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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番外:掀起驚濤駭浪的不是風(三)

即使半夜里發高燒被菅井家送到了醫院,但是今出川并沒有休養幾天。

畢竟,乃木坂46的常規工作、她自己的雜志拍攝和進組之前的準備,以及學校的事情,都壓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徹底抽身。

今天是番組錄制的日子,今出川并不想再缺席——運營顯然已經有所不滿了。

在休息室的門口遲疑了一下,她抿了抿嘴,還是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輕輕的緩慢的嘎吱聲,是屬于今出川的開門方式。

所以熟知這一點的星野南迅速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在今出川徹底把門打開之后,小心翼翼地環住了她的腰。

星野南甕聲甕氣的,甚至有點哭腔:“小渡!好擔心你——可是大家都不讓我來看你。”

今出川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任由她的小腦袋在自己的鎖骨上蹭來蹭去。

西野七瀨也走了過來,板著臉看她:“不是說好了,會好好注意身體的嗎。”

今出川的唇色還有些蒼白,而且還穿著淺色的大衣,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有些病弱的慘淡顏色,甚至連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神也微微有些黯淡,她垂下眼,并沒有迎上娜醬的眼神,只是小聲回答:“娜醬,我——咳咳,我會注意的。”

她的話說得輕飄飄的,話到最后,已經帶上了幾分遲疑——因為,她不想再做出,自己無法做到的承諾。

小南伸出手軟乎乎地捂住她的嘴,眼神里滿是心疼:“小渡,你嗓子難受的話,就少說點話。”

她難得地這么認真,讓今出川覺得心里一暖。

但是今出川只是笑著輕輕地拿開了小南的手,盡量柔聲安慰她:“扁桃體發炎還沒全好,但其實也沒有大礙了。”

西野七瀨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視線落在了她米色大衣口袋里的天藍色保溫杯上,小南也注意到了娜醬的眼神,于是在她的示意下伸出手去拿出小渡口袋里的保溫杯掂量了一下,才放下心來,對著娜醬說道:“裝了水!”

“那,監督小渡今天多喝熱水的任務,就交給minami你了。”

橋本奈奈未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小南的頭,然后柔聲提醒她:“不要老是這樣纏著小渡了,這樣對她的身體也是種負擔。”

她下意識地看了躲在白石麻衣身后的生田繪梨花一眼,在心里微微嘆息了一聲——麻衣樣和花花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她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小渡,小渡少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不夸張地說,或許從來沒有這樣脆弱過,身體上,以及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上,都好脆弱。

心疼的情緒在心里翻滾,然后又是說不上來的無奈——麻衣樣和花花大概不會再告訴自己發生了什么事情,而小渡這個悶葫蘆,她不想說的話,沒人能逼她。

“小渡”,她很溫柔地看著今出川,手掌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頭頂,然后修長的手指微微插入她的發間,溫柔地告誡:“頭發長得好快——無論如何,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近距離看的時候,能夠清晰地看到她偏淺的褐色眸子里泛起的層層水光,但是水光很快地消失,然后是明晰的輕松笑意:“我知道的,娜娜敏。”

今出川的嗓子還是很啞,然后她溫柔地拍了拍小南環在她腰間的手,示意小南放開自己。

小南很懂事地連忙放開手,讓今出川得以有空間小小地喝了一口水潤嗓子。

練習室的大家都擔憂地看著她,讓她的心里涌起暖意,“大家,我沒事的,不要讓氣氛這么沉悶啊。”

她啞著嗓子開玩笑,本來其實有點悲情的意味,但是眼里的輕松笑意以及唇邊生動的酒窩,最終還是讓在場的成員們放下了擔心。

“以后不要讓我們這么擔心了啦!”

生駒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是呀是呀。”

櫻井玲香連聲附和。

今出川朝她們乖乖地笑了一下,然后終于看向生田繪梨花。

她走向生田,走得有些慢,但是這并沒有讓大家覺得有什么異常,只有知情的白石麻衣和敏銳的幾位成員下意識地關注著她們。

今出川最終還是走到了生田的面前,她輕輕地抿了抿嘴,認真地看著垂著頭的生田,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嘆息一聲,然后遞給生田和很多年前送出的那個禮物如出一轍的天藍色盒子,“上次,看到你手上的手鏈有些舊了——我拜托爸爸找到了同款。”

溫柔的嘆息從唇邊泄露出來,她有些沒精神地垂下眼:“這次,請像從前一樣好好保管——繼續做朋友吧,繪梨花。”

她對告白與喜歡的事情絕口不提,有意裝傻。

這讓生田繪梨花只覺得鼻子更酸,眼淚不爭氣地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小渡是個黑白分明的人,并不喜歡忽略已經發生的事情、忽略正在進行中的變化,她一點都不喜歡特地裝傻,也不喜歡逃避。

可是——她竟然就這樣忽略了情人節的夜晚,對已經變質了的關系絕口不提。

這讓生田繪梨花的心里翻滾著種種復雜的情緒——不想失去我這個朋友嗎?

