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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談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三月中旬在學校時我也漸漸和同學們開始說話,盡管沒什么朋友,但是和其他同學的關系也比以前融洽一些。外婆的情況也是時好時壞,期間又做了一次手術,現在她的聲音已經不如以前那么清晰,但是我每次去她都會很開心的看著我。家里邊,父親按照約定,一個人星期會回來一次,有時一天有時兩天,母親這邊也會稍微輕松一些,只不過聽外婆說,兩個人基本上不會同時出現,就算同時出現,兩個人也很少交流。

有幾次我遇到父親時也會隨便聊上幾句,即便都是一些客套話,我問問他工作,他問問我學習,基本上很少聊感情,可能我們兩個人都不擅長表達,不知怎么開口。

今天周五,我照常去醫院,發現父親也在,看完外婆后,父親把我叫住,給我說:“清兒,今天不用回家吃了,今天我們出去吃,和你媽一塊,順便說點事。”我一愣,父親一般很少這個樣子,我們家一塊吃飯基本上沒有出現過,因為我爸媽在一塊要不就會吵架,要不就是冷戰。這次吃飯應該是有不小的事情要說吧。

我緩過神來說:“行,反正今天周五,你安排吧。”父親接著說:“我都安排好了,現在我們等你媽忙完吧。”說完后我又拐回去陪了一會兒外婆,二十分鐘后,母親打電話說收拾好了,于是我跟著父親下了樓。

我們開著車,到了一家離醫院不遠的飯店,選了一件包間坐下。期間除了父母和我說了說話,他們兩人并沒有說話。我們坐在一個房間里,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我總感覺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心里早已想了各種壞的結果。

直到母親雙手抱胸的盯著父親,盯了好一會兒,父親才清了清嗓子說:“清兒,今天把你叫出來呢,其實有件事要給你說,就是爸爸媽媽討論了一下,外婆這種情況擺在這,而且你從小到大我都沒怎么照顧你,所以我決定回來一段時間,我已經把公司那邊安排好了。”

我聽到這件事后,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我疑問的看了看母親,母親對我點了點頭。盡管心里邊還挺激動的,但是還是隨意的回答道:“行,你想回來就回來,我現在也用不著你照顧,你就好好照顧外婆吧。”父親說這件事之前,我已經想到了自己認為最壞的結果,結果說了之后,還是一件還不錯的事情,自己的心里面也平靜了下來。

我們吃過飯后,就直接回家了,回家后母親就把另一間臥室清了清,拿了床被子出來鋪好,我看到后,心想看來父母感情還是那樣,不過呢,我本身也沒想太多,最起碼,父親能回來一段時間說明父親心里面還有這個家,他們的關系我也不奢求什么。

父親回來后,日子依然照常生活,并沒有太大變化,只不過每天回家自己做飯要做兩人份,因為以前母親都是在醫院吃過飯才回來,我只用做自己的。父親回來后,父親不會做飯,我不做飯時兩個人就只能吃外賣。不過外婆那邊,父親一邊照顧外婆,一邊在醫院遠程辦公,母親的壓力小了很多,外婆的狀態也好了不少。

平時我和父親的關系還是那樣,即便在家我們也說不了幾句話,有時我能看出來父親欲言又止。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于是就當做沒看見。

一段時間后,這天我下午回家,看到父親在廚房忙碌,餐桌上擺了一些菜和一瓶白酒,他在廚房自己搗鼓著,我能看出他的手忙腳亂。我走近后,父親看到我說:“清兒回來了,那個你洗洗手吧,我們馬上準備吃飯。”

我一臉懵去洗手后,坐在了餐桌前,直到父親把做好的那一道菜擺在桌子上后,父親也坐了下來,接著把酒打開說著:“趕緊吃吧,我不會做飯,但是以前去南方打工時,心煩的時候就會到大排檔喝酒吃田螺,慢慢的和大排檔老板混熟了,自己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跟著那大排檔的老板學會了這一道菜。”父親一邊開著酒一邊指著桌子上的炒田螺。“不過其他的菜吧我就不會做了,于是就在網上訂了這些其他的。”

我看了一眼后抬頭問父親:“今天有什么事情嗎,搞這么的陣仗,再說你不是不能喝酒嗎?”父親就是因為年輕時喝了太多酒把胃給喝壞了,于是父親從那之后就再也沒喝酒,平常談生意他都是以茶代酒。

父親給自己倒酒后,又給我倒了一杯后把酒瓶放下說:“沒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自己平常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喝點酒有些話也可以開口說出來,而且我也喝不了多少,沒事。”“你也馬上就成年了,所以我也給你倒了點,能喝就喝,不能喝也不用勉強。”

說真的我以前就喝過酒,只不過父母他們不知道,以我的酒量這點酒對我來說不成問題。

“好了,趕緊吃吧,這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吃涼了。”父親指著說道,我于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父親炒的田螺也確實不錯。

酒喝一半后,父親指著自己對我說:“清兒,爸問你,你覺得老爸是什么樣的人。”我低著頭吃著說:“就那樣吧,也說不上來。”父親把筷子放下說:“唉,你不說我也知道,你這個爸爸自私自利,為了事業放棄家庭,對自己孩子成長不管不問,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和丈夫。”

我喝了口酒跟著說:“對,你確實是這樣的人。”父親錯愕了一下笑著搖搖頭說:“是的,我確實就是這樣,其實挺對不起你們的,但是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和你媽媽的關系就是這樣,在一塊就只能吵架,平常更談不上感情。清兒,我想問你,如果我們要離婚,你同意嗎?”

“你們離婚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兩個人的感情不是簡單靠外界的壓力就可以維持的,我現在也大了,你們離婚也不用擔心會對我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我也知道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就只有煎熬,雙方分開或許是更好的選擇。你們要離婚,我理解并尊重你們的決定,這就是我的回答”我看著父親說。

父親聽完之后站了起來,深深的向我鞠了一躬“謝謝你,兒子。”說完就把杯內的酒一飲而盡。

母親回來時,并沒有因父親喝酒發脾氣,看來她也知道父親今天要給我說什么。經過這次談話,我也大致能夠猜到了,前一段時間父親回來可能就是因為讓我感受感受有父母在的家庭,這可能也是為以后離婚做準備吧。

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離婚,可能會在外婆走后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他們離婚,雖然我已經給父親說了自己的觀點,但是那真的是自己心里期待的嗎?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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