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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的遼夏金元

話說,千年之狐(胡),姓趙姓張;五百年狐(胡),姓白姓康。

這句話恰如其分地說明,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是多種族、多源流不斷融合、同化的族群,說明漢族本身就是一個不斷接收“新鮮血液”的民族。

我們知道,世界上公認的四大文明古國包括古巴比倫、古埃及、古印度,還有一個便是中國。

需要注意的是,這四大文明古國中,另外三個均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唯有中國生生不息,綿延數千年至今,且依然散發著勃勃的生機與活力。

中華文明肇始于黃河、長江流域,但不局限于此——在遼河上游流域,幾千年前就已經出現了高度發達的農耕文明,以紅山文化為代表。

在紅山文化已經發現的先人遺存中,中華文明的標志物之一——玉器,赫然陳列其中,并且出現了著名的“玉豬龍”。它不僅是中國古老玉文化的一次再發現、再驗證,同時將更為古老的民族圖騰——“龍”的形象,清晰明確地附著在一體,從而將中華文明先祖們活動的足跡從過去已知的黃河、長江流域,向北移動了上千公里!

不僅如此,紅山文化再次證明了先祖們記述史實時實事求是、一絲不茍的態度,即中原的地理范圍,絕不是一些外國學者所說的局限于黃河流域,而將明長城以北皆劃入“外族”或“外國”的狹隘陰暗說法。

早在3000年前的周代,《周禮》就已經用“五鎮”框出了中原的地理范圍:北鎮醫巫閭山,位于今遼寧省西部;中鎮霍山,位于今山西省中部;西鎮吳山,一說位于今陜西省寶雞市,一說位于今甘肅省隴南市;東鎮沂山,位于今山東省濰坊市;南鎮會稽山,位于今浙江省境內。

不僅如此,無論其后朝代、政權如何更迭,無論漢族還是少數民族入主中原,均嚴格規范地按照上述說法來界定中原的范疇。

所謂中原,也稱華夏,正是以漢人為主體,以漢文化為主要表征,在不同歷史時期由多族群共同生活、經營、建設的核心文化區域,也正是中華文明的具體地理和物質載體之所在。

中華文明能夠生生不息、綿延至今,其原因一直是全世界學者好奇并皓首窮經去探究、探索的重大學術課題。

而在我們看來,大約有這樣幾個主要原因:

首先,中華文明獨特的魅力及其內在的文化張力,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強大的文明自信,為中華文明的延續奠定了基礎。

其次,漢字,這種兼具象形、會意等多種文字元素的書寫媒介,有效地傳承了文化。

再次,中醫藥幫助中國人成功地戰勝了無數次瘟疫、氣候水文災難和數千次重大的戰爭傷害。

最后,包括契丹、黨項、女真、蒙古乃至更早之前的匈奴、鮮卑、突厥等在內的少數族群,融合互通,共同為中華文明不斷注入新鮮血液。

在筆者看來,最后一條因素尤為重要,因為任何一種文明的傳承發展,必須依賴一個個人去具體實現。

中華文明的產生、發展與弘揚,一直都是包括漢族在內的歷史上多個族群前赴后繼、薪火相傳的結果。這也是中華文明的獨特之處。

我們知道,西方文明的一個顯著特點,便是以膚色、人種、基因和語言來界定。而中華文明的包容性、開放性,使得她從來不是看什么種族、什么膚色、什么相貌,而是看文化認同,以共同的文化理念和價值觀,作為劃分族群的標準。

因此,假如我們可以回到盛唐時期的長安,我們會在街頭遇到高鼻深目的粟特人,黑發卷曲的突厥人,膚色黝黑、深目塌鼻的昆侖奴,身材高大、膚色白皙的昭武九姓人,也會遇到寬鼻低額的南島人,等等。但他們無一例外,均彬彬有禮且出口成章,他們都以身為“唐人”而自豪。

歷史上,少數族群曾無數次參與了中華文明的發展,以及中原人民精神和物質家園的建設,也曾無數次期待入主中原,成為光榮的中華文明的一分子。

早在商代就有鬼方等少數民族與中原進行各種交流,周代則有狄人在北方出現。居住在中原的華夏人(漢代以前,中原人的稱謂)將中原四個方向的少數族群分別稱作南蠻、北狄、東夷、西戎。

北狄人到戰國末期時,一部分華夏化了,另一部分被叫作胡、淳維或者葷粥的,則變成匈奴(“胡”也是“匈奴”的對音)。而匈奴東邊則是戰國時期曾被燕國大將秦開大敗的東胡人,實際也是北狄人的一種,因游牧于胡人之東,故稱為“東胡”。

