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做個壞人
- 扇底桃花:獨寵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3300字
- 2014-03-12 21:43:18
把手里拎的食盒往桌上一頓,顧思曉瞪大了眼,一幅囂張的姿態。
“程媽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這可是給官人取吃食,不是給我自己要點心吃,要耽誤了事兒,官人怪下來可怪我告你們廚房的狀……”
“聽到了,就是官人要,也得等出鍋不是……”管著廚房的程媽媽撇了撇嘴,嘀咕了句:“一個個的,都是小祖宗,這才進府幾天,就能了,有本事就知道往我這兒使……”
嘴里抱怨著,一轉身看到邁進廚房的丫頭,立刻笑著迎了過來,“蘭姑娘,今個兒來得早了啊,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取娘子的食盒過來——還有啊,您早上不是說幾個姐妹想吃雞蛋羹嘛,給您蒸上了,回頭你過來取就是了。”
蘭香點頭笑著應了聲,提了食盒正要轉身,就聽到一邊有小丫頭嘀咕:“看人下菜碟啊!真是,討好人都沒長眼……”
腳步一頓,蘭香回了頭,拿眼一掃,有些眼生,那是新進府的了。
“你,哪個院的?”這么囂張,進府時顧大娘怎么教導的。
顧思曉呶了呶嘴,還沒吱聲,外頭已經有丫頭快步跑進來,伸手要接食盒,“蘭姐姐,怎么你來提食盒了,這樣的事還是我做……”
目光一轉,她看見顧思曉,不禁有些驚訝,“畫兒……”瞧瞧蘭香冷著的臉,再看看顧思曉的表情,“蘭姐姐,這是……”
舔了舔唇,婉柔也不敢多說什么了。蘭香眉一挑,斜眼看著婉柔,“這個你認識?”
“是,蘭香姐姐,這是和我一起進府的畫兒,就在后書房里侍候……”
“后書房啊?”蘭香低哼了聲,“怪不得這么囂張了,我前幾天就聽說后書房里的丫頭了不得了,現在一看,還真是了不得——怎么著,才進府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做姐姐的了?我們姐妹吃個雞蛋羹,你不順心是吧?”
顧思曉眨了眨眼,色厲內荏,“我、我們彩衣姐姐昨個兒想吃雞蛋羹,廚房里都說沒有……”
“哦,是嘛!那程媽媽可做得不對了!你們那彩衣姐姐多了不得的人物啊!怎么就沒給她吃雞蛋羹呢?”
蘭香呸了聲,突然臉一沉,指著顧思曉罵道:“不要臉的臭丫頭!你這是想仗著那個什么彩衣的勢來壓我是吧?!也不看看她是什么東西,也能做你的靠山?我呸!別說姨娘,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是,沒名沒份的還想在顧家拿喬裝大!我告訴你,臭丫頭,別說她現在什么都不是,就是她真做了姨娘,也別想在咱們面前裝——顧家,正經當家娘子才是我們主子呢!”
咬著唇,顧思曉像是怕了,嘴上卻仍嘀咕:“彩衣姐姐最得官人寵了,她要想當姨娘隨時都能當,你才是小心——想攀高枝都攀不上……”
她的話還沒說完,蘭香已經伸手來抓她的頭,“臭不要臉的小丫頭,不教訓你你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啊——”顧思曉尖叫著,推攘著蘭香卻掙不脫,一連挨了好幾下重的,好不容易掙開了,卻一跤跌在地上,要不是婉柔和程媽媽過來攔著,說不定還要挨踢。
“臭丫頭,今天就教你個乖,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招惹我了……”蘭香叉著腰大聲罵。
程媽媽在后一直撫著她的背順氣,“蘭姑娘別和這小蹄子一般見識,也是她糊涂,跟誰學不好,跟那個……學……”
雖然說得含糊,可蘭香也知道她說的是誰。
“嗯,才爬上床幾天,就當自己是主子了,回頭被一腳踹下床時有的她哭的……”
一提剛被婉柔放在地上的食盒,蘭香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蹲在顧思曉身前,婉柔又氣又怨,“畫兒,你這是做什么?好好的跟著彩衣——攪和什么啊?”
捋捋頭發,顧思曉沒說話,看她那冥頑不靈的樣子,婉柔更是氣,“彩衣那樣,我還知道她是為的什么,可你呢?到底是為的什么?你這樣,早晚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婉柔肯和她說這些,也是為了她好,可顧思曉卻仍是甩開婉柔的手,“不用你管!我知道你們都是嫉妒彩衣姐姐……”
婉柔氣結,看看顧思曉,張了張嘴卻又收聲,后頭和媽媽更是直接冷哼道:“她要死你還能攔著不讓她死嗎?別管她,婉柔,過來,你們的飯準備好了。”
“先拿我們院的!”
