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陳阿姨睡醒了，就坐了起來看著面無表情呆呆坐著的小黑說：“醫生來了么”？

小黑扭頭看她說：“來過了，他同意我出院”。

“那，現在我去給你辦出院”？

陳阿姨猶豫了一下問道。

“好，阿姨手機讓我用一下吧，我給老師打個電話。”

“好”。陳阿姨從床上下來把手機遞給小黑就出了病房。

小黑看著手里的手機，久久沒有撥通。

她怕么？

不！

她在通話記錄里找到了李老師的電話，同時她也看到了昨天的未被接通的電話。

呵，她，他們，是太相信她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了么？

我一點兒也不生氣。

“嘟～”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到了。

“wai，老師，醫生允許我出院了，你想跟我說些什么？”

李敏咬了咬下唇說“小黑，你知道一個人她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么？”

“不知道”。

“一個人的存在是為了愛人也是為了被愛。她會努力去創造她的價值，她會認真的生活，她會堅強的面對世界帶給她的一切的不公平，因為她渴望愛，也害怕失去。還記得我曾經教你們的保存幸福的方式么”？

“記得，你說過要專門找一個盒子，每當有一件幸福的事，就在盒子里放一顆糖果，存滿了就分給同學們吃”。小黑想了想說。

“對，你分過么”？

“沒有”。

“是糖果還沒有存滿么”？

“是”。

“那你吃過別人的糖果么”？李敏有些急切的問。

“也沒有，我收到的糖果也存在了我的盒子里”。小黑頓了頓說：“老師你究竟想跟我說什么？”

“小黑，答應我，放好你的糖果不要跟任何人分享。”

“好”。小黑有些似懂非懂。

她的眼前像是有一團霧氣籠罩著她想知道的一切，只待一個人沖破，用暴風掃蕩掉，露出一切的猙獰。

“陳阿姨在病房里么？”

“不在”。

“那等她在的時候再打給我好嗎？”李敏刻意放低放輕了聲音。她還是怕，很怕。

小黑也輕聲回了一句：“好”。

李老師的話，她是發現什么了么？

小黑喝了好幾大口水，壓抑掉那呼之欲出的情緒。

這邊的陳阿姨先去護士站問了，被告知醫生還在巡查病房，無奈只能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等著。

她其實也不知道是抱著什么心態在門口等醫生。

她不知道。

直到醫生回來時跟她打招呼時，她才反應過來。

醫生示意陳阿姨跟他去辦公室。

坐下后，醫生說：“您是20床林晴的家長么”？

“不，我是她家的小時工，她父母離婚了，現在基本都是我在照顧她”。

“那，通知她父母了么？她的情況有點復雜。”

“我打過電話，沒有接通，她情況復雜是什么意思？”

“她應該是有抑郁癥，你們仔細注意過她么？”醫生從寫字的紙上抬起頭看著對面沙發的女人問道。

陳阿姨被問的無言。她的界限意識太強了么？

或許小時工就是她對自己在小黑眼里的定位，只是雇主和雇員的關系。

其它的，或許還有她對小黑的同情。

可，這些是小黑要的么？

不，她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小黑想要的是什么，他們，小黑的父母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