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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梁元昏迷了,謝一和陸令終卻依舊在芥子鈴的世界里。

感應(yīng)到陸令終的疑問目光,謝一對(duì)他解釋:“等此事了結(jié),芥子鈴才會(huì)放我們走。”

陸令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挨著梁元蹲了下去,頗為擔(dān)憂地望著滿臉是血的仙者:“他不會(huì)有事吧?”

“會(huì)。”

謝一實(shí)事求是,淡然的神情里夾了一絲若又若無的悲痛:“仙者離世,靈根便會(huì)熄滅。仙者所屬的仙門,能感應(yīng)到……師尊就是這時(shí)候走的。只是……當(dāng)時(shí)我們都以為他飛升了。”

這就是梁元在世最后的景象,記錄了他的死亡。

陸令終沉默,他安靜地走到謝一身邊,握住了謝一的手。他也說不清自己為啥要這么做,謝一沒什么表情,讓人很難感知他到底是不是在難過。

然而,陸令終卻有一種感覺。

那是一種很難說明白的狀態(tài)。就像是第六感,又像是所謂的靈魂共振。

反正他就是知道,此刻的謝一,很難過。

很難過很難過。

難過到若自己不握住他的手,做他的支撐,他就會(huì)崩潰。

陸令終的手觸碰到謝一的時(shí)候,謝一的手指在發(fā)抖,指尖冰冷,微微有些水汽。

他用力地將這冷冷的手握住,拿自己手心的溫度,去溫暖他。

去告訴他——“我在這里。”

“喵。”

一聲貓叫,引起二人的注意。

橘色的小貓從亂草叢中蹦出來,它動(dòng)作靈活,腳上沒有傷,陸令終一下子便明白了,這是八百年前的梁彪。

梁彪對(duì)著梁元不停喵喵叫喚,焦急地圍著梁元轉(zhuǎn)圈,又跳上梁元胸口,用小爪子推梁元的臉,似乎是想將梁元叫醒。

可梁元的傷太重了,梁彪叫不醒他,它在梁元身上嗅了嗅,找到了他胸前的傷口,趴了過去,低頭舔著。

古怪的事發(fā)生了,梁元的傷口在梁彪的舔舐下,開始慢慢愈合。陸令終轉(zhuǎn)頭向謝一看去,正好謝一也望著他。

“難怪我們掉下來的傷好得那么快。”,陸令終說,“我醒來的時(shí)候,巨喵化的梁彪一直在舔我們。”

“什么?”

謝一一驚,放開了陸令終的手,一臉吃了屎似的望著陸令終。

“是的啊。”陸令終眨了眨眼,“你還昏迷著。梁彪前輩可是特地照顧你,多舔了兩下呢,想是你……傷得重?”

謝一滿臉驚恐,臉都白了,他揪起自己的衣領(lǐng),放到鼻子底下聞著。

陸令終忍不住笑了:“噗……看不出來,你潔癖?過那么久了,早沒味道了。”

除了蛇血膻醒的味道,謝一聞不到別的異味,表情才逐漸松下來。

“我沒有潔癖。只是不喜歡黏黏膩膩、滑潺潺的感覺。”

謝一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gè)寒顫。他冰著臉?biāo)α怂︻^,大概是想把“渾身都被貓?zhí)蜻^”的記憶甩掉。

陸令終歪著頭看他,他能感覺到,謝一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

也不知道悲傷是被暫時(shí)壓下,還是他已經(jīng)自愈了心里的傷痕。

但見到他不再被陰霾籠罩,陸令終還是很開心的。他拍了拍謝一肩膀,忍著笑:“我總算知道你為何與梁彪相伴多年,卻不曉得它能治愈傷口了。合著小貓一舔你,你就躲,是不是?嘖嘖嘖,作為一個(gè)貓奴,你這種行為真的不識(shí)好歹。”

謝一被他取笑,更加面如寒霜。

他轉(zhuǎn)過頭去,微微有些驚訝,伸手扯了扯陸令終的袖子:“別鬧了,師尊醒了。”