與華夏人同為黃帝之后的匈奴人(南匈奴人比較明確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夏桀的直系后裔),文明程度較高,戰國時便開始不斷南下襲擾中原。到秦朝時,他們已經模仿中原先進制度體系,自行擁有了比較完備政權系統,已逐漸不滿足于一般性的財富劫掠,而對占據中原疆域有了一定的政治追求。

位于匈奴東部的東胡系統少數族群,借著中原政權長期與匈奴進行拉鋸作戰的機遇,慢慢發展起來,以源出大興安嶺的鮮卑和烏桓兩大兄弟族群為代表。

烏桓被三國時期的曹操消滅了,其民一部分加入鮮卑,另一部分被中原的漢族人同化。

匈奴在漢朝的連續打擊下,分裂為南北兩部。北匈奴遠遁歐洲,南匈奴南下被安置在華北地區,北匈奴未遷徙的十萬帳則加入了鮮卑。

三國西晉之后,匈奴鮮卑羯氐羌等北方、西部少數族群紛紛入主中原,他們建立的政權國號悉數是漢家稱謂,如匈奴人赫連勃勃建立的“大夏”,以及“前趙”等割據政權。

鮮卑因為有大量匈奴人的加入,勢力空前強大,不僅在五胡十六國中建立了“后燕”、“西秦”等多個獨立政權,更在之后的南北朝時期建立了強大的北魏政權,與地處南方的漢人政權分庭抗禮數百年。

北魏雖然分裂為東魏和西魏兩部,勢力被大大削弱了,但東魏和西魏孕育了北齊和北周,北周則誕生了再次大一統的隋朝,并迅速演進為舉世聞名的大唐帝國。

鮮卑人建立的魏政權,因其源于北方,疆域主要在北方,一般稱作“北魏”。同時,為區別于先前戰國七雄之一的魏國,以及三國時期的魏國(也稱“曹魏”或“漢魏”),北魏也被稱作“后魏”。又因系鮮卑人創建,也被稱作“鮮卑魏”,因系鮮卑人中拓跋部所建,也稱“拓跋魏”,因拓跋后來改姓為“元”,因此北魏亦稱“元魏”。

東晉五胡十六國以及嗣后的南北朝長達三百年時間里,中原政治生態圈中,鮮卑無疑是最為搶眼、最為持久也最為漢化的族群。

北魏創立了絲毫不遜于南朝、東晉、宋齊梁陳的燦爛文化,尤其在發揚光大東漢時期進入中原的佛教方面,北魏使佛教完全中原化、華夏化、漢化了。

北魏在舊都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開鑿的云岡石窟,在后都洛陽開鑿的龍門石窟,將中華文明中精湛的造像雕刻藝術、建筑設計藝術、色彩調和藝術等進行了完美的結合與升華。

云岡和龍門兩大石窟是中國四大石窟中的兩個,均被列為當代世界遺產。它們是鮮卑魏人歷經數百年、嘔心瀝血的智慧結晶,也是保存至今已逾千年的藝術瑰寶,都是中華文明中值得驕傲的扛鼎之作。

隋唐兩大王朝的楊姓、李姓帝室,本來就有親緣血緣關系,且都是以鮮明的漢文化來彰顯于世的,但這種強烈的華夏文明特征與其共同具備較多的鮮卑人血統并不矛盾。

隋唐不僅建立了中華文明史上疆域空前遼闊、聲威空前遠播的大帝國,而且在前人基礎上兼收并蓄,極大地豐富和推進了中華文明的發展。

其中,鮮卑人功不可沒。

鮮卑人不斷南下進入中原,留在東胡舊地——東北地區的一支,唐朝時從大興安嶺北段南下了。

與其祖先鮮卑和烏桓很相似,這支南下的鮮卑后裔,定名為“契丹”和“庫莫奚”(簡稱“奚”),也是一對兄弟族群。

契丹人就是在唐朝滅亡不久的10世紀初,由首領耶律阿保機建立遼朝的那撥兒人。《遼史》載:“蓋炎帝之裔曰葛烏菟者,世雄朔陲,后為冒頓可汗所襲,保鮮卑山以居,號鮮卑氏。既而慕容燕破之,析其部曰宇文,曰庫莫奚,曰契丹。契丹之名,見于此。”

