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掀到了一頁,日期是前年的8月12號。
上面除了日期只有一個名字和一句話:
李思彤
我想痛快的賽跑,哪怕是跟蚊子。
看到這頁紙上的文字,清晰而模糊。
這很能提醒她什么。
思緒萬千,她直接翻到空白的地方寫:
**年8月27日
醫院
張瀟染
心慌
討厭一個地方并非是純粹的討厭,它也有值得喜歡的地方。
比如,醫院里的小噴泉。
比如,醫院里的風和椅子。
再比如,醫院里的護士姐姐。
家,學校,要回去么?
不,或許,maybe。
寫到這里小黑頓住了筆,但一不小心順手用筆劃了一道黑筆線。
它的位置正好在落在張瀟染名字的地方。
張瀟染的名字被拉掉了?
不,沒有。
小黑想在上面再拉一筆,把她的名字寫在旁邊。
可正要下筆時停住了。就,這樣吧。
“咚咚~”
小黑正準備細想一些事的時候,病房門被敲響,隨后醫生進來了。
他看了看小黑笑著說:“小朋友,是你今天問你出院的事吧,你的病是先天的,換心臟的風險很大,你還是要乖乖吃藥,這次幸好急救及時。”
小黑不說話只盯著他。
他又問:“家長在么?我跟他們聊一下你的情況”。
小黑指了指在陪護床上熟睡的陳阿姨說:“她太累了,跟我說就行”。
這時醫生才發現病床的那邊還有人,就放低了聲音說:“小朋友,你是故意不吃藥的么”?
小黑知道醫生可能會發現,可卻沒想到他會問得這么直白。
她把視線從他的白大褂抬高到直視他的眼說:“是”。
“為什么”?
小黑笑了,酒窩窩的酒香又溢了出來。
為什么?
意義。
單純到沒有意義的想法。
呵。
“我說,是因為我想結束,你信么”?
“信”。
聽見醫生下意識的回答,小黑的笑意加深。
“我現在可以出院么”?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
見醫生的表情嚴肅起來,小黑點了點頭說:“幫我辦理出院吧”。
醫生認真的看著她說:“答應我,按時吃藥”。
“按時吃藥,我就能一直活著么”?小黑低下頭不去看醫生。
“不能,藥的作用只是壓制,最關鍵的是看你自己”。
見小黑不看他,他又說道:“你年齡還小,不明白生命的價值。我在醫院里看過了太多的生老病死,他們,他們在面臨新生和死亡時的掙扎,痛苦,不安,只是一瞬間。人是有一段一段的時間組成的,這些只是一部分,還有其他的時間段讓你去哭,去笑,去感同身受,去任性妄為。當然,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我不認可但我尊重你的選擇”。
小黑抬頭失神的看向某一處說:“你在給我洗腦么”?
“是,或許也不是,我只是想用我的方式告訴你一些東西”。
“謝謝你”。
醫生見小黑在想事情就跟她打了聲招呼,繼續去別的病房了。
小黑其實在發呆,她混亂了。
她該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