,樓下的也不罵了,反倒都豎著耳朵聽樓上的人說話。
還有那好奇心重的,拉著掌柜問:“你家請的哪個樓的小姐過來唱曲?怎么也不讓過來給我們唱支?”
“喲,客官,您這不是沒說嘛!要說來我們家酒樓唱曲的,都是紅綃樓的小姐,你們也知道,雖說是沒什么名氣,在花魁行首里排不上名,可勝在價低——怎么樣?客官,幫您叫兩個過來唱曲?”
聽著旁邊人的低語,顧思曉不覺皺眉。
看出她不快,孫天倉也就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顧思曉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還沒等走開,樓上已有人跌跌撞撞地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