遼朝自916年至1125年,立國兩百余年(不包括西遼)。其后,代之而立的是女真人首領完顏阿骨打建立的金朝(1115—1234年),立國百余年,女真人于1127年滅北宋(960年建國)。

其間,崛起于大西南松潘一帶的黨項人,其首領元昊(鮮卑拓跋部西遷的后裔)于1038年建國稱帝,史稱“夏”或“西夏”。而13世紀異軍突起的另一支東胡系族群蒙古人,則先后于1218年、1227年、1234年、1279年滅了西遼、西夏、金和南宋(1127年建國)。

遼與北宋(960—1127年)、西夏,金與南宋、西夏、西遼,金與南宋、蒙古等政權,都曾在幾個世紀里長期對峙,都以占有全部中原為目標。

這一時期是我國歷史上著名的“宋遼夏金元”斷代時期。

我們知道,中國古代的史觀基本都是以中原王朝的視角作為主軸,以漢人政權的觀點作為主要的歷史判斷標準的。

盡管歷朝歷代的史官秉筆直書,堅持以嚴肅、認真的態度書寫前朝或當朝歷史,但鑒于史觀的角度,必然在史料取舍、判斷角度乃至行文篇幅等方面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不全面或不周到,甚至有些史籍對少數民族建立的王朝和政權還存在一定程度的貶損或刻意矮化。

這些年來,筆者一貫秉承“歷史自信、文明自信、民族自信”的理念,堅持以古代北方邊疆少數族群和中原人兩個視角,來體味和研究遼夏金元那段歷史(鑒于兩宋歷史已經被多數人耳熟能詳)。

無論是中國古代史籍,還是域外漢學家通過各種研究得出的結論:契丹人建立的遼朝是不折不扣的華式(漢化)的政權,只是其創立者耶律阿保機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而已。

富饒的燕云十六州被后晉皇帝石敬瑭割讓給遼朝,從而讓中原漢人成為遼朝建政發展的生力軍和主力軍——遼朝的人口,自建國一開始中原漢人就占大多數,“幽、涿之人多亡入契丹”,契丹人只占少數。

契丹人在入主中原以前,就已經全面接受了中原人的語言文化和風俗習慣,漢人康默記、韓延徽、韓知古、韓德讓等都是耶律阿保機、遼景宗、遼穆宗乃至遼世宗時代的佐命重臣。

史載,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率漢人耕種,為治城郭邑屋廛市如幽州制度,漢人安之,不復思歸”。迫于五代十國長期戰事困擾的中原漢人不斷北遷加入契丹,極大增強了契丹人的政治、經濟、文化和人口實力。

遼朝初期,完全依靠全盤引進中原先進文化、法度來強化皇權,在長城以北草原和遼河上源的西拉木倫河、老哈河流域,在遼太祖時代就已經出現了大量的城郭、市鎮、寺院與孔廟,各族人民安居樂業,遼朝的經濟和軍事實力也相應不斷增長。

遼代歷代皇帝和貴族都極仰慕中原文化,醉心于漢化,苦學中原之學,他們中的很多人有很高的中原文化造詣。從遼朝流傳下來的詩詞歌賦多數是以漢字寫成的。史料記載,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就曾以能說漢語自詡。

在遼朝九帝中,以道宗耶律洪基的文學修養最高,善詩賦,作品清新雅麗、意境深遠。“昨日得卿黃菊賦,碎剪金英添作句,袖中猶覺有余香,冷落西風吹不去。”《題李儼黃菊賦》這首詩完全是中原風格、中華氣派!

太祖耶律阿保機的長子東丹王耶律倍著有《樂田園詩》《海上詩》;遼道宗的詩作很多,著有詩文集《清寧集》(以其年號“清寧”命名)。

遼道宗的皇后蕭觀音寫有《諫獵疏》《回心院》和應制詩《君臣同志華夷同風》,遼末帝天祚帝之文妃有《諷諫歌》,這些契丹女性之作充分反映了她們高超的漢文化修養。

遼朝還十分尊崇孔子,將儒家學說視為治國之道。

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將中原歷史上的大德圣賢進行供奉,還親自奉祀,下令修建很高規格的孔廟于上京,其長子、東丹王耶律倍認為:“孔子大圣,萬世所尊,宜先?!?/p>

遼朝堅持以隋唐以來中原實施的先進的科舉制度、四書五經儒家規范等漢人標準來選拔任用官員。遼帝向來對中原出身的官員求賢若渴,在南侵中原過程中,一旦遇到儒生或中原王朝的官員,便禮遇有加,且迫不及待要將這些人“請”到遼地。