她終于抬眼看今出川,也努力地使自己的臉上帶上幾分笑容:“小渡,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可以健康快樂。”

她沒有伸手接盒子——對生田繪梨花來說,無論這種變化是好是壞,她都不想回到原點。

今出川已經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其實她皺眉的樣子讓人很心動,但是生田繪梨花并不喜歡看到她這樣。

她很固執也很用力地把藍色盒子塞給她,“像以前一樣吧,繪梨花。”

她低低地說著,話里的哀求意味很濃,讓一直分神注意她們的橋本奈奈未有些心驚。

她一直知道的,在花花和小渡的關系里,占據主動地位的一直都是花花。

但是見到這樣卑微的小渡,這樣直接表露出軟弱情緒的小渡——她實在有些不忍心。

但,橋本奈奈未確實沒有資格干涉。

注意到即將吸引大家的注意,今出川的頭垂得更低,很是喪氣:“花花,回到原點,好不好?”

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遠離你,所以我只能裝傻,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假裝情人節的夜晚很平靜。

為你放下原則,就這樣有意裝傻,也是可以的。

生田繪梨花最后還是收下了天藍色的盒子,她揚了揚頭,壓抑住淚意。

“你必須面對的。”

我們已經站在了抉擇的十字路口。

給我答案。

無論怎樣,我都想要得到答案。

我的世界里,沒有退縮這個詞。

和生田并沒有僵持多久,節目便開始收錄了。

雖然今出川在節目里表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是——把自己爺爺、母親都是漢學教授以及自己會中文這一點搬出來,就已經無敵了,所以很自然地被節目組的澳門外景企劃捎上了。

但是,和所設想的不同,生田繪梨花收下了和很多年前如出一轍的禮物,卻并沒有再像過去無數次的那樣走向她。

沒有再回到原點的可能性。

這之后,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在休息時間,生田繪梨花沒有再看她一眼。

無論是她主動,還是白石的隱晦幫助——在生田面前,自己好像一瞬間成為了可有可無的人。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去澳門,以及在澳門的所有日子。

她們的異常自然被大家看得分明,橋本奈奈未適時地按住了分外卑微的小渡,而白石麻衣則更多地在看著花花——總之,不能再在異國他鄉出事了。

但是——

回日本的機場中,看著生田繪梨花在前方的背影,今出川緊了緊拳頭,心中洶涌的情緒,讓人覺得整個人似乎都快爆炸掉。

為什么不可以回到原點?

連我這樣一直信奉人不可能兩次跨進同一條河流的人,都可以為了你放棄原則,選擇無視那些那么明顯的裹挾著我們去往未知方向的變化。開始學著勉強,學著裝傻,學著我向來最鄙視的自欺欺人。

你,為什么這么固執。

“小渡,你怎么了?”

橋本奈奈未發覺了她身體下意識的緊繃,很溫柔地輕撫她的僵直的后背,輕輕地安撫她。

今出川緊皺眉頭,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最終匯成了斬釘截鐵的一句話:“我不回日本了。”

橋本奈奈未難得地愣住,她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等等,你?”

今出川放緩了步伐,她和娜娜敏本就走在人群的末尾,此刻的異常并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雖然手腕已經被娜娜敏下意識緊緊扣住,但是今出川決定好的事情,在大部分時候,是不會有轉圜的余地的——除了,面對生田繪梨花。

“我媽媽在臺灣,日本與臺灣是互免簽證的,而且,正好現在在澳門,所以,我現在想去,就可以去。”

“我已經足夠大了,娜娜敏,你不必擔心我,我到了之后會讓媽媽給你打電話的。”

“并不會耽誤工作,我明天就回日本。”

她有理有據地論證自己此刻“逃跑”的可操作性,理智好像一分為二,一半在嚴謹地告知橋本奈奈未自己的理由,一半在冷漠地自我諷刺——人生第一次如此方寸大亂,沖動到無法自拔。

在橋本不認同的眼神下,她掰開了橋本緊緊扣住自己的手。

“明天見。”

無視了經紀人疑惑的喊聲,她轉身沖進了人群,大腦在極短的時間內把應該做的事情一步步安排好,卻再無心力,去想后續影響。

沖動與理智保持了詭異的平衡,從澳門到臺灣只需要90分鐘,這點時間太短,并不足以讓她想明白一絲一毫。

“你怎么到臺灣來了。”

看到在接機口等待自己的媽媽,今出川終于再也無法控制情緒的開關。

“媽媽。”

她撲進自己母親的懷抱,是一貫無聲無息的克制的哭泣風格,但是肩膀卻無法控制地抖得厲害,連呼吸,都顯得那么困難。

從桃園機場到媽媽在臺灣的住處的路上,兩人一直保持了沉默。

作為小渡的母親,她第一次見到小渡如此失態,心里只剩下心疼,以及困惑。

而今出川哭得太厲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克制抽噎。

太狼狽了。

所以她也不愿意再開口。

她到過臺灣,之前覺得這里甜膩而溫暖。

再度到來,卻只覺得渾身冰涼。

她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像個行尸走肉似地,上車,下車,開門,進屋。

“換鞋。”

松方凜揪住了她的后領,輕聲提醒她,眉頭不知不覺間已經微微皺起——太過于失魂落魄了。

“渡,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嗎?發生了什么事?”