在梁彪的舔舐治愈下,梁元蘇醒過來。他睜開眼,看到小貓哀哀戚戚地趴在自己胸口,不住嗚咽,便伸手將梁彪捧起,親了它一口。

梁彪的小爪子撲過去,抱著了他的脖子,趴在梁元的肩膀上,不肯下去。梁元便隨它呆在肩上,自己站了起來。

他身旁有一卷薄薄的卷軸,用紅印封著,梁元將卷軸拾起,喃喃自語:“天書……本座花了那么多心血,終于得到你了。你到底藏有什么秘密,為什么本座化神后遲遲不能突破飛升……”

梁元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他走到梨花樹下,找了塊石頭坐著,打開了卷軸。

“原來師祖找天書,是為了突破化神階段,飛升成仙。”

陸令終走到梁元身邊,心想,既然他已召出了天書,為何卻死了呢?他看了看眼前的景象,認(rèn)出了這梨花樹,就是他們發(fā)現(xiàn)梁元遺骸的地方。

看來……他的死亡馬上就要來臨。

陸令終摸著下巴,思忖著,拽了拽謝一:“你說,會(huì)不會(huì)是天書有毒,師祖打開瞬間,被毒死了?”

他話音落下,梁元便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將他和謝一都嚇了一大跳。

被說中了?

陸令終連忙朝梁元手里的天書去看,卷軸沒有變黑,也沒有什么飛箭射出。

反而是梁元,他臉上露出極度絕望、乃至癲狂的表情。他顧不上擦掉血跡,昂起頭,發(fā)出凄厲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諷刺啊!梁元,你這一生,諷刺啊!”

梁元尖聲笑著,渾身發(fā)出淡淡金光,隨著笑聲越來越響,金光越來越盛。

謝一驚呼:“不好——!”

陸令終連忙問他:“怎么了?”

“師尊在散掉他的靈根。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

謝一慌了起來,想要上前阻止,他抱向梁元,身體卻穿了過去。

謝一怔住了。

這是芥子鈴世界。

一切所見,皆為過往。

一切所痛,皆無可解。

隨著轟隆一聲,金光向四周散開,把梁彪彈落花泥間,梁元無力地垂下頭顱,他一瞬白發(fā),千萬年的時(shí)間似乎正在碾過他整個(gè)身體,他正不可遏制地變得蒼老。

謝一嘴唇發(fā)抖,他蹲下來,仰視著梁元,眼里滿滿都是不解與痛心:“修道之人,靈根消散……人將不存。師尊是自戕而亡……?為什么?”

他的手輕輕搭在梁元的膝蓋上,盡管他并不能真的觸碰到他。

他像一個(gè)小孩,依偎在父親身邊,執(zhí)拗地問著自己不愿接受的問題:“你一生癡迷修道,創(chuàng)天下仙門。你曾說過,唯有修真,才能讓你找到活著的意義。你養(yǎng)了我,教了我,囑咐我要好好修煉,與你成仙,做一對(duì)萬世師徒……你說過,你會(huì)永遠(yuǎn)佑護(hù)我,做我永恒的靠山。師父,為什么?我不要你這樣你開……師父,你不要走……”

穿越時(shí)光。

彼時(shí)的梁元仿佛聽到了此時(shí)謝一的訴說。

他突然抬起頭,望向龍吟峰的位置,嘴邊掛著一抹無奈,卻也不舍的笑:“小一,小一……未來的路,為師不能陪你走了。”

說罷,他緩緩合上雙眼,再也沒有睜開過。

小貓梁彪從地上撲上來,瘋狂地用爪子抓梁元的衣衫,瘋狂地叫喚他,瘋狂地舔他嘴邊的血。

他依舊沒有睜開眼。

梁元,逝世了。

謝一跌坐在他身邊,怔怔的,說不出話。直到陸令終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終,我想靜一靜。”

“謝一,我發(fā)現(xiàn)師祖他自盡的原因了。”

謝一猛的坐起來,陸令終指著前方,天書從梁元手里掉了下來,滾落在地,一段熟悉的文字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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