據說曾有一位漢人侍讀官給遼道宗講到“夷狄之有君”時,因恐引起身為契丹人的皇帝不悅,遂喏喏不敢加以解釋。

誰料遼道宗卻說:“先世獯鬻、獫狁蕩無禮法,故謂之‘夷’,吾修文物,彬彬不異中華,何嫌之有?”可見,遼道宗的自我認同已是“我非中原異族也”。

澶淵之盟后,當時宋、遼兩家均未視對方為異族他國,而是互認對方都是中國的一部分,在往來國書中,宋朝稱遼朝為北朝,遼朝稱宋朝為南朝;雙方使節互訪和談判中,均使用漢語交談。

遼圣宗耶律隆緒常常閱讀《唐實錄》《貞觀政要》等,十分崇拜唐太宗、唐玄宗等人的事跡,稱他們是“五百年來中國之英主”。

遼興宗耶律宗真擅長中國水墨工筆畫,曾繪制自己畫像一幅送給宋仁宗,還請宋仁宗回贈他一幅真容畫像,稱“以篤兄弟之情”。待宋仁宗的畫像送到遼廷時,興宗已駕崩,即位的道宗就把宋仁宗畫像和遼興宗等先祖畫像同堂懸掛祭祀。

遼人還頗喜宋朝人的詩文,對三蘇的作品多能道其詳。當宋朝大學者歐陽修出使遼國時,遼國因仰慕歐陽修的才學舉國轟動。遼道宗和滿朝官員熱情款待歐陽修。他還對歐陽修說:“如果人生有輪回,愿后世生在中國。”

北宋宰相富弼這樣評價契丹人和遼朝:“稱中國位號,仿中國官屬,任中國賢才,讀中國書籍,用中國車服,行中國法令……皆與中國等(都與中原為標準),而又勁兵驍將,長于中國。中國所有,彼盡得之(他們都有);彼之所長(他們所有的),中國不及(我們都趕不上)?!?/p>

如果說開國之初的遼朝在文化上相對中原還有些許“自卑”的話,到遼世宗以后已經毫不猶豫地以中華文化的繼承人自居,以精通中原之學為驕傲,自認為承襲中原正宗,自認為從秦漢以來的中原文化器物都在遼國,周和宋朝的文化器物都是仿制的冒牌貨——《遼史》載:“秦漢以來,帝王文物,盡入于遼,周(柴榮)宋(趙匡胤)按圖更制,乃非故物?!?/p>

遼圣宗耶律隆緒針對中原傳國玉璽,專門寫了一首名為《傳國璽》的詩作:“一時制美寶,千載助興王。中原既失守,此寶歸北方。子孫皆慎守,世業當永昌?!?/p>

與北宋和遼朝三足鼎立的西夏王朝,在推行儒學時實行漢學和蕃學并存的雙軌制,互為補充形式,當朝統治者始終矢志不渝地推行蕃學,即使在儒學發展全盛時期,蕃學也沒被取消,是區別于遼、金全面漢化的一個顯著特點。

西夏曾經與北宋因為邊境榷場的開閉問題、疆域問題等長期發生戰爭,但在學習中原文化方面卻表現得出人意料——有時在談判中已經占了先機,但為了能從中原引進比較先進的經文書籍等,西夏統治者不惜犧牲物質利益。西夏統治階級,為了借助中華文明的力量來發展自己的文化,還專門編著了著名的黨項文和漢文對照的字典《蕃漢合時掌中珠》。

金朝、元朝同樣為中華文明的傳承和發展做出了自己的貢獻。下邊,列舉幾位金朝、元朝帝王的詩作。

金海陵王完顏亮(1122—1161年)是金朝第四位皇帝(1149—1161年在位),女真名迪古乃,字元功,金太祖阿骨打庶長子完顏宗干之次子,系弒金熙宗自立為帝,自海陵王始金廷從上京黃龍府(今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阿城區)南遷至中都燕京(今北京市),并將原有宗廟、府第等盡毀而農耕。其曾創作大量漢詩詞,《立馬吳山第一峰》是其中的一首:

大柄若在手, 清風滿天下。 萬里車書盡混同, 江南豈有別疆封? 提兵百萬西湖上, 立馬吳山第一峰!

