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管家
- 扇底桃花:獨寵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3185字
- 2014-03-15 21:40:12
“給兩位小娘子請安了……”
許媽媽才施完禮,顧倩娘就跳下羅漢床,拉著許媽媽的手,笑道:“媽媽來得正好,快給我和姐姐評一評,姐姐算不過我,就要耍賴!”
“誰耍賴了?”
顧貞娘和顧倩娘一母所出,長得很是相像,只是顧倩娘小上三歲,活潑好動,眉眼更顯清麗,不像顧貞娘,少年老成,這會板起臉,更像張氏一些。
“你整天打算盤,算計來算計去,難道也想像西顧的人一樣,做那商賈勾當,最后忘了本,連書香門第該有的仁義禮智信都忘了一干二凈,做出有辱家門之事……”
“貞姐兒,”許媽媽笑著喚了一聲,打了個岔,沒讓顧貞娘把話說完。
西顧的事到底是怎么樣,她不清楚,可是有些事她卻是清楚的,在顧家,西顧的事兒能不提最好還是不提。
許媽媽這么一打岔,顧貞娘倒是忘了剛說的事,可顧倩娘卻哼著聲道:“就你能,總說看書做詩,也沒見你成了個才女!瞧不起我算帳,那好啊,你以后嫁人,別管家啊!”
“你又說混話,看我告訴娘!”顧貞娘面上發燒,又氣又嗔。
她今年十四,也是該議親的時候了,平時也有偷聽到娘親說起她的親事,已經羞不自禁,現在妹妹竟這么大咧咧地明著說,自然要惱羞成怒。
兩姐妹正鬧得歡,后堂里張氏已經轉了出來。
顧倩娘撲上去,大聲嚷嚷著顧貞娘耍賴的事,張氏一直微笑聽著,眼神很是溫柔,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可是說的話卻和她的外表很不相襯。
“貞娘,娘不是說了,什么詩啊畫啊,都是另說的,一個女子有才名固然是件美事,可女紅廚藝才是女子的根本。還有,你別小瞧了這算帳打算盤。娘為什么讓你和那妹學算帳打算盤?”
顧貞娘垂下眼簾,一時之間沒有答話,反是顧倩娘踮著腳,搶著道:“我知道!娘,我說我說……”
挑著下巴,她沉聲道:“像咱們這樣的人家,女兒嫁出去那必然是要做當家主母的!自然要管著一大家子的人和事,不會算帳,不會打算盤,怎么能管好家里的帳目呢?要是被人騙了,可怎么辦?”
睨著妹妹,顧貞娘用手指劃著臉頰,“真是不知羞,你才多大,就說什么嫁人不嫁人的……”
“有什么好羞的?是個女子不就得嫁人?難道我要像姐姐一樣,一聽到嫁人議親就滿臉通紅?”顧倩娘彎著眉眼,笑瞇瞇地盯著姐姐,“娘,你快再說說,要給我找個什么樣的姐夫!”
“沒羞無躁的無賴!”顧貞娘果然面紅,生氣地扭過頭去,卻不敢再和顧倩娘爭辯。
張氏微微一笑,攬著顧倩娘坐在羅漢床上,“不許再取笑你姐姐,”又笑著看向顧貞娘,“貞娘,你是做姐姐的,也該有個姐姐的樣子,被妹子比下去可怎么好?”
看顧貞娘垂著不語,她不禁搖頭,她這個大女兒,雖然長得像她,可性子卻不隨她,是看書看多了,有些呆氣?
低嘆一聲,張氏沉聲道:“為娘和你們姐妹說句真心話,這女人啊,一輩子就是圍著一座院子轉了。娘也不是打擊你們,可是要想過好日子,就別真的把夫君看成天,以為只要夫妻感情和美就一輩子都能過得好好了的。這男人啊,也就是那回事兒,你想把他撰在手心里一輩子,是不可能的。能撰在手里,抓得牢牢的,也就是錢。所以,這算帳一定要學精學好,只能會算賬的女人,才能過上好日子……”
話說完了,看顧貞娘抿著唇,并不說話,張氏不禁暗嘆,也不知道這個女兒是不是把話聽進去了。
搖了搖頭,她也不再多說,看向許媽媽,平聲問道:“那個打了蘭香的丫頭可處置了?許媽媽,是不是近來府里頭的丫頭越來越難管了?怎么我覺得這三天兩頭的就鬧事呢!”
許媽媽低了頭,雖然心里恨死背后搗鬼的春花了,卻不能當著面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娘子,那個小丫頭我已經處置過了,念在她是才進府,又是初犯,罰了一個月的月例?!?
看張氏點頭,許媽媽也松了口氣,看看兩位小娘子,她低聲道:“那丫頭,是在后書房侍候的……”
只是一句話,張氏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沒有言語,她揚聲叫人拿點心,“你們兩個乖,吃些點心,再打會算盤,娘一會兒就回來……”
“我也去……”顧倩娘還想跟著,卻被顧貞娘伸手拉住。
“娘是做正經事,你跟著干什么?”
