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當時的她很怕。可她反抗不了,只能乖乖地著喜衣,上花轎。
當蓋頭被掀開,她見到他的時候,居然有股子似曾相識的感覺。當時,她的心跳的很厲害,她聽說過的,有些人的緣分,是前世的牽絆。她以為,她和他就是。
新婚的日子沒有白宛若想象的那么艱難。只是有些奇怪,她并未有機會給公公、婆婆敬茶。當時趙承乾的解釋是,公公很忙,婆婆其實不待見庶出的子女。
白宛若相信了,因為白夫人待她和別的庶出子女都很不好,待她是尤其的不好,大約因為她娘親是妾侍之中顏色最好的。然后,白宛若有種夫妻二人同命相憐的感覺。她待他就更盡心了。她對他說,不管別人如何對他,她會對他好一輩子的。可那時候,她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妻。
可是有一天,當她與趙承乾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她回頭拿東西,再回來的時候,聽到路過的下人對他的那一聲‘二爺’的稱呼,只覺得眼前一黑。
那個下人走后,白宛若只覺得腳下生了根,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她的方向走,而后站定,他細細地幫她整好衣領,撫平袖口的和衣角的褶皺,拉直裙擺,就前些日子一般無二,而后似笑非笑地問她:“都聽到了?”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想要瞞著她。他一直在她身邊看著,看著她全心全意,滿心滿眼都是他,然后......經由旁人告訴她真相。她對他的情,對他的意,所有所有,都是......錯付。
他大約是想讓她難受,他說,“你的出身怎么就這么差呢?不然倒是可以給我做個侍妾的。”
她怒極,只揮手而上,想給他一個巴掌,卻被他捏住了手腕,他微微用力,她疼的臉色發白,卻不肯再吭一聲。
“怎么不求饒?我還是喜歡你在床上求饒的時候。”
“畜生!”
“噓,若是咱們的事被人知道了,人家只會說咱們......通女干。”
“在趙府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幫我。”白宛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后來,我學會了虛與委蛇,反正都是他的人了,一次兩次,和十次二十次,也沒有什么區別。”
“那趙家大少?”
“他......自身難保吧。”或者他只有自保的能力而已,畢竟他還有個孩子,他很愛的原配夫人給他生的孩子。而她,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罷了。
白宛若不想告訴娘親,她的道行委實比不上趙承乾,她雖一直提醒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可不知不覺,她還是丟了心。有些話,若是只聽第一遍,或許會覺得可笑,可若是他一天一天,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在她耳邊說,謊言也能聽出幾分真是的味道。她信了,她信他假戲真做,信他原本不過是想給他的大哥難堪,卻終究對她有了真情。她信了,信他有那個能力,給她轉換一個身份,反正如他所說,他們家中的長輩都未曾見過她的,至于那些見過她的下人們,要在趙府生存,自然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直到......她有了孩子,直到孩子已經那么大,直到方梓晴輕易見到了她。她才終究夢醒。夢醒之后,自然是痛苦的,因為她很明白,她已經沒有了退路,前面的路,也被封死了。然后,那位‘仁慈’的婆母,為她指了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