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丨記憶斷裂
- 時之師與魔能都市
- 戴幽
- 2452字
- 2020-05-30 00:01:00
嘶……
回過神來,苗穆才感覺手心處的鉆心疼痛,他苦笑著,拾起地上的骰子。
看著身邊正在恢復平整的灰塵,剛剛羅小忻還在這里。
他抬起左手。
『失環(MissingLoop)』。
光線震動著,連貫的畫面破碎開,因素被力量拉扯著跨越空間,凝聚在一起。
可在握住光球的那一刻,苗穆就感覺到了不對。
冰冷的觸覺從手上傳來,一陣陣挑動神經的波動通過外泄的能量具現出來——這世界正在奪取他的能量!
“收手!苗穆!立刻!”
蟬爆射而出,擊穿光球,卻什么也沒有改變。
“咳……”
苗穆用右手抓住左手臂,使盡渾身力氣要把左手從光球中拉出來。五只手指深深陷進緊繃的肌肉,受損的表皮被擠出血液,順著手臂流到崩裂的傷口,將那光球染出詭異的紅色。
“「時元」在流逝——這不是原來的宇宙!”蟬的語氣甚至出現了些許波動。
光球仍保持著那樣的吸收速度,似乎那里就是個無底洞般,按照這種速度繼續下去,單是苗穆的體能,就已經要堅持不住。
緊急關頭,苗穆只能做出抉擇,懸崖勒馬——
“「短銃(Blunderbusses)」!”
能量爆涌而出,整個世界的時間被滯緩,意識加速。
光怪陸離的世界黯淡下來,苗穆在頃刻間便尋找到了破解的答案。
他撤掉能力,舉起右手。
『失環(MissingLoop)』!
事件『時元流逝』,因『未知』發生。他集中精神。
天機不可泄露,規則不可打破!
破袋般的洞口被常數造就的規則死死堵住,紅色的光球閃爍著,光芒更甚先前。狂暴的能量躍動著,光球卻塌陷起來。
苗穆瞳孔擴散:要爆炸了!
他收回左手,向外撲倒。
停止在半空中,他身后是爆發的光。蟬蟄伏在墻角處,兩只復眼看著這一切。
……
安靜,如死一般的安靜。
明亮的病房里,電視無聲地播放著,小忻呆呆地望向周圍的人。病人,護士,他們的臉上也是同小忻一樣的茫然。
電視上,呆愣著的主持人好似才反應過來,她眼睛凝視在攝像機旁的提詞板上,連忙開口:“……關于案件的詳細情況,我們將會持續跟蹤報道……”
走廊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穿著雪藍色手術衣的大夫略過門口,后面緊緊跟著幾個同樣服飾的護士。
這里……是醫院。我死了嗎?
轉頭看向心電監護儀,它正滴答滴答地響著,代表心率的綠色數字因為此刻的不解而升到了75。
小忻只依稀記得在墟界……苗穆找到了自己,然后自己用『此方(Konata)』扔了個好數字,被存留在現世的符陣召了回去。
緊接著,因為失血而昏昏欲睡的她突然就發現自己坐在醫院里的病床上。
精神完全恢復,身上的感覺還是大病初愈,而且似乎自己已經躺在這里看了好一會兒電視了。
面對這種情況,羅小忻只能推斷:
這必然是某種『魔能襲擊』。
首先考慮的,應該是針對小范圍生效的『夢境陷阱』。
她體內的魔能存量不多,且符合估算的魔能恢復速度。如果這里是假象,能營造這樣的真實環境,且在容許目標在夢境中進行復雜的回想與思考的幻夢魔能者,恐怕也只有最高的『淵黛級』魔能者才能做到。
然而至少就羅小忻所知的那位來說,她是肯定不會無聊到做出這樣的事。
排除掉夢境陷阱,現在只剩下一個可能:
大范圍的魔能襲擊。
——由至少是『莽蒼級』魔能者才能夠發動的范圍性襲擊。
而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次的魔能襲擊,應該屬于大范圍的無差別且極具效果的『記憶斷裂』。
擁有這種特點的魔能襲擊,一般由三種情況導致:
魔能者報復社會;
魔獸突破“圍欄”;
在魔能者發生魔能覺醒、或生命受到威脅時會在無意間發動的『魔能爆涌』。
小忻首先思考起第一種情況。
如果是魔能者對城市發動的大范圍惡意襲擊,那必然會觸發魔能協會設置在每一個分部建筑設施中的『多重反制結界』,湛海市自然也不會例外。
反制結界一旦被觸發,將會發生能夠覆蓋一個城市的『襲擊警告』。然而小忻并沒有“聽見”那樣的警告,所以這種可能性被她排除了。
接下來是第二種情況。
如果強大的魔獸突破了協會對魔界節點的把守,那必然會有魔能者前去阻截或討伐,然而此刻的空氣中感受得到的卻只有『背景波動』,而不是伴隨著戰斗產生的能蔓延到記憶斷裂之后的『戰斗余波』。所以這個也PASS。
最后。
魔能爆涌在發生之后也會產生余波,以沒有余波的這一情況看,襲擊必然是在記憶斷裂發生的那一刻發生的。
由于反制結界的存在,那名魔能者的能力就不可能影響到其他人,否則就會被發現痕跡,但如果他影響的是持續存在的東西來間接對所有人造成影響……
持續存在……時間……?
走廊里吵嚷著,窗外的城市泛著迷人的藍調,深藏其下的卻是令人迷亂的困惑。
不看那掛鐘,小忻也能確定現在是什么時候——依照魔能的恢復速度來看,距離記憶斷裂發生前已經過去了至少十個小時。
不管那是什么,既然影響已經造成,那么分協會的信息人員一定已經開始對來源進行追蹤,而十小時已經過去,要么那人已經被抓到,要么就是已經死了……
苗穆,是你嗎,是你這個“麻瓜”做的嗎?
羅小忻陷入沉思,卻瞥見一個護士匆匆走入門來,她一個一個床位地查看著床頭卡,詢問起每張病床上的病人。
到了羅小忻這床,她卻愣了神。
心電監護儀和一級護理。躺在床上的應該和其他床位一樣:是一個重癥中、大手術后或是難以自理的病人,而不是像眼前的女孩——瞪著大眼睛疑惑地看著自己,就好像她也跟我一樣,能健忘到忘掉大半天的事。
也許是哪位大鬧醫院的權貴,要求醫院把自己的女兒放到這個病房里來的吧。
掃了眼監護儀,只是有點貧血,吊水也是瓶糖。再看她手臂上的繃帶,已經可以確認是受傷導致的失血了。
“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秉著作為醫護人員的責任,護士還是問出口來。在這里可不一定會比普通病房好受。
“沒有。”
“頭暈嗎?”
“不暈。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手機拿到手,護士看了眼吊瓶,又開口道:
“你這是最后一瓶了,還有半小時,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可以聯系一下家人去辦出院,這樣能省點錢。”
面對護士的暗示,羅小忻只能點點頭,報以微笑。等護士出了病房,小忻才打開手機屏幕。
切到聊天軟件,入眼的卻是質問與敷衍。
——如果你擔心我,想我回去,為什么你自己不來當面和我說?
——爸爸忙
她還是擺脫不掉自己的命運,即使距離對方整整三千公里。
大概是今天對這個對話的第二次生氣了吧,如果包括上失憶時也許有的那次。
小忻深呼吸,緩和起自己的情緒。
退出軟件,正準備打給分會的人,一個電話卻打了進來。
好幾串數字『8』,下面備注的是父親的名字。
“嘁。”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