去花廳說,那就是不想讓她們姐妹倆個聽到,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說后書房,那就是和爹爹有關了。
顧貞娘還在想著,顧倩娘已經湊近她,“你聽說了嗎?爹爹可能又要納個姨娘回來了……”
心頭一跳,顧貞娘扭頭看著一臉神秘的小妹,張了張嘴,卻只能搖頭道:“你莫要亂說了,仔細娘說你……”
雖然這樣訓斥妹妹,可轉過頭,看著窗外,顧貞娘卻不由皺起眉來。雖然年少,可是家里的事,她隱約還是知道些的。
看來,家里頭又要不安寧了。
雖然家里妾只有兩個,可自家官人的風流事卻是不少,年長日久,再聽到這些事,張氏已經淡然了。
攔也攔了,防也防了,攔不住、防不住,也就只能想怎么處理了。
“官人這人,最是慈善,對下人和善些,也不算什么,不過一個丫頭,偷吃官人的份例,到底不好。嗯,念在初犯,就小懲一下罷,不要用大家法……”
說得輕描淡寫,可許媽媽卻是心領神會,不用大家法,那就是用小家法了,小家法,也不是那么好挨的。
瞇了會眼,張氏淡淡道:“今個兒給沐春院柳姨娘加兩個菜,她侍候官人也辛苦了……”
“是,奴婢知道了。”許媽媽低聲應了,偷眼瞄著張氏,見她再無其他安排,施了一禮就悄然退了下去。
出了門,就瞧見在院里坐在抄手游廊下的春花,斜對著門,雖看似在閑坐,可是目光卻一直在盯著花廳的門。
勾起嘴角,許媽媽仰起頭,看都不看春花,直接就往院外走去,半路上,有小丫頭問好,也只是淡淡點點頭,停都未停。
“給主子辦差,哪兒敢耽誤……”
盯著她,想搶她的活,且等幾年去吧!
出了正院,徑直往沐春院去了,等從柳姨娘房里出來,許媽媽袖袋里已經多了一對丁香銀耳墜。
出得門,對面馮姨娘房里的丫頭玉煙就迎了上來,“許媽媽,來我們姨娘房里坐坐吧!”
一抬眼,許媽媽往西廂那邊瞧了瞧,雖是有竹簾擋著,可隱約能見簾后有人影晃動。
垂下眼簾,微微一笑,許媽媽淡淡道:“今個兒就不過去給馮姨娘請安了,還有事兒要做呢!”
“許媽媽……”回頭往西廂里看了眼,玉煙還想再說什么,可許媽媽已經往外頭走去。
遲疑了下,她正猶豫是不是要再纏上去,東廂里玉翠已經轉了出來。
看著玉煙,玉翠挑起眉,冷笑道:“丟不丟人???人家許媽媽都不想去你們屋里頭坐,還非要纏著!”
玉煙臉一沉,扭頭看著玉翠,“不會說話別說,沒人當你是啞巴!”
不過一句話功夫,一回頭,許媽媽已經出了門。
玉煙又氣又惱,偏玉翠還挑事,“我呸,這院里是有人不會說話,可惜不是本姑娘!要是那位會說話,那許媽媽可不會連進都不進那屋了。”
“你……”
“我怎么著?”玉翠仰著臉,根本就沒有怕的意思,“你??!可別和人學,要纏,那也得纏男人,纏一個管事娘子有什么用?!”
哼哼兩聲,她盯了玉煙一眼,“懶得理會你,我還有事兒呢!哼,等晚上我們東廂喝酒吃肉時,你可別饞……”
話一說完,她就昂著頭從玉煙身邊穿過,那趾高氣揚的樣兒,氣得玉煙心頭直跳。
扭頭看了眼西廂,她抿了抿唇,又筐下頭去。
同在一個院里住,都是妾,可是這境遇可真是不同了。瞧瞧東廂的,再瞧瞧她主子,真是……
她也是倒霉,跟了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主兒,連帶著她這個丫頭都受氣。
心里有氣,可進了屋她還得帶著笑,看著已經窩在羅漢床上低頭繡花的婦人笑道:“姨娘,許媽媽還有事情,說是下回特意再來給您請安?!?
婦人抬起頭,清秀的面容上一雙眼清澈如水,卻隱著一抹輕愁,“知道了……”
她有些自嘲笑了笑,忽又低聲道:“你也不用寬慰我……”
在顧家這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么地位呢?
看她那般模樣,玉煙也是有些忍不住,“好像,官人晚上要過來——姨娘,你看,要不我去打水,您再重新梳妝一下,一會咱們去院里走走也好……”
一聽這話,馮姨娘就笑了。
“罷了,我都一把年紀了,和年青的爭什么呢?”捋了下發鬢,她低語:“有什么意義……”
玉煙卻沒聽到她說的后半句,盯著馮姨娘,她咬了咬牙,也不勸了,直接轉身出去,站在院里,正好看見對面東廂窗前,艷麗少婦正倚窗梳妝。
滿面春意惹人眼目,那神情、那得意,刺得人眼疼……
“真是晦氣……”低聲呢喃著,玉煙別扭地轉身,大聲叫著:“小花,小花,你又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