顧思曉沖過去,就是剛被打過,頭發亂成一團,也還是一臉驕橫。
瞥她一眼,婉柔沒作聲,只是往旁邊站了站。
程媽媽哼哼著,喊了一聲,自有人提著兩只食盒過來,顧思曉提了食盒,扭身就出了廚房,那模樣,不像是剛吃了虧,倒像是打了勝戰的將軍似的。
等轉了個彎,顧思曉的臉就垮了下去。
真是——疼……
放下食盒,她揉了揉頭皮,想想,卻又笑了。
這半個月,別的沒學會,這恃寵而驕的樣子卻是從彩衣那里學了個十足。或許,這些日子里,除了彩衣,就數她這個同樣是新進府的小丫頭最惹顧府下人的厭了。
剛才那頓撕打,的確是有原由的,誰叫她惹了人的眼,才挨了這一頓,很疼,可卻不算是白挨。
都說水至清而無魚,那她就把水攪渾,顧家上下越是不得安寧,她就越是覺得開心。
壞人又如何?反正她什么都沒有了,好又好給誰看?
提著食盒,臨進院前,顧思曉還又往臉上狠狠扇了下。
也沒進書房,她在門口怯生生地叫了聲,里頭彩衣就嗔道:“怎么回來這么晚?呀,你這是怎么了?這——家里頭還遇著強盜了?”
眉毛一跳,顧思曉嘴一咧,哭道:“彩衣姐姐,我被娘子院里的蘭香打了……”加油添醋地把剛才的事兒學了一遍,顧思曉只差抱著彩衣的腿大哭了,末了還道:“我越提彩衣姐姐,她就越打我,還說彩衣姐姐以后有得哭……”
她這頓打,可全是因為彩衣姐姐你挨的哦!
雖然沒有明說,可這話就是這個意思了。
彩衣又氣又恨,看著顧思曉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也覺得討厭,“別哭了,你是和小花呆在一起呆時間長了?剛開始還覺得你說不定是個能干的,原來根本就是個呆的!好了好了,你也別委屈了……”
攪著手,她恨聲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那幫賤蹄子!有本事就去討官人的歡心啊,在我這兒裝,算什么本事!”
發完狠,她又皺著眉揮手,“你快去收拾下,這副鬼樣子,一會兒官人回來還不讓你嚇著了……”
顧思曉眨巴下眼睛,“那個,彩衣姐姐,要不我就這樣讓官人看看,也好讓他知道有人欺負咱們。”
“你豬腦子啊!”彩衣白了她一眼,“被打的是你,又不是我,官人才不會理會呢!再說了,就你現在這樣子,灰頭土臉的,官人一看都要嚇到,怎么會覺得你可憐,幫著出頭呢!讓姐姐教你個乖,受了委屈,想要男人幫你出頭,也不能把自己弄得那么慘,得學著——嗯,學著戲臺上的那些個花旦,梨花帶雨,怨中含憂……”
手捏蘭花指,彩衣比劃了下,突又變臉,“快走快走,說了你也不懂——土包子一個,八成連戲都沒看過……”
顧思曉只是笑,一昧地順從著,就好像是真的把彩衣看成了自己侍候的主人一樣。
彩衣也懶得再訓她,接過食盒,也不回書房,轉到一旁的廂房,自去用餐。
那食盒里,裝的是顧永的份例,按理說,今天顧永外出會友,這午餐是可以免了的,可彩衣卻讓顧思曉借著官人的名義照舊把這午餐領了回來,以奴婢的身份享受這屬于主人的份例,就像她以奴婢身份卻住進了這院里廂房一樣,毫無顧忌。
看著彩衣關上門,顧思曉一掃剛才的獻媚神情,放下食盒,轉去后面耳房,洗了臉,又重新梳好了頭發,這才提著食盒出了小院。
彩衣吃飯吃得慢,這會兒根本就不會關心她去哪里。
提著食盒,顧思曉一路小跑,順著石徑直奔角落那片竹林。
石頭爺爺就住在竹里邊上的小屋里。小小竹屋,簡陋卻別有情致。雖是男仆,但因為年邁,又頂著曾侍候過老太爺的名頭,倒成了唯一能住在后園里的仆人。
“石頭爺爺,”跑進竹林,看到回頭看她的白發老人,顧思曉立刻露出笑臉。
笑容燦爛,帶著說不出的輕松,在這片竹林里,她放下了自進府來一直戴著的面具。
“石頭爺爺,快來吃飯吧!嗯,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看著顧思曉,顧石頭笑著放下手中的活計,笑道:“畫兒,我都說了,你不用每天都拿吃的過來,爺爺這兒有吃的……”
“我知道!”顧思曉回眸一笑,像是撒嬌似的,“石頭爺爺,你也知道我們那院里,彩衣是不吃這份例菜的,我一個人又吃不完,自然得請爺爺幫忙了……”
顧石頭笑著點頭,目光溫和,卻沒有再說下去。
這丫頭,真當他不知道她的心意嗎?
自打那回得罪了顧福那賊廝后,他這個老頭子的分例總是被克扣,別的且不提,就是一日三餐,最多也不過兩餐,甚至有時候一天就一頓飯。
找去廚房,人家也是和和氣氣的,“喲,對不住啊,老爺子,忙忘了,下回一定注意。”
話說得好聽,可下回還是忘。他這個老頭子,干生氣也沒有用,一個老得入了半截土的人,誰會理會他說什么?倒是畫兒這丫頭,老是帶著吃的來看她。
“吃飯吃飯……”
陽光投落竹間,映著顧思曉燦爛的笑臉。看著那笑容,顧石頭忍不住道:“畫兒,你這丫頭真是個好孩子,嗯,叫畫兒的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