今出川慢吞吞地在玄關換好鞋,然后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徑直走到客廳坐下。

她的動作,讓松方凜的眉頭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些。

渡,一直那么一絲不茍,現在竟然這樣失態?

“媽媽,首先,心里生出了不該產生的喜歡,該怎么辦呢?”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松方凜沒有說話,只是目色沉沉地盯著她。

她果然又開口了:“例如,作為偶像的話,還是不要談戀愛比較好吧?”

松方凜輕輕頷首,優雅地給她倒了一杯茶。

“不該喜歡的話,克制就好,實在很喜歡,可以選擇退團戀愛,如果稍微放低點道德底線,直接戀愛也是一種選擇。”

她總是很冷靜,冷靜地告訴女兒所有選項。

今出川只是繼續把頭埋在抱枕里,甕聲甕氣地說:“那么,其次,如果是不該喜歡的人,不被祝福的感情呢?”

這讓松方凜有些愣神,然后有些遲疑地開口確認:“你是喜歡上了有婦之夫嗎?或者和喜歡的人年齡差距很大?”

今出川沒有接話,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有些遲疑地說:“愛情,總是會消逝的吧——我覺得,明明,都是可以克制的,明明,可以回到正軌,那樣,我們才能永遠在彼此身邊。”

“你覺得你這副樣子,像是克制成功了嗎?”

溫柔又沉著的反問,因為過于冷靜,顯露出一種殘忍。

今出川緩緩抬頭,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總會有,成功克制的一天。”

小渡的答案是她一貫以來的風格,松方凜對此不覺得意外,只是很沉著地喝了一杯茶,又緩緩地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

“這是比較痛苦的事情,我直覺,你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的話,未來可能會后悔。”

“可是,您覺得愛情的期限會是永遠嗎?恕我直言,我在您和父親之間沒看到愛情。我也不知道,所謂的熱烈的愛情,到底——”

今出川沒有把話說完,只覺得有些悵然。

很難說自己的父母到底幸福與否,但是,其實,在他們的這種相處模式下,自己一直是寂寞的。

不相信成年人的愛情,也厭倦冷清空曠的家。

松方凜沒有在意她的直言不諱,只是認真思索了片刻,然后好聲好氣地回答她:“我確實也沒有體驗過熱烈的愛情,和你父親,是因為雙方家長覺得合適,然后在合適的年紀被安排在了一起,相敬如賓,是婚姻的一種模式,但不是愛情的模式,你不必拿我們作為你的愛情的參照物。”

“媽媽,你是在鼓勵我勇敢嗎?”

今出川定定地盯著自己的母親,想看清她的想法。

“我只是覺得,不去試一試的話,怎么會知道愛情到底會不會走向消逝呢?渡,你最在意的是這一點嗎?”

她向來敏銳,從總是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的小渡的話中,精準地捕捉到某種連今出川自己都難以言明無法看清的心態。

她繼續說道:“渡,你說,不該喜歡,不被祝福,又強調,愛情總是會走向消逝——那么,我能否將此理解為,你喜歡,你想被祝福,你希望永遠,所以才會害怕,才會抗拒,你無法接受徹底失去,所以想及時止損,是嗎?但是,在我看來,懷著這種心情的話——那,你是真的很喜歡他。

很喜歡很喜歡的話,那么相信你自己吧,也相信你喜歡的那個人,相信你們會把這份愛意好好經營。

渡,不要害怕失去。”

今出川無力地閉上眼,靠在了沙發椅背上,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我喜歡的人是女孩子呢?——我甚至無法分辨這到底是過于強烈的友情,還是所謂的愛情。”

最初和生駒的隱約越線,今出川有在心里剖析過——在完全女性的團體里,在互相需要安慰的境況下,在大眾的起哄中,這種感情是很正常的。

如同微風拂水,微微的漣漪,可以很快地恢復平靜,一點點的悵然若失之外,更多的是回歸到友情位置上的合適。

但是,和生田繪梨花之間的感情的變化,意味著人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今出川無法失去生田繪梨花。

所以,務必小心。

松方凜沉默了很久——縱使是向來鎮定的她,也慌了心神。

即使小渡沒有告知那個人是誰,但是顯而易見。

早就覺得有些危險,現在看來,全都有跡可循。

“我們只有你一個孩子,并且,也沒有再要一個小孩的想法。”

母親帶著委婉的反對的話,讓今出川只覺得果然如此,然后又實實在在地有如墜深淵之感。

“但是——總覺得,除了她之外,你不會再喜歡別人了,渡,你不是一個會將就的人。”

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走近了今出川的身邊:“在這種時候,不去嘗試,僅僅陷于思考與糾結,其實是沒有意義的。我不反對,或者,就像之前說過的比喻——”

她的食指輕輕地點在了今出川的心口,“心如止水的話,那她是你的風,掀起了你心中的狂風巨浪。”

淚水再度洶涌,模糊了視線,今出川哽咽著再次反駁這個比喻:“不,不是——

是太陽,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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