(備注:吳山在今浙江省杭州市。)

金世宗完顏雍(1123—1189年)是金朝第五位皇帝(1161—1189年在位),女真名烏祿,是一位開明的政治家。其父為金太祖阿骨打之第三子完顏宗輔(后改名為宗堯)。

世宗在位期間被稱作“大定之治”,他本人被后世尊為“小堯舜”。他曾創作了大量詩文作品,這里輯錄一首《減字木蘭花·賜元悟玉禪師》:

但能了凈,萬法因緣何足問。 日月無為,十二時中更不疑。 常須自在,識取從來無掛礙。 佛佛心心,佛若休心也是塵。

金章宗完顏璟(1168—1208年)是金朝第六位皇帝(1189—1208年在位),小字麻達葛,金世宗完顏雍之孫。當時金朝立國已超過七十年,“禮樂刑政因遼、宋舊制,雜亂無貫,章宗即位,乃更定修正,為一代法?!彼麡O力學習北魏孝文帝改革,強力推進女真人的全面漢化。

章宗時期的政治尚算清明,后世稱為“明昌之治”。在位前期國力達極盛,后期因水患、經濟政策缺失和蒙古人襲擾等原因走向衰落。錄其一首《蝶戀花》:

聚骨扇,幾股湘江龍骨瘦。 巧樣翻騰,疊作湘波皺。 金縷小鈿花草斗。 翠條更結同心扣。 金殿珠簾閑永晝。 一握清風,暫喜懷中透。 忽聽傳宣須急奏。 輕輕褪入香羅袖。

元世祖孛兒只斤·忽必烈(1215—1294年),是元朝第一位皇帝(1271—1294年)、蒙古帝國第八位元首(含“監國”)(1260—1294年在位)。

明朝官修皇帝實錄《明太祖實錄》記載,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十二月,明太祖朱元璋給北元兀納失里大王的信中,對忽必烈的評價如下:“昔中國(原)大宋皇帝主天下三百一十余年,后其子孫不能敬天愛民……太祖之孫(忽必烈)以仁德著稱,為(元)世祖皇帝,混一天下,九夷八蠻、海外番國歸于一統。百年之間,其恩德孰不思慕,號令孰不畏懼,是時四方無虞,民康物阜?!?/p>

忽必烈以一首《陟玩春山紀興》存世:

時膺韶景陟蘭峰, 不憚躋攀謁粹容。 花色映霞祥彩混, 壚煙拂霧瑞光重。 雨霑瓊干巖邊竹, 風襲琴聲嶺際松。 凈剎玉毫瞻禮罷, 回程仙駕馭蒼龍。

(備注,有說該詩為別人所作而托忽必烈之名;也有說該詩為忽必烈原作蒙古語詩詞改寫為漢詩。)

元文宗圖帖睦爾(1304—1332年)是元朝第八位皇帝(1328—1332年在位),具有很高的詩歌和繪畫水平。在位期間,他創建奎章閣,編修《經世大典》,頗有意于興文治。錄其詩歌一首《七律/自集慶路入正大統途中偶吟》:

穿了氁衫便著鞭, 一鉤殘月柳梢邊。 二三點露滴如雨, 六七個星猶在天。 犬吠竹籬人過語, 雞鳴茅店客驚眠。 須臾捧出扶桑日, 七十二峰都在前。

(北)元昭宗愛猷識理達臘(1338—1378年),是元惠宗(即元順帝)妥懽帖木爾之長子(1370—1378年在位),都哈拉和林(元舊都,太宗窩闊臺1235年所建。遺址位于今蒙古國前杭愛省西北,系該國唯一世界文化遺產之核心部分)。

昭宗漢文化功底深厚,書法酷似北宋徽宗的瘦金體。其詩歌亦頗有大家風范。這里,錄其一首《新月詩》:

昨夜嚴陵失釣鉤, 何人移上碧云頭。 雖然未得團圓相, 也有清光遍九州。

按照建國時間的先后順序,“遼夏金元”是縱貫四個世紀的中華文明一個斷代的連續進程,是與漢人政權宋朝對峙、鼎立的四個少數民族政權,是中國歷史的有機組成部分之一。也有人根據“遼夏金元”這幾個少數民族政權均發軔于塞北,因此將其合稱為“塞北四朝”。

本書主要是通過對遼朝歷代皇帝及其耶律皇室的記述為主線,以遼朝為主視角,穿越歷史時空隧道,去發現那段激動人心的歷史,去鉤沉中華民族各族群先賢們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壯志豪情。

關于西夏、金朝、元朝的相關情況,請參見筆者的其他著作,在此就